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我的世界，沒有上流社會的優雅與從容，更不存在所謂的浪漫。”
李行雖然一臉平靜，但是配上那些濺在臉上身上的血跡，卻反而給人帶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還有那種隱約的暴戾、扭曲。
他靜靜地看着一臉失神的楊婉蘇，完全沒有在意那無數道集中在他身上的狂熱視線。
“嘔！！”
楊婉蘇突然猛地向前傾去，滿面痛苦地嘔吐了起來，她嘔吐地十分激烈，臉上掛滿了眼淚和鼻涕，原本精緻漂亮的臉蛋此刻就像個滑稽的小丑。
李行看着痛苦嘔吐中的她，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平靜的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平靜地有些冰冷。
“這裡只有赤裸裸的暴力、血腥和殺戮。”
“放手吧，我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
他一腳踢開擋在身前的無頭屍身，過大的動作幅度，又帶起一些血液濺到楊婉蘇及周邊一些人的身上。
楊婉蘇終於吐完了，她大口地喘氣，胸口劇烈起伏，坐在那裡不發一言，就像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吐光了，臉色蒼白兩眼空洞，被血液濺到臉上也沒有任何反應。
其餘被血漿濺到的幾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紛紛用狂熱中帶着畏懼的眼神看着李行，就像看到了真神的狂信徒。
“先、先生……”
一旁的裁判見李行久不說話，終於敢壯着膽子喊了一聲他。
“嗯？”
李行從楊婉蘇身上移開目光，望向裁判。
雖然只是很普通的一記眼神，卻讓見識過不知道多少場殘酷黑拳的裁判呼吸一窒，臉色發白。
只有他這種從業多年的人才明白，剛剛在與拳手血鬼的交手，不，虐殺過程中，李行無論是展現出來的力量，還是行事間的氣魄，都強大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
這種程度的頂級強者，在整個安南省的地下拳場中，恐怕也只有位列黑榜第一的那位存在能與之爭鋒了。
裁判壓下心中那股強烈的畏懼，小心地說道：“……我們老闆有請。”
他伸手指向了左側高處一個方向。
李行順勢望過去，便看到一處高臺上，被衆多打手簇擁在其中的高飛。
高飛也正望着這邊，
神色有些古怪，看到他望過去後，衝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李行收回視線。
隨後頓了頓，看着坐在那邊的楊婉蘇，淡淡道：“讓你們的人看好她，別讓周圍的那些雜碎影響到她。”
他知道，一直生活在上層社會，每天過着精緻優越的生活，基本沒經歷過什麼挫折的楊婉蘇，在僅僅一米距離的情況下，看到一個人的腦袋被活生生的碾爆，生理和心理都會受到極其巨大的衝擊。
楊婉蘇現在的狀態，可以用民間所謂的失魂來形容，她的大腦保護機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或者說遺忘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等到這個過程結束，她的魂也就回來了，整個人也會恢復正常。
裁判連連點頭，說道：“先生請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這位小姐的！”
說話間，他就衝着場外用力揮了揮手，幾個壯漢走到楊婉蘇旁邊，將她周圍的人全都驅散，爲她單獨留出了一大片空處。
“先生，這邊請！”
裁判跑過去將圍着擂臺的繩索放下，走到李行近前，躬着身子滿臉堆笑地說道。
李行隨意瞥了一眼楊婉蘇，便走出了擂臺，跟着裁判向着場外走去。
只是才走出幾步。
忽然一道急促而又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聽出這道腳步聲的主人，李行頓時微怔。
剛停下腳步轉過身，一個嬌軟的身體就用力撞進了他的懷中。
他低頭看去，便看到楊婉蘇緊緊抱住了他的腰，仰頭擡起蒼白的小臉，用通紅的雙眼看着他，兩道清淚緩緩劃下了雙頰。
“這個世界的你，一定非常寂寞、孤獨吧。”
那泛起淚花的雙眼中，是對眼前人滿滿的憐惜。
看着懷中淚水緩緩流下的楊婉蘇，李行徹底怔住了。
……
李行在一個房間中見到了高飛。
雖然是在個爛尾樓裡面，但是高飛在裡面還花了一些心思，將這個一百多平的房間佈置地很是漂亮。
天花上的吊燈，真皮沙發、茶几、辦公桌等都是嶄新的，還放置了一些點綴景色的盆栽，儼然一個精美會客廳。
進入房間後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神清氣爽。
“原本上次已經儘可能地高估你的戰力，沒想到還是看走了眼。”
儘管高飛一直在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但是李行還是從他眼中看出了幾分不自然。
這種反應也很正常，放誰和一個猛虎或棕熊這樣的猛獸坐在一起，儘管知道這個猛獸能剋制住傷人的本能，也沒有人會表現的輕鬆愜意。
