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殿頂是透明的水晶石，陽光能直射進來。
殿中上首坐着一女子，莫寒見過，知道是教主。
“百花使參見教主。”
“骨王不必行此虛禮，你身份貴重，以後行平輩之禮便可。”
“我是百花教弟子，當然要遵從百花教的禮儀。”
百花教教主揮揮手，讓接引使退去。
殿中只剩下莫寒和教主。
“骨王，現在沒人，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想知道花源到底是什麼？”
教主拿出一卷書，推給莫寒，莫寒接過，上面寫着《百花秘聞》。
“你要的答案都在這上面，如果在這裡找不到，那就沒有了。”
莫寒坐好，翻開書頁，先看了一下目錄。
這裡有各州皇族和各大派人秘事，都分類寫好。
莫寒最關心的是花源和妖神府的事。
他按目錄，找到花源，翻過去。
“花源，聚天地之精而生，澤被一方草木。相傳遠古之時便由九州大陸妖族守護，天帝奪九州後，由十二神將守護，後十二神將皆役，花源無人再管。
百花教初代教主無意中得知花源的秘密，聯合中州皇族，來守花源。
花源萬年一結果，果實可成就聖人境。
但服花源果成就聖人後，生死與花源相連，不得大自在。”
很短的介紹，這是關於花源的全部內容。
莫寒擡頭，看向教主，“花源就這麼點內容？”
“嗯，關於花源的介紹就這麼多，我們還曾經研究過花源的池水，花源的池水，似水而非水，有點像遠古時期妖神殿的水，想來你知道妖神殿的水是什麼樣。”
“這上面好像沒有關於遠古妖神殿的記載？”
“我們雖然發現過許多遺留下的妖神殿，但對於妖神殿的形成一無所知，可能是遠古九州大陸的土著祭拜所用，這些遺民最後都被天帝所殺，就算原來傳說中的妖族好像和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文明斷代非常嚴重，所以記載不多。”
“這麼說天帝真是海外來人？”
“關於天帝的傳說很多，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天帝不是本土土著，但來自哪還有爭議，有人說是外海來人，但從天帝像上看，他和外海來人不同，最少和我們已知的外海妖族不同。
據說天帝的眼睛是全黑的，像無光的夜空一樣，沒有一點眼白，這是他最明顯的特徵，也有人說天帝是個瞎子，看東西根本不用眼睛。”
“那關於十二神將呢？”
“十二神將是天帝煉製的骨妖，完全忠於天帝，後來它們都消失了。”
莫寒見過一隻十二神將，確實是骨妖。
“天帝當初讓十二神將監察天下，後來天帝暴亡，他的十二神將也都失蹤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可能只有中州皇族的秘卷中才有。”
莫寒發現這事很怪，天帝雖然是上古時期的人物，但和現在的九州也有關係，算是一脈相承，怎麼可能連天帝的事情都記載不詳。
“那妖神府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據說是遠古土著組織的一個神秘組織，他們具體有什麼目的，誰也不清楚，但他們搶奪花源，還會保護特定的人，我們雖然抓住過妖神府的人，但他們等級嚴明，只知道自己的任務，並不清楚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連妖神府在哪都不清楚。
這也是我們對妖神府大力清剿的主要原因，他們的存在對我們就是一個威脅。”
莫寒合了秘卷，還給教主，“說了半天，還是什麼也不確定。”
“不是我不想給你答案，是妖神府過於神秘，我們和他們鬥了這麼多年，也沒能探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他們對我們倒是非常瞭解。”
