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澤,無名荒島上。
就在王俊神魂被滅後,周純的身影也很快出現在了荒島上空。
原來剛纔那個過來的築基修士乃是被他強行驅趕過來“排雷”的。
之前他和王俊的大戰,動靜實在是不小,吸引了不少在黑霧澤內闖蕩的修士靠近這邊,看看有無獲利機會。
周純早就知道銀角犀的一腳不可能讓王俊魂飛魄散,其人神魂一定會想辦法奪舍。
而周純也不確定其人神魂是否被下了手段,會一樣對滅掉他神魂的人進行標記鎖定。
因此便故意抓了個築基修士過來,塞給了其人一張三階法符,直接告知了其要小心奪舍的情況。
如果王俊不奪舍的話,那這個築基修士手中的法符就會奔着他屍體去了!
結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得多,肉身死亡的王俊在發現有築基修士靠近後,果然是迫不及待的選擇了奪舍,然後便被那位築基修士用法符給一擊打滅了神魂。
而且從結果來看,王俊的神魂被滅後,並未對那位築基修士有什麼影響,顯然周純的擔心有些多慮了。
不過小心無壞事,再來一次周純一樣會這麼做!
“不錯,你做得很好,現在你馬上離開此地,今日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否則只會給你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周純對着那個築基修士點了點頭,警告了一句後,便讓其人離去了。
不是他心慈手軟做不出滅口的事情,而是現在已經沒有必要滅口了。
這個築基修士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之前那場大戰也不可能只有對方一個人看見。
今日過後,爲了安全考慮,張良這個身份周純都不會再用到了。
此時此刻,周純檢查了一下地上王俊的屍體後,並沒有動其身上的法寶,只是重新對戰場進行了一番處理。
接着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島嶼,讓雷蛟白白帶着自己從水下前往了黑霧澤深處某片地域。
不久後,在黑霧澤深處的某片水域當中,周純把從王俊身上得來的儲物袋埋在了水下淤泥裡面,接着又從此地離開了。
而這片水域,正是當初周純發現其它蛟龍氣息存在的水域,也是黑霧澤內那些罪大惡極匪修的藏身地域!
對於元嬰期修士的手段,周純還是心懷敬畏的。
因此哪怕王俊身上的寶物讓他也眼饞,可是他卻不敢拿走。
這些寶物大都是狂雷真人賜下的,難保對方沒有留下什麼可以用來追蹤的印記。
而王俊的儲物袋周純雖然想要,可一時半會他也打不開,又擔心裡面一樣有着可供狂雷真人追蹤的印記,也就只能栽贓一下那夥匪修了。
如果狂雷真人沒有追過來發現儲物袋當然好,周純以後還可以回來帶走。
若是被追蹤過來發現了,其人定然會發現那夥匪修藏身之地,不定還能爲民除害!
與此同時,就在周純離開無名島嶼大約半個時辰後,便有一個大着膽子上島的黑衣老者發現了王俊屍體。
此人在發現屍體和屍體身上的法寶後,明顯是面色一變,眼中露出了驚恐之色,條件反射般的想要抽身離開。
可是最終他的目光還是被那幾件法寶牢牢吸引住了,根本挪動不開。
只見他在猶豫了短短几息時間後,終究還是無法忍受這份誘惑,直接出手將幾件法寶收進了自己儲物袋,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逃!
卻不想他才逃出去百里不到,一道銀色雷光便劃破黑霧澤的天空降落到了那座島嶼上空。
然後一股恐怖的神識便鋪天蓋地擴散開來,將方圓百里都籠罩在了其中。
那個拿走王俊身上法寶的黑衣老者,剛好就被這股神識掃中,並且一下就發現了他儲物袋內的法寶。
緊接着就見到銀色雷光一閃,一位濃眉闊目的銀袍中年男子就降臨到了那個黑衣老者身前數十丈外,而後這名紫府中期修士就被一股強大威壓給硬生生壓迫的凌空跪倒在了地上。
“是你殺了俊兒?”
銀袍男子雙目如電般俯視着凌空跪倒的黑衣老者,語氣無悲無喜的問道。
他並未顯露出什麼憤怒之意,可是黑衣老者卻是心臟猛跳的快要破碎了。
當即用盡全部力氣大聲求饒道:“前輩饒命啊,晚輩什麼都不知道,晚輩只是一時貪心才撿了那幾件法寶,還請前輩看在晚輩出身流雲宗的份上,饒過晚輩一命吧!”
“區區紫府中期修爲,諒你也不可能殺得了俊兒!不過流雲宗算什麼東西,一個元嬰期修士都沒有的門派也配讓本座忌憚?”
