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天嘲笑的話語讓北風寒神色陰沉、眼中怒火升騰,若不是看到李忠殺氣騰騰的在帳外按刀而立,幾乎當時就想翻臉。
傅雷搖搖頭,上前扶住在那裡林瑯天。重重的捏他一下,低聲說道:“林瑯天,你喝多了……”
林瑯天一把推開傅雷,搖頭道:“老子沒喝多,明天我就撤兵回大關區,跟你們這些老油子一起共事,真是林某的恥辱……來人送客!”
李忠一挑門簾走進來,大手一引道:“兩位前輩,請吧!”
北風寒重重的冷哼一聲,拂袖便走,李忠陰冷地望他的背影,眸子裡殺機凜然。
從林瑯天大營告辭出來,傅雷、北風寒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傅雷道:“老夥計,林瑯天應該把我們恨極了!”
北風寒道:“老夫昨天晚上下達的命令是,各營緊閉營門,且不可擅自出戰,林瑯天獨斷專行,違抗軍令,他全軍覆沒反而要怪咱們?簡直是豈有此理!”
傅雷擔憂道:“可是林琅天是左護法的人啊,我擔心左護法會藉此向我們發難……”
聖域雄山。
山高千仞,直插雲端。山上宮殿樓閣錯落有致,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宛如一片人間仙境。
“報,前線急報……”
一道黑影極速的從遠處奔來,一路高喊着衝進了左護法範忠魁的洞府。
這時候,範忠魁正與大長老薑一韋正在品茶下棋。忽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範忠魁眉頭一皺。揚聲問道:“吵吵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左護法,前線急報!前線急報啊……”門開處,一名小頭目急匆匆的闖進來,急道,“前方急報,不落皇旗已經拿下七玄峰,現在帶着三千多悍匪朝着聖域而來了……”
“放屁!”範忠魁大怒道,“不落皇旗就那麼點人,而且前兩天我剛得到情報,說不落皇旗被傅雷、北風寒、羅峰、林琅天等大軍困於大梁區,跟甕裡的老鼠差不多。這才幾天啊,怎麼就拿下七玄峰,劍指聖域了?”
“這……這……我不知道啊!”小頭目急得滿頭是汗,他着急道:“左護法,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啊,前線回來的探子還在外面候着呢!”
這下,大長老薑一韋的臉色也跟着難看起來,他沉聲道:“你彆着急,把那個探子叫進來。把前線的情報給我呈上來!”
“是。小人這就去。”
小頭目一拱手,轉身出去將一名風塵僕僕的探子帶了進來,密探趕緊將前線的情報雙手遞給範忠魁,範忠魁接過情報,一抖手撕開,匆匆閱讀起來,他越看臉色越難看,氣的渾身發抖,範忠魁厲聲道:“混蛋!簡直就是混蛋!鄭大海這個白癡,老子殺他一百次也不解恨……”
七玄峰。
徐若雪俏目通紅,她顫抖着解開楚天歌身上滿是血污的衣裳,當楚天歌的雄壯的後背徹底露出來的時候,徐若雪終於鼻子一酸潸然淚下。
這些年,徐若雪幾乎每天都要給魔修們療傷治病,她自己都記不清醫治了多少人,什麼樣的傷勢她都見過,作爲一名軍中大夫,對各種慘烈的傷勢她已經習以爲常,甚至是有點麻木了。
但她從來沒見過比
楚天歌傷勢更慘的人。
從來都不知道他受了這麼多的傷,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想到這裡,徐若雪不由柔腸寸斷,心中難過萬分。
楚天歌背上的背上幾乎連一寸好地方都找不到。全是縱橫交錯地傷口,有刀傷、槍傷、箭傷、還有一些巨大的傷痕不知道是什麼武器弄出來,雖然大部分傷痕已經癒合結疤,但是新傷壓舊傷,每一處傷痕都似乎在訴說着一段慘烈、驚險的戰鬥經歷!
不論是在四大神州還是這個世界,連楚天歌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浴血廝殺,多少次死裡逃生?
最令徐若雪揪心的楚天歌背上兩道深可見骨的新傷,由於沒有及時的治療,傷口已經發炎紅腫,發黃的膿血順着後背流下,空氣裡充斥着淡淡地血腥味。
“哭個屁!”楚天歌眉毛一擰,訓斥道,“不是還沒死嗎?趕緊動手!”
徐若雪抽了抽鼻子,抹去眼角的淚水,朝羅衣道:“羅衣姐姐,你速速去打一盆溫水過來!”
羅衣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刑天將一根燒紅的烙鐵從爐子裡抽出來,遞給徐若雪道:“徐姑娘,給。”
徐若雪接過烙鐵,往楚天歌背上來回比劃着,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於是怯怯地向楚天歌提議道:“要不……我去給你配一副麻沸散吧?”
楚天歌眉頭一皺,不耐煩道:“刑天。你來!”
