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迷宮似乎都開始虛幻起來,葉寒自己也變得有些透明,似乎要融入空氣,羽化昇仙。
眼前的變化太過奇異,他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那些經文過目不忘,他不能忘。
這是一部部上古時期就留下來的故經,那是個神話時代,定然威力莫測,有着存在的價值。
這座神府的大手筆震撼,會傷人血脈的牆壁中存在着意想不到與不可思議。
一部故經完結,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部,葉寒開始有些目不暇接,只是一部他還能勉強做到過目不忘,但現在又接着來了一部,不知如何是好。
“神識失去了觀察的能力,不知烙印之術能不能施展。”
葉寒心中犯了嘀咕,神識似乎被封印,最簡單的烙印之術卻需要實用神識才能施展,將重要的東西烙印在腦海之中。
肉眼無法看見的神識波動在葉寒身上散發而出,他在施展烙印之術,雙目綻放出寸長戰芒。
這是成功的跡象,小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葉寒此時心中卻激動無比。
第一部錯失了很多,雖然那殘經過目不忘,被強行記下了,但還是有着風險。雖然殘缺了,但依然是無價之寶,葉寒在腦海中不斷迴響,又將殘經完全烙印了才放心了不少。
像是在一座古老的藏經閣,無一重複,無一不是奧妙玄異,葉寒此時他像是落進寶庫的叫花子。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戰技與經文,無數與大道相合的字句,牽動着肉眼無法看見的道紋。
在支系的家族中,他們像是被主脈拋棄了,若非要來選取種子,恐怕沒有一個主脈的人願意前往支脈,去那些荒涼的地境,去帶着土帽一般的族子進入主脈神峰。
葉寒現在腦海中掌握的古經與戰技已然超過了所謂的一些貴族子弟修行的古經戰法,這些都是無價之寶。
除去像皇族這類有着上古傳承的古族,葉寒用這些足以古經可以開門立派。
還沒有到這神府主人想讓葉寒所到的地方,葉寒已經在自己的腦海中烙印下了數部古經,甚至其中有兩本他聽說過,那是傳說中的古經,用來打下基礎將前途無量。
就算這些古經中有他用不上的,葉寒也將之烙印了下來,拿來頌於親近的人還是不錯的,他想到了葉雲虎,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毅然的堅定閃過雙目,在不覺間,在葉寒心底的陰影處有一絲寒意在甦醒,這是不屬於他的情感。
神識從未停歇,幾乎字字不漏,所有的經文一字不差。
孜孜不倦的烙印,雖然枯燥無味的過了數個時辰,葉寒卻沒有感覺到神識的疲勞,像是一種精神糧食,不斷的補充着葉寒的飢渴,像是沙漠遇到了雨季。
最後一個字被葉寒深深烙印,依然在緩緩穿透着這些幾乎透明的大地,葉寒艱難的轉過了麻木的脖頸,看向了身下,撼動心神,如神如幻,這纔是真正神府。
神府沒有大門,十分奇特的建築方式,除去一座大殿外,有很多大闕,樓閣,簡單卻又不失格調,大氣磅礴中帶有簡略。
角樓上的碧瓦輝煌,綻放着燦爛但並不耀眼的光華,像是一片片極光,美輪美奐。
這是一種很養眼的光,只是靜靜的看着,葉寒感覺自己的雙目極爲舒適。
葉寒此時心中有了些飄渺的感覺,他的身體早已不再是半透明,而一切的建築也不是透明,實質的現在卻讓他有了比之前更奇異虛幻的感覺,這是一種頗爲傳神的狀態。
“如果有了生命跡象,所謂仙境神闕也不外如是,奢華神幻。”葉寒輕輕自語,震撼到了極點,眼前的一切讓他膛目結舌。
雙目都被流光溢彩填滿了,第一次見到如此磅礴大氣又不失華貴的好地方,心中本已消失的召喚之意此時再次出現浮現。
葉寒皺眉,感覺到了一絲奇異,他像是被選定了的人。
腳步緩緩向着一座閃耀着淡青色光華的閣樓走去,這座閣樓並在這流光溢彩的世界並不起眼,卻讓葉寒的心臟加快了跳動,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宿命,難以拒絕。
整個流光溢彩的時間剎那間彷彿消失了原本的顏色,一切變得灰白,只有這座散發着淡青色光芒的小閣樓在葉寒的眼中不失光華,其中有着牽引着葉寒來到這裡的召喚之力。
閣樓並不高,只有兩層,不知是什麼木材所建,萬古後依然在散發着神華。
是一種曠古神木,依然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像是伊人所留,萬古不變。
葉寒木納了,站在第一層不知所謂,他看到了讓他終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並不寬的樓閣中掛滿了一幅幅古畫。
畫中人,畫中景,每一幅畫的景物其實都極爲普通。
讓葉寒難以忘懷的是那畫中人,就算是大皇族的神皇東隍古炎看到了這些也會難以平靜,這完全驚爲天人,是天上的仙。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容貌完美無雙,無一不是普通的裝飾,卻有着難以言說的美麗,安靜祥和的模樣讓人心中泛起漣漪,無法讓自己忘記這畫中人。
將自己還略顯稚嫩的手在畫上輕撫,雖然此時的葉寒還是小孩,但那畫中人對他的影響卻極深。
那美麗的容貌,寧靜的模樣,讓葉寒心顛,他自己都不知這是爲何。
所有的畫都像是真人真景,極爲傳神,無一例外,每一幅畫中的人都是一個人,景物也一模一樣,極爲妖異的是每一幅畫完全相同卻又讓人感覺不同,其中的微妙難以言說。
葉寒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很是可惜,雖然都一個人,但神態一模一樣。
感覺有些像強暴了他的神經,讓人心神蕩動的畫像卻只有一個神態,而且還是沉睡的模樣,這讓葉寒對這作畫的人感到了好奇。
“蹬蹬蹬!”
