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地。
只見莽莽羣山上空,一道赤紅色火光忽的從天而降,落向了地面,好似有流星隕石從天而降一般。
但是令人驚奇的是,火光落入山中後,卻並無任何聲響傳出,好像剛纔那一切皆是蜃樓幻景。
不過若是有見識的修仙者在此,就不會驚奇疑惑了。
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那道從天而降的赤紅色火光,並非什麼蜃樓幻景,而是高階修士的遁光。
事實便是如此。
山林裡面,火光墜落之處,一位紅衣美婦正手握一塊靈晶盤膝而坐,抓緊時間汲取裡面的靈力煉化成法力。
這紅衣美婦正是此前引走黑蛟的林紅玉。
此時的林紅玉,狀態無疑是非常差。
“這個晚輩自然有考慮過,但晚輩現在實力相比當初已經提升了許多,再遇到他的話,縱然不敵,也不會再像當初那樣狼狽了。”
這時候就地打坐一陣子後,她看了看手中靈力消耗嚴重的靈晶,不禁喃喃自語道:“幸虧有這塊靈晶在手,不然以我現在的狀態,還真不好在這荒野之地逗留!”
如果相隔較近,又沒有經過什麼東西屏蔽隔離,或許它還能感應到一些。
只是等它回到巢穴,就發現了自己巢穴被盜的事情。
要不是人情難償,說什麼她也不會在結丹十餘年的情況下,在龍淵澤這種危險之地和一條四階中品黑蛟大戰。
周明德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很快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所以晚輩準備遠赴大周國遊歷一段時間,尋找能夠煉製‘化龍丹’的煉丹師煉製此物,然後在那邊讓白白進行化蛟,順便也尋找一下【黃龍石】這種法寶靈材。”
但是他也瞭解周純的性格,一旦像這樣早就做出決定的話,只怕是難以勸回的。
但它還是閉目感應,試圖感應賊人的去向。
她面色蒼白如金紙,衣襟上和嘴角邊都有血漬存在,髮髻散亂不成形,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周純顯然早已想過這件事了,聞言後馬上就答道:“晚輩準備找人煉製成‘化龍丹’給白白服用,若是還能有剩餘的話,就給三長老那條血焰龍蟒留着!”
“這次過後,欠正純他的人情,總算是還清大半了!”
自古人情債最難還,她結丹和煉製本命法寶,周純都是做了人情幫她。
只是龍巢被盜,肯定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果然,周純見他皺起眉頭後,馬上就說道:“晚輩知道您對晚輩的厚愛與看重,一直想要晚輩安安心心留在家族內修煉提升修爲,但是修爲到了晚輩這個程度,一昧閉門苦修也不是個事,而且這樣按部就班修行,要到紫府後期,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林紅玉擺了擺手,拒絕了周純的好意。
周純也是面露感激之色的表達了感謝。
聽到這裡,周明德哪還不知道他是早有謀劃。
說完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你還是先準備好再出發,切不可盲目着急出行。”
這一次幫助周純奪取千年化龍草,就是償還人情了。
“而且晚輩肯定會改頭換面,不會再以真面目行走,大周國那麼大,他想發現晚輩可沒那麼容易,甚至他可能都已經忘記了那件事!”
想到這裡,林紅玉也鬆了口氣。
四階中品黑蛟的實力,的確不是她這種剛結丹十餘年的修士能比,哪怕她煉製出了威力強大的本命法寶,依舊不是此等天地靈獸的對手。
不算林紅玉那邊的出力,只他們二人這邊,無非是消耗了符寶不少威能。
只見周明德首先開口說道:“如今千年化龍草足有三株,此物無論是煉製成‘化龍丹’,還是直接服用,都只有第一次有用,正純你有什麼打算?”
一直未曾出言的周道泉,此時也是出言對周純表達了支持,並且是直言要害的說出了其中關鍵。
“嗯,這確實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但是你準備找誰煉製成‘化龍草’呢?這種靈丹我們也只聽說過其名字,可是丹方卻不知道誰有,更不知道誰能夠煉製!”
