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片水痕了嗎?”肖遙指着屈楓的腳下說道,“我們這位校友就是因爲踩到了灑了水的大理石地磚,所以才滑倒的。你們酒店的服務不到位,沒有及時打理好地板,造成了我們這位校友踩滑摔倒,因此產生的一切後果,自然應該由你們酒店一方來承擔。”
涉及到幾千萬的賠償,高玉磊自然不可能接受肖遙的說法,氣急敗壞的據理力爭:“你這是強盜邏輯,你這位校友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連走路都走不穩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出門幹什麼?成年人犯的錯不要想着推諉,一切後果肯定都要由自身來承擔。”
肖遙仍然淡定地說道:“你們是服務性行業,我們是進門消費的顧客,我們走進了你們的營業場所,理應享受到你們細緻周到的服務,因爲地板太滑而摔倒,一切後果自然應該由你們來承擔,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我這位校友摔出個好歹來,醫藥費必須也要由你們來賠付。至於在摔倒過程當中碰到地上的天球瓶,不管有多麼貴重,造成的損失也不能由我們來承擔。你們對於貴重物品的保護措施不到位,也是造成這一結果的重要原因之一。”
“你們打壞了我們包房中的貴重物品,那就必須要賠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既然咱們協商解決不成,那隻能報案了。”高玉磊的態度很強硬。
如果損失不大,完全可以協商解決,但幾千萬的損失,對於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負擔,要想協商好賠償方案,恐怕會是一個曠日持久的過程。既然協商不成,高玉磊不想繼續浪費口舌,還是把這件事情交給相關職能部門去處理,更加符合他們大酒店一方的利益。
漢州大酒店和轄區派出所的關係一直相處得很融洽,高玉磊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派出所領導。
轄區派出所距離漢州大酒店僅僅只有不到2公里的距離,高玉磊報案之後,僅僅過去幾分鐘時間,出警的4位公安人員便走進了包間。
爲首的民警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微胖,進屋之後便來到了高玉磊的面前。
高玉磊趕緊招呼道:“麻煩楊所親自跑一趟,真是抱歉。”
這位楊所說道:“高總客氣了,我聽你電話上說的挺嚴重的,我還是親自跑一趟比較好。到底是怎麼回事?麻煩高總再詳細的講述一遍,我們做個現場筆錄。”
高玉磊再次把事情詳細地敘述了一遍,當然,措辭都是偏向他們大酒店一方。
聽完高玉磊的講述,楊所這纔對一直還在地上坐着的屈楓說道:“你就是當事人吧?你叫什麼名字?對於高總所說的這些,你還有其他要補充的嗎?”
屈楓是個聰明人,而且急於推脫責任,把剛纔肖遙所說的兩個理由都搬了出來。
這位楊所很淡然的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沒用,你們這個案子,涉案資金太大,恐怕很難達成和解,最後肯定要交給法院來判決,你還是把這些理由留到法庭上去說吧,我能做的僅僅是勘察和記錄。”
楊永明能在30多歲擔任副所長的職務,自然是個明白人,而且辦案經驗很豐富,瞭解案情之後,便不準備多說什麼了。
這件案子的案情很簡單,如果涉案資金不大,他還可以從中調節一下。但涉及到3000萬的損失,涉案雙方到底應該承擔多大的責任,一點一滴肯定都要據理力爭,他這個副所長几乎沒有什麼可發揮的餘地,就算他說了自己的意見,雙方肯定也不會聽,最終還是要由法院來作出裁判。
這位楊副所長雖然是高玉磊報案之後特意趕來的,但看上去爲人還可以,沒有什麼明顯的偏向性,大家還算放心。
但江珊珊和大家的想法不一樣,她還是頗爲擔心的。
她對派出所基層的辦案方式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如果這位高副所長心裡邊有偏向,勘查記錄上很容易做手腳,因爲涉案資金巨大,哪怕是一點偏差,都可能造成最後判決的巨大差異。
猶豫了幾次,看到肖遙似乎不打算過多的插手,最終她還是決定不能放任不管,她語氣柔和地對楊副所長說道:“楊所長是吧?這件案子的案情雖然很簡單,但涉及的資金數額太大,你們基層處理這樣的案子,恐怕壓力會很大。這樣吧,我現在給郭永良橘長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請他派分局的人過來接管這個案子?免得你們難做。”
郭永良是分局橘長,正好是楊永明的頂頭上司。
楊永明認真看了江珊珊幾眼,這才態度和藹的問道:“不知這位同學如何稱呼呀?你和郭橘認識?”
“我姓江叫江珊珊,和郭橘長見過幾次面。”江珊珊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上多說什麼。
“如果你能把分局的人請過來,那當然好了,這樣的案子由我們派出所來負責,壓力確實很大,還是交給分局處理更合適一些。”懾於領導的權威,楊永明馬上同意了江珊珊所提的意見。
他和高玉磊平常吃吃喝喝的關係還算不錯,原本他是打算多少偏向一下高玉磊的,但現在得知眼前這位小姑娘竟然和他們分局的郭橘長有關係,原先的打算自然就要作廢了。
聽完江珊珊的講述,郭永良覺得事情確實挺棘手的,便痛快的說道:“我這會兒正好沒事,我馬上帶兩個人過去,你把手機交給派出所出警的同志,我和他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