銀袍男子眼中不屑之色一閃,繼而擡手一抓,黑衣老者便身不由己的將腦袋湊到了他手中,直接毫無半點反抗之力的被其進行了暴力搜魂。
以元嬰期的修爲對一個紫府期修士進行搜魂,自然是沒有半點難度可言。
很快黑衣老者最近幾日的記憶便全部被銀袍男子查看了一遍。
接着銀袍男子掌心一團銀色火焰涌出,便將黑衣老者燒成了灰燼,只留下一個儲物袋。
“雷霆金光,蛟龍嘶鳴,俊兒這究竟是得罪了何方仇敵?”
回想着自己從那黑衣老者神魂記憶當中看見的情況,狂雷真人不禁面色微沉,皺起了眉頭。
因爲黑霧澤特殊的環境對於神識和視線形成了極大阻礙,那黑衣老者並沒有看見交戰雙方的真容,只是遠遠看見有着雷霆金光劃破黑霧,偶爾間能夠看見蛟龍身影在霧中飛騰,聽見聲聲嘶鳴。
這讓狂雷真人一時間也無從知悉兇手身份信息。
只見他皺眉思索片刻後,便喃喃低語道:“殺了俊兒後,卻未帶走俊兒身上這些法寶,到底是擔心裡面留着本座的後手,還是因爲其他原因?”
其實周純擔心的沒錯,狂雷真人確實在給王俊的幾件法寶裡面都留下了特殊印記。
這種元嬰期真人留下的印記非常隱蔽,金丹期修士想要發現的話,只有等將法寶祭煉到非常深的程度後才能發現,甚至可能一直都發現不了!
而一般殺人奪寶後的修士,哪有功夫馬上祭煉法寶。
如今周純沒有帶走王俊身上的法寶,這讓狂雷真人一時間也沒了追蹤他的辦法,只能又重新回到了王俊屍體所在的島上。
島上王俊的屍體和那頭銀角犀屍體都還在,狂雷真人只看了眼銀角犀的屍體,便知道了這頭妖獸的死亡方式。
而這也讓他眉頭皺得更加深了,兇手這顯然是有備而來,一心想要致王俊於死地。
只可惜他當時急着趕過來救援,沒有來得及詢問王俊是爲何來黑霧澤,現在對於相關情況都是一抹黑。
當下只能放出神識仔細搜查島上的痕跡。
島上留下的痕跡很多,畢竟此前這裡經歷了一場非常激烈的大戰,甚至島嶼都差點被打碎!
但是除了殘留的修士和妖獸氣息外,狂雷真人並未能夠發現什麼方便追蹤索敵的東西。
這說明兇手斬殺王俊用時並不長,還有充足的時間對現場進行打掃和破壞。
“以我給俊兒留下的那些保命之物,按理說即便是遇到金丹後期修士,他也能支撐將近一個時辰,可這裡留下的氣息卻是表明,那兇手修爲頂天了也就金丹中期,很大可能只是金丹初期!”
“俊兒什麼時候得罪了這樣一個強大的仇家?”
狂雷真人目光凝重的看着地上王俊屍體,已經是感覺到了一絲棘手。
王俊的實力他清楚,哪怕是遇到了九元劍派那等大勢力的同境界劍修,不說一定能勝,起碼不會連命都保不住。
畢竟那些頂級大勢力的金丹期修士很多,除非是某位元嬰期真人的親傳弟子或者血脈後裔,不然都不可能像王俊一樣得到他狂雷真人百般照顧。
可如今從現場的情況來看,王俊很可能是被一個同境界修士單殺了,這如何不讓狂雷真人心中驚訝萬分。
他甚至懷疑王俊是不是得罪了另外一個元嬰期修士的親傳弟子或者是血脈後裔,因爲擔心自己懲處而不敢告訴自己,導致如今被對方藉着長輩賜下的寶物斬殺了!
但是以他對這個後輩的瞭解,其人如果真的得罪了這等背景來歷極大之人,不大可能不告訴自己或者其父。
“算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那個兇徒再說!”
搖了搖頭,狂雷真人當即掐訣施法,仔細感應起了王俊儲物袋內某件不起眼之物。
有戲!
狂雷真人眼神一亮,當即揮袖將王俊的屍體收進了儲物袋,然後向着感應的方向追了上去。
元嬰期修士的遁速何其之快,只一刻鐘過去,便來到了周純掩藏儲物袋的地方。
但見他擡手打出一道法力落入水下,被周純藏在淤泥深處的儲物袋就落到了他手裡。只是當看見手中的儲物袋後,他臉上並無半點喜色,反而是神色非常難看。
“好謹慎的小輩!”
