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戰芒衝上了蒼穹,海面翻騰不已,像是有驚世巨獸要浮出水面,湛藍的海洋沸騰,海族七皇子面色猙獰無比。
王辰的話讓他差點吐血,雙方明明是久戰不下,然而對方卻這樣貶低他,對方木然的表情更是如同絲毫未有將他放在心上。
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即便是海族年輕一代的最強者都未有對他這樣說過話,頓時怒到了極點,揮動長槍在虛空刻畫。
天地間的海之氣息變得狂躁,他是要施展最強戰技,將眼前可惡的人絞碎,滿臉的猙獰之色,口中利齒張合。
緩緩的撥開花生殼,裡面飽滿的花生米露了出來,無聲的拋入了口中,喀拉喀拉,嘎嘣脆,雞肉味!
老院長在暗處吃着花生米,更是品着小酒,但並不是千古一造,似乎真的沒有了餘留,他也只有無奈的喝普通酒液。
緩緩飲下杯中酒,發出吱吱的聲音,他以神識感知着大戰,獨自喃喃:“唔……,看來可以走那條很多年沒走過的路線了,老夫是爲你們好,嘎嘎嘎嘎……”
“噶……”
老院長說完之後還意猶未盡的打了個酒嗝,蒼老的容顏微微有些紅潤,已然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眼朦朧。
戰船之上,此時的海族七皇子怒極,他在不斷的躲避着王辰的攻伐,一直在蓄力,要發出致命一擊。
此時完全是一面倒,他的最強戰技需要長時間的蓄力,這段時間完全處於劣勢,雖然很難被打斷,但依然捱上了數次攻伐。
這位七皇子的左臂完全折斷,右手中的湛藍長槍的槍尖都被打彎了,他的形態可以說狼狽至極,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狂傲。
“啊啊啊!!”海族七皇子長嘯,但卻無法改變捱打的局面,臉上再次被王辰連砸數拳,讓其鼻樑完全塌斷了。
王辰戰技強大無比,均是戰力內斂,極爲有道韻的掐訣,舞動雙臂,在虛空刻畫,是在虛空作畫一般。
葉寒心神微震,戰界的戰技無數,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那刻畫的痕跡道韻十足,隱隱是成一頭猛虎之形。
此時的王辰便站立在那虎爪的位置,強勢出擊!風雲變色,虛空微微震動,王辰化拳爲爪,撕裂了虛空!
原先刻畫的痕跡浮現,像是水墨潑灑,漆黑的痕跡宛若空間裂縫,巨大的猛虎出現,揮動巨爪,撕向海族七皇子。
然而那巨爪便是王辰所在的地方,順勢衝向七皇子,所有人都有了錯覺,王辰化身爲虎爪,然而他右手微曲的五指便那猛虎的利爪!
“怎麼可能!醜陋的人類,你有膽不要阻我!”海族七皇子嚇壞了,飛速遠遁,對着化爲虎爪的王辰驚叫。
吼!
駭人的虎嘯響動天地,像是猛虎下山,威勢天下無匹,霸道絕倫,這樣的氣勢,與海族七皇子之前的那種口氣霸道,不可相比。
王辰木訥的表情都是雙眉豎立,雙目中恐怖的氣息爆發,對着皇族七皇子魁梧的身軀揮下了擡起的右手。
……
無聲的攻伐,完全沒有半點聲息,卻凝聚了所有人的注目,四道漆黑的奇異戰芒像是水墨潑灑,那是虎爪的抓痕。
撕裂了空間,撕裂了虛空除卻空氣外其他的物質,那是普通戰技無法觸及的物質,然而被王辰的五指撕裂了。
皇族七皇子魁梧的身軀被撕裂,漆黑的戰芒將他身體由左肩切入,直到王辰的右拳完全壓下,他的身軀完全被撕碎成了五大塊。
“怎麼……可能……”
海族七皇子張口輕語,然而張開的嘴巴永遠都無法再閉上,他的瞳孔快速擴散,他僅僅牙齒不同於人類的臉上滿是震撼。
靜,戰船與海面安靜到了極點,七皇子的戰技並未有來得及蓄力完成,他被王辰的奇異戰技擊殺,碎裂的屍體墜入大海。
即便再狂傲,即便血脈再強大,死了也就死了,終究還是成爲了冰冷的屍體,王辰轉身不語,緩緩的落到了戰船之上。
