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先生？”李行微皺眉頭，疑惑道：“你這個代號很有名麼？”
漢克呆呆地看着李行，眼前這人行事手段狠辣，一看就知道是盯上這批貨，然後來黑吃黑的暴徒。爲了不被順帶滅口，他報出自己的代號，就是希望得到李行的重視。
在馬庫斯手下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已經讓漢克知道了自己在這些人眼裡，有着怎樣的價值。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李行居然完全沒聽說過他那個代號。
“天堂三號，就是我研發出來的，純度高達99.2%……”漢克擦着額頭的冷汗，將他的天堂三號介紹了一遍，“這是當前市面上純度最高的貨，遠遠超出其他品種……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做出來！”
“馬庫斯找了個化學博士來輔助我工作，我知道他是想得到我的製作方法，但是跟在我後面一個多月，那個博士除了知道各種材料的比例和儀器的操縱步驟外，什麼都沒能得到。”
說到後面，漢克臉上的緊張逐漸消失，眼中閃動着名爲興奮的神光。
“而且我最近的研究又有了新的進展，純度更高的天堂四號也有了雛形，用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有成品出來……”
說着說着，漢克的聲音就越來越低，因爲他看到李行有些不對勁，完全沒有那種見獵心喜的神情，眼底深處更是一片冰寒，就像萬古不化的冰山，冰冷恐怖。
他在對方眼中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
得出這個結論後，惶恐害怕再度回到漢克的臉上，他惴惴不安地看着李行。
“說完了？”李行淡淡道。
漢克下意識點點頭。
“那麼請你去死吧。”
“什麼？”漢克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他眼中滿是恐懼，顫聲道：“爲什麼？！你知道我可以爲你帶來多大……”
嘭！！
李行一腳踩在他的頭上，恐怖的力道下，漢克的頭骨脆弱的就像泥巴捏的一樣，瞬間轟然碎裂，紅白的粘稠液體向着四周濺去。
“爲什麼？”
似是在回答被一腳踩死的漢克，又似是在在自問自答，李行自語：“因爲，我是個好人啊。”
…………
“李行，你的殺性太重了！”越野車上，臉色不愉的克里斯蒂，看着李行的眼睛說道。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李行面前露出這樣的神色。
“是麼？”
李行隨意回道，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你不應該殺漢克的，他只是一個被馬庫斯控制的可憐人。”克里斯蒂強忍着心中的怒意，控制着自己的語氣，“他原本只是一箇中學教師，因爲半年前他的妻子突然檢查出了肝癌，所以才……”
“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還沒有說完，李行就忽然問道。
克里斯蒂還沒有說話，一邊的辛西婭就冷冷道：“自然是從下面實驗室中的人嘴裡問出來的，我們可不像某個冷血動物，不管青紅皁白就動手殺人。”
“這樣啊……”
李行哦了一聲，然後望向克里斯蒂，緩聲道：“所以你認爲，他罪有可原？”
“沒錯。”克里斯蒂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馬庫斯，獲得足夠資金的漢克早就已經收手，重新作爲一個普通人而生活了，製毒並不是他的本願，一切的罪惡都是因爲馬庫斯！”
她最爲惱火的並不是漢克的死，而是李行不聽她的話一意孤行。其實在漢克還沒有被幹掉的時候，她就已經聯繫到李行了，但是卻完全沒能阻止李行殺死漢克的舉動。
這讓克里斯蒂隱隱產生了一種無法掌控他的感覺。
李行淡淡道：“你錯了，克里斯蒂。”他的語氣淡漠冰冷，讓克里斯蒂微微發怔。
“自從販賣出第一批天堂三號時開始，漢克就不再是一個不幸的中學老師，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毒販。而毒販，該死。”
看着一臉淡漠的李行，克里斯蒂一時啞口無言。
李行也不再說話，車子裡變得安靜了下來，在一片沉默中，他們一路回到了修車廠。
準備進房間沖洗一番的時候，克里斯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輕咬着下脣，臉上帶着歉意。
“抱歉……剛剛在車上，我有點衝動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她眼中閃動着誠摯的光芒，“你說的沒錯，不管有沒有馬庫斯，都改變不了漢克身爲毒販的事實。”
李行眉頭微調，出聲道：“道歉就不必了，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你能改變原本的想法，我很高興。”
“沒有在意就好。”克里斯蒂看着他的眼睛，輕聲道：“那麼，我先走了。”
“再見。”
李行微微點頭，目送着她離去。
等到克里斯蒂徹底離開視線中後，他臉上再度恢復成了平靜漠然。
李行平靜道：“出來吧。”
一道身影出現在旁邊高壘的木箱上，滿頭的金髮在燈光下璀璨耀眼，正是西曼。
他站在箱頂，用陰沉的眼神俯視着李行。
李行平靜地看着他，兩人雖然一高一低，但是卻完全沒有出現那種氣勢上的落差感，給人一種平等相識的感覺。
一種莫名的勢場，將兩人籠罩其中。
“你跟着她過來，就是爲了這麼盯着我？”
李行率先出聲，打破了平靜。
“克里斯蒂是很看重你。”
西曼終於不再沉默，陰沉着臉，冷冷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將這種看重誤會成其他的意思，以免在後面我們發生某些不悅的事情。”
“哦……是麼？”
李行看着他，輕聲道：“可如果，不是誤會呢？”
“……你！！”
西曼頓時大怒。
“還有其他事麼？”李行淡淡道：“沒有的話，我要走了。”
西曼眼中孕育着怒火，但不知爲何一直剋制着，終究沒有下來動手，而是狠狠瞪了李行一眼，便轉身離去。
李行看着西曼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輕聲自語：“雙簧戲？還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