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順着桑青葉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位個子不高的長髮中年婦女正在和身邊的助理說笑。
“她就是濱崎步呀,聽說過,但沒有關注過,看她挺開心的樣子,這次合作拍攝的效果應該不錯吧?”
無論是什麼樣的美女都有容顏老去的一天,肖遙不知道年輕時的濱崎步美不美,但40多歲的濱崎步,哪怕妝容再精美,也無法掩蓋她是一箇中年人的事實。
對於這樣一位中年婦女,哪怕她以前是亞洲巨星,肖遙也不會有什麼興趣。
桑青葉顯然對濱崎步的印象非常好,聽到肖遙問起來,簡直就是讚不絕口,“不接觸不知道,濱崎步小姐這麼大的明星竟然沒有一點架子,特別隨和,對我們提出的拍攝要求非常配合,而且發揮的特別出色,相信今天拍攝的這一期節目播出之後,肯定會有很高的話題度。”
肖遙不知道濱崎步的本性怎麼樣,但他相信在濱崎步過來拍攝之前,肯定有人警告過她,安田義明親自交代下去的事情,就算是日島的頂級大明星也得毫無怨言的積極配合。
遠遠看到肖遙在和桑青葉說話,秦雪芳叮囑幾句之後,便也走了過來。
“肖總,你怎麼也過來了?”
“我過來探個班,今天的拍攝挺順利吧?”
兩個人聊了幾句,侍從官武田秀一走了過來,“肖先生,忝篁陛下已經前往宴會廳恭候,您和桑小姐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那就走吧。”
肖遙看到桑青葉露出詫異的神色,便說道:“忝篁先生今天請咱們兩個共進午餐,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是說忝篁請咱們兩個吃飯?”桑青葉一點準備都沒有,有點發懵。
“沒錯,忝篁先生要請咱們兩個吃地道的日島料理。”
桑青葉突然間有點緊張ꓹ “那我現在穿的這一身是不是有點太隨意了?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
“不用換ꓹ 我覺得挺好的,而且今天就是一頓便餐,除了忝篁夫婦二人之外ꓹ 沒有其他人在場ꓹ 你不用緊張。”
雖然說日島忝篁只剩下一個象徵意義,但對於桑青葉來說,就算是如此ꓹ 忝篁的身份也不是她輕易可以接觸到的。參加如此高端的宴請,她竟然沒有提前做一點準備ꓹ 心裡邊總是不太踏實。
“忝篁怎麼突然間要請咱們兩個吃飯?我知道你面子大,但還是被你嚇了一跳。”
桑青葉對這件事還是挺好奇的ꓹ 她知道肖遙認識很多商界大人物,但忝篁的身份可不是這些商界的人能夠相比的,想要和忝篁夫婦共進午餐,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被驚到的可不僅僅是桑青葉ꓹ 秦雪芳的眼中同樣露出震驚的神色。
她萬萬沒想到肖遙並不是過來探班ꓹ 而是受到了忝篁的約請ꓹ 要和忝篁夫婦一起共進午餐。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不管忝篁的手中有沒有實權ꓹ 總歸他是日島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肖遙和桑青葉能夠得到日島最高領導人的隆重招待,這簡直就是國家領導人的待遇。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她靈機一動ꓹ 眼睛裡放射出興奮的光芒。
桑青葉的話剛剛停下來,她趕緊插話說道:“武田先生ꓹ 既然忝篁陛下要請肖遙和桑青葉共進午餐,那麼我們節目組能不能順便錄幾個鏡頭?很少的幾個鏡頭就行ꓹ 不需要忝篁陛下特意做什麼。”
武田秀一很爲難,他很想直接拒絕ꓹ 但想到忝篁陛下對於肖遙的重視,他覺得還是別自作主張的好ꓹ “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肯定要請示一下忝篁陛下。”
“那就拜託您了!你也知道我們這檔節目的主持人桑青葉是肖先生的女朋友,既然她將要和忝篁陛下共進午餐,如果能錄幾個鏡頭,肯定會更加完美。”
這可是一次非常好的宣傳機會,如果能把忝篁和桑青葉會晤以及共進午餐的鏡頭剪進節目裡,那他們這檔節目恐怕就要出圈了,收視率必然會大爆。
儘管秦雪芳知道提出這個要求來似乎有點得寸進尺,但她更不想錯過這麼好的噱頭,乾脆厚着臉皮說了出來。
武田秀一讓肖遙和桑青葉稍等片刻,他走到一旁,打電話專門請示這件事情。
