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也就幾個真傳有這兩種箭,普通弟子哪會有。”
“那就全叫上,這是內宗和外門的比試,想來他們不能不捧場。”
楚笑笑很有意思,她明知道莫寒的箭法,還要把事情鬧大。
就算莫寒贏了常順和葛清,這是她母親的弟子,她臉上也無光,不知道這丫頭怎麼想的。
如果只是在山上比試,只有他們幾個人,這事也不會鬧大,可當着全宗人的面比,常順和葛清就沒有退路了。
也可以說他們必須贏,這是背水一戰。
莫寒瞅向楚笑笑,楚笑笑走過來,“孫師兄,既然要比,場面當然要大一些,也讓大家知道我爹的外門不都是草包,我現在還沒入內宗,也算外門弟子,當然要爲外門的面子着想。”
“好吧,我從來不來過來內宗,不清楚內宗對外門的評價,既然你代表外門,那我聽你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們一起去開神箭擂。”
幾個人一起飛向神箭擂。
神箭擂又稱生死擂,一般弟子的矛盾都不會開神箭擂,想開神箭擂,必須要有一個長老在場監督,才能開啓。
神箭擂在一個山谷中,谷內是普通內宗弟子的修煉場,人山人海,這谷也大,最中間有一座高大的擂臺就是神箭擂。
這擂很久沒用了。
每天都有一位長老在擂中職守,沒什麼事,他們就在擂中修煉,開啓印法,內外隔絕,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楚笑笑她們落到擂邊上,左虹上擂,輕聲喚着,“谷長老,谷長老,我們要開神箭擂。”
擂中坐着一個鬚髮皆白的小老頭,他收功睜開眼睛。
看到是左虹,才站起來,手一揮,法印收了起來。
“你們這是要和誰比試?”
“不是我,是我的兩位師兄要和一個外門弟子比試。”
“那也不用開神箭擂,你們隨便找一座擂臺比試不就得了。”
“谷長老,我們要賭追魂箭和無形箭,當然要在神箭擂上比試了。”
“嘿,賭得還挺大,自己去敲神箭鍾。”
神箭擂上邊上有一口大鐘,左虹走上前,用鍾錘撞了九下神箭鍾,鐘聲在秘境中迴盪。
“這是有人開了神箭擂。”
“快走,我們去看看。”
“好久沒有人開神箭擂了,不知道是誰和誰,竟然有這麼大的仇。”
……
谷中正在修煉的弟子也都停下,向神箭擂聚集過來。
大家議論紛紛,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神箭的從真傳弟子也都飛了過來,還有幾位長老也被驚動了,飛過來看看情況。
左虹站在擂臺上,靜靜等着,過了小半個時辰,該來的都應該來了。
“左師妹,你這是要和誰開擂,要不要師兄幫你教訓他一頓算了,別弄得生死相見呀。”
左虹拱手,“多謝師兄,這擂不是我開的,是我的兩位師兄爲內宗所開,他們要和剛來的外門弟子比試,賭得是追魂箭和無形箭,希望各位師兄多多捧場,不要丟了我們內宗的面子,讓外門得了勢。”
“外門弟子的水平我可是知道的,他們怎麼敢和內宗弟子比試,而且還是真傳弟子?”
“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還真有不開眼的,我們內宗隨便一個普通弟子都比外門的精英弟子強,這不是單方面虐殺嗎?”
“就是,我曾經去過外門,就那點水平,也敢來這裡挑戰。”
幾個長老站在最前面,互相看看,“這丫頭這不是挑事嗎,外門剛進入秘境,就來這麼一出,誰贏了都會造成兩邊的分裂。”
“本來就分裂着,現在再對立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宋長老這話不對,外門是爲我們內宗培養弟子的,所有精英弟子都會送入內宗,是依存關係,怎麼就成了對立關係?”
