恐怖的念頭在葉寒的腦海中不斷迴旋,這是一個極爲不好的消息,他腳下的戰力都控制不好了,青石地面被踏過的地方寸寸碎裂,蔓延到了地下!
看着眼前所謂的家,已經大變樣了,讓葉寒呆立,他不敢想象,這是他的家,是他十年前充滿歡笑,即便是下人都洋溢着笑容的家。
大門的牌匾上早已不是葉府二字,這讓他感覺恍如被五雷轟頂,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林府,兩個大大的字替換了原本牌匾上的葉府二字,這讓葉寒臉上布上了森森寒意,雙目殺意毫不掩飾。
感覺體內的平靜如水戰力像是被揭開了封印,一直在葉寒體內平靜戰力的金光不再安撫他的戰力,像是任其浮躁,此時本就該狂暴起來!
體內的煞氣也不再壓制,血紅的戰芒瞬間爆發,宛如火力全開,衝上了雲霄,隱隱超越七階戰王的氣勢掀起一股狂風,卷向如今的林府。
當年葉寒與葉雲虎都不情願去敲的厚門如今直接炸開,木屑飛射,一塊稍大的木塊將剛剛準備過來開門的兩名下人直接崩飛。
遠在城牆而上的張鐵匠看到這沖天的煞氣他震驚了,沒有想到葉寒已經有了如今的修爲,更是沒有想到這煞氣如此強烈,直衝雲霄,攪動了天雲。
這是戰場上的將軍都不具有這般的煞氣,那只是鮮血沐浴雙手,而葉寒是十年來鮮血沐浴全身。
“你是誰?毀我家大門居心何在!是老爺的仇敵嗎?”
一名婦人被眼前血芒沖天的葉寒嚇了一跳,尖聲叫道,質問葉寒,原本還尚可一觀的容貌變得極爲醜惡。
隨着這婦人的驚叫,一個個人從屋中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原本驚恐的跑了出來,可看到葉寒的年齡,都淡定了,只是心驚葉寒身上的煞氣。
“何人敢到我林家撒野!不想要你的小命了嗎?!”葉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發出一聲清嘯,大門自行而開,一道黑影竄了出來,直逼葉寒而來。
對於葉寒來說,他那速度算不得極速,這人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九階戰王之境,比他高上了兩階。
“你林家?你林家!你還真敢說,我送你去見你祖宗!”葉寒笑了,笑得很悲哀,葉家就算是不大,但也容不得這般被欺辱。
戰體強悍無比,葉寒出手就是造陽拳,金色的戰芒滔天,將血色的煞氣都掩蓋了下去。
正在心驚葉寒渾身的煞氣時,但始終他並未將其放在眼中,這是一種蔑視,葉寒的境界比他低上了兩個小境界,他相信自己能將其鎮壓到跪下!
同樣是修戰,兩人之間碰撞在了一起,庭院內的其他傭人與他家的家眷之類的人瞬間被氣壓盪開。
造陽拳舉世無雙,高上兩個小境界也只能飲恨,他與葉寒對轟幾乎等同是在自殘,他肌肉蟠龍虯結的右臂瞬間乾枯。
血液與精氣被瞬間蒸發,如同化爲了枯木,造陽拳摧枯拉朽,這人戰王之境虛浮至極,體制更是中庸低下,葉寒一招將其手臂直接轟碎。
“怎麼可能!”
這如同半百的老人帶着慘叫,噴出了大口的鮮血,倒卷而回,直接撞爛了那葉寒熟悉的房屋,牆壁都坍塌了。
“這怎麼可能!我奪走了我的精血,你是魔修!”這個人的年齡至少是百歲以上,不然不會如此不堪,他是強行被人提上來的修爲,脆弱至極。
他驚叫着看着一步步緩緩走來的葉寒,其他的家眷都被嚇到了,皆是後退不已,更是有些躲進了屋中。
剛纔叫囂的他,此時攤在地驚恐的看着渾身煞氣瀰漫的葉寒,他以爲葉寒是嗜殺的魔修,他快被嚇尿了,魔修向來不講道理,嗜殺成性,隨性而爲。
他整個右半個身體都在抽搐,手臂被粉碎了,他的整個身軀都受到了波及,戰力侵入了體內,在那一瞬肋骨都陣斷了很多根。
一招制敵,甚至是高出自己兩個小境界的戰王九階,這是葉寒他自己都未有想到了,本想來會有一番苦戰,不料次人卻如此不堪。
“是誰同意你住進這裡的?你又有何資格住進這裡?你何德何能,你又何來的膽子!”