時間很短,武田秀一就走了回來,“忝篁陛下答應了您的請求,您可以跟過去錄製幾個鏡頭,但務必請您全程保持安靜,不要打擾了忝篁陛下和兩位朋友的會晤。”
秦雪芳自然滿口答應。
肖遙一行人抵達宴會廳的時候,忝篁夫婦專門來到了宴會廳外面迎接。
“肖先生,歡迎您和桑小姐來皇居做客。”忝篁的態度很親和,就和一個普通的小老頭毫無二致。
“忝篁先生,見到你很高興。”
雙方簡單打過招呼,在身邊人的簇擁之下,向宴會廳走去。
看到鏡頭中桑青葉和忝篁夫婦有說有笑,秦雪芳激動的雙手都有點顫抖。
取了幾個鏡頭之後,秦雪芳和攝影師悄悄的退了出去。
忝篁夫婦的知識面很廣博,雖然是和肖遙第1次見面,但並不缺少話題,不論是談到經濟還是聊到藝術,都有頗深的見地。
肖遙不是憤青,對忝篁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沒什麼惡感,但也沒有好感。
忝篁夫婦表現的很熱情,但他一直都很冷淡。
因爲肖遙一直都比較淡然,這頓飯吃的很快,還不到一個半小時就結束了。
忝篁約請肖遙會晤是有重要目的的,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他特意約請肖遙去他的收藏室鑑賞他的那些收藏。
收藏室挺大,足有100多平米,裡面總共放置了一百四十多件藏品。
大致看了一下這些藏品,肖遙表面上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但心裡邊卻生起了一股怒火。
在這些藏品當中,華國的古董藝術品竟然佔了一半的份額。尤其讓他感到氣憤的是,其中有七八件國寶級的古董都是戰爭期間散失的。
這些在戰爭期間杳無音訊的國寶出現在了忝篁的這間藏寶室,毫無疑問,這些國寶都是被掠奪過來的!
這個表面上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老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的這個行爲已經映照出了他的內心。
他約請肖遙鑑賞這些從華國掠奪來的國寶,竟然覺得理所當然,可見他的內心有多麼陰暗。
肖遙走馬觀花的簡單看了看藏寶室中的這些藏品,並沒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忝篁顯然很失望,他原本打算等肖遙對哪件國寶露出感興趣的神色,然後借這個機會把這件藏品送給他,這樣的話雙方也就有了往來,他完全可以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既然肖遙不感興趣,那他只能主動一點。
“肖先生,知道您喜歡收藏,所以我特意給您準備了兩件小禮物。”
忝篁轉身拿過來兩個頗大的錦盒,放到肖遙的面前說道:“請肖先生過目。”
肖遙戴上白手套,打開第1個錦盒,裡面放的是一本兒年代久遠的古卷。
打開一看,原來竟是朱熹的手書《論語集註》!
朱熹,字符晦,後改仲晦,號晦庵,別號紫陽。南宋著名思想家、哲學家、詩人、教育家、文學家、書法家。宋代理學之集大成者,世稱“朱子”,一生著述較多,至今還有多卷文稿傳世,其理學思想對後世影響巨大。
長期以來,朱熹總是以一個思想家的形象出現於世人面前,而對於他在書法藝術上的造詣,世人卻很少了解。
其實,在我國封建社會“尚通學、出通人”的教育體制下,朱熹同歐陽修、王安石、蔡襄等人一樣,不僅通曉詩、詞、文、史、哲,而且對於書法、繪畫的創作和鑑賞也有很高的造詣。
朱熹作爲中國傳統文化歷史上繼孔子之後最具影響力的學術通人,其學術思想涵蓋哲學、政治、經濟、教育、歷史、文化等多方面領域,代表整個封建社會後半期學術文化的最高成就。
他的書法同樣享有盛名,並在中國書法史上佔有一席之地。他自幼臨習曹孟德、顏真卿、王安石等人的書帖。一生臨池不輟,精益求精,因而有“漢魏風骨”、“韻度潤逸”之譽。
肖遙手中拿的這一卷《論語集註》就是朱熹手寫的作品,前有明代開國皇帝朱元璋題寫的引首,“照古騰今”四個大字,後鈐有“洪武御書”一印。
落款是“乾道元年夏四月既望,同敬夫諸子游茂林,分韻得福字之什,考亭熹。”並鈐有“熹”字一印。“考亭夫子書宗魏晉,雄秀獨出,自非國朝四家所可企及,此集註正其中年精進之作。”
卷後有宋代以來的大文人、收藏家真德秀、劉克喜、李戡、張伯英、袁柯、乾文傅、宋犖、李鴻章、鮑源深等人的題跋。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流傳有序的藏品。
在朱熹傳世的書法作品當中,此件作品當屬第一!