“那被妖神府保護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都是些普通人，並沒有什麼特別，不過他們都帶有古老的族徽，這些族徽不同於已知的任何家族。”
這一點莫寒倒是知道，自己的這個骨王族徽本身就是假的，至於真實的族徽是什麼樣，他也不太清楚。
這些族徽應該也像莫寒的一樣，都是假的，經人改造過的。
可能是爲了掩藏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和族印。
“你如果沒事，可以留在教中，熟悉一下教中的事務。”
“外海之戰，什麼時候開始？”
“入冬以後就會陸陸續續的開始，不過小戰各州自己就能應付，如果應付不了，他們會向中州求助，現在以你的戰力最強，可能他們也會向荒州救援。”
“這裡臨海，會不會也有戰事？”
“百花島附近如果來了外海妖族，我們自己能應付。聽說今年與黑水相接的地方，幾位聖人已經和外海的高手交過手了，雙方誰也沒佔到便宜，我們這邊的聖人還傷了一位，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連躲在海島上的太虛都行動起來了，看來今年這一戰要兇險的多，你最好有所準備，如果多地一起出事，要做好應對的預案。”
“那我現在就回去，先把州內的事安排好。”
“冰封閣被你打殘了，他們纔會藉助外部的勢力來爲難荒州，想來你能解決，至於冰封閣的秘境，我打聽到在極北的一座冰山上。
這是地圖，你有興趣可以去看看，不過秘境的入口時時在變化，若大的冰山，很難找的。”
“多謝教主。”
“這是某位前輩給的，意在把內部的問題解決掉，好全力對抗外海妖族，不希望這事影響了對外的大事，你應該謝他纔對。”
“那我回去儘快解決了冰封閣，把力量收縮一下，爲外海大戰做準備。”
“你應該看出來外海的形勢有多嚴重，否則他們也不會犧牲掉冰封閣，來籠絡你。”
“我明白，其實就算冰封閣的事不解決，我也會全力參與對抗外海妖族的事，這畢竟是關乎九州存亡的大事。”
“你能分清輕重就好，其實他們對你沒屠了神箭宗還挺歡喜的。”
“神箭宗本來就分化嚴重，沒想到隱門還不如外面的小宗門團結。”
“隱門積累萬載，內部勢力錯綜複雜，這很正常。”
“我百花教也是如此嗎？”
“百花教還好，內部沒那麼複雜，而且我個教主也不是世襲的，如果我死了，教主的位置會由二聖之中選出一位來繼續，與世襲的宗主門派有很大區別。”
“那另一位不是會很不甘心？”
“二聖不是一升一落，而是一起升位，一位成爲教主，一位成爲副教主，如果教主有什麼不測，就會由副教主接管宗門，爲的就是不讓百花教羣龍無首，這樣二聖也會平衡，當然多少還是會有競爭的，這些事你還參與不到，如果你想在教發展，我可以給我往上提一提，你想在什麼位置？”
“我對教中的事沒什麼興趣，當個百花使就挺好，自由自在，也不用管教中之事，更不用承擔責任。”
“這也是我沒往上提你的原因，你在這個位置不起眼，也不會對教中人的地位有威脅，但出外百花使還是代表百花教，可以協管各分堂之事。
我再給你一面玉牌，可以代表我，來處理百花教中的事務，但不能輕用，最好是在我出事時，百花教陷入紛亂的情況下再用，起到穩定百花教的作用。”
“是不是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莫寒感覺教主這是在爲自己的身後事做準備。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爲以後做個打算，留一手罷了。”教主把一塊玉牌推給莫寒。
莫寒接過來看了一眼，是一面教主牌，正面是百花教的標誌，後面是教主二字。
“此次外海戰事不利，連聖人都有所損傷，如果聖人們擋不住對方的高手，他們很可能進了九州之內作亂，你雖然有骨靈相護，但也不可能抵得過聖人這一層次，我百花教在九州第一大教，理應擋在最前面，到時候我這個教主可能也要披甲上陣。”
“我知道了，我會盡全力保九州不失。”
