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牀?!”顧陽瞪着這塊完全是從一整塊原玉中塑造出來的玉牀,雪白的玉牀散發着森森寒氣,任誰也不會將它同火字連在一起。
蘇雅當然看出顧陽爲何驚訝,但有侍者在場,她也不好說得太過明細,畢竟這塊星火牀也算得上蘇伊城堡的秘寶之一,當年自己任意妄爲將牀搬到這兒來欣賞星空夜景就很出格,要是將她故意讓顧陽睡在上面增漲功力的事傳出去,儘管現在不會惹出什麼事,但一到盛會顧陽出現之時,說不定就會讓有心人構陷顧陽。
所以,她只得頂着顧陽那炯炯目光,十分艱難的笑着說道:“它的名字就是星火牀。再說,一個名字而已,不必計較,不過你這個房間只有這一張牀,你晚上必須躺在上面睡。現在可是深秋,晚上的氣溫會到零下十度,你要是睡在地上凍感冒了,那我可就是犯了大錯,父親回來也會怪我招待不週的。”
難道你讓遠來貴客睡四面透風沒有房頂的屋子就不叫招待不週嗎?顧陽心裡吐槽着,卻明白蘇雅話裡的意思是讓他不論如何都要睡在星火牀上,也不再和她打機鋒,道了句謝後,將不捨的蘇雅還有早就凍僵的侍者送出門後,緊緊的將門關上。
至於上鎖則沒有必要,在城堡裡呆着的人,哪怕是剛纔那個侍者都能輕易的從破掉渣的窗戶裡闖進來,上鎖實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送走了人,顧陽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什麼暗道或暗門,目光定定落在那張毛毯和那張星火牀上。
“果然只有一張牀。”顧陽倏地嘆了口氣,不再猶豫,囫圇着整個人躺在了星火牀上。
本來就有些僵硬的身體一接觸到冷到冰點的星火牀,頓時打了個激靈,險些驚腳跳下牀,可不等這股冷氣從皮膚浸進肉裡,再鑽進骨頭中,一股如同春日般溫煦的暖意緊跟着從背後浸入身體裡,驅散了冷意。
驅散冷意的同時,顧陽聽到自己接觸牀面的骨肉發出“噼啪咔嚓”的聲音,顯然是因爲受冷再遇熱導致的,隨着聲響,渾身如同斷骨般的疼痛感襲來,讓他頓時冷汗如雨下,卻堅持着一聲不吭,等待着這牀還會給他什麼驚喜。
不多時,那股暖融融的春日變成了炎炎夏日,顧陽穿着冬衣只覺得渾身發燙,一屁股坐起身來,急忙將外套全部脫掉。
可他一起身,背後的熱氣頓時消失不見,唯有屁股下和腿部貼着星火牀的地方暖融融的。
顧陽頓時省悟過來。
這星火牀外寒內熱,不出意外的話,等他背後貼近牀面時,必然是先冷後熱,又將再次感受一次那冰火兩重天帶來的碎骨感。
一念至此,他乾淨全身扒光,只着一條褲衩,隨後整個人平躺在星火牀上,以求身體最大面積接觸星火牀。
不出所料,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碎骨感再度傳來,而且較之首次更甚,顧陽緊咬着牙關等着這種感覺隨着熱流的涌入褪去,在度秒如年的堅忍過後,一股烈火燒到他的背後,並沒有剛纔的舒適感,反倒有種被人架在火上烤的灼痛感。
顧陽再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背後的火苗越來越旺,感覺要將他的背部烤焦燒爛一般,要不是沒有聞到焦糊的氣味,顧陽一定以爲自己即將被這星火牀火化了。
可饒是沒有聞到焦糊的氣味,緊貼着星火牀的皮膚表面也沒有被灼傷的痕跡,可顧陽還是受不了越來越炙熱的刺痛感,尤其是當這股火熱只能維持背後,而光裸的前胸卻冷得刺骨時,他腦中靈光一閃,一個骨碌翻了個身,將自己的前胸貼在星火牀上,整個人的前面全部接觸到星火牀。
依舊是剛纔那種讓人慾死又欲生的感受,不過前面的感受更加強烈,尤其是當熱氣炙烤着五臟六腑時,顧陽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被烤爛了,整個人都無法呼吸,心跳也都停止了。
他以爲是自己疼得出了錯覺,可當他本着好奇所以求證的心思探到自己沒有鼻息,再摸到心臟沒有跳動時,驚得一下子從牀蹦起來。
本來他只是想從牀上蹦起來跳在地上,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人陡然竄上半空,跳出房間三米高。
當看着城堡外面的景色時,顧陽腦子暈乎乎的,以爲自己是被這冰火兩重天的**摧殘出了幻覺,可低頭看到還在走廊上的蘇雅,再見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褲衩時,陡然回過魂來,知道自己沒有做夢,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嗨!”顧陽彈跳起來上升的速度很快,但整個人降落的速度如同蝸牛爬步,於是他有空閒的時間朝蘇雅打招呼,並且對着美目圓瞪的蘇大小姐解釋道:“我不是暴露狂,是因爲那星火牀太熱,所以我就脫得有些多。”