葉寒猛然後退了數步,看着這些畫像有些震驚,這作畫的人要麼是偷窺狂,要麼便是畫的屍體。
一個讓人感嘆蒼天無情的薄命紅顏,極小的可能是作畫人畫的自己的妻子。
原本在葉寒心中完美無瑕的畫像,心神盪漾的畫像,此時變得有些怪異起來,葉寒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奇怪,望着這些畫像腦袋有些卡殼。
樓閣中央位置,一個小小的四方桌,看似極爲普通,晃眼而去,只會當做一些大族中的普通小桌不會在意。
葉寒也同樣如此,但他看到了小桌上的一個錦盒,讓他心神一震。
“這會是什麼?”
葉寒小心翼翼的將這長形錦盒拿在了手中,心中喃喃,錦盒上的花紋勾勒出了一種神秘的道韻,讓葉寒感覺到了一絲明悟,彷彿感覺到了神府主人當年撫摸錦盒的心情。
“這這這……我了個去!這算什麼?戀屍癖?”
葉寒大叫,差點將手中的錦盒甩了出去,他在撫摸錦盒的時候腦海中浮現了一幕讓他心驚的一幕。
一名男子深情的望着一個玉棺中的女子,正是畫中的那如仙的女子。
玉石打造的方桌,綠玉同樣美麗無瑕,沒有一絲的雜質在其中,彷彿只有這般完美的方桌才能呈着這動盪人心的畫,錦盒內放着一幅唯一被裝裱後的畫。
葉寒最終還是忍不住將錦盒打開了,裝裱得極爲細心,越是這樣,葉寒心中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濃。
這如仙如幻的神秘女子到底是這神府主人的夫人,或因爲意外沉睡,還是這神府主人真的有戀屍癖,恐怕如今難以知曉。
這幅畫有着難以想象的來歷,將錦盒內的畫取了出來,隨之緩緩的打開,葉寒的表情也隨之緩緩凝固。
同樣是那個女子,不過神情卻是哀傷,躺在一口白玉棺中。
這完美無瑕的女子臉上的哀傷似乎能讓天地變色,整個世界都會被她感染,葉寒心中莫名有了哀傷的感覺,除了這座散發着綠色神華,外邊本就黑白一片的樓闕瞬間模糊如幻。
葉雲虎無奈的離去,自己身體修行難以提升境界,種種不愉快的事情衝上頭頂,卻沒有一絲憤怒,沒有怨,只有無力改變一切的哀傷,失敗的哀傷。
在不覺間,葉寒心神被嚴重影響,或者說他已經入畫,感覺到了作畫人的哀傷,畫中人的哀傷,默默的看着手中已然完全打開的畫卷。
葉寒淡然苦笑,這不符合他年齡的苦笑卻有着難以想象的哀傷,這是屬於畫中人的哀傷,葉寒間接的表達了出來。
足足過去了半個時辰,葉寒緩緩的站了起來,珍重的將畫收入了懷中,沒有儲存器物,葉寒只有把這畫塞進自己的衣囊中,坐在那裡足足又是楞了半餉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像是將所有的哀傷與不快都隨着剛纔那口濁氣吐了出去,雙目中再次出現了本該屬於他的堅定,腳步比以前堅定了許多,入畫的感悟在葉寒心中迴盪,這是一種練心。
此時的葉寒氣質大變,雖然身體瘦小,還是一個孩童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稚嫩,雙目中若隱若現的哀傷能將世界顛覆!他給人像是一個老怪重返童身,讓人疑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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