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奚將卸下來的硬盤用東西包好,快速的原路返回,終於趕在手機鈴聲響起來的前一刻進入房間,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子奚輕舒一口氣,幸好趕得及,不然以兆屹的性格,又得整出一大堆麻煩。
“我到了,你在宿舍嗎?”
當子奚按下接聽鍵時,聽筒那邊就傳來了兆屹的聲音,還帶着刺耳的剎車聲。
“恩。”
子奚撥開窗簾看着校門口傳來的亮光,柔美的臉泛起笑意,心開始快速跳動起來,莫名的,子奚覺得自己好緊張,緊張之中卻又帶着絲絲期盼。
“不要掛,等着我。”
兆屹霸道的命令,隨後子奚便聽到車門被大力關闔所發出的金屬碰撞聲,以及屬於兆屹的狂烈奔跑的腳步聲。
擡起頭望着剛纔發出光亮現在卻已經漆黑的地方,子奚的心隨着電話那頭的奔跑聲,一上一下撞擊着。
雖然很擔心兆屹的傷勢,想讓他注意身體,可是太過於瞭解兆屹個性的子奚,一腔關心的話語,堵在咽喉怎麼也發不出來,他何嘗不想快點見到兆屹呢,即使只是快了那麼一秒,此刻,他們想念對方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吧。
“子奚…子奚…子奚……”
“我在,我就在這裡。”
兆屹進門後,就這樣摟着子奚不停的叫喚着他的名字,聲音急切而覆滿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被此情此景弄得不知所措的子奚只能順着兆屹的聲音不停的應答着。
“子奚,你不會離開我的,不會離開的,對不對?”
兆屹將子奚鎖在自己懷中,暗啞的聲音磁性而充滿了深情,輕聲呢喃着,不停的確認着懷中的人不會離他而去。
“屹,你怎麼了?”
子奚擡起頭奇怪的看着兆屹,卻被兆屹再次霸道的鎖回懷中。
子奚的問話讓兆屹猛然顫抖了一下,漆黑的雙眸越加黯淡,彷彿找回了丟失的理智,掩下眼瞼,兆屹將臉頰擱放在子奚的脖頸處,深深呼吸着屬於子奚的淡香,聲音柔和而真切:
“乖,不要動,一會就好。”
“恩。”子奚埋首在兆屹的胸口輕聲應答。
雖然他很疑惑兆屹爲什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離開與否……這種問題,他暫時沒有權利考慮,等解開心中的疑惑後,怎麼走下去,自然知曉了,但是,只要兆屹需要他的一天,他就會努力的站在他可以看見的地方。
“跟我走。”
靠着兆屹正在思考問題的子奚在聽到這三個字時,人已經被帶着走出了門外。
“要去哪兒?去多久?”子奚掙脫開兆屹的手,疑惑的問着。琉璃色的眸子裡閃爍着執着,在夜色的籠罩下更加璀璨奪目,澄澈明亮,嬌小的身體隨着風的吹動更顯纖細柔美。
兆屹將手輕放在子奚的雙眸上,阻擋着這致命的吸引力,俯身親吻他嬌嫩的脣瓣,聲音低啞而認真:“別誘惑我。”
‘砰’子奚的臉隨着兆屹話語的落幕而漲的滿面通紅,轉過臉越過兆屹所在的位置,忿忿不平的走在前面,心裡很委屈的想着,他哪有誘惑他。
兆屹站在後方,脣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子奚的背影,總是冷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疼痛,快步追趕上子奚,強硬的牽住他的手,不喜歡解釋的他,破天荒的安撫着氣憤難平的子奚:“到了你就知道了。”
“哼……”子奚冷哼一聲,依舊不理睬兆屹,手卻沒有掙脫開。
在子奚與兆屹走後不久,隱藏在暗處的黑色身影慢慢顯露出來,雙手握拳,俊美的臉上青筋暴顯,陰鬱深沉的彷彿想要毀滅一切。
(嘉宇私人機場)
子奚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兆屹拐帶到了去德國的飛機上,神經正處於興奮狀態的他,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臉部表情,出國耶,真的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越過國境去其他國家旅遊耶……