“多謝王兄。”葉寒起身對着王辰抱拳,微笑着說道。
王辰微微搖頭,示意葉寒不必如此,他同樣微微一笑,張口道:“即便是我不出手,葉兄也能擊殺他,只是聽不過他剛纔的話而已。”
葉寒微微一愣,王辰可以說是爲了他出手,當時那海族七皇子是最先譏諷他,隨後纔是對所有人揶揄。
“王兄剛纔的戰技真是不凡,應該是王家的最強戰技吧!以前都是聽說,而今真的見到了!”東隍鉞迎了上來,對着王辰抱拳,讚歎道。
王辰苦澀的笑了笑,這東隍鉞第一次說錯了話,皇族的大皇劍舉世無匹,等若是在揶揄王家的最強戰技。
東隍鉞心性成熟,頓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其中有着歧義,無疑會讓人誤會,尷尬的一笑,道:“王兄不要誤會,我只是讚歎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見東隍鉞向他抱以歉意,王辰微笑着擺了擺手,他惜字如金,平時都不會多語,東隍鉞沒有皇子的架子,幾乎所有人都對其有好感。
很多學子都圍了上來,紛紛讚歎不已,讓不善於表達的王辰有些感覺應付不過來,葉寒看着這一幕怪怪的一笑。
大量的海族紛紛躍入了海中,這片區域的皇子都被擊殺,他們的鬥志完全被打擊到了,沒有了戰意。
然而繼續的只有天地間的風暴,大雨傾盆,澆灌在戰船之上,將船體上十數日的血跡與殘肢都衝到了海洋之中。
長時間的搏殺終於停歇了,但所有人都知曉,這僅僅是短暫的時間,進入另一個海域便會再次有海族攻擊他們。
這樣的休息時間極爲重要,都第一時間開始調息,長時間的搏殺讓他們肌體難免疲勞,戰力或神力紊亂。
葉寒與紅枼坐在了船沿上,其他人也都沒有打擾他們,都忙着休息或調息,何遠林更是躺在甲板上就呼呼大睡,沒有半點覺得不妥。
天衍中沒有人不想磨礪自己,有海族襲擊,每個人都會走出船艙,不會有人窩在裡面,那裡的確安全至極,但等待他的是所有人的鄙夷。
若是再凡俗中,可能會有這樣的人,但這是天衍學院的學子,每個人的家族都極有體面,他們的渡海之行同時在戰界各地的大城池中都能看到。
何遠林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那也只是其他的風趣之事,他只是極爲隨性與幽默,並非是不敢嘗試與膽小,臉皮厚是真的。
“那個滄瀾海皇她將來如果……我都不敢想了,葉寒……”紅枼的美眸眨動,眼中的擔憂之色濃郁。
那畢竟是一位皇境強者,更是說將來要找到葉寒,萬一要出手,即便是葉寒達到了天闕之境,也不能擋住對方的一擊。
這滄瀾無疑是一顆大炸彈,指不定在什麼時候爆炸,這樣的危險太嚇人了,葉寒被一個皇境強者盯上了。
“不會有事的,老院長他對我承諾了,他會保我周全,我的身上有着他的神識烙印。”葉寒輕笑道,左手輕撫上了紅枼如玉無瑕的臉頰。
紅枼俏生生的白了葉寒一眼,如此大的壓力,卻還能這般的輕鬆,美眸中有些憤然,覺得葉寒太沒有緊迫感了。
“笑着是過一天,苦惱也是過一天,與其悶悶不樂,還不如高興的修煉,或者……高興的抱着紅丫頭!哈哈哈哈!”葉寒攬住紅枼的右手一緊,壞壞的大笑了起來。
“嚯!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剛認識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呢!”紅枼擡起粉拳砸在了葉寒的臉上,嬌嗔道,秀眉微挑。
葉寒微微一愣,紅枼的話讓他想到了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對這個丫頭沒有什麼感覺,如今卻發展到了這樣。
葉寒的心神一動,攬住紅枼的右手抽了出來,雙手瞬間探出,在紅枼的俏臉上狠狠的揉了一把,這一切瞬間完成。
“哈哈哈哈……你剛纔嘟嘴的模樣好漂亮!”