此卷用筆純取中鋒,結構欹斜變化均有法度,似本於二王,兼取顏真卿《祭侄帖》筆意。落筆圓潤,不露斧鑿痕跡,字裡行間清勁爽利,剛柔相濟,處處顯露出他所秉承的中和氣象。
朱熹在此卷中用筆大部分用中鋒,運筆或藏或露,後按或提,俯仰顧盼,隨意瀟灑。
其結體造形往往不求規範,縱筆而書。用墨全篇以潤爲主,絕少枯筆。通篇散發出瀟灑逸散、娟秀嫵媚的思致,卻又無絲毫萎靡不振之態。
其信筆而書,法度似有似無,思致矩度,一任自然。字體屈伸變換,疏密欹斜,各隨其宜,盡顯從容自如之態。
此卷書法字數極多,風格具有多樣性,在書體方面,他能爲篆、楷、行、草諸體。有時即是同一書體,他也能表現得異彩紛呈。
這卷手稿應該是無意求工的,但卻仍是字距密集而行距疏朗。一行之中,筆勢連綿,行氣充沛,一注到底。在字劃的縈連、顧盼之際,表現出不疾不徐,從容不迫的韻律感。這種大家風範,只有平日富於學識的涵養才能獲得。
朱熹書法作品大都以小的行草書留世,像這種風格多樣性的手稿僅此一件,因而此卷手書的收藏價值、文學價值、歷史價值就特別大。
再加上此卷手稿的內容很長,字數極多,所以尤爲珍貴。如果給一個估價的話,肖遙覺得這卷手稿的價值應該在3.4億左右。
忝篁拿出這樣一件堪稱國寶的宋代手書古籍送給他,可見其誠意。
但如果和他的所求比起來,這一點禮物就又不算什麼了。
“朱子的手書,我也有幾件收藏,但都不如這一卷內容豐富,這件禮物,我很喜歡,還要謝謝忝篁先生割愛。”
送上門來的好處不要白不要,這本來就是華國的國寶,肖遙既然看到了就有責任完璧歸趙,當然不會拒絕。
看到肖遙很痛快地把這件禮物收了下來,忝篁自以爲很快就要心想事成,當然很開心,“肖先生喜歡就好,也不枉我精心挑選了一回。”
“第1件禮物就這麼貴重,我對第2件禮物更加期待了。”
肖遙把古籍放回錦盒之後,再次把第2個盒子打開。
盒子中放的是一個卷軸,打開之後,竟然是王羲之草書《平安帖》!
當然了,不可能是王羲之真跡,而是後人臨摹之作。
時過一千六百年,王羲之親手所書的原跡早已無存。其實,就在北宋時也只有幾件視爲原跡,如米芾曾獲得的《王略帖》,其他皆爲臨摹。
傳世的王羲之書跡有兩類,一是後人勾摹的墨跡本,一是石刻或者木刻的碑帖。
碑帖從勾摹開始,經過上石、刊刻、捶拓,再經過裝裱的過程,書法原貌往往會打了折扣。。
墨跡摹本是從原跡上直接勾摹下來的,或者從唐摹本上再勾摹下來的,方法是雙勾廓填或者雙勾廓填兼臨寫,這中間以唐代硬黃紙所摹爲最精。
雖說是後人摹本,但也可從中窺視出書聖之法度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