狂雷真人暗暗罵了一句,只得將儲物袋收在腰間。
緊接着他神識一掃,頓時便露出了驚訝之色,卻是已經發現了水底下那個匪修組織藏身的洞窟。
“不想這黑霧澤水底之下竟然還有此等隱蔽之所,那殺了俊兒的兇徒莫非是故意引誘本座來此?”
狂雷真人面上露出了沉吟之色,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
但很快他便冷冷一笑,直接毫不猶豫的身化一道銀色雷光沒入了水中。
憑他狂雷真人的本事,就算水下真有五階妖王或者元嬰期修士存在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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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就是他不敵而逃罷了,難道還有什麼危險能夠留下他不成?
何況他過來之時毫不掩飾自身氣息,若水底真有五階存在,只怕是早就發現他,出來交涉了。
帶着這股自信,狂雷真人很快就進入了那個周純都不敢進入的水底洞窟之中。
那裡本來有着匪修崗哨執勤,但是他們還未發現狂雷真人,便已經被一道不知來自何處的雷電給電成了焦炭!
狂雷真人一路橫穿直行,不多時便循着洞窟內水道抵達了“黑龍”組織的老巢所在地外。
只見這個匪修組織的老巢竟然是黑霧澤地下深處一個龐大的地下洞窟內!
這個地下洞窟內部空間非常龐大,足有數百里大小,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世界!
而此地所擁有的靈脈,竟然比之狂雷真人自家的雷崖谷還要更勝一籌。
除了環境看起來有些不適宜人族修士居住外,此地的硬性條件完全達到了大勢力山門標準。
但是以修仙者的手段,想要改變環境並非什麼難事。
比如此刻狂雷真人看見的地下世界,上方洞窟之中每隔數十里便有一顆發光火球懸於空中,給此地提供亮光,它們都是一種特殊煉製的發光法器。
同時在地面上也有許多低階修士在侍弄靈田,照顧靈藥和餵養妖獸。
恍惚間,狂雷真人還以爲自己來到了某個勢力的山門裡面。 Www▲ Tтkan▲ C○
只是剛纔隨手搜魂一個看守此地門戶的紫府期修士後,他已經對此地真實情況有了詳細的瞭解,知道這裡真正的主人,都是在大周國和周邊國家犯下滔天惡行的匪修!
“看來本座今天要替天行道一次了!”
眼中異色一閃,狂雷真人當即便像是忘記了還要追查殺自己後人的兇手一樣,直接把目標瞄準了前方的“黑龍”組織老巢。
一個由許多窮兇極惡匪修組成的勢力,對於尋常修士而言,確實是非常不好對付,縱然金丹後期修士來了,只怕也難以端掉這個匪窩。
可是對於元嬰期真人而言,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狂雷真人可不信,哪位元嬰期修士會躲在這裡當一個匪修!
而只要端掉這個匪窩,裡面那些匪修辛苦搶掠得來的寶物,還不全部歸他所有。
這筆收穫對於元嬰期修士而言,也將會是非常大的收穫,足以讓他們非常動心了!
關鍵是做下此事後,還不用擔心任何後患問題,甚至是可以光明正大宣揚出去爲自己博取名聲,不定還能給那些遭受匪修禍害的勢力和修士賣個人情,可謂是一舉多得。
這時候,地下世界的主人也似乎發現了狂雷真人,當即全力開啓了此地的守護大陣。
只見地下洞窟內忽然光暗變化,藍黑色的陣法靈光忽然佔據了整個地下世界,這種陣法靈光顯化出了一片汪洋大海,將整個地下世界大部分地域都覆蓋在了其中,顯然是一種極爲了不得的禁斷大陣。
但狂雷真人見到這一幕後,卻是並無半點變色,反而還有興致點評道:“好一座禁斷大陣!看此聲勢,便是比之本門的護山大陣也不遜色多少了,這些匪修爲了保護老巢倒是捨得下本錢!”
說完便見其嘴角一勾,忽的露出一抹冷笑,“只是此等陣法再厲害,若無元嬰期修士主持,也只不過是小兒掄大錘罷了!”
話語未落,便直接動手破陣了。
轟隆隆!
不知位於地下多深的洞窟之中,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鳴爆炸聲。
但見狂雷真人周身雷電遊走,直接造就出了一方十幾畝大小的移動雷池。
念動之間,便有萬千雷霆如雨落般轟向前方陣法某處。
每每大量雷電落下之時,那陣法靈光顯現的汪洋大海都會被撕裂出一個口子,引得不少散碎雷電落入陣內。
但凡有裡面的修士運氣不好,正好處於口子周圍,立即就會被那些散碎雷電劈成焦炭!