做完這一切,他的腳丫子抹油,頓時溜沒了影,大笑聲迴盪在戰船之上,留下紅枼呆愣的坐在船沿。
“混蛋葉子!別讓本小姐逮到你,小心你的豬耳朵!”反應過來後的紅枼頓時驚叫,氣得臉蛋緋紅,猛然站了起來,蓮足輕跺。
葉寒在大笑中遠遁,他直接跑了很遠才停了下來,都飛離了戰船,想到剛纔紅枼臉蛋被他揉成嘟嘴的模樣,心中的感覺有些怪異。
奇異的味道在虛空中瀰漫,葉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訝異,不覺間跟着味道飄去,隨着味道越來越濃,他看到了無言的一幕。
這些味道是各地的小吃味道混雜在了一起,葉寒感覺有些熟悉,他與青蠻大吃特吃過,自然不會忘記。
此時卻看到了出奇的一幕,滿腦子黑線,他看到老院長,不過這老傢伙如同未有看到葉寒來了,自顧自的喝酒吃菜。
這樣的糟老頭子卻是絕巔強者,是誰都想不到,毫無半點強者該有的姿態,盤膝坐在虛空喝酒,更是光着一隻腳丫子,用腳拇指勾着鞋子一甩一甩,似乎就要掉落。
“來來來,你應該很久沒有喝酒了吧,來嚐嚐我釀的普通酒。”老院長看都不看葉寒一眼,向着葉寒招了招手。
那枯瘦的手上沾滿了油脂,筷子都沒有用,讓葉寒有些無語,這個老傢伙在學子的面前很有範兒,一個人在一邊的時候,卻又成了另一副模樣。
葉寒表情木訥的飛向了老院長,頓時聞到了一股酒香,即便是普通的酒,不需要奇異的材料,卻讓葉寒心神一震。
“很好聞是吧,嘿嘿,雖然不如冬春,但也不是平常人能喝到的。”老院長輕笑,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小杯。
葉寒苦笑着接過了酒杯,原本鄙夷的心神都改變了不少,那奇異的香味濃郁,讓他有些心動,看向了老院長手中的酒壺。
自從聞過了千古一造的味道,如今這酒的味道與之相比還是差了很多,曾經滄海難爲水,這樣的感覺難以抹去。
但葉寒他的確很久沒喝過酒了,有些嘴饞了,那酒壺是儲物器件無疑,裡面的空間定然打得嚇人,有着淡淡的皇境威壓。
葉寒的雙目綻放精光,太普通的酒喝在口中感覺完全不同,修士更喜歡酒的韻味,普通的酒也無法讓修士有醉意。
老院長那皺紋能夾死蚊子的臉上都略顯微紅,這酒明顯不凡,只是老院長那樣說而已,對於他來說,千古一造纔是他的心血。
“額……,院長大人,您看晚輩都沒有點酒喝,可否送晚輩一壺如何?”葉寒對着老院長揚了揚雙眉,怪笑道。
老院長醉眼朦朧的嘿嘿一笑,伸出手指了指葉寒,笑着晃了晃腦袋,隨手就掏出了一個葫蘆,直接拋給了葉寒。
不大的葫蘆飛來,葉寒頓時笑眯眯的接了下來,但神色瞬間變色,嚴肅無比,看着手中的葫蘆所做的酒壺,雙目極爲凝重。
戰皇之境的一縷威壓磅礴如山,葉寒他感覺像是托住了一座山,沉重無比,將他壓得雙手難以擡起。
他心中駭然,這僅僅是老院長的一縷威壓,卻如此強大,重的不是葫蘆,而是上面的威壓,千鈞也不過如此。
葉寒頓時感覺有些坑爹了,老院長明顯是在故意捉弄他,心中略微有些不爽,肌體內澎湃的戰力瞬間聚集到了雙臂之上。
“不過……如此……嘛……哈……哈……”
強行承受着那一縷威壓,葉寒咬着牙嘎嘎怪笑,雙臂金色戰芒閃耀,將葫蘆口的塞子拔了下來,隨之又發出兩聲怪笑。
“嘎……嘎……”
葉寒艱難的在酒杯中給自己倒上了酒,濃郁奇特的酒香撲鼻,宛若飄桂之香,濃郁卻不刺鼻。
老院長笑眯眯的看着葉寒的一舉一動,暗自點頭,有醉態卻心不醉,淡笑道:“接下來戰船要改道,我們要去禁海,那裡是內院才走的路線,外院都很多年沒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