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月湖別墅區,陳九錚家。
書房內,陳九錚與陳長頃相對而坐,倆人都在沉默。
經過一夜的冷靜,陳長頃總算不那麼激動了。不過,他依舊有幾分愁眉苦臉,眼神中透着不甘,時不時偷眼瞄自己的二叔。
陳九錚臉上籠着一層霜冷,捧着一杯紅茶,不緊不慢,小口喝着。
“長頃啊!”
終於,陳九錚撂下杯子,開口了。
“這件事,我昨天就跟你大伯說了!他正跟……一個大人物在商量,看看這是不是,一個可以針對白小升的契機!”
“白小升的這個事務官,跟尋常的有所不同!”
“而且,我們尚不知道,大中華區總裁是不是給了他什麼特權!”
“一切,都得慢慢來!你要沉住氣!”
陳長頃張了張口,陳九錚卻在他發聲之前,再度發聲。
“不過,你放心,白小升一旦僭越,我們就會藉機給他一刀!”
“你的事,也會上報事務部那邊,白小升直接拿下一位重要子公司副總,總得有什麼真憑實據吧!不然,這官司咱們打定了!”
陳長頃又要開口,陳九錚繼續道,“退一萬步,你真被踢出了集團,又如何,等風聲一過,我或者你大伯,自然會給你重新弄進來!”
說着,陳九錚神色傲然,目光揚起,望向虛無,“哼,姓白的以爲真能斷你的職場生涯?嘿,做夢!除非他能把你大伯跟我,一同從集團裡踢出。”
“他有這個本事嗎!”
“長頃啊!”陳九錚再度目視陳長頃,語重心長道,“這裡就咱們爺倆,二叔我跟你說幾句交心的話!”
“你在我眼裡,始終是陳家年輕一輩最傑出的!甚至,超過長絡!早年間,我跟你爸有矛盾,爭過一些東西。這麼多年,我對那些事,挺後悔的!所以,對你,我始終很看重!甚至,長絡不知道的秘密,你知道。比如你北辰叔的身份!”
“這一次,你北辰叔算是折在白小升手裡了,仇不能不報!但是陳家也需要發展,北辰的缺,我希望你能繼任!這也是你大伯的意思!”
陳九錚這番話,真的是掏心窩子。
陳長頃喉嚨滾動,眼神中有幾分激動,重重點頭。
陳九錚一笑,剛想說什麼,就聽見書房門被敲響了,隨後陳家大管家陳皓在外面恭聲道,“老爺,有點事,要跟您說。”
“進。”陳九錚道了一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陳皓走進來,對陳九錚道,“剛纔,門衛那裡傳來消息,說有人要拜訪您。”
“哦?誰啊!”陳九錚皺了下眉頭,並不在意。
沒有預約的來客,會是什麼重要客人。、
“就是中京傳媒那位總經理,白小升!”陳皓道。
他尚不知,白小升已經升任事務官。
就算知道,怕也不清楚,事務官是個什麼職務。
“什麼!”“白小升!”
陳皓剛說完,就聽見齊整一聲低呼。
穩如泰山的陳九錚,彬彬有禮的陳長頃,同時跳起來,瞪向自己。
陳皓嚇一跳。
“陳先生,見還是不見?”陳皓忍不住道。
陳九錚與陳長頃對視一眼,倆人的眼神都很複雜。
這時候,姓白的來幹什麼?!
詭異,匪夷所思!
“見!”陳九錚對陳皓道,“一會兒,你迎一迎。還有,姓白的現在是事務官,‘白事務官’,與我同級。這個稱呼,別搞錯了!”
陳皓嚇一跳。
那個姓白的年輕人,眼下跟陳九錚先生同級?!
這怎麼可能,這才過了多久!
他怎麼能晉升這麼快!
儘管心中駭然,陳皓卻表現出極高的素養,不遲疑地點頭應了一聲,而後退下去安排,把所有的驚異都放在私下裡。
“他來幹什麼?!”陳皓一走,陳長頃忍不住驚聲道,眼神驚疑、激動。
陳九錚皺着眉頭,沉思片刻。
“不知!”陳九錚沉聲道,“總之,等他來了,一切見分曉!”
說罷,陳九錚看了眼陳長頃,“長頃,一會兒你先躲一躲,讓我來跟他見一見!”
陳長頃立即點頭。
不得不說,昨天宴會之上,趁着怒意他當衆罵了姓白的。
可是,當場就被反擊的狼狽不堪!
再加上長期以來積壓的畏懼,冷不防聽到白小升要來,他那滿滿的恨意之中,竟然滋生了恐懼。
他對姓白的,真的是從骨子裡畏懼了。
月湖別墅區,大門口。
保安接到了放行的通知,讓出租車進了大門,還不忘目光相隨。
坐出租進這種別墅區,挺罕見。
車上,白小升穩坐如山,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透着若有所思。
車在陳家別墅外停下,迎面匆匆過來幾個人,笑臉相迎。
爲首的,白小升還有印象。
“大管家陳皓。”白小升下車,便笑着叫出對方的名字。
“白事務官!”陳皓滿面笑容,恭敬無比,“陳先生在等您,派我來接您。”
“好啊。”白小升淡淡一笑,帶着林薇薇、雷迎隨陳皓而去。
再次來到陳家,眼看着別墅、莊園,僕從成羣,白小升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陳先生不光事業有成,還很懂得享受,懂得花錢!”白小升似在自語,又似乎意有所指。
陳皓一怔,不知道怎麼接話,只是笑了笑。
白小升等人一路被讓到了客廳,陳九錚已經等在那裡。
“白事務官!”
陳九錚起身相迎,滿面含笑,“光臨寒舍,不勝榮幸,哈哈,快請!”
“陳先生過謙,您這要是寒舍,那我們豈不住的是窩棚。”白小升笑着打趣。
這倆人談笑自若,哪有一點敵對的意思。
白小升被陳九錚讓到沙發,林薇薇、雷迎順勢站到白小升身後。
“上次一別,這都過了好久,白事務官一飛成龍,可喜可賀。”陳九錚坐下,笑容可掬道。
“說到這個,我還要感謝穆北辰先生,還要好好感謝你們陳家!”白小升笑容和煦,伸手接過傭人送來的茶。
不過,言語卻讓人聽着那麼的彆扭。
“不知道白事務官來寒舍,是有什麼指教?”陳九錚笑道。
“指教不敢當。”白小升抿了一點茶,笑着看對方一眼,“我來,是通知陳先生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