“得了吧,神箭山怎麼成立的,你不是不知道。”
“唉,當初就應該定下規矩,把神箭山的地位確立了,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兩邊的弟子……”
“神箭山的子弟剛入秘境,這種時候打起來,以後事就多了。”
“你總不能不讓家開擂吧。”
“且看看吧,你通知谷長老,不要出人命,不然二長老的怒火你去扛。”
“我纔不管呢,到時候我就假裝沒來過,沒看過,讓谷老頭去頂雷吧。”
“哈哈,對,有谷老頭在,我們就不用出面了,只是來看個熱鬧。”
……
谷長老坐在擂臺邊上,回頭瞅了一眼這幾位長老,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這幾位說了這麼幾句,他還真想不到這前後的關係。
可神箭擂不讓人家打是不可能了,這生死的分寸也很難拿捏,到時候法印一口,眨眼的功法就可能出人命。
谷長老眉頭像一把大鎖一樣,擠在了一起,鎖了起來。
左虹向四下拱手,“事關我內宗聲譽,請各位師兄、師姐、師弟、師妹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多多支持,我想大家也不忍心看到我內宗被外門弟子壓一頭。”
幾位長老擡頭瞅着左虹,“原來怎麼沒看出來,這丫頭這麼會挑事。”
“嗯,看樣是想把內宗弟子的情緒都挑動起來。”
“反正是二長老的弟子,她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到時候有二長老出面教訓她。”
“就怕到時候二長老會把責任全推到我們身上,她一個晚輩胡鬧,我們光看熱鬧不管,這好說不好聽呀。”
“就你操心多,我們能管了二長老的弟子?”
“那也應該出來表個態呀?”
“谷老頭都坐着不動,我們急什麼。”
谷長老瞅着左虹,“丫頭,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啊,讓大家知道是誰挑釁我們內宗真傳的,這是在打內宗的臉,難道我們就這麼伸臉過去,讓人打?”
“大家說對不對?”
“對!”
“我們支持左師姐,打倒外門!”
……
“左師姐,我沒追魂箭,也沒無形箭,身上只有一千元晶,都押上了,我就不信外門的弟子能拿出像樣的賭注來。”
“就是,我們用錢壓死他。”
有人帶頭,大家紛紛出錢押注。
不大一會兒,檯面上的錢就上千萬了。
這些內宗弟子心還挺齊,這時候有多有少,全都參與進來了。
“我們這些真傳弟子也不能落與人後,我這裡有十隻追魂箭,五隻無形箭,全押上。”
“我也來。”
……
擂臺壁上有一面水鏡,把放到押注臺的錢和物品都羅列出來,下面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
楚笑笑看到水鏡上的數字,“孫師兄,要不要我借點賭資?”
“我可沒那麼多追魂箭和無形箭對賭。”
“早就知道你沒錢,還那麼大口氣,現在對賭已經開了,你總不能就這麼退出吧?”
葛清大笑起來。
所有內宗弟子的目光也集中到莫寒身上,他們現在才知道是誰在挑釁內宗。
“沒錢就拿命來賭,反正也是個死。”
“就是,我們內宗也不在乎你那點錢。”
……
後面的內宗弟子七嘴八舌罵起來。
“大家安靜,我們聽聽孫師弟有什麼話想說。”
左虹在臺上制止大家繼續喧鬧。
臺下漸漸安靜下來。
“我雖然沒有那麼錢,但有一個小東西,不知道值錢不值錢,請楚師妹給掌掌眼。”
莫寒從劍袋中拿出一把金色的箭。
小箭出來,谷老頭和幾位長老的目光就變了,他們互相瞅瞅,彼此點點頭,確認了心中的想法,但沒人說話。
楚笑笑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但她聰明,沒開口說話。
葛清在邊上瞅了一會兒,“這小箭倒是精緻,可能倒點錢,但和我們內宗弟子上千萬元晶比起來,連個零頭都不夠,孫師弟,你是不是不把我們內宗弟子放在眼裡。”
他開始給莫寒拉仇恨。
“就是,什麼破箭,就敢對賭我們這麼多元晶和追魂箭,真是笑話。”
這些內宗弟子沒一個認識這支小箭的。
莫寒從楚笑笑手裡接過來,來到谷長老面前,拱手一禮,“谷長老,您今天是評判者,覺得這箭值不值對面的賭資?”