這次盜取千年化龍草的事情,無疑是非常順利和成功。
然後她目光一掃三位周家紫府期修士,輕聲說道:“此次我損耗了不小元氣,接下來只怕是要閉關一段時間恢復元氣,若無什麼大事,還請不要打攪我養傷。”
隨後周純便帶着周明德離開了採玉山據點,二人一同前往了荒野之地某處地方。
聽到她這話,周明德馬上應道:“這是自然,林道友你儘管放心養傷便是,若是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開口,我周家一定盡力滿足。”
儘管她也履行承諾,在結丹後加入了周家,暗中庇護周家,但是光這點顯然還不夠還完人情。
以前周純念及舊情,不想讓木魅先於銀電雷蟒白白突破,所以一直未曾帶它來這裡。
她怎麼也得幫周純個人做一件重要的事情才能還上人情。
站在谷地外面向裡面望去,只見谷內生長着許多好似樟樹一樣的樹木,此種樹木並不是特別高,但樹冠非常大,其中不少都是蘊含着靈力的靈木。
此時清點完收穫後,周純當即將那塊法寶靈材“黑淵沉鐵”挑出來送到林紅玉面前說道:“林前輩,這塊‘黑淵沉鐵’晚輩等人也用不上,還是您收着吧!”
同時二人離開龍巢的時候,各自薅走的化龍草加起來也有三十二株,其中六百年份的化龍草一株,五百年份的化龍草四株,四百年份的化龍草十株,三百年份的化龍草十七株。
另一邊,黑蛟在追丟了林紅玉後,只是在荒野之地上空攪風弄雨發泄了一通,便也迅速返回了巢穴。
相比於他們的損失,這種收穫無疑是非常巨大!
“不過拖住黑蛟三刻鐘時間,算上黑蛟返回巢穴的時間,正純他們應該已經得手了吧!”
“大周國乃是周邊修仙界的中心,那裡的機緣有很多,各種能夠精進法力修爲的丹藥靈物數不勝數,若是能夠在那裡有所收穫,比正常打坐修行幾十年都要好。”
可是一番感應後,卻是絲毫無所得。
不久後,二人來到了一片瀰漫着濃郁霧氣的山脈中,卻是來到了周純豢養“天霜寒蜂”的冰窟附近。
好在經過檢查後,發現除了三株千年化龍草算難得之物外,自己其它珍藏和喜愛的寶物並未丟失,這才讓它稍微平息了一些怒火。
周純認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進了勸告。
此樹名爲香樓木,乃是一種適合用作建材的靈木,其木質比普通松木更堅硬,散發着有助於提神醒腦的清香,並且不生蚊蟲,是建造藏書樓、修煉室等建築之時,廣泛取用的一種靈木。
之前若非她不惜代價以本命精血催動本命法寶發揮出十二成威力,只怕連發動遁術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周明德經過二人這樣一說,也只能放下內心的擔憂,輕輕一點頭道:“好吧,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厲害,並且有了計劃準備,老夫自然不能阻了你的道途!”
而周純幫她結丹和煉製本命法寶,卻是個人出力行爲。
“再說了,現在靖國亂象已止,接下來二三十年內估計都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晚輩這時候外出遠遊,也不用太過擔心家族這邊的事情!”
“正純說得對,叔祖您還是讓他去吧,這孩子一向機緣不淺,不是個早夭之相,蛟龍不能總困於水潭之中,我們應該讓他多去大江大海中游歷,見識大江大海的遼闊,體驗大江大海的風浪,如此方能養出真龍!”
早已逃走的周純和周明德二人,自然不知道黑蛟回去後發生的事情。
這讓它無疑是極爲憤怒。
“您放心吧,晚輩不是莽撞之人,這點肯定會考慮的,而且晚輩確實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完才能出發!”
“爲了晚輩的事情,讓林前輩受累了!”