“你有空和各州皇族多走動一下，安撫一下各州的不安情緒，現在你已經是九州無冕之王，有些責任是逃不掉的。”
“以前中州也會這麼做？”
“中州皇族行事向來由心，每一任中州王的性格不一樣，行事也不同，沒有一定之規。”
“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百花島有難，教主儘管叫我，我還是百花教弟子，會盡全力的。”
“好。”
莫寒結印傳送回荒州宮城，如果外海的情況真如教主所說那般糟糕，他需要儘快解決掉冰封閣，把各城的骨靈都收回來，不能這麼分散出去。
葉沁最能第一時間知道莫寒回來了，她匆匆而來。
“你可真逍遙，一去就這麼多天。”
“州內也沒什麼大事，我去外面散散心。”
“大事沒有，小事不斷，最近豐州那邊已經進入正軌，左相也回來了，但豐州那邊的人事，你難道一點都管？”
“這事讓顏鐵山和顏秋湄商量着安排就行，我要一份名單就可以。”
“還真是你的風格，你就不怕他們把你架空？”
“這還真不怕，豐州併入荒州，人事自然要以荒州爲主，豐州人相參與進來，需要憑自己的本事，而且還要面對荒州這邊的打壓，他們有的爭了，這種時候，我不用插手人事。”
“好吧，怎麼說都是你的理，這是最近呈上來的摺子，我跟他們說骨王不在，讓他們有事自己商量着辦就行。”
莫寒隨手翻着摺子，這些摺子多數都是上報一個結果，告訴莫寒最近荒州出了哪些大事，及怎麼安排的，並不需要他回覆。
“顏鐵橡最近怎麼樣？”
“他被顏秋湄架空了，只留了一個位置，現在乾脆稱病在家，也參與朝中之事了，看來他明白自己被識破了。”
“他也是個人才，可惜不能爲我所用。豐州那邊妖鬼清理乾淨了嗎？”
“已經完事了，許多骨神小隊都駐守了在最近的城池中，我不知道怎麼安排它們，只能等你回來再說。”
“先就地駐守吧，我還要走，去把冰封閣的事做個了結。”
“龍苒最近來過幾次，說是冰封閣的少閣主急着想見你。”
“原來我找不到冰封閣，纔想着和他們談一談，現在有了具體的地址，他們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
“那要不要先把他們處理掉？”
“不用，就讓他們在驛館待着吧。”
莫寒聽葉沁簡單說了一下最近州內的事，做到心中有數。
他結印傳送到極北他來過的地方，之後再按圖上的位置去找。
極北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風雪之中很難辨清方向，而且還沒有指路的星光。
莫寒只能憑感覺來走。
地圖上的冰山非常好找，這是極北最大的冰川。
莫寒來到冰川下，這裡風雪止了，大大的太陽照下來，一點暖意都沒有。
在極北待的時間長了，對眼睛非常不好，對處都是刺眼的白光。
這冰川比莫寒想得要大，在這裡想找到冰封閣的秘境入口還真不容易。
莫寒飛在冰川上，想找個人都沒有。
他耐着性子，慢慢探索，秘境入口一定有人進出，不可能一個痕跡都不留下。
他依據自己所想，開始一點點找尋起了冰封閣的入口。
找了三天，終於在一個山洞中尋到了人類活動的腳印。
莫寒站在山洞口，看着一排帶雪的腳印進到裡面。
他走進去，腳印在石壁前消失。
莫寒點了一下石壁，並不是幻印，而是真的石壁。
看來這裡有個機關。
莫寒四下瞅了一圈，沒有發現機關的位置。
他一掌打在石壁上，石壁碎裂，露出一個洞口。
洞口像一個旋渦一樣，閃爍着無數光點。
這應該是個傳送印，莫寒直接走了進去。
傳送光一起，莫寒被傳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座密林之間，莫寒四下瞅瞅，沒有人。
他飛起來，看到再往前是山脈，山中溝壑萬千，重重疊疊。
山中有一谷，死寂無人。
莫寒落到谷中，一條小河穿谷而過，流向遠方。
谷中無人，只有一些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