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海洋被正式羈押的同日,地球另一邊的某個項目也就此添上最後一個句號,封存進檔案盒的方寸空間內,被打上絕密的印戳——這失敗的項目將永無見天日之時,中央情報局爲它設定的解密時限是“never”。
“你清楚的,那就是個傻X項目,我的朋友。”中央情報局特工約翰-多諾萬把在房門外接住同僚遞來的熱咖啡,“居然會想要和那種人合作,我早就說過我們這麼幹肯定要失敗。”
在他看來即使有中央情報局和對方國內某些勢力的支持,相較於對方情報部門明顯不足的實力和經驗也未必足以讓他們能夠在異世界鬧翻天。
“天知道上面批的款子到底去了哪裡。”爲他遞來咖啡的新人特工聳了聳肩,“和這裡不一樣,那兒我們想要塞進去的人都難以做到,野心家的力量有限,能帶進去的人連專業培訓都沒有……我好歹還是經過些培訓的。”
“我是搞不懂那些政客在想什麼。”多諾萬抖了抖手上香菸的菸灰,直起了身子推開了房間的門。“居然要用異世界去製造一個拖住中國人的泥潭,他們是已經被威脅論矇騙成傻子了麼?他們可不會像國會山的政客一樣那麼蠢。”
房間裡的雙手反綁着的男人見多諾萬再度進了房間,也不做聲,就連表情也一成不變。
“想好答案了嗎?”多諾萬從桌上隨手擡起了剛剛用過的電棍,“我親愛的阿卜杜勒-哈菲茲少校。”
在之前北美聯邦與不列顛的聯合軍事行動當中,和新歐陸簽訂合約的兩國直接撕毀了約定,從英吉利-多佛爾海峽的中線加萊(英吉利隧道舊址)直接發動了蛙跳式的登陸行動。繞過了“新歐陸聖戰人民軍”的灘頭陣地——而哈菲茲少校的部隊就是在加萊-敦刻爾克一線的第二道防線被前後夾擊打得當場潰散,他本人也理所當然地被俘虜。
“開玩笑。”哈菲茲少校輕蔑地盯着電棍,倔強地用着阿拉伯語回答着多諾萬在之前提過的問題,“我們不曾屠戮過任何人,不願在多數人的包容下生活的難民我們都轉送到了不列顛。”
“所以你們又用這個理由往不列顛送了數以萬計的間諜與隱藏戰士。”手裡有證據的多諾萬忍住怒火,把衣袋裡一疊照片丟在桌上,“那告訴我吧,少校,這些是什麼?”
新歐陸的高層“蘇菲”和“哈里發”們出於今後的國際政治地位正常化大局考慮,下了禁止屠殺十字教教徒和其他異教徒,不信者的命令,並向各國公開了撤僑和接納難民的港口和機場——但這個命令細分到具體執行的時候就不靈驗了。
來自中東各個不開化地區寫作軍隊讀作暴徒的人渣們從沒有把誰的命令當回事——就連那本封印使者寫出的經文他們也能在必要的時候不放在眼裡,更何況現世領袖的一兩句勸誡?於是,從佈雷斯特到馬爾默(波羅的海口大城市),無數原本是原住民的“難民”被搶劫,勒索,被
聖戰人民軍和恐怖分子殺害取樂……
而這位“真豬”的忠誠戰士哈菲茲少校則做得更加過分:擺在桌上的照片是中央情報局安插在聖戰人民軍內的間諜所攝,而上面描述的景象就算加上個暗牧或是馬賽克也依舊算得上是血腥至極……
被扒光的難民們在賽道上玩命奔跑,聖戰人民軍的軍官們便以他們的賽跑名次賭錢爲樂——爲“最大程度激發選手的潛力”,輸了比賽的“選手”將被槍決,或是被憤怒的軍官澆上汽油,連骨灰都不剩下——能夠記錄下他曾經存在的證據只剩下了那由間諜拍下的照片。
這還只是哈菲茲少校參與的,普遍存在於聖戰人民軍中“活動”之一。而根據多諾萬手中的證據表明,這些沒有人性的畜生還將難民的皮骨肉等殘骸做成了各式各樣的用品,而哈菲茲少校正是這一項目的發起人和執行者。
“哼,這與我無關。”哈菲茲先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後很快便回覆了正常。“你再怎麼捏造證據也沒有用,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
щшш◆tt kan◆¢ Ο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多諾萬按動了電鈴,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藍色鑽戒細細地打量——在他的背後,兩名同樣着特殊服裝的探員押着一名女子走了進來。
“母親!”哈菲茲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這神情頃刻之間又演變成憤怒。“你想幹什麼?啊?有什麼仇恨都對我來啊!異教徒!不信者!”
