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御宸眉心緊皺:“你剛纔是不是……也有頭暈的感覺。”
顧笙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這個女人確實有問題,最後那十來題的時候,我都有腦袋發暈的感覺,完全沒辦法按搶答器。”
“是她手上的鈴鐺手鍊,我絕對沒有猜錯,那個女人手上的鈴鐺手鍊,似乎……有催眠的功能,太奇怪了。”
這時,夢娜囂張萬分的走了過來:“陸大小姐,這下見識到了吧,什麼叫做真本事,還以爲你們這邊的人多厲害呢,結果最後那些題,連搶答器都不敢按了,哼。”
米菲兒和陸芸欣氣得半死:“還有最後一局呢,你囂張個屁啊,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辛蒂走了過來,拍了拍夢娜:“別胡鬧,快坐回去。”
然後看着顧笙等人歉意的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說話一向比較直率,希望你們不要太過介意纔好。”
顧笙挑挑眉:“當然不介意了,辛蒂小姐,我剛纔就發現了,你手上的這個手鍊,很別緻啊,尤其是……是這幾個小鈴鐺……”
她一邊說着,手自然地伸了過去,結果辛蒂臉色一變,猛地將戴着手鍊的手躲了過去,淡淡的笑了笑。
“只是一個普通的手鍊罷了,不值什麼錢,顧小姐真是幽默。”
她眯了眯眼:“原來如此,不過我看這個手鍊還是很別緻的,尤其是那些鈴鐺,有特色的很啊,難怪每次比賽,辛蒂小姐都戴在手上。”
辛蒂對於她的話眉眼凝了一瞬,然後撩了撩耳後的頭髮:“還有第三局比賽,我們待會兒臺上見。”
每次比賽都要戴上,這句話只是顧笙隨口加的一句,她又不瞭解這個女人,哪裡會知道她每次比賽戴不戴呢。
但是現在看她的模樣,心裡的猜想得到了印證,這個女人看來確實每次比賽都是戴着這條項鍊的,果然有問題。
第三局也馬上就要開始了,這一局的對戰是從秘密選好了的二十名大學生,其中十名中國學生,十名法國留學生。
兩隊學生站在臺下面,參賽選手分別在給出的原料上面進行調製出一瓶香水出來,在空氣中進行噴灑,最後二十名學生喜歡誰的作品就站在誰的那邊,人數多的獲勝。
顧笙腦袋頓時閃過了無數種香料,看了看給出的上百種原材料,然後開始調製了起來,她一旦認準了一種香,調製的手法就會變得非常快。
那邊的辛蒂也是一樣的,但是在時間過去大半的時候,顧笙耳邊再次出現了鈴鐺的聲音,熟悉的眩暈感再一次傳了過來。
狠狠的閉眼,手裡的動作不由得停了下來,媽的,該死的女人,又玩兒這個,可惡,怎麼辦?
下面一直關注着顧笙的陸御宸僅此眉眼陰沉了下來,眼眸眯起,然後對着邊上的江晟說了什麼,後者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幾分鐘,整個帝都國際廣場響起了一陣舒緩的音樂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的,顧笙這一頭的喇叭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比其他的喇叭還要大一些。
被這個音樂一刺激,鈴鐺聲頓時消失了,腦袋也漸漸地清明瞭起來,她看了看臺下的陸御宸,抿抿脣心裡鬆了口氣。
然後看了看對面明顯詫異的辛蒂,場外的人和評委雖然意外中途怎麼響起了音樂,但是這個音樂挺好聽的,也不影響什麼,就沒去管它了。
她深吸一口氣,死女人,想玩兒是吧,好,你的鈴鐺沒效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了看面前調製出一半的香料,她直接將量杯放在了一邊,看了看一些原材料,挑選了其中的幾種花,幾種草,拿出一個乾淨的量杯。
用鑷子輕輕地把這些細小的花瓣放進去,然後截斷了幾根不同顏色的花根,加了一點點酒精,開始碾碎,融合。
她的手法完全不像是在調香了,看着更像是小孩子在過家家一樣,連邊上的評委們,不管內行還是不內行的都是看的一頭霧水的模樣。
下面的米菲兒吞了吞口水:“這個,阿笙在搞什麼,我記得我小時候上幼兒園的時候,和小孩子們做遊戲,就這樣弄過。”
陸芸欣看了她一眼:“你和阿笙不是很早就認識了麼,沒看過她這樣調香麼?”
