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亞這話有些誇張,但這輛巴士確實不尋常,起先大家都以爲是普通的巴士,但在希圖嘗試破壞車門之後,大家就知道這輛巴士是特殊製造的,可要是說價值有數百萬美金,則是爲了打消希圖想讓找人代替其與狼刃決鬥的念頭。
希圖訕訕一笑,咂巴了下嘴,雖然不情願,但只能說道:“那這決鬥的事就交給路亞隊長來處理了,只要不讓我丟了烏爾家族的面子……”
“好說。”路亞答應得爽快乾脆,“遠來爲客,再加上這裡不適合動手,不如大家握手言和,反正也只是話不投機,彼此都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你覺得呢?希圖先生?”
聽到路亞的話,就知道路亞的態度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希圖心裡不忐,可這個時候沒有關注他的心情如何,狼刃在路亞說完這番話後,佯裝思考片刻後,才勉強點頭道:“既然我們都是賞金獵人,同行相幫,看在路亞隊長的面子上,這件事我不計較,但若是希圖先生日後再爲難我隊裡的同伴……”
這是想打消掉希圖入鎮後找回場子的意思。
路亞轉眼看向希圖,果然見到希圖臉上的不忿更加明顯,心裡瞧不起這個肥頭大耳仗勢欺人的鎮長之子,於是半威脅半勸誘道:“希圖先生,既然對方有誠意要握手言和,那我們就答應他們的條件,反正烏圖蘭的美女多的是,還差這一個兩個?不然萬一對方要魚死網破,我路亞和手下一定會全力保你性命,但這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到時候連累到希圖先生,害你受傷……”
“好!我以後不會追究!”希圖繃緊臉,頗有威嚴的說着,好似他大人有大量放過了顧陽等人一馬。
實際上,若是顧陽真的想要追究希圖剛纔的行爲舉止,路亞一定會想辦法先把二次簽訂的契約毀掉,隨後等顧陽收拾了希圖再痛打落水狗。
只不過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讓希圖大出血一次,好好教訓一下希圖,並沒有動手殺人的意思,所以這件事就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希圖逃過一劫後,人果然老實了許多,眉色間也有些憂鬱,想來兩百萬美萬的懸賞金讓他覺得苦惱。
那可是他近年來收不容易蒐集來的,居然一下子沒了,換作誰心情也不會很美妙。
所以,希圖並沒有注意到隨後上車而來的司機並沒有扛着油箱等物,直接坐到了司機座上,沒向大家交待,徑直將車駛進鎮上。
遠遠就能看到古老的石牆上方石板上刻着羅國的文字,顧陽早就熟悉了這些羅國字所代表的什麼,可當他眼睜睜的瞅着石板上的刻字時,只覺得一股肅殺之氣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心神激盪,丹田翻涌,那簇火苗似要破腹而出。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神,閉上眼,那股氣息頓時消散。
再睜開眼,巴士車已經駛進城門,再也看不到那石板上的刻字。
顧陽的舉動落在路亞的眼裡,路亞心裡已然明白,顧陽是頭一次到烏圖蘭來,並且,看顧陽方纔的表現,這個還未達到武士階段的武者,竟然擁有了中級武士才能擁有的行質丹田,並且丹田積蓄的靈力絕對不弱於他這個隱隱要升至高級武士的人。
路亞驚訝不已,同時又爲剛纔的決定舒了口氣。
若是換作一個脾氣暴怒的隊伍,又或者見錢眼開,說不定剛纔就會和狼刃以及顧陽的隊伍對抗上,而顧陽一個未到武士階段的武者居然能夠到達中級武士的戰鬥力,若說是這個武者是尋常普通修煉的武者,誰都不會相信。
所以,路亞在看破顧陽的修爲之時,就將他當成了是哪個深有背景的家族放到外面來歷練的。
這在賞金獵人的隊伍裡並不少見。
可路亞奇怪的是,顧陽這一隊伍裡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同希圖叫板決鬥的狼刃,而狼刃僅僅是初級武士。
一個頗有天賦的家族子弟居然只用一個初級武士來護衛?是對自身的能力過於有信心,還是這個家族子弟的家族十分顯赫,只要到生死關頭報到家族名字就能讓所有人放他一馬?
路亞腦海裡仔細搜索了在羅國能夠橫着走的家族,可想來想去,這些能夠在普通地界橫頭走,卻要在烏圖蘭夾着尾巴做人的家族多,而要說哪個家族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夠影響烏圖蘭鎮裡的人,非蘇伊家族莫屬。
難道是蘇伊公爵夫人的親戚?