“給我閉上你那骯髒的臭嘴。”多諾萬用手指敲擊着桌面,“我知道你手上這顆大藍鑽的來歷。如果你拒不提供有關於人體煉成作坊和製成品倉庫的有關位置,資料,還有在這些問題上不協助我們,你母親的相同部位在今天下午就會被切下來做成一樣的鑽石。明白了嗎?”
這裡頭不知道禁錮着多少難民的冤魂。多諾萬嘆了口氣,若不是這隻鑽石現在已經是新歐陸爲非作歹湮滅人性的鐵證,他還真想一氣之下把它丟到教堂的火盆裡燒個乾乾淨淨——連同這個該死的少校一起。
“這就搞定了?”
看着一臉微笑走出房間的多諾萬,他的同僚驚訝地放下咖啡杯——那杯咖啡還沒涼。
“我把他老媽的一根手指頭切了下來,讓她在她虔誠的兒子面前像豬一樣慘叫。看來比起真豬,他更對自己的老媽虔誠。”
“哦我的上帝啊,這真瘋狂!”同僚吃驚地把顫抖的咖啡杯放下。“你應該明白這代表着什麼……哦該死,虐待平民,刑訊逼供……”
“新人,你得明白這世界比我們想的更瘋狂。”多諾萬把那顆剛剛展示過的大藍鑽戒放到桌上,“譬如說,他們用平民們的身體用做成了這樣的鑽石。想知道用的是什麼部位麼?”
這些東西用什麼做成,用了多少,約翰多諾萬和他的眼線是一清二楚。他們不知道的只是做出這些東西的地點,做的成品在哪而已。
“哦,我的老天,如果口味太重的
話還請你不要說。”
“也不重,每一個這款戒指都用二十個基督徒——不一定是基督徒,反正是不信者女人的‘小貓’做成。他們相信這可以讓自己壯陽……”
“我的天哪。”這新人掩面無言,“在來到這裡之前我都不知道,原來阿訇和蘇菲們的宣言不僅是國內說的真假三七開,而是根本和實際兩碼事……”
聽着新人天真驚訝的口氣,多諾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吸了口香菸,“如果他們,該死的混蛋們真的利用歐陸的政治正確來控制政壇,修訂法規,掌握國家機器,繼而改變價值觀,雖然他們要爲此付出一代人的時間,但相對的我們這樣還有道理出兵麼?不,我們連出兵的正義基礎都失去了,而現在這東西就擺在你我的面前,而且很快就會滿地都是。”
說完,他拿起了桌上的“人造”鑽戒。那東西發出不祥的藍色閃光,讓這新人看着都覺得起雞毛疙瘩。
“還好,他們是愚蠢的,因爲他們選擇了用軍隊而非國家機器本身去管理國家。”多諾萬笑着抖了抖菸灰,“佔領一塊新領土之後,只要不是反抗過於激烈,正常的領導人都不會用這種招數去對付原住民,可他們就是這麼做了,所以我們就在這裡。但大洋彼岸的中國人,該死的中國人要比這裡的吉哈德戰士們更聰明,所以他們沒有這麼做,而我們的計劃也失敗了。”
如果有某個團體掌握着該國在異世界的安保和軍事力量存在,那麼如果這個團體當中的某個人想要控制住異世界的一切權益,甚至是割據異世界來和本國分庭抗禮,這些人應當用什麼手段來“合理合法”地踏出他們野心的第一步?
毋庸置疑,如果韓德尚,趙佳音等人成功地在埃爾塔製造了相當的混亂,那麼軍方會有很大機率要配合埃爾塔陸軍在異世界實行軍事管制。
當然,軍事管制是最好聽的說法。只要軍方有正當理由把手伸向政壇,用武力來代替法律法規行事,那麼這樣的情況離着軍事政變其實就只有一步之遙而已。
手握“實際情況”和“緊急時期特事特辦”兩根正當性十足的權柄,還有絕對的武力做堅實後盾,想必原本沒有這個打算的在位者都會去伸出那一隻手,接住本來不可能也不應該觸碰得到的鏡花水月……
新歐陸的擴張歷程就是在這個節點上碰到了問題。軍方在擴張與征服之後拒不向文官系統轉交得到的地盤,而決定獨佔利益;支持新歐陸的盟國能夠見到新歐陸的成功征服也就紛紛認爲這是完成了戰略目標,對此不再深究——反正無論是軍政府還是文官政府,盟國的貿易公司和財閥們都能在其中獲得一樣的利益,文官政府不敢阻攔的事情軍政府更不敢阻攔,那既然如此,異教徒不信者的性命又有什麼可惜的呢?
對,他們自以爲是地用人命和血肉做成了武力統治之戰車的燃料,而現在也到了這架戰車翻車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