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雁冰眼神凌亂，神色難以置信又惶恐難安。
他一個堂堂副總，被老闆一句話炒了魷魚，這算什麼！
關鍵，是艾士禮的態度，那幾家公司的態度，他們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他何雁冰在天南活下去。可他數年基業，事業的根基，就在天南。
離開天南，他將一無所有！
數年努力，一朝回到解放前？
這，他接受不了！
何雁冰惶惶間擡起頭，看到白小升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他的腦袋嗡的一聲，環視周圍，發現剛剛還馬屁不斷，恨不得倒貼過來的老同學們，目光是疏遠的。
那些表情，讓何雁冰的自尊，難以承受！
想看我笑話？
你們別想，誰也別想！
何雁冰咬牙，臉色猙獰。
隨後，他就看到白小升晃晃手機，對他微笑着，拇指一點。
間隔還是數秒，何雁冰的手機如受到遙控一樣，再度響起。
何雁冰看一眼來電的人名，眼眸一縮。
“天南城市銀行行長，歐陽富。”
何雁冰拿起手機，關掉免提，放在耳邊。
“喂，歐陽行長？”
何雁冰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穩定心緒。
是的，他目前遭受到了了莫名打擊，但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會澄清的。他這個副總暫時不當，也無妨，他還有立足之本——他私人創立的公司！
只要跟百年共築那邊的合作談攏，他何雁冰就是百年共築的合夥人。
艾士禮在天南商界，確實很有地位和手段，但他還動不了百年共築，他沒那個實力！
何雁冰冷靜下來。
現在的關鍵，不是找艾士禮澄清事實，不是跟老闆談恢復職位，而是確保銀行貸款批下來，只有這樣才能儘早堵上高利貸的口子，確保整件事成功！
只要這事兒成了，用不了十年，他何雁冰就是天南商界新星翹楚，艾士禮也得俯首稱臣！
何雁冰死灰一樣的眼神，明亮如初。
“冰雁集團，何總？”歐陽行長的聲音傳來，敦厚溫和。
冰雁集團，只是一家有限責任公司，叫集團，無非是何雁冰自己彰顯野心。
聽行長的語氣，似乎不像有什麼問題。
是了，艾士禮再有實力，也影響不到銀行系統，特別是在歐陽行長面前，他也得乖乖裝孫子！
“我是小何，您親自打電話……是放款的事？”何雁冰放低姿態，恭敬道。
“是放款的事，你所有的手續都是合規的，完全沒有問題。”歐陽行長聲音和藹。
這些話，在何雁冰聽來，簡直如沐春風！
他的嘴角再度勾起得意的笑容，眼神再度俾睨羣雄。
“不過，天南城市銀行不會貸給你一毛錢。因爲此前通話，你打的我個人手機，完全是我們私人交流，不算數的。”和藹的歐陽行長，用最正經的腔調說出最不正經的話。
何雁冰全部表情，一瞬間凝固了。
他說……開玩笑？！
一個銀行行長拿幾千萬放貸開玩笑！
何雁冰腦袋嗡了一聲，差點溢血。
“歐陽行長，您您，您別跟我開玩笑，您再說一遍！”何雁冰聲音開始結巴，但最後完全是吼出來的。
四周衆人神色古怪，他們沒聽到天南城市銀行行長說了什麼，只看到何雁冰表情，像聽到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
“哈哈，我剛纔說的那幾句話確實是在開玩笑，何總你別介意。”歐陽富緊跟着來了一句話。
何雁冰繃直的身子，一下子癱坐到座位上。
如同溺水的人扒上了船幫。
這個老王八蛋，差點嚇死老子！
何雁冰心裡破口大罵，短短兩秒他渾身都溼透了。
“不過，你這筆款子的審覈期，很可能有點長啊。”歐陽行長誠懇道。
“不急不急。”何雁冰趕緊問，“有多長？”
“三五年，你耐心等着吧。”歐陽行長和藹地聲音傳過來。
何雁冰剛鬆懈下來的表情，再度僵死。
審覈要三年五年？
你他.媽是審覈，還是準備生哪吒！
他何雁冰能等，高利貸能等嗎！
他可是同時把所有的房產，所有的身家跟高利貸也簽了一份“合同”！
那些人拿不到錢，會把他啃得渣滓都不剩！
“歐陽行長，您您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何雁冰嘴脣哆嗦，聲音發抖。
“小何啊，其實我很想幫你，可惜……你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聲音一向和煦的歐陽行長，最後一句話，格外的陰冷。
隨後，電話直接掛斷。
嘟嘟的忙音，讓何雁冰整個人如石雕一樣，呆在了原地。
又是那個，我不該得罪的人！
他到底是誰？
何雁冰從心底，感到恐懼了。
讓奸商棄利、行長下作，這個不能得罪的人究竟是那一尊神！
他怎麼可能得罪這樣的大人物！
何雁冰茫然無措擡起頭，霍然看到白小升的微笑，還有他手裡揚起的手機。
一下子，他心臟驟然一頓。
“不會的，不可能是你，不可能！”何雁冰如同見鬼一樣，眼睛瞪得滾圓，直指白小升，尖叫。
白小升兩次發出訊息，兩次招來他何雁冰的厄運。
傻子都能看出來。
這是白小升在指揮！
但是怎麼可能，這個人，怎麼可能就是那個大人物，怎麼可能號令艾士禮、歐陽富！
鄭東省、路南、韓冬旭、宋易平跟衆人一臉震驚，他們也看出了端倪，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白小升的手筆！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看着白小升。
穿最便宜的地攤貨，用最普通的手機，平靜中帶着恬淡笑容的白小升，恐怖如斯，高深莫測！
包間外。
一直讓特勤保安“按兵不動”的陳銘，雙眸綻放異彩。
這些，他盡數看在眼裡，老師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隨手間挑動風雲，爲人沉穩不急不躁。
大將風流！
連陳銘都對白小升，青睞有加。
“何雁冰，我說過，我不是來跟你掰扯當年誰是誰非，也不在乎什麼公道人心。我只是來，替我跟胖子收回當年本息，現在，我給你兩秒的時間，給胖子跪下！”白小升淡淡說道。
何雁冰還愣神，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白小升已經說出第二句話。
“不好意思，兩秒，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