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劉夫人轟出去之後,蘇正明來到尹小嫣的面前,歉意的說道:“尹小姐,讓你受委屈了。發請柬的時候,我應該慎重一些,像劉家丫頭這種沒教養的,我就不應該讓她進門。所以,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回頭我讓先駿備上一份禮物,給尹小姐壓壓驚。”
雖然這件事情怪不到蘇正明的頭上,但他畢竟是今天的東道主,要說責任,肯定也有一些。
蘇正明對尹小嫣說話這麼客氣,是因爲他發覺肖遙似乎對尹小嫣特別的維護。尹小嫣本人不算什麼,但既然肖遙看重她,那麼蘇正明就必須慎重對待。
“蘇布長您太客氣了,應該是我向您道歉纔對,您真的不用給我準備禮物壓驚。都怪我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讓衝突加劇,好好的一場壽宴都讓我給攪了,我現在特別慚愧。”
尹小嫣哪裡敢讓蘇正明給她賠禮道歉,雖然她並不認爲反手打了那個沒教養的囂張女一巴掌有什麼錯,但她知道站在蘇正明的立場上,她今天的行爲確實讓東道主大失面子。
蘇正明沒有埋怨她,她就已經很知足了,哪敢還要蘇正明的補償。
“今天讓你捱了一巴掌,這就是我的錯,給你壓壓驚也是應該的。”蘇正明的身份不好和尹小嫣多說,他招手把站在不遠處的蘇先駿喊了過來。
“尹小姐就交給你了,你可千萬給照顧好了,要是再出現剛纔的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你。”蘇正明有意在肖遙的面前表明自己的態度,所以和兒子說話的語氣有點重。
“爸,你放心,我會把小嫣照顧好的。”然後蘇先駿又轉頭對肖遙說道,“剛纔我一直跟着小嫣就好了,都怪我沒把小嫣照顧好,回頭我會把那個劉清枝好好教訓一頓,讓她知道敢得罪小嫣的下場是什麼!”
“行ꓹ 教訓劉清枝這件事就交給你了ꓹ 手段可以狠一點。”像劉清枝這樣的小人物,還不值得肖遙親自出手,但肖遙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蘇先駿帶着尹小嫣離開ꓹ 肖遙在蘇正明的陪伴下重新向主桌走去。
肖遙一邊走ꓹ 一邊問道:“那個劉清枝的父親是什麼人?”
“劉清枝的父親劉牧原是工*部的副布長,今年四十五歲,這個人的能力很強ꓹ 官聲也不錯,就是對於下一代的教育有點疏忽了。劉清枝10來歲的時候ꓹ 母親因病逝世,劉牧原一個人帶孩子還要兼顧繁忙的工作ꓹ 兩頭兒沒兼顧好,一個女孩子在學校裡打架鬥毆竟然成了常態。”蘇正明和劉牧原的關係一般,對他的評價很客觀。
想了想,蘇正明又補充了一句ꓹ “劉牧原的母親是楊北歸的堂妹ꓹ 兩家一直走的挺近。”
“原來還有這樣的背景ꓹ 難怪那個劉清枝這麼囂張ꓹ 在這樣的場合都敢大打出手。”肖遙心中瞭然。
肖遙有洞察人心的能力,雖然僅僅第1次見到那個劉清枝,但對她的性格脾氣已經頗爲了解ꓹ 就算不是瞭如指掌,至少也是八九不離十。
劉清枝在上學期間就經常打架鬥毆ꓹ 顯然是一個囂張跋扈、脾氣暴躁的人,但這種性格脾氣的人並不等於沒有頭腦。
如果換一個性格脾氣比她暴躁10倍的人來到蘇家的壽宴上ꓹ 同樣和尹小嫣發生了衝突,肯定也不敢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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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清枝爲什麼想打人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ꓹ 那是因爲她的內心深處認爲自己有承擔後果的能力。
顯然她的父親劉牧原還不足以給她這樣的底氣,但楊家的身份地位卻足夠了。
既然劉清枝的最終後臺是楊家ꓹ 肖遙倒要看一看楊家接下來會怎麼做。
楊北歸想要從肖遙手中獲取的回春丹可還沒拿到呢,肖遙現在還猜不出在楊家的心目當中是回春丹更重要,還是劉牧原的未來發展更重要。
如果楊家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肖遙絕對不會拿回春丹和楊家交換,哪怕在肖遙的心目當中那把唐刀的價值遠遠超過回春丹無數倍。
不過就是一把攻擊型的法寶,對於肖遙來說有沒有並不重要,但他一直都把尹小嫣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如今尹小嫣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必須給她出了這口氣。
哪怕要爲此付出一定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肖遙和蘇正明走回來,不等他們兩個坐下,楊北歸就站起來說道:“肖總,實在是對不起,我得向你道歉!劉清枝那個丫頭是我們家的一個小輩,雖然我們兩家的關係不算很親近,但卻走動的很勤。沒把後輩教育好,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有責任。”