脫得確實有點多,穿着褲衩在美女面前晃,顧陽比蘇雅更不淡定。
聽到顧陽的解釋,本來驚得心如小鹿亂跳的蘇雅一下子平定下來,儘管顧陽沒解釋他怎麼一下子整個身體竄到半空,但顯然蘇雅是知道怎麼回事的,於是她輕聲提點着:“你現在可以自如的控制你的內力,讓它融入你的身體裡隨着那股熱氣遊走全身。對了,這星火牀躺得越久對修武者的身體越好,不過我最多隻能躺一個小時,之後就會被熱氣蒸得暈過去。”
意思是,她等在這裡不是想偷窺,而是在等一個小時之後在他暈過去好當個幫手。
可擡頭看到他只着褲衩的衣着,蘇雅低頭紅臉,暗啐一口。
這塊星火牀可是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除了她之外只有那個被狼咬死的朋友躺過幾分鐘,顧陽今天穿成這樣躺在上面,可真是不客氣,幸好她沒潔癖。
顧陽可不知道蘇雅心裡古怪莫名的想法,看到她低頭,只道是自己此時這副尊容讓對方羞怯了,既然蘇雅說可以運功,他乾脆氣沉丹田,緊跟着身體一沉,“撲嗵”一聲,五體投地趴在星火牀上。
每次離開星火牀牀面再接觸它,疼痛就會加重一倍,那種銼骨割肉般的疼痛讓顧陽忍不住哼出聲,可再沒有離開它的打算。
蘇雅說她可是在這牀上躺了足夠一個小時才暈倒的,要是他連一個小時都沒堅守住,那不是說他連個女子都不如?
修武者心比天高,以追求最強爲目標,怎麼會因爲**上的疼痛就此投降認輸?
至少顧陽不會認輸。
他逼近自己定下心來,將那烈火焚身的痛感摒棄,專心致志的運氣,當丹田裡的內力運行全身一週天時,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丹田突然擴增了半倍,而且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平時毫無感覺的丹田處暖融融的,如同燃着一把心火。
“咦?!”顧陽既驚又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丹田處。
這一摸,離了星玉牀,那股暖融融的氣流登時減弱了大半,但那點點心火卻經久未熄,依舊暖着他的丹田。
顧陽以往只知道有丹田的存在,卻沒有此時這麼清晰的感覺,儘管不知道這種轉換究竟是怎麼來的,但也知道與這星火牀有關,知道這是好的轉變,於是急忙再次將整個身體趴在星火牀上,再行燒烤。
直到感覺不能呼吸不能心跳已到極限時,顧陽纔會翻轉過身體來,以後背等處繼續貼着星火牀。
後背的感受較之前胸有些許的不同,疼痛感稍輕,但即使輕爽些,幾次翻身下來也令顧陽疼得齜牙咧嘴,好在運氣能夠抵擋一部分疼痛,這讓他堅持到翻了十數次仍沒有叫出聲,只是疼得面部擰成一團,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正在經歷着什麼。
修煉不知歲月,疼痛度秒如年。
很快,數着時間的顧陽在熱浪的打擊下就沒有了時間概念,只知道堅持一次翻身,就等於又一次脫胎換骨。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門外已經倚着門睡着的蘇雅,更不知道啓明星已升起的東方,旭日已準備躍出地面線,正醞釀着破曉而出的新生。
對外界毫無感知的顧陽在翻到第二十次身時,丹田裡“騰“的一下燃起一點火苗,照亮了他的丹田。
顧陽驚得瞠大雙眼,盯着自己的小腹處。
從外表看,仍舊是平坦的腹部,和普通人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隔着腹皮,顧陽能夠清楚的看到丹田裡燃燒着的火苗。
“丹田裡也要烤嗎?”顧陽困惑不已。
此時,沒有人爲他解惑,他似乎也並不需要其他人爲他解惑,他只要知道,他的丹田在視覺感受上來看越來越大,丹田裡的內力越來越渾厚,身體隨着疼痛感加劇,抵抗的力道越來越強就足夠了。
直到天色破曉,一輪紅通通的太陽升上來照進窗戶,晨光落在顧陽的身上,顧陽才驚覺,他居然熬到日出了!
從下飛機到進城堡再到安排好,躺在星火牀上時,正是傍晚日落時,而現在卻已經日出了!
顧陽沒計算自己究竟在星火牀上躺了多久,他只是發現,這星火牀躺在上面除了入骨的暖意之外,再沒有疼痛感從身體傳出。
“失效了?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