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月一聽慌了,不過馬上又冷靜下來,輕輕在吳選躺着的牀上一拍,吳選感覺這牀動了,而且是上下翻動,接着,他眼前一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堆柔軟的東西里.
這些東西全都散發着一陣陣的奇香,讓人感覺頭腦清醒,手輕輕摸,原來全是些衣物,仔細想了想,心裡頓時釋然,這裡應該是鶯月個人的小空間,這些東西全是她的衣物和私藏物品,只是,剛纔她們說的王上是誰?她又爲什麼急着藏起自己?
這時候,他聽到上面突然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呵呵,你這個丫頭,總是這樣的纏人!”
這是一個渾厚的男音,聲音中說不出的溺愛和痛惜,吳選斷定,這就是她們嘴裡所說的王上了。
接着,鶯月的聲音響起:“父王,人家正準備休息呢你就來了,好生討厭呢!”
“哈哈,你可真是個鬼靈精,這大白天的你休息什麼?你從小到大,什麼時候竟學會了在此時休息?”
男人放聲大笑,鶯月羞惱的聲音傳來:“父王,人家是真要休息嘛,你怎麼不相信人家?真是的!人家以後不理你了!”
吳選在下面聽得直想笑,這算什麼王上和公主啊,簡直就是一個現代家庭裡的慈父和嬌女。
不過,男人的聲音馬上又響起:“我聽說,折柳節時,你偷跑了出去,這是怎麼回事?”
吳選一凜,這聲音充滿了威嚴,他腦子中馬上出現了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形象。
過了有近一分鐘才傳來鶯月的聲音:“人家只是去看看,父王你的樣子嚇到人家了!”
她的聲音嬌甜無比,吳選不由得感嘆此女的嬌憨天成,這個王上一定很疼愛自己這個女兒。
“唉,非是父王不讓你去,只是我聽風將軍說,如果不是那天他趕到,你就被朗軍那個惡人給架住密林了,你你你……你說你這是多麼的膽大?”
男人的聲音中有着說不出的擔心,鶯月一聽聲音都變了:“父王你竟知道這人的名字?”
接着一陣沉默,顯然是男人點頭了,鶯月馬上說道:“這人是個大惡人,父王你要懲罰他,你是怎麼懲罰他的?”
“我已經把他放了!”
男人的聲音傳來。
“什麼?父王你把他放了?他可是褻瀆了你的女兒!”
“這孩子,你這孩子,什麼褻瀆,他不是什麼也沒做嗎?”
“可是父王你怎麼能放了他?怎麼能?爲什麼?”
男人輕輕嘆息,接着,吳選感覺上面的沉,顯然,男人坐在了牀上:“孩子,太陽帝國已經安靜了太久了,這種安靜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鶯月奇道:“太陽帝國立國四千多年,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平靜嗎?”
男人苦笑:“你這孩子,那不過是帝國曆史學家的話,你怎麼能信呢?事實上,帝國成國不過一千五百年,前面的那些年,是我們進化的過程,中間的過程,充滿了殺伐和陰謀,這些事,你不知道,帝國的民衆不知道,只有成爲王上纔會知道!”
鶯月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她很吃驚,不過,她還是說道:“那,這跟放了朗軍有什麼關係?”
男人嘆息:“你要知道,他的表哥是鎮南將軍,他們家,是世家啊!”
鶯月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道,但她冰雪聰明,馬上接口道:“父王你的意思是說,鎮南將軍將會有異動?”
男人沒有接話,而是把話題一轉說道:“聽風將軍說,你帶了一個人進來,那人呢?被你藏在什麼地方了?”
吳選一聽明白糟了,鶯月馬上說道:“什麼人?你別聽風叔叔亂說,他騙你呢!”
男人此時突然一拍牀沿:“那麼,這裡面又躺着個什麼人呢?”
吳選吃了一驚,不知道這男人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自己,但一想又釋然了,鶯月做爲他的女兒,小女孩有個藏東西的地方,父親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他一直裝做不知道而已。不折穿自己女兒的小伎倆,讓她自得其樂,這個父親做得不錯。
鶯月怯怯的聲音傳來:“父王!”
“鶯月,你是公主,是我最疼愛的女兒,你做什麼都可以,可是,你還未成年,還是一個豆蔻少女,你帶一個男人藏在你的寢宮裡,這讓父王如何治下?嗯?”
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語氣越來越嚴厲,顯然,已經帶了氣。
鶯月不再說話,男人從坐着的牀邊移開身子,然後吳選感覺自己眼前一亮,一個威嚴的男人面孔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同樣是穿着明黃色的衣服,頭髮很長,但被他挽成一團,頭上戴着一頂類似於冠的帽子,讓吳選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劉邦。
國字臉,膚色有些白,臉部表情很是嚴肅,因爲他看到,吳選抱着一團女人的衣服躺在下面。
吳選很尷尬,很難過,因爲他是光着身子的,不得不抱着這些衣服來遮住自己的身體。
男人的臉色一變再變,終於,他眼睛中射出了一種迷惑和不解,然後,轉頭定定的望着鶯月。
吳選不明所以,但不出去也不行,這樣躺着實在尷尬,他慢慢站起,男人此時又轉頭看着他,吳選苦笑。
男人突然說道:“太像了,太像了!”