葉寒對着躺在地上抽抽的半百老人大喝,聲音將庭院的那顆巨樹的樹葉都震落了不少,葉寒的質問將他嚇得瑟瑟發抖。
剛纔在竄出屋門的時候還意氣風發,此時卻想給葉寒求饒都做不到,一雙本就暗淡渾濁的雙眼此時更加渾濁。
當年他被追殺至此,在這無人的府門中躲過了一劫,同時也將其佔爲了己有,本以爲是被遺棄的府門,在這裡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兩年前的貪念一起,如今的血之教訓,他將肚裡的腸子都悔青了,盯着葉寒心中思緒不斷。
“我說過了,送你見你祖宗,你無須求饒。”葉寒看出他渾濁的雙眼中蘊含的哀求之意,這是弱肉強食,如果他戰力不及此人,他的下場同樣是死。
“我受夠了善良給我帶來的傷害,你祖宗在等你。”葉寒面無表情的說道,十年幻境中他對敵人的仁慈被那些巨獸吞乾淨了。
這句話爲這個老人鳴響了喪鐘,葉寒蹲在了他的身邊,手指輕觸他的額頭,戰力驚濤駭浪般灌入,老人的大腦與識海瞬間被絞成了漿糊,神識珠悄然破碎。
一縷真實的煞氣融入葉寒的龐大煞氣芒中,與其他暗紅色的血芒不同,這是一縷純黑色的煞氣,在其中顯得有些突兀。
“收拾好你們的東西滾出去,若再來,送你們見你們祖宗。”葉寒看也不堪他們,淡淡的說道,向着自己十年前的小房間走去,那裡有着太多回憶。
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渾身一震,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特別是那句送你們見祖宗,讓這些人膽寒。
那幾個婦人最先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衝進了自己的房間,抱着一箱類似首飾盒子的東西急急忙忙的跑了。
熟悉至極的房間,這裡似乎有着人睡,被打整得很乾淨,牀鋪都疊放得極爲整齊,並沒有熟悉的味道,而是一種女人的胭脂水粉味。
這裡被女人住過,葉寒心中也有些奇異的感覺,畢竟自己已經長大,有些東西不需要教導。
望着天空的一道劃過的流星,葉寒望着星空發愣,家中的建築並沒有被破壞過,葉家的人應該是因爲某些特殊原因遷移了。
這是葉寒如今唯一能夠解釋那般奇異的消失,一夜之間撤離,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遷移也有些不符合常理,有些牽強。
不斷的推演,不斷的在腦海中想象各種理由,最終葉寒想到了內族,定然是內族出了什麼特殊之事。
這是最爲有效的推斷,這是舉族大遷移,不然不會這般匆忙,其中還有其他不爲人知的隱秘,不能泄露的秘密!
越是猜想越是推演,葉寒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迷陣之中,這其中可能有驚天之秘,葉寒觸及到了不該觸及的領域。
不管如何,葉寒心中早已做下了決定,他要找到自己的家,失去的一定要找回來,想到父母思念自己時的悲傷,髮絲越發蒼白,容貌越發蒼老。
葉寒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人撕扯着,望着漫天的繁星,葉寒的眼眶有些紅了,這是撕心一般的悲傷。
十年孤獨,空有一身修爲,歸來時一切都是浮華,葉寒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不知怎麼去尋找自己失去的家。
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葉寒在寧靜的夜裡使用自己十年了已經沒有碰過的鍋碗瓢盆,雖然器具換了,但他心中還是有那種回到了十年前的感覺。
自己給自己做了一道簡單的菜,做好了飯,十年沒有吃過米飯了,葉寒感覺粗茶淡飯是如此的美味。
想到自己那十年裡居然生食血肉,葉寒心中一陣噁心,真不知當初的自己是如何吃下去的,絕境下被逼無奈,面臨死亡的感覺並不好受。
晚飯雖然是自己一個人進行完畢,雖然有些孤單,有些落寞,但十年葉寒都過來了,如今又還需多久。
大不了走遍整個洪荒戰界,葉寒在心中給自己打氣,算是一種鼓勵,這戰界就只有這一個,早晚有一天會被他踏遍整個戰界之地。
躺在牀上胡思亂想,葉寒就這樣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感覺自己太累了,累到了極點,甚至他都不願再次醒來。
第二日的早晨依然來臨了,葉寒被那透過窗戶的日芒照亮了臉頰,他拉着背子將自己的腦袋蓋過。
此時的葉寒像是沒有修爲,沒有了煩人的煩惱,他如同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在那陽光明媚的早晨賴一下牀。
嘈雜的聲音入耳,葉寒最終還是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第一次睡覺毫無防備,第一次將神識完全收回了神識珠。
這讓人懷念的感覺卻不能長存,他知道他不應該活在幻想與夢境中,葉寒最終走出了這曾讓他無比懷念的家,向着更應該去的地方而去,那纔是他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