而林紅玉交代完後,就先回去洞府裡面閉關養傷了,只剩下周家三位紫府期修士對着一堆收穫的靈物商議起了處置。
不過他們並未直接去冰窟,而是徑直深入山脈,抵達了山脈深處某處谷地外。
在這次行動中,周純取得的收穫無疑是最大。
周純面色平靜的說出了自身打算,一樣是早有準備。
“這個晚輩也考慮過了,‘化龍丹’肯定不能在靖國找人煉製,不然消息都有走漏的可能,那樣萬一被青蓮觀知道,咱們就很難解釋千年化龍草的來歷了,更加會爲其所忌憚!”
千年化龍草這種東西,只是受到蛟龍氣息侵染異變而成的靈物,和黑蛟本身並無什麼關聯。
因此黑蛟很快就將那頭三階上品龍鱗黑魚一口咬死了,吞下了它的妖丹和血肉,算是對另外兩頭妖獸的警告。
當下只是無奈一嘆道:“那你當初在大周國結下的仇家呢?若是被那人發現你的存在,你還能有當初那種好運麼?”
周明德微微一愣,不禁皺起了眉頭。
而周明德雖然沒有進入龍巢深處,可在與那頭三階上品妖獸激斗的過程中,也順便在巢穴裡面收取了一些龍血石、龍血草,都是那種年份不淺的上品靈物。
那些丟失的物品,並不像龍鱗、龍牙這些由它身上褪落的東西一樣,和它存在着某些血脈感應,也不像那些特別珍貴的寶物一樣被它留下了標記。
周純和周明德來到這裡,自然不是伐木的,而是爲了幫助木魅突破三階。
“而且正常來說,築基後期修士就要外出遊歷修仙界增廣見聞了,晚輩現在出去遊歷,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而對黑蛟這種兇殘無情的行爲,一龜一蟒兩頭三階中品妖獸卻似乎是司空見慣一樣,除了求饒外,並沒有太大反應。
沒多久過去,又一頭帶有蛟龍血脈的三階魚妖進入了龍巢,成爲了黑蛟新的奴僕。
而對比於這點損失,收穫卻是大的驚人。
接下來稍作休息後,林紅玉就辨別了方向,朝着採玉山據點趕了過去。
“伱要遠赴大周國遊歷?”
他自然是不想周純長期在外遊歷的,畢竟那樣勢必會拖累周純的修爲提升,人身安全也很難保證。
他得了三株千年化龍草,帶走的那塊黑色礦石,也是可以煉製法寶的法寶靈材“黑淵沉鐵”,而剩下的龜殼、獨角,也都是三階上品妖獸身上最有價值的靈材,並且品相非常完好。
既然如此,它也懶得再出洞去追了。
“不必了,此物我也用不上,而且此次行動我已經提前得了好處,可不能貪得無厭!”
但現在它既然感應不到,說明賊人要麼已經遠去,要麼用什麼手段將這些東西屏蔽隔離了。
周純說到這裡,也是朝着周明德一拱手道:“晚輩知道您一直對晚輩厚愛有加,也對晚輩充滿了期許,但是每個金丹期修士都不是在山門裡面打坐修煉就能成就的,以周家如今的底蘊,也無法這樣直接造就一位金丹期修士,無論是爲了晚輩自己還是家族,晚輩都應該走出家族的舒適圈,出去遊歷打拼一番才行!”
畢竟加入周家,本身算是對周家出力幫助她結丹的回報,也是一種合則兩利之事。
等到二人都回到採玉山據點後,互相一合計,都是忍不住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而即使她成功逃離了黑蛟的追殺,自身也元氣虧損嚴重,法力更是隻剩下一成不到了。
但現在千年化龍草到手,銀電雷蟒白白突破只是時間問題,而周純又打算出遠門遊歷,自然是要磨刀不誤砍柴工,先讓木魅突破到三階。
“據三長老所言,這谷內棲息着一對三階中品妖禽,它們的巢穴就在一棵數千年香樓木上面。”
“咱們也不必殺了那對妖禽,將它們暫時趕走就行了,只要等木魅吸收完這裡的香樓木裡面木靈之力就好。”
周純望着前方迷霧朦朧的谷地,低聲說明了其中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