“這件事情,咱們回頭再說,今天是老夫人的壽宴,你們家那個丫頭剛纔已經把壽宴給攪了,咱們就別在這個時候談這件事兒了。”這件事情三言兩語肯定無法解決,肖遙準備等壽宴結束之後再說。
“也對也對,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咱們就不說這件事了,別因爲這點事就影響了老壽星的好心情。”楊北歸也應和道。
“你們不用顧忌我,我能活到90歲,沒什麼好總結的,就有一點,那就是不生氣。我從年輕的時候就心態好,從來不和人爭執什麼,現在90歲了,什麼都看開了,就更不會生氣了。不過就是一點小波折,哪裡會影響到我的心情。
況且我今天吃下了一顆回春丹,感覺自己一下子年輕了20歲,心裡面不知道多高興呢。這麼高興的事兒肯定得和你們分享,你們今天該喝就喝,喝個痛快,也跟着我高興高興。”老太太本來就是很豁達的一個人,再加上今天吃了回春丹,正是開心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在意這麼一點小摩擦。
除了楊北歸這個劉清枝的長輩在意這件事情之外,其他人事不關己,轉眼間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老夫人的壽宴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
在座的衆人前來參加老夫人的壽宴,本來就是一個形式,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在這種場合上喝酒都不會盡興,基本上都是點到爲止。
但今天的壽宴上多出了肖遙,衆人都想和他交好,而這樣的機會又不多,他們好不容易和肖遙坐到了一張桌子上,肯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所以一個個的都找不同的理由和肖遙對飲。
肖遙心裡邊還惦記着風靈珠的消息,所以對於在座衆人的敬酒,基本上來者不拒。
以他的酒量,別說和一桌老年人共飲了,就算是和一桌年輕力壯、不怕喝醉的年輕人坐在一起,肯定也只有別人喝醉的份。
因爲衆人都抱着和肖遙結交的心思,所以場上的氣氛空前高漲,一衆老年人彷彿都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一個個的都放開了酒量,兩個小時下來都有點微醺。
老夫人畢竟年齡大了,在酒桌上待了一個小時就吃飽喝足,被一幫人簇擁着去休息。
楊北歸和嶽老頭心裡還惦記着同肖遙交換回春丹,在他們兩個的催促之下,這場頗爲盡興的壽宴終於結束了。
衆人簇擁着肖遙重新返回剛纔的那間會客室,肖遙剛剛坐下,嶽老頭就迫不及待的說道:“肖總,我那幅桃園水墨畫已經拿過來了,請你上眼一觀。”
比起楊北歸的那把唐刀來,肖遙顯然更重視嶽老頭的這幅桃園什麼畫,他也迫切的想知道這幅桃源水墨畫到底是不是他期待中的高等級空間法寶。
“那我就打開了。”肖遙戴上一副白手套,從嶽老頭的手中把畫軸接過來,放在長案上,徐徐展開。
一副栩栩如生的桃園水墨長卷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是一幅桃園遊記圖,肖遙看的很仔細,也很入神。
在肖遙鑑賞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圍攏了過來,目光投注在這幅畫作上。
唐正山對於書畫鑑賞沒什麼研究,他的目光從這幅畫上掃過,便不再關注上面的細節。
在他看來,這幅畫除了很逼真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太過特別的地方。
如果一定找一處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這幅畫保存的太好,不像是歲月久遠的古畫,反而像是近現代的新作。
但片刻之後,他的鼻端竟然隱隱間聞到了一股果香和花香味。
“咦,我好像真的聞到了一股特別清新的花果香。”唐正山很震驚,他仔細辨別了一番,繼續說道,“好像有一股仙宮壽桃的味道。今天在壽宴上吃到的仙宮壽桃,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到現在,那個滋味還讓我念念不忘,我覺得這些混雜的香味裡面就有這樣的味道。”
楊北歸也說道:“我也覺得是這個味道,另外我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蘭香。你們都知道,平常我喜歡養蘭,對蘭香情有獨鍾,我覺得這股瓜果香裡面就混雜着一股非常清新淡雅的蘭香。”
這幅畫打開之後,竟然真的有瓜果香散發出來,所有人都覺得很驚奇,忍不住議論紛紛。
看到肖遙似乎已經沉浸在鑑賞之中,唐正山也不打擾他,他詢問身邊的一位老人,“老鄭,你在書畫鑑賞上造詣最深了,你能不能給大家講一講這幅畫?”