說完,楚天歌又朝對面地申公鐸道:“申公鐸,你繼續回報。”
申公鐸眼角掃了一眼那通紅地烙鐵,不自覺的眼角急跳。
他急忙轉過頭不敢再看,接着彙報道:“總旗主,自咱們拿下七玄峰到現在。經過數日的動員。我們已經籌集到九十萬斤糧食,數萬斤精肉。三百萬斤精鐵。另外還有三萬塊下品靈石!以上物資已經全部入庫,等待總旗主檢驗!這是賬本!”
申公鐸將一本厚厚的賬本放到楚天歌身前的案子上,繼續稟報道:“咱們拿下七玄峰已經好幾天了,聖域此時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屬下估計傅雷、北風寒這些傢伙也差不多得到消息了,這樣的話,聖域已經有了防備,而傅雷、北風寒兩路大軍必定很快就朝七玄峰殺來……”
正說話間,刑天已經大咧咧的從徐若雪手裡接過烙鐵,毫不猶豫的往楚天歌背上化膿的傷口摁下去。
“滋滋……”
一股白煙從楚天歌背上升起。大廳裡頓時瀰漫着一股子烤肉的味道。
申公鐸的話一下子就停住了,他不自覺的嚥着口水,臉色變的刷白。
看到楚天歌面色平靜,彷彿燙的不是他一樣,只是眉頭輕輕的挑了兩下,申公鐸嚇的快要尿了褲子。
大廳裡的黑勇、浪千雲、楊青山、燕七等人全都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們表情沉重,但望向楚天歌的眼神卻狂熱不已。
在這些旗主、統領眼中。總旗主楚天歌是這個世上最強壯的硬漢,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擊垮他。
只有刑天一直咧着嘴笑,聞到那股烤肉味還使勁抽了抽鼻子,烙鐵往楚天歌地傷口又使勁壓了壓。
還有一名面不改色就是潘屠子,他眼裡兇光爍爍,似乎在他看來,這是些稀鬆平常的事情。
羅衣此時恰好端着一本溫水走進來,正看到楚天歌后背白煙嫋嫋,刑天正拿着一根通紅的烙鐵,緊緊地抵在楚天歌的傷口上。
再看那個鐵打的漢子,依然面不改色,臉上的冷硬的線條如花崗岩一般的有質感。
羅衣心裡一陣悸動,望向楚天歌的眼神水遮霧繞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差不多了,徐若雪讓刑天將烙鐵拿開,對羅衣道:“羅衣姐姐,把水端過來吧。”
羅衣答應一聲,從楚天歌鋼澆鐵鑄一般的身體上收回目光,趕緊將溫水放到徐若雪身邊,一抹紅霞卻是爬上了羅衣的白皙的玉頸。
“嗯……”
楚天歌淡淡的點點頭,擦去額角的一絲汗跡,對申公鐸道:“申公鐸,你繼續說。”
申公鐸深深地吸了口氣,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咱不落皇旗要是攻打聖域,必然和仙門聖域最精銳地核心弟子生死相搏,他們的核心弟子雖然只有三千人,卻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比傅雷、北風寒手下的那些精銳武修可要厲害多了……”
黑勇冷哼一聲,說道:“申公鐸,別太緊張,核心弟子算個毛?不落皇旗滅的就是他孃的精銳!”
申公鐸賠笑着點頭道:“黑旗主說的對領,咱不落皇旗都是好漢,當然不怕他們。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咱們消滅了那些核心弟子,咱們恐怕也會傷亡不小!
仙門聖域損失了核心弟子不算啥,聖域還有好幾萬內門弟子呢,可咱們的弟兄死一人少一個,拼不起啊。”
楚天歌點點頭,申公鐸這次說的在理。
他還是很有分寸的,壓根就沒想過真地要去攻陷聖域,如果聖域這麼好打,仙門早就完了。
申公鐸接着說道:“在下倒是有個主意,聖域周邊有幾座繁華的重鎮,極其的富有,就算咱們拿不下聖域,在它周圍給不落皇旗收集點物資還是不錯的,總旗主可作出佯攻聖域的樣子,等聖域召集各方大軍前往聖域之時,咱們在趁機殺入血月高地。從此以後,仙門再也拿我們沒辦法……”
楚天歌點點頭,心中若有所思。
申公鐸見狀大受鼓舞,於是接着說道:“總旗主,如果咱們要執行這個計劃的話,有件事非常重要。”
楚天歌道:“講!”
申公鐸道:“咱們必須留下一個旗主守住七玄峰,最起碼半個月之內不能讓傅雷、北風寒他們衝過來!半個月之後咱們早就幹完活了,就算傅雷、北風寒那時候攻破城門也晚了!”
“傅雷、北風寒?”楚天歌陰惻惻地一笑。冷然道,“哼,領教過他們的高招,也不過如此而已!”
楚天歌森然一笑,說道:“不過……申公鐸說地對。七玄峰的確短時間內不能丟。”
楚天歌擡頭掃了衆人一眼,沉聲道:“你們誰願意守七玄峰?”
方有望一步垮了出來,大聲道:“總旗主,屬下有經驗,還是我來吧。”
“好!”楚天歌厲聲道,“就帶着你正白旗的兄弟守住七玄峰,半個月之內,絕不能讓任何人經過!”
方有望重重一抱拳。大聲道:“屬下遵命,人在城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