谷長老真想伸手搶過來,他剋制着自己,穩了穩心神,和下面的幾位長老眼神交流了一下,有人微微頷首。
“值,當然值。”
谷長老的話讓喧鬧的人羣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箭,竟然這麼值錢?”
“從來沒見過,不過谷長老說值,一定是值得。”
“錢不算,可我們押了那麼多追魂箭和無形箭,就這麼一支平平無奇的小金箭就能抵了?”
有大膽的真傳弟子在前面問,“谷長老,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箭嗎?”
谷長老這才站起來,清了清嗓子,“不用我解釋,你把箭放到賭注臺上,水鏡中自然會顯出名字來。”
莫寒把這支小金箭放到押注臺上,水鏡一閃,在對賭的一側出現兩個金字,“神箭。”
臺下靜得針落可聞,所以有人都呆住了,他們雖然沒見過神箭,可卻知道神箭的存在。
大家都疑惑不解,神箭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外門弟子手中?
谷長老揹着手,“大家知道,我神箭宗是以九支神箭立宗,萬年前同外海妖族大戰時,我神箭宗以三支神箭定乾坤,保九州不滅,從那時起,我們神箭宗就只剩下六支神箭了。”
“這支神箭可能是當時大戰後被我人族收了回來,流落在外,今天重回我神箭宗,也是一大喜事。”
其實這支神箭根本不是同外海妖族在戰時的神箭,那三支神箭早就沉入大海了。
這支神箭是那三個賊偷來的,也不知道那個三個賊運氣好,還是怎麼樣,竟然把神箭宗秘境的寶貝給偷了出來。
可惜三個賊被莫寒殺了,不然一定要問問這些事,把各大宗秘境的入口搞清楚。
三個賊也算天賦異稟,得了精靈隱後,也非常努力,也能偷到各大宗的至寶。
楚笑笑拉了一下莫寒,莫寒才從水鏡上收回目光,“你是從哪得到這支神箭的?”
從一個小偷那裡,“他說他去過各大宗的秘庫,所得頗豐,可惜人已經死,不然能從他那裡得到許多秘事。”
“你們秘事堂的人還真邪乎,連這種人都能碰到。”
“巧合而已。”
水鏡上標出了兩方押注的價值,一支神箭比內宗所有弟子的押注加起來還多。
莫寒飛身上臺,朝四下拱拱手,“雖然內宗窮困,連我一支神箭的賭注都對押不起,但我外門弟子大人大量,就不與各位計較了。”
幾位長老擡手掩面,心想,“這小子比左虹還愣,這不是挑事嗎!”
左虹當然不甘示弱,“各位內宗弟子,你們能不能忍?”
她大聲喊着。
“不能!”
“那就拿錢砸他,怎麼也要砸出一個神箭的錢來。”
“左師妹,這神箭好像無價,我們就算砸再多錢,也不夠啊。”
還是有清醒的。
“胡說,只要上了押注臺的東西,都有一個價,不知道被標爲無價,你們如果願意在賭注上輸外門一頭,我也沒意見。”
“當然不行,我們內宗的人從來就比外門的人富有,如果在這方面就輸一頭,以後傳出去,還不被外門笑話死。”
“就是,何況現在我們內宗弟子全部出了手,如果這樣還比不上外門的一個弟子所出,那哪還有臉面。”
“我把壓箱底的寶貝放上去,我就不信一支神箭能比我這寶貝還值錢。”
一個內宗弟子拿出一個替身娃娃,放到上面。
“師弟,一個替身妹妹,值什麼錢。”
莫寒坐到擂臺邊上,看着他們往押注臺上放東西。
“我也來……”
內宗弟子又開始了一輪新的投注。
幾個真傳弟子商量了一翻,決定出全力,他們可是內宗的代表人物,在這種時候不能落於普通弟子的後面。
一位真傳走到押注臺前,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玉盒,“左師妹,我這次可是大出血了,把我娘送我的保命符都押上了。”
“師兄放心,這些東西最終還是回到你們手,不可能輸。”
左虹安慰了他一句。
莫寒坐在左虹邊上,“你怎麼知道一定能贏?”
“因爲我的兩位師兄的本事我很清楚,你在外門就算是最一人,來到內宗也是墊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