這位姓鄭的老人確實對書畫很有研究,隨意說道:“山水畫中的紀遊圖雖濫觴於南朝宋的宗炳,但直到明代才發展成一個引人注意的門類。
不過在吳門前期,也說是沈周、文徵明時,紀遊圖大多是獨幅畫,即便以組畫出現,也仍然是景點殊少的畫卷。在這類紀遊中,畫象一方面描繪所遊名勝的總體印象,另一方面題詩題記,以詩抒情,以記紀遊。
此張《桃園圖》爲長卷紀遊畫,但桃園究意是何地,上面沒有題跋記述,無法考證,但通其畫幅卻讓觀者爲其景振動。”
“原來這幅畫是紀遊圖,難道和山水畫還有什麼區別嗎?”楊北歸忍不住插話問道。
這位鄭老繼續說道:“紀遊圖與一般的山水大體並無二樣,不同點在於,此類畫作在於寫景,具體而不寬泛,其次在於皆有人物活動。
以這幅畫爲例,畫中以舟點人,二位遊人正步入渠口溪。通過畫中舟,可知作者已置身於畫中,這種紀遊手段是接近王履的《華山圖》,所不同者,王履每圖所題詩,遊記另行抄錄,此圖則將遊記逐段用繪畫的形式表現出來。
除了作品左上角的百果林和百花園,暫時不做評論。其餘部分以淡赭爲主,並有墨青,墨綠,染色,色調溫和,爲典型的明代晚期風格。
以畫幅中部山徑旅爲“承接”,漸入以“北宗”技法表現的崇山峻嶺,危谷劣巖的北方山川景色,作者汲取了五代荊浩,關仝以北宋燕文貴用筆的硬朗,皴染兼備的藝術風格,先以簡勁的墨線勾出山石而墨淡,凹陷及深暗處則筆密而墨濃,真切的表現出山巒的層次和量感。
山間以留白與烘染表現淡緲的雲霧和遠水,由遠水到雲海再到近山,使觀者的空間感隨景物依次遞進而延伸,並進入畫幅的核心階段。
卷首處山峰呈“起”勢,畫法師南宗董源,巨然爲主。
巨然承董源一路遺法,以長的勾勒爲主,作者此處參合二種圓潤之筆,以繁密的勾勒填色層層擦寫,構建出平緩厚潤的山脈,山間從業以花青,赭色點染寫成,與山休皴被法融爲一體,盡得山巒之渾厚秀逸。
作者畫筆細膩,山勢雄奇,繪畫技法博引五代荊浩,關仝,董源、巨然,宋代的李成,郭熙、劉松年,元代的黃公望,另外還有同代的文徵明,可謂是博採衆長,自成一家。”
唐正山向來信服老鄭的書畫鑑定水平,說道:“老鄭,你這鑑定水準還真是專家級的,聽你的意思,這幅畫的作者已經被你確定了是吧?”。
鄭老搖了搖頭,“你太高看我了,這幅畫的作者水平很高,但我一時之間還真的無法確定這幅畫到底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還有一點,我還沒說。你們看這幅畫左上角的百果林和百花園,無論是從繪畫的技法上還是水準上,這一部分和其餘部分顯然不是一個人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