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千里也。——《南華經》
若問鯤爲何如此之大？沒人能夠解釋，就好像章九寒爲何如此之強？也沒有人能夠解釋。因爲其本來就是如此，何須解釋！
“來了就別走，若走了又何必來？”
章九寒靜靜地靠在滑竿上，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此時伏羲八卦盾已然卸去，不過他手中倒是多了一把摺扇。
八十一人早已穩穩的落於龍泉江岸，不過卻相隔甚遠。
通過衆人驚疑的眼神，以及閃爍不定的目光。便知道對方有退走之意。因爲他們遇到了一個比自己強大不知多少倍的人，退走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這完全是一場誤會……你我皆是修道之人，望兄臺海涵一二！”
說話之人身襲白衣，年紀約莫三十歲上下，此刻的態度已不如方纔那般強勢，卻多了幾許恭維顯得彬彬有禮。
“剛剛我若不抵抗的話，那也就不是誤會了。”
章九寒緩緩說道。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瀾。
“呃……”對方啞口無言。
章九寒通過神識洞悉，對方是一位王境強者。
不錯，白衣男子名叫曹軒，是二天一流玄青堂、堂主。入門已經二百餘年，修爲也算是二天一流中的佼佼者。
此次，他帶領衆多弟子來康城的原因只是爲了替自己的弟子報仇。
昨天他馭劍而至，經多方打探，獲悉殺死晏景的那個小子名叫楚雄，是康城楚府的三少爺。
今早，楚府已經被二天一流弟子翻了個底朝天，不過卻一無所獲，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雖然二天一流損失了一名弟子算不得什麼，可是誰能保證除了這次還會不會有下次？一名普通百姓也敢在修士宗派的頭上造次，若是傳揚開來，天下人會怎樣看待二天一流？讓二天一流數萬弟子的臉往哪兒擱？
他們所要做的便是永遠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如果發生了就要對此做出懲戒以警告天下人。
……
曹軒等人經向楚府附近居民打聽後，才得知楚雄正在被押解送往楚都的路上。隨即曹軒協同弟子追趕而來，不到一刻鐘便追上了。但卻沒有輕舉妄動，一路上觀察了良久。
萬餘人算不得什麼，其中最讓曹軒心有餘悸的卻是章九寒，因爲他始終看不透章九寒，越看不透越讓人感覺到可怕。不過還是決定在龍泉江入口處冒險試探一番……
……
“師叔祖……”岸芷汀蘭對着曹軒輕聲說道，意思不言而喻，她是在詢問一下步該怎樣走，總不能與對方如此僵持下去。
大軍停住，峽谷之中萬餘人馬都在屏吸等待着……
曹軒雖然看似靜止不動，不過他的神識卻在外放，猶如龍泉江的濤濤江水席捲至章九寒的身上。
章九寒依然緊閉雙眼，濃密漆黑的睫毛露在外面……
曹軒卻看到了一層薄霧，它遮住了章九寒的面容，只能看見大體的輪廓，僅此而已……
如果沒有那層薄霧，曹軒可能會大吃一驚，因爲章九寒是他多年前的同門師兄。一個神秘的夜晚，章九寒消失了，卻不知他出現在了楚國宮廷，而且還身居要職，輔佐太子登基。最近即將晉升太傅……
雖然曹軒認不出章九寒，不過章九寒卻認得曹軒。
“如若不行，唯有刀劍相見……”一位不知死活的弟子大聲衝着章九寒大聲說道。
曹軒見狀已經不及阻止，任由阻止弟子的狂妄話語脫口而出……
曹軒思忖被這弟子一鬧，勢必將會爆發一場惡戰。誰知……
章九寒卻道：“我沒有刀，更沒有劍……”
聽這口氣似乎對方並沒有跟自己計較的意思，曹軒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卻有一支毛筆！”
“啊……”
緊接着，章九寒緩緩說道：“如若下次再見，毛筆必出……這次暫且饒過爾等。”
……
曹軒等人一聽，如釋重負，暗自慶幸……沒有人願意在此地多停留一刻，隨即紛紛凌空飛起，朝着遠方山峰飛去……
不多時，曹軒等人已然成了天際之中一個微乎其微的黑點。
曹軒等人當然不會就此離去，而這章九寒早就料到了，只不過只要自己在他們便不敢來。
當然曹軒的目標是楚雄一家人。
……
“還是爲天下人多留一個強大的修士也好，乾坤變化無常，風雲涌動今人難以捉摸，說不定下一刻便天崩地裂……”章九寒心中暗自嘀咕道。
章九寒唯恐節外生枝，並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只想讓對方知難而退，至於殺了他們則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
“走吧！”
竹轎子在咯吱聲中緩慢而小心的升起……
萬餘大軍在龍泉江的奔騰轟鳴聲中繼續前行，氣勢磅礴，聲勢浩大……
……
“看到沒？”楚荀眯着眼睛遙望天際，接着道：“那幾個人似乎來者不善！”
一旁的典韋無聊透頂，接口道：“該不會是看中那幾箱金銀吧！”
“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說着，隔着囚車，楚荀一雙眼睛掃了楚虎一眼，道：“也不知阿虎是怎麼跟你混在一起的。”
“我們打小就認識……對了，還有你！你還記得不？小時候你還經常帶我們去偷東西呢！被你父親發現後，罰你跪了一天。當時我還躲在牆外偷笑呢……”典韋滿臉的回味之情。
“哼！”
雖然經過數十年的深山靜修，心境以至化境，不過此時被揭開了老底，嘴裡雖不說，心裡卻還真不是個滋味。
楚荀滿是皺紋的臉扭向一邊去，不再理會典韋。不過有些事情越不去想它，它反而源源不斷不斷地出現在腦海裡……記得那時候自己也才八歲吧！不知典韋是怎麼知道的？還記得那麼清楚？
楚荀扭頭，視線剛好落在了楚雄父子二人的囚車之上。兩個似乎在低頭說着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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