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京城三十八集團軍服過幾個月兵役的墨浮生,看着眼前這些個腦袋上頂着德國PK-7130式防護頭盔,手裡拎着一把俄羅斯最新款的AK-12,全身上下武裝到牙齒的同行們(應該是吧?),墨浮生只覺得強迫症又犯了。
沒辦法,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碰過槍了,再加上自己本身就不太喜歡熱武器,冷不丁的看着眼前數個黑洞洞的槍口朝向自己,墨浮生沒有抽出瘋女人她爹給自己的那把匕首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聽老上司那話講,貌似一直被自己藏在袖子裡的黑色雙刃短匕貌似可以切金斷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不管是什麼兵刃,到了自己的手上好像都能威力翻倍的說?
也許墨浮生曾經當過僱傭軍的緣故,他對這些個“正規軍”有着本能的排斥,如今也是這樣,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天敵一般,那些夏家的“私軍”一直都在警惕着因爲興奮而渾身顫抖的他,並沒有任何大題小做的感覺,而墨浮生則是苦苦抑制着不停翻滾的心頭熱血,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出刀傷人。
“老爺!”
而那些比墨浮生晚一步走出別墅的保鏢們頓時嚇了一跳,然後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
墨浮生轉過頭去,看着站在特種部隊前面一個身穿西裝,但卻明顯不是尋常衣料的男子,正緩緩的朝自己走來。
那男子已經步入中年,但身上依舊英氣勃勃,他下巴上蓄着小鬍子,嘴裡叼着一個菸斗,鼻樑上架着的金絲邊框眼鏡,更是在這份溫潤中平添了幾分儒雅,似乎天生就是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一般。
“我說孩子,你能不抖了麼?”那男人依舊是電話裡那樣的男中音,很有磁性,也很讓人沉迷,再配上這幅皮囊,一些喜歡大叔的小姑娘們保準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你是......?”
墨浮生多少猜到了一些,但出於禮貌他還是問了一句。
“呵呵,我叫夏常青,是紫嵐的父親,你與紫嵐一般大,就喊我一聲叔叔就可以了......”說完,夏常青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裡面透着一股子常年混跡商場的老油條纔有的市儈和精明卻是一下子暴露了這位大叔的本質:“在電話裡那麼囂張的語氣,我還以爲是個大人呢,原來是個小孩兒,把傢伙收起來吧......”
唉,不計較了?!
墨浮生喜出望外,能不打就不打啊,要知道自己現在也算是半個公職人員了,而且和夏紫嵐父親這樣稱霸滄海市的超級富商掰手腕,不管勝負如何,最後結果貌似對墨家都不好,如果讓墨瘸子知道了這事兒,十有**會來到滄海,雖說最後這事兒肯定能擺平,可自己就是不想見到他。
還沒等他高興完,夏常青的話卻是讓他又遭了一次罪:“直接揍!”
還沒等墨浮生從天堂的美好中反應過來,殘酷的現實就立馬將他拉到了地獄。十幾個經過專業訓練,並且久經沙場的夏傢俬軍立馬就撲了上來,好像餓虎撲食一般,死命的用槍托砸向墨浮生,頗有一種你死我活的架勢。
“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啊!”
“請住手!爸爸!我們是清白的!”看到愛人被特種部隊圍攻,似乎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樣子,被梅管家拉住的夏紫嵐急忙道,說着還把滄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化驗單取了出來,上面“無異常”這三個異常醒目的大字迎風飄揚。
“......停手”接過化驗單,仔細觀察一番確定真僞後,夏常青一擺手:“那你爲什麼要說謊?”
“如果我不那麼說,你會回來看你女兒麼?”墨浮生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血,隨即冷哼一聲:“我原本以爲所謂的校花應該是上天的寵兒,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都應該有一羣人圍着,真沒想到原來她在學校裡朋友並不多,不,應該說一個都沒有,男生因爲她的美貌而可以靠近她,女生同樣因爲她的美貌而疏遠孤立她。這還是別人不知道她的家世,如果知道以後,呵呵,會怎麼樣就不用我說了吧?”
可能是因爲兩人的經歷如此的相近,墨浮生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回到家後倒是有一大幫人陪着,可畢竟不是家人,其實她很想有人陪伴在自己身邊,雖然嘴上從不說什麼......”
說到這裡,墨浮生停頓了一下,隨即不屑的嗤笑一聲:“算了,不說了,我討厭講大道理,更討厭別人講給我聽,所以這些還輪不上我來說,夏紫嵐只是想見到家人,作爲朋,朋友,我幫她一個小忙是應該的。而且你們不用擔心,我從來沒有高攀貴千金的想法。”
說完,墨浮生頭也不回的超門外走去。
“你在同情我女兒?”
哪怕夏常青這種涵養,都忍不住說了一句:“你有這資格麼?”
“資格?如果從價值論上來講,我當然有資格。”
墨浮生瞥了他一眼,傲然道:“金錢?權力?地位?這些人類製造出來這些自我滿足欲 望的東西我都不在乎,或者說我若想要的話,隨時都有人雙手奉上,你信不信?”
說完,墨浮生便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座莊園,似乎一秒鐘都不願多呆。
幾個保鏢頓時要去阻攔,卻都被夏常青喝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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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了莊園的墨浮生,則一改在莊園時的高人風範,如同被警察追捕的逃犯一樣,撒了歡兒的邁腿朝外跑去,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他只覺得只要遠離那座莊園,不管去哪裡,自己就會安心下來。
“呼......幸好沒追上來!”全力奔跑五分鐘後,墨浮生估計自己也應該離開了那該死的地方了,扶着路邊的圍牆,用力喘着粗氣,似乎要將積鬱在胸口的那口濁氣全部吐出來。
回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墨浮生就感覺似乎是回到了六年前,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墨家的少當家,如果不出意外,到了二十歲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登上家主的寶座,然後和之前的生活說拜拜了......
同樣是被關在籠子裡。
只不過夏紫嵐不必擔負着整個家族的興衰,而自己卻必須要爲墨家的將來做出選擇,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整天如履薄冰,神經兮兮的。
那個時候會不會就是這樣,纔會被董清瞳騙去。
自己還傻呵呵的自以爲得到了知己,甚至是會白頭偕老的人生伴侶。
墨浮生,你真傻啊。
怎麼可能,有人會爲了你去死?
哪怕是娘也......
“啊啊啊啊啊啊,媽啊!!!”
想到這裡,打算去借酒澆愁的墨浮生突然感覺到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嚇得他連“媽”都喊出來了。轉過頭看去,發現一身居家服的夏紫嵐正用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的好像做了什麼劇烈運動。
“喂,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墨浮生沒好氣的道。
“對,對不起。”夏紫嵐似乎真的沒了力氣,只能伸出一隻手來,將一個樣式精美的購物袋地給了他:“爲我受傷,真是對不起......這是藥品......”
“啊,真是謝謝你了,剛好可以處理下傷口了。”
墨浮生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道。
“......唔,還,還有......”
“嗯?”墨浮生不解的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謝謝你。”
說完,夏紫嵐便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