更不用說坐在這裡的是比那些猛獸還要恐怖的李行了，坐在他對面，背後衆多的屬下和懷裡的槍支也沒有給高飛帶來絲毫安全感。
雙方都沒有提給李行安排的場次問題，在李行將那名代號血鬼的拳手如同捏死雞仔般地輕鬆殺死時，高飛就知道手下那些拳手上的再多結局都是死。
這樣的拳賽也沒有看頭，沒有人會對成年壯漢毆打小朋友感興趣，當然一些變態除外。
“呵呵。”李行淡淡地笑了笑，“直入主題吧，你知道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浪費。”
楊婉蘇還在外面等他。
“我想邀請你一起合作。”高飛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說道。
聽到這句略微耳熟的話，李行不由眉頭微挑。
“合作賭拳賺錢麼？”他輕輕抿了一口熱茶，語氣隨意。
見李行瞬間理會他的意思，高飛頓時眼中一亮。
“沒錯！你的實力這麼強大……”
“你知道上一個跟我合作的那個人，最後的結局麼。”
李行將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打斷了他的話。
他靜靜地看着微微怔住的高飛。
“他被我親手捏爆了心臟。”
看着李行用這般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殘酷的話語，高飛的臉上瞬間就是一白。
這個傢伙的眼神……他不是開玩笑，都是真的！
“……是麼。”高飛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那真是令人傷心。”
“賭拳什麼的就不用提了，我暫時沒有那麼缺錢。”
李行搖了搖頭，淡淡道：“不過如果你缺錢的話，我這裡有另外一件事可以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合作？”高飛有些好奇。
只要是能賺錢的事，他都很感興趣。
“你組織黑拳，雖然只是低檔次的黑拳，但是卻能經常接觸到三教九流的各種人物。”
李行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輕聲道：“我需要你這樣的人脈關係，來幫我收購硬氣功，不管是何種形式的硬功，我全都要，哪怕威力很弱或者殘缺不全。”
這也是他今天過來這邊的另一個目的，利用高飛的便利，來從外界蒐羅硬功。
地下拳場這種地方龍蛇混雜，雖然大部分都是憑一股子狠勁和蠻力來打拳的拳手，但是也不乏像狄萊卡那樣通過戰鬥來尋求突破機會的武道瘋子。
所以在這種地方，通過高價懸賞的方式還是有很大的機會找到不少武功的。
“收購硬功？”
高飛微微愕然，不明白以李行這身實力還要蒐羅硬功做什麼。
不過他沒有多問，而是迅速問道：“只限於硬功麼？價錢又怎麼說。”
“目前只要硬功。”
李行倒也想全方面收購，但是目前那點身家不一定夠用，所以就只能先委婉一點。
“至於價格看武功品次，品次越強的武功價格越高，起底十萬，上不封頂。到時候我會安排專門的人負責這件事，你也可以找這方面的專業人士爲你估價。
如果有遇到價格談不攏的可以讓對方直接聯繫我，到時我會給你20%的抽成。”
雖然起底十萬對於一些武功來說有些高了，但李行知道對那些傳統武者來說，武功幾乎比他們的命根子還要重要，不拉高價格，他們是不會心動的。
“沒問題！我答應了。”
聽完這些後，嗅到滿滿商機的高飛立刻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這個合作中他只會穩賺不賠，而且不用費心費力，只要放出消息就行了，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很好。”
李行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杯子。
“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高飛也笑着拿起茶杯。
兩人對杯輕輕一碰，各自飲下杯中的熱茶。
……
……
與高飛達成了合作，李行的整體計劃總算向前推進了一步。
第二天上午，在大廈三十層的辦公室中，他喊來了方龍濤。
“……那個高飛那邊，就有勞龍濤你了。”
李行看着站在辦公檯前的方龍濤，和顏悅色地說道。
在甄別武功品次、真假這方面，需要有着足夠眼光和經驗的人去做，而且和地下拳場那邊接觸，同時還需要足夠強悍的實力，身爲e級武者的方龍濤，顯然就是當下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是，門主。”方龍濤低下頭，恭聲應道。
看到他這般態度，李行眼中更見滿意。
戰鬥組三名e級中，方龍濤是最先投靠也是唯一投靠過來的那個，這段時間凡是交給他辦的事也都辦的非常漂亮，讓李行很是滿意。
李行已經在考慮，準備將方龍濤提爲戰鬥組唯一組長了。
至於一直都對他陰奉陽違的萬川、秦賀年兩人――
李行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利用鮑龐來算計他的候建和彭越雖然已經死了，但這事可還沒有結束，再過幾天就要見分曉了。
“嗯，你先下去吧。”李行淡淡道。
“是。”