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吳選說的,更像是對鶯月說的。
吳選不解,鶯月猛點頭:“是啊,所以人家才把他帶了進來,父王你也認爲太像了?”
這時候,那兩個小侍女乖巧的送來了衣服,手忙腳亂的幫吳選穿上,吳選打量了一下,這是一身標準的古裝,穿在自己的身上讓他感覺自己有點不倫不類,兩手也不知道向什麼地方放。
這時候,鶯月指了指同牀一起翻上來的滄浪:“父王你看!”
男人轉頭看着吳選的滄浪,眼神中突然射出兩道寒光,吳選頓時明白,這個男人,這個王上,不只是面容威嚴,他是有身手的人。
男人打量了滄浪幾眼,猛然轉頭望着吳選:“你從什麼地方來?”
吳選仔細的想了想,一攤手說道:“這個說來實在話長……”
他話沒說完,男人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你隨我來!”
吳選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雙溫厚有力的手握着,這隻手溫度很高,還有點潮溼,直覺上,這男人現在有些激動。
鶯月此時好像非常的得意,見父親拉着吳選向外走,自己也跟了上去,一行三人向外走去。
這個大殿非常大,給吳選的感覺是這裡非常的奢華,到處散發着一種若有若無的清香,他熟悉這種香味,因爲他在鶯月的衣服上聞到過。
吳選不明白男人要拉着自己去什麼地方,他腦子中在奇怪一個問題,爲什麼不管是李畫還是秦素眉,還有眼前的這個鶯月,她們的身上都有種奇特的香氣。
同樣是香氣,但味道又截然不同,給人的感覺也各有不同,這種事,任由他想破腦袋也是不能明白的。
一出大殿,吳選一眼看一的是一個足有三個足球場大的廣場,周圍是紅石高牆,也不知道牆外是什麼。
男人始終拉着他的手向前走,而且步子很大。
走了近一半,男人突然回頭看着緊跟着的鶯月,眼中射出疼愛:“月兒,你不用跟着!”
鶯月搖頭:“不累!”
男人不再說話,拉着吳選接着向前走,廣場的盡頭,是兩扇巨大的紅銅門,紅銅門打開,吳選一眼看到,前方仍是一個廣場,大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在這個廣場內,沒有別的雜物,只有兩具雕塑。
如此大的一個廣場,只放了這樣兩具雕塑,但仍顯得有些擁擠,因爲這兩具雕塑太大了。
兩具雕塑高大約有兩丈,攜手挺立在廣場上,眼睛一齊望向天空,像是在問天。
男人拉着吳選在廣場邊緣站定,然後不再說話,只是對着廣場內的兩具雕塑行了一個跪拜禮。
鶯月跟着自己的父親行禮,吳選傻傻的站着,這雕塑太大了,直觀上並看不清面目,他需要仰頭向上看,這就造成了視覺上的盲點,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具雕塑是什麼樣子。
男人行完禮站起,定定的看着吳選:“你明白了?”
吳選一愣:“明白什麼?”
男人聽了也一愣,接着伸手拉着他:“隨我來!”
說完,男人拉着吳選向一處牆走去,牆根處,是一道盤旋而上的階梯,拉着吳選走上階梯,吳選轉頭望,心裡如遭重擊,因爲他看一,這兩具雕塑,一具赫然是揹着大劍的自己,而另一具,則是一個長髮飄飄的少女,她身後揹着一標長槍,身着古裝,但面容,卻正是李畫。
吳選懵了,不明所以的望了望自己,沒錯,這雕塑跟自己一模一樣,除了自己現在是短髮以外,別的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里扣出來的,只是,這裡怎麼會有一具自己和李畫的雕塑?
男人看到吳選那吃驚的表情,自己臉上也是迷惑不解的表情,看臺上有石凳和石桌,男人指了指:“坐!”
吳選依言坐下,但仍是不解的看着這兩具雕塑,眼神中的震撼不以復加。
這樣大的雕塑,是誰造出來的?難道多少年以前,這裡就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存在?
鶯月則望着廣場中的雕塑,然後又回望吳選,她的眼神中,滿是迷離。
男人一指廣場中的雕塑:“這兩人,一個是太陽血脈,另一個,叫李畫,是他的最愛!”
吳選差點從石凳上滑落,雖然看着很像,但從這人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他吃驚。
李畫,無處不在的李畫。
接着,男人又說了一句讓他能把舌頭咬下來話:“這兩人,是這裡,是太陽帝國的創世神!”
吳選徹底懵了,好幾分鐘才整理回自己的思緒,眼睛望向男人:“王上,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擺手:“我是太陽帝國的王,但你不必叫我王上,你可以叫我‘睿泓’!”
吳選不語,這睿泓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想來,這也是久居上位的緣故吧。
睿泓沉思了一下說道:“大約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四千八百多年前吧,創世神從天上摘下了一顆星星,他的意思,是想把這顆星星鍛造成一個空間,一個獨立存在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