米菲兒癟癟嘴:“沒看過,我對調香又不懂,看的也不怎麼多啊。”
辛蒂雖然疑惑,但是也沒看懂,加快了手裡的調製過程,她那邊的香味已經漸漸地瀰漫出來了,二十名學生聞到後都露出驚奇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挪動步子走了過去。
瑞汾的人看到後十分興奮,顧笙也看到了,但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
看着自己量杯裡出現的淡紫色液體,小心地將這些液體過濾到了另外一個試管裡面,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加了一滴酒精進去,搖晃了下,然後塞住瓶口。
這個時候才重新拿着自己之前調製到了一半的香料量杯,繼續開始未完成的調製工作,在機器上面進行融合,過濾,提取,看着試管裡面透明的液體,她緩緩地勾脣。
然後將剛纔塞住瓶口的紫色液體倒進了透明液體裡面,塞住瓶口,不停地搖晃着,接着一瓶淡紫色的香水製作成功了。
她看了看幾乎一大半的學生已經在辛蒂那邊了,還有少數的幾名學生,依舊在原地,兩邊觀望着,反正時間還有好幾分鐘,到點了才選擇隊伍的。
她拿出一個新的噴霧瓶,在裡面放上五分之四的清水,又放了五分之一的酒水,混合後在空氣中旋轉的噴灑了一圈。
接着迅速拿起自己調製的香水,在空氣中還沒消散的酒水混合液體上面繼續新一輪的噴灑,接着奇蹟出現了,一股濃郁清幽的香味頓時漸漸地瀰漫開來。
甚至直接將辛蒂剛纔製造出來的香水味完全掩蓋了,這麼好聞的味道就連下面的觀衆們還有外圍的民衆都不由得探頭看了起來。
評委們其中兩位甚至直接走到了顧笙的邊上,這一塊的香味更加濃郁,但是一點都沒有膩人的感覺,只是讓人聞了還想聞,跟上癮一樣。
辛蒂那邊的學生們自然也被吸引着走了過來,好奇的看着顧笙面前放置着的這瓶淡淡的紫色香水。
這時,滴的一聲,時間到了,兩邊的學生開始選擇位置站定,但是很明顯,這二十名學生都在顧笙這邊,好奇的研究着她桌子上的紫色香水。
比起其他的地方,顧笙這一塊的香味更加濃郁,那邊的辛蒂臉色陰沉的要命,雙手狠狠的捏着自己調製的香水。
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她是第一次輸,而且竟然輸得這麼徹底,顧笙,這個亞洲人到底什麼來頭,可惡。
瑞汾這個所謂的百年底蘊的香水世家,已經接連兩次在亞洲一個並沒有經營過香水的集團手上栽了兩次,而且兩次都輸得十分徹底。
更準確地說起來,應該是都輸給了顧笙這個人才對,這個消息要是傳到了法國去,瑞汾這個香水世家的名號,在其他的香水品牌面前,估計要跌面子了。
很明顯,這一局顧笙勝,最後贏得一方是亞洲代表的陸氏企業,很精彩的一場中外交流比賽,輸贏不重要,促進友好交流最重要。
當然,這些話就是主持人的一些場面結束語了,瑞汾和政府談判好的條件,自然也因爲輸了比賽直接作廢了,瑞汾那邊人的臉色能好看纔怪。
下面的阮皓廷的目光,一直放在了顧笙的身上,明明是和自己的妻子顧青青幾乎一樣的面容,但是看着感覺着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
這就是顧笙的調香麼,確實是一個吸引人的能力,調香時候的顧笙看着格外的迷人,他想着眯了眯眼,慢慢地退出了人羣當中。
法國的幾位評委走了過來:“顧小姐,我們實在很好奇你剛纔調配的方法,可是說說配方麼?”
顧笙笑意頓時收斂了一些,看了看面前這幾個法國香水協會的主席,不悅的表情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配方?查理先生,我記得您幾年前也調配過一種讓人驚歎的香水,還成名了,不如這樣吧,您對我的香水感興趣,我也對您的感興趣,乾脆配方交換如何。”
問話的法國評委頓時一噎,然後臉色沉了下去,哼了一聲:“中國人都是這麼沒有禮貌的麼?”
米菲兒和陸芸欣兩人來到臺子上,就聽到了這句話,頓時不樂意了。
“查理先生,似乎不禮貌的是您纔對吧,身爲調香師,自己調配的香水配方爲什麼要告訴您呢?我們中國的評委都沒有說出這種話,還是您覺得自己的面子很大不成。”
陸芸欣癟癟嘴:“菲兒,這個人是誰啊,是調香師麼?腦子沒問題吧,竟然問出這種白癡問題。”
米菲兒癟癟嘴攤攤手:“誰知道呢,也許人家法國人大方呢,法國的調香師配方都可以隨意參考的也說不準。”
中國的香水協會三個評委只是聽着,沒有開口發表任何意見,他們自然是中國香水界的代表,亞洲的香水品牌一直不出名。
今天這場比賽,亞洲的企業贏了法國的香水世家,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對於這個法國來的評委那句問話,都心生不悅。
身爲調香師,自己調配的比例最重要的,除非是你能聞的出來,否則的話,這個可是忌諱,沒有人會不長眼的跑去問。
法國的評委們憤怒的走人了,政府的人員本來想要說顧笙三人幾句,人家好歹是國外的來賓,但是陸御宸的眼光讓他們閉嘴了。
說真的,當時同意瑞汾的比賽提議,收了人家的好處,他們就是心虛的,還有就是擔心陸御宸事後會有什麼動作。
如果陸氏輸了還好,但是偏偏人家贏了。
這種開放式的中外交流比賽,現場觀看的人很多,自然也有各大記者媒體了,所以人羣一消散,陸御宸一羣人立刻從早就準備好的安全通道撤離了。
這個安全通道是帝都廣場裡面的,幾乎沒人知道,就是爲了應對這種狀況的,和他們一起走的還有瑞汾的人。
這次陸氏和瑞汾的合作算是到頭了,不會再繼續進行下去,瑞汾那邊的人也是清楚的,所以沒有跟陸氏的人有什麼交流,完全看成了敵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