顯而易見,這座禁斷大陣雖然威力不俗,可是在面對着實力強大的元嬰真人之時,依舊是無法風雨不漏的護住裡面所有修士。
而眼見着依仗的禁斷大陣也難以擋住狂雷真人攻勢,裡面的“黑龍”組織首領也是忍不住出聲了,“狂雷真人,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黑龍會最近可沒有得罪過你們雷崖谷,爲何要對我黑龍會出手!”
聽他的話語,明顯是已經認出了狂雷真人來歷。
畢竟元嬰期真人的個人特色太明顯了,整個大周國以雷屬性神通聞名的元嬰期真人,如今也就只有一個狂雷真人罷了。
而面對着裡面黑龍會首領的質問,狂雷真人卻是霸氣側漏的冷笑以對道:“本座如何行事,何須向爾等解釋!”
說完便沉聲喝道:“現在打開大陣投降,本座高興了或可免爾等一死,否則陣破之後,便是爾等魂飛魄散之時!”
聽得他這番霸氣張狂的話語,裡面的黑龍會首領頓時也是氣得額頭青筋暴跳。
如果不是打不過狂雷真人,他絕對要出去給對方一個狠狠的教訓!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窩囊氣啊!
與此同時,在聽了狂雷真人的話語後,裡面其他黑龍會高層頓時個個面色大變,當即便有人憂心忡忡的向着首領問計道:“會首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那狂雷真人不肯罷休,咱們縱然守得了一時,也無法一直守下去啊!”
此言一出,靠近黑龍會首領的其他幾位金丹期修士也都一臉緊張看向了自家首領。
“黑龍會”雖然是一個組織,可是組織裡面的修士,尤其是這些高階修士,都根本沒有什麼忠誠可言。
他們會願意留在這裡,爲組織效力,一是此地有着極其良好的修煉洞府,二是可以給他們提供庇護,三是有把柄在首領的手裡。
可是現在大難臨頭,過往的那些好處和忌憚,便沒有多少約束力可言了。
倘若這位一手創建了黑龍會的首領現在拿不出應對辦法,那麼他們這些金丹期修士也就只能各展手段自謀生路了。
黑龍會首領乃是一位戴着黑色龍首面具的修士,自號“黑龍道人”,乃是金丹後期圓滿修爲,隨時可以閉關結嬰的那種存在。
其人雖然一手建立起了黑龍會這個組織,可是哪怕組織裡面待的最久之人,也沒有見過其人真面目,對其人信息的瞭解也非常有限,可以說是非常神秘的一個人。
此時面對着一衆下屬的注視,看不出神色變化的黑龍道人卻是鎮定答道:“不要慌,只是區區一個狂雷真人罷了,憑他還滅不了我們黑龍會!”
說完其人就將控制大陣的主陣旗交到了另外一位金丹後期修爲老者手中,沉聲吩咐道:“羅老你先代我主持一下陣法,我去喚醒那位大人!”
然後便在一衆黑龍會高層驚疑驚訝的目光中離開了,直奔山門深處某地而去。
見此情形,那之前問計的修士當即看着那位金丹後期老者低聲問道:“羅老你知道會首大人口中的‘那位大人’是什麼人嗎?難道我們黑龍會背後還有元嬰期真人嗎?”
不料老者也是面色驚詫的搖了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不過會首大人既然如此有信心,多半事情便是如此了!”
說着便目光一掃衆人,冷聲喝道:“爾等剛纔也聽見會首大人的話了,現在所有人都給老夫全力以赴支撐陣法,等待會首大人歸來,但有偷奸耍滑者,休怪老夫不客氣!”
聽得此言,衆多黑龍會的匪修都是心神一凜,急忙齊聲應命答應了下來。
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他們可是清楚老者剛纔這話絕對不是隨便說說。
而且現在有了期待和奔頭,他們忐忑不安的心神也穩定了不少。
外面的狂雷真人對於裡面情況自然是毫不知情。
他只是在黑龍會那位首領黑龍道人離開後,感覺到前方陣法的抵抗力度稍微有所下降,對此他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卻只當是自己攻擊太猛所致,因此更加用力猛攻了起來。
“只恨本座沒有靈寶在手,不然區區一座禁斷大陣,本座何須花費那麼多時間!”
攻打大陣的時候,狂雷真人也不禁爲自己沒有趁手靈寶而暗暗嘆息。
若他有趁手的靈寶在手,這座禁斷大陣豈能阻擋他那麼久!
只可惜雷崖谷終究是底蘊淺薄了一些,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來打拼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