方龍濤微微躬身，轉身向着辦公室外走去。
還沒等他走出去，忽然就看到盧濤捧着一大束火紅的鮮花走了進來。
他臉上頓時閃過一抹訝異，微訝地看着盧濤手中的那一束鮮花。
“盧助理。”
“方組長。”
兩人微微點頭，相互問候一聲，就交錯而過。
方龍濤腳下沒有停留，走出辦公室後，看了看身後逐漸合閉起來的金屬門，搖頭嘖嘖了兩聲，隨即快步離開。
辦公室內。
“門主，這是楊小姐今天送來的鮮花。”盧濤舉着手中的花束說道。
看着那鮮豔的花束，李行臉上沒有任何表現，平靜如水。
“就放這上面吧。”他指了指身前的辦公檯面。
“嗯。”盧濤將花束放在了上面，心中微訝。
前幾天，楊婉蘇也天天讓人送花過來，但是毫無例外地都被李行讓他扔進了垃圾桶。
沒想到今天卻是突然破例了。
難道門主他……
“我讓你們準備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李行的聲音響起，讓盧濤迅速回過了神。
“呃……大家現在正在用書面材料提供各自的想法，楊助理準備在十點開個會，到時候再從中挑選個最可行的來作爲方案。”
盧濤整理了一下思緒和語言，快速回道。
“嗯，越快越好。”李行點了點頭。
他交代給盧濤他們的事，還是和蒐羅硬功有關，分部擁有聖拳門旗下隆明集團的強大資源，這同樣可以用作於蒐羅硬功的事上面。
和高飛那邊地下黑拳的渠道，正好一明一暗。
不過他需要一個合適又高效的方式去利用起來，於是就把這事交給了盧濤他們。
“嗯，沒事我就先下去了。”盧濤說道。
“下去吧。”李行點了點頭。
忽然間，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幫我把調查組長陸虎叫到這邊來。”
“是。”盧濤低下頭，離開了辦公室。
看着緩緩關閉的金屬門，李行輕輕長出一口氣。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前面那捧花束上面。
將花束拿過來，一股淡淡的芬芳瀰漫開來。
花束中間有一張粉紅色的便籤。
李行拿起便籤，看着上面娟秀的字體，眼底深處出現了一抹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軟。
…………
一處高檔小區的別墅中。
別墅三樓的一間房間裡，精美的掛飾、大大的布偶還有空氣那股淡淡的清香，任何一處都在說明這裡便是屬於女孩子的閨房。
楊婉蘇穿着潔白的睡裙，趴在舒軟的牀上，抱着一個成人大的布偶熊，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信息，一臉開心的笑容。
“不要再傻笑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讓你那個心上人看見你這幅傻樣子，你說他會有什麼反應？”
旁邊躺着另一個女孩，也穿着一身睡裙，露出大片白嫩的大腿，十個腳趾頭上都塗滿了紅潤的指甲油。
女孩正一臉無奈地看着楊婉蘇。
短信上只有短短的“好的”兩個字，楊婉蘇就從十分鐘前笑到現在，她實在有點受不住了。
“啊有嗎？”
楊婉蘇頓時慌了，下意識就伸手在嘴上擦拭了起來。
看到她這般反應，女孩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自己這個表姐算是完了，剛剛自己說了那麼多她都沒聽進去，一提起心上人就立刻有了這種反應。
“婉蘇姐，不能做舔狗啊……”
女孩撫額道：“你現在這樣子完全就是舔狗的表現啊！”
“啊？我什麼時候去舔狗了？”楊婉蘇一臉迷茫地看着表妹蘇凝。
“……沒什麼。”蘇凝面無表情。
“哦。”楊婉蘇也沒有追問，又望向了自己手機。
“……”蘇凝算是服了，“所以他昨天到底答應你沒有？”
“還沒呢……不過他願意給我相處的機會了。”楊婉蘇搖着手機，很是開心地說道。
蘇凝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還沒有！難道你們昨天在外面待了大半個晚上是在數星星的嗎？”
楊婉蘇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所以說表姐你爲什麼這麼執着？至於這麼死纏爛打嗎？”
看着眼前這個已經不可救藥的女人，蘇凝徹底無語了。
表姐這幾天正在狂追那個神秘的李門主的事蘇凝也是知道的，同時也很理解，畢竟那麼強大的男人確實很吸引女人。
但她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明明人家已經明確拒絕過幾次了，怎麼楊婉蘇就跟搭錯筋一樣，一門心思地往上撞。
“爲什麼這麼執着麼？”聽到蘇凝的這個問題後，楊婉蘇微微一頓，轉頭望向窗外，語氣幽幽。
“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算了，你已經徹底中毒了。”
蘇凝撇了撇嘴，不再理她。
她微微搖頭，表姐還是太單純了，女人要追男人，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只要用的得當，多少男人都追的過來。
想起那晚李行在凱旋酒店的強悍表現，還有那一身鋼鐵般的結實肌肉，她不禁舔了舔紅潤的嘴脣，呼吸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