隨着飛機的起飛,失重的空落感隨之而來,子奚側過臉看着旁邊的兆屹,不滿的砸了砸嘴巴,啊啊啊……真是破壞興致……
上了飛機本來少話的兆屹更是一個字都沒有,靜靜的坐在那不言不語,卻又給人強烈的壓迫感,冷默的神情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子奚自認早已經習慣了兆屹的反覆無常,可是兆屹現在的樣子子奚卻很少見到,似乎從一開始兆屹就在緊張着什麼,擔憂着什麼,害怕着什麼……
連個互相傳播愉悅心情的人都沒有,要是舒禾在的話就好了,子奚這樣想着的同時,忽然想起白天的測試除了兆屹,舒禾與聞傑也沒有去。
擡手敲着自己的頭,子奚懊惱不已,本來想在測試完後給他們打電話的,卻因爲太累在車上睡着了,後來又因爲自己的事情耽擱了,現在倒好,上了飛機,通信設備完全禁用。
“你幹什麼?”兆屹的突然出聲打斷了正在懺悔的子奚,看着被兆屹握住的手腕,子奚無語,越想越鬱悶,眉一挑,很囂張的回答:“我自殘,不行啊?”
“不行。”兆屹二話不說將子奚的手緊握在自己手中,不理會子奚的反抗,繼續閉眼假寐。
看到坐在前面的後備駕駛員與服務員視線漸漸往自己這裡聚集,子奚悲憤的屈服於兆屹的淫威,人要臉樹要皮,兩個大男人在飛機上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看着不知不覺靠着自己睡着了的子奚,兆屹的脣邊泛起幸福的弧度,眼中卻流露着濃濃的不安。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在到達德國時,已經是德國凌晨6點鐘了,朦朧的天色,看着周圍陌生而奢華的建築,子奚才找到真實感,他真的已經不在中國了。
“這裡是哪裡?”異國他鄉,子奚能依賴的只有兆屹,即使他並不害怕兆屹會丟下他,但是摸清楚周邊的環境總是好的,裝成滿臉好奇的樣子,子奚輕聲詢問着身邊剛剛講完電話的兆屹。
“柏林。”兆屹將手機放回口袋,簡短的回答,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張狂冷峻的氣質自然流露。
“哦,原來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德國首都啊。”子奚率直的表達出自己的心情,精緻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惹來兆屹的輕笑。
兆屹輕捏一下子奚的鼻尖,單手摟着他,如同誘哄孩子般誇讚着子奚:“子奚,你真可愛。”
“切。”
覺得自己被隱晦鄙視了的子奚不滿的撅着嘴,不理會兆屹的寵溺,扭頭繼續觀察周圍的景緻。
“車來了,走吧。”
兆屹帶着子奚走到某個在子奚看來比自己值錢N倍的豪華型轎車前,筆直站在旁邊的司機恭敬的爲他們開門,而後又將鑰匙雙手遞給兆屹。
“咦?你來開車?”
子奚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兆屹,惹來兆屹輕微的皺眉,不悅的挑挑眉,壞笑着啓動引擎,帶着子奚的疑惑呼嘯而去。
“你知道路怎麼走嗎?”
子奚抓緊安全帶依舊用着懷疑的語氣問着,即使現在車已經駛出了十分鐘,好吧,子奚承認,自己就是在報復,報復兆屹剛纔語帶雙關的讚美。(喂,別人是真心的好不?)
“子奚,永遠都不要懷疑我。”
兆屹的眼睛依舊看着前方,說出的話卻讓子奚的心漏跳了三拍,原本就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的子奚,只好停止繼續挑戰兆屹的耐力。
“那個,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我們要去哪裡?”
子奚單手撐着頭,看着窗外的景色,悶悶不樂。
“結婚。”
鏗鏘有力的兩個字從兆屹的脣中吐露出來,卻將子奚劈的猶如五雷轟頂般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