路亞心裡猜測着,仔細盯着顧陽深深看了幾眼,可依舊沒能將顧陽與蘇伊公爵夫人那張傾城傾國的臉聯繫起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打消掉自己的好奇心,正襟危坐,正視前方,不理會顧陽投來的探究目光。
顧陽本來想開口問路亞爲何打量自己,可沒等發問,就見路亞裝作沒有看過他的模樣盯着前方,雙眼出神,好像魂遊天外一般。
顧陽微微一笑,想到路亞眼神只是好奇,並沒有惡意,就沒再相問。
如果顧陽知道路亞僅僅因爲他的一個舉動就險些將自己的老底都猜出來,一定會驚悚這個人的思維能力,以及路亞的出身。
畢竟能夠和蘇伊公爵打交道的人,絕對不是簡單的小人物,更不可能會僅是一個小小中級賞金獵人隊伍的隊長。
巴士在經過長三丈的城門後,已然置身於繁華的鬧市中。
烏圖蘭佔地面積並不龐大,只是海邊的一個小鎮。
但它的建築十分有特點,採用了華國一處城市的建築特點,將整個小鎮佈置成了八卦形狀的街巷,既繁華又不擁堵,行車於鬧市卻不必擔心堵車。
小鎮的車站位於鎮中心偏南方,幾乎要穿過半個小鎮。
所以顧陽等第一次來烏圖蘭,坐在巴士上朝窗外望去,就能欣賞到幾近半個小鎮的風光景色。
這裡魚龍混雜,在顧陽的想象裡,應該是制度十分混亂,建築也類似於城鄉結合部一樣的地方。
可入眼的是排列有序的俄式洋樓,處處粉刷如新,也有駐立百年以上的古樓城堡,也被打理得十分乾淨整潔。
整個城鎮呈現出來的是乾淨整潔,欣欣向榮的氣息,完全和一個犯罪分子窩藏天堂的形象沾不到一點的邊兒。
所以,衆人驚訝的表情根本就控制不住。
而當巴士駛過一個廣場旁時,陸追雲終於控制不住的指着廣場上設計獨特新穎的噴泉池喊道:“好漂亮!裡面還有人魚!是真的還是假的?”
陸追雲這一嗓子將顧陽的注意力成功吸引住,顧陽隨着陸追雲的視線望去,果然看到一個十丈見方的噴泉池,上面的雕塑惟妙惟肖,但並不是人魚雕塑,陸追雲所說的人魚,是臥在噴泉池中手撫豎琴一個人身魚尾的女子。
儘管隔着百米遠,只能遙遙望見那女子人身魚尾的外形,可一眼望去,就能知道那女子長相貌美,而那閃着金光的大波浪及腳踝的金髮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自肚臍以下波光閃閃的魚鱗,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成熟的麥田被風吹過,閃起層層奪目的光波,十分壯觀。
如果不是那人魚正在遊動,並且手中的豎琴發出高高低低清亮悠揚的琴聲,會讓人誤以爲這美人魚是人工製造的雕塑,而非實物。
陸追雲見顧陽盯着那美人魚發呆,忍不住再次開口問他:“陽哥,這美人魚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的,那美人魚就不只是存在於童話裡面了?這可真是個喜聞樂見的奇聞。”
憑她的眼力,只能看到那美人魚在動,面容是看不清的,所以看不出其中的玄機,所以不知道顧陽現在的疑問並不在於那美人魚的真假,而在於爲什麼他能真切的看清美人魚髮絲的飄動,卻看不清那美人魚的相貌,始終像看一幅模糊的山水畫,由於隔着層層濃霧,看不到其中的美景。
顧陽知道不是自己的能力出了問題,那就是說,這個美人魚利用了什麼手段,才使得別人看不清她的面貌。
難道是魚眼魚腮的模樣太嚇人?
顧陽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頓時忍俊不禁的笑道:“怎麼可能。”
儘管看不清這尾美人魚到底長什麼模樣,可從那周身的氣質就能看出,它絕對是個美麗之物,又怎麼又是魚眼魚腮的怪物模樣。
陸追雲不知顧陽所思所想,只認爲他是回答了自己的疑問,當即點頭應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可要說它是假的,那魚尾做得也忒逼真的。不行,等辦完事我就得到這裡再欣賞欣賞,近距離看,一定能夠知道這假貨是怎麼做出來的!”
“好。”顧陽沒有解釋陸追雲的誤解,只是點頭贊同了她說的話。
且不管那美人魚是真是假,僅憑看不清它容貌這一點,顧陽就有想要揭開它那層面紗的想法。
所以,抽個時間近距離觀察觀察,是有必要的。
但到底這尾美人魚是真是假……
顧陽轉眼看了眼對美人魚行朝拜之禮的其他人,發現就連希圖都面色莊嚴肅穆,心裡對陸追雲的問題就有了明確的答案。
一尾假的美人魚,可不會被‘榮養’在廣場中央的噴泉中,還享受着當地人的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