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得到的消息是，這份報告是經過足足五次的重複檢查後得出來的產物。
因爲醫院那邊的人同樣驚駭莫名。
但檢查結果確實如此。
李行從醫生手上拿過檢查，看着上面的文字，一時沉吟不語。
檢查報告上說到，膿包的具體病毒成分還沒有檢查出來，但根據猜測，應該只是癌細胞釋放的病毒所引起的併發症。
相對於那堪稱恐怖的癌細胞數量，那些形態駭人的膿包又算不了什麼了。
年輕醫生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先生，癌細胞擴散到這種程度，那個人的體內絕對也已經……最好去做一下檢查。”
隨後他補充道：“剛剛沒多久之前，他身上也開始出現和手臂上一樣的膿包了，雖然這次膿包產生的速度很慢，但是……”
“他還在昏迷中？”
李行擡頭問道。
“嗯，我剛剛又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來，最少十二個小時內都不會醒過來了。”
醫生點點頭。
“取出一部分身體組織再送過去檢查。”李行把手上的報告扔到一邊，“另外接下來的時間裡，不要對他使用任何止痛藥物了。”
他聲音冰冷漠然，聽得醫生心中一寒。
不使用任何止痛的藥物，光是斷臂的傷勢，就足以讓顧大勇痛得幾天幾夜睡不着。
加上不斷增加中的膿皰和癌變中的身體器官……
醫生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顧大勇即將面臨着怎樣的痛苦和折磨了。
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是。”
年輕醫生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在一個小時後，李行得到了第二次化驗結果的消息。
如同那段手臂一樣，大量的癌細胞已經佔據了顧大勇的身體各處，雖然遠不及手臂中的那麼恐怖，但就算是那些癌症晚期的患者，也沒有他此刻體內的癌細胞多。
而這次的報道中，也發現了另一個異常之處。
那就是顧大勇體內的癌細胞，不知什麼原因，分裂增殖的速度是一般癌細胞的幾十倍。
發生癌變的初始部位正是手臂，之所以還沒有形成大量的腫瘤，是因爲癌細胞出現的時間太短，身體組織的變化遠遠跟不上其增殖的速度。
根據報告中專家的推測，顧大勇體內的癌變細胞出現在一個星期內，而依目前癌細胞增殖的速度，顧大勇最多還有一週的性命。
但李行知道專家錯了，至少前半段錯了。
準確的來說，應該就是昨天，顧大勇體內纔出現了那些癌變細胞。
看完報道後，李行看着自己的左手，一時沉默。
或許，他也是時候去做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了。
不過李行最終還是先按捺下了這個衝動。
就算要檢查，也不會是在廷布市。
他與斯庫因，或者說猛虎幫之間的關係頗爲微妙，一切都基於他這一身強大的實力上。
去醫院檢查，肯定瞞不過斯庫因的耳目，甚至於檢查結果都會是他第一個知道。
沒有發現什麼還好，若是真的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很難保證對方不在這上面做出點什麼事來。
晚上。
李行結束了一天的不懈練習，吃過晚飯，躺在了牀上。
“夢境……現世……”
他目光閃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
“嘩啦啦……”
一片流水聲，陰暗漆黑的所在，周圍盡是陰冷潮溼的氣息，黑暗深處傳來隱約的怪異聲響。
李行睜開眼睛，看着周圍身處的空間，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這是夢境中的那處地下河道。
“果然，沒能出現在現實世界麼……”
在來之前，他心中就有這種預感，而且非常強烈。
現在果然驗證了。
不過李行很快就緩和過來，排出那抹失望之意，仔細打量起四周。
他記得昨天的時候，整個地下河道中充斥着一種幽幽的藍光。
但是現在不知爲何，卻是一點都看不到了。
身下是昨天的那處石臺。
石臺位於湍急的河水中央，比水面高出三十公分左右，所以水流雖急，但卻全然沒有打溼石臺平面。
整體面積並不算大，只有十來個平方。
李行來到石臺中央。
這是昨天那個圓形複雜圖案的所在。
蹲下身子，伸手輕撫着凹凸不平滿是棱角的表面，眼中若有所思。
石臺周邊區域都是一片光滑平整，唯獨這邊鐫刻着複雜圖形的所在，就像經歷了一場暴風雨，隨後又日曬風乾的泥地。
這片區域，已經被毀了。
至少那片鐫刻在這裡的圓形繁奧圖案是看不到任何痕跡了。
就是不知道是自行毀滅，還是那些人所爲。
手在上面輕輕一抹，硬度堪比鋼鐵、凹凸不平的表面就被抹出了一道光滑的痕跡。
一片白灰飄散開來。
“噫？”
李行眼中一動，看着抹開後，出現在眼前的那點彎曲的暗紅之色。
這點彎曲的暗紅，就像石塊中的一點雜質。
但李行知道這並不是雜質。
昨天石臺上圖案亮起的時候，雖然只是匆匆瞥了兩眼，但他還是記住了其中部分圖紋。
這點暗紅，正是其中的一個符號，或者準確點來說，是半個殘缺的符號。
將這點暗紅碾碎抹在指尖，送到鼻前。
李行輕輕一嗅。
“是血……那些怪物的血。”
儘管氣味已經非常淡，他還是聞了出來。
這腥臭、刺鼻，令人作嘔的噁心氣息，是隻有那些怪物的血液才獨有的味道。
與人類的腥甜完全不同。
如今在李行真身的嗅覺中，人血的味道就是腥甜美味的。
“用怪物們的血液灌注進鐫刻好的溝壑，圖案才能發揮作用麼……”
李行吹掉手上的浮塵，站起身子，輕輕一踏。
嘭！！
整個石臺都轟然炸開，無數碎石四處濺射落入水中，濺起大量波浪。
四起的煙塵中，李行暴射而出，帶着狂暴的氣浪聲，呼嘯而出。
轟！轟！轟！！
洞壁上接連炸開幾處，形成如同七星連珠一般的曲折路線。
只是幾息，李行就出了地下河道，來到了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