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老夫還曾以一敵五!
重山關外,官道之上。
一輛馬車晃晃蕩蕩的駛來,馬車破舊,車前的簾布都佔滿了塵土。
而在車上,一個滿頭白霜,身穿藏青色長袍的老者不緊不慢的趕着骨瘦如柴的駑馬。
老者看着雄偉的重山關,刻滿皺紋的臉龐上帶着一抹苦悶的笑容。
“哎,門主真是不靠譜,居然讓我這個老人家跋涉萬里,來到這苦寒之地!”
“等回去,老夫定要讓門主補償我三百血僕,以彌補老夫這些日子所承受的辛苦和損失!”
老者晃晃悠悠的前行着,嘴中不停地碎碎念着。
很快,輪到他進城了,值守城門的士卒掃了他一眼,然後簡單的查看了一下他的路引,便讓他入城了。
重山關南城入城並不難,只要看起來沒啥威脅,值守的士卒就不會過多的詢問,但想要進入北城就要困難多了。
基本上除了各衙門的官吏和將士外,其他人很難進入北城。
老者入城之後沒多久,就碰到了一個帶斗笠的中年男子。
“天權星堂巡風寇戎拜見東閣大人!”中年男子來自老者面前,抱拳一禮。
老者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見過老夫?”
“屬下之前去過總堂,有幸見過東閣大人一面!”寇戎說道。
“不錯,不錯!”老者笑道:“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東閣大人請隨我來!”
說罷,寇戎就領着老者進入了巷子裡。
星月門總堂以山主爲主,其下分爲陪堂、管堂、刑堂、禮堂四堂,其中刑堂之主又被稱爲東閣大人,禮堂堂主又被稱爲西閣大人。
眼前這位老者正是星月門刑堂之主古云劍。
兩人進入一個小院,四五名精壯的漢子見到古云劍都連忙抱拳行禮。
“說說吧,那些叛徒現在在哪?”古云劍隨意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問道。
他此來重山關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除掉星月門的叛徒,也就是羅勁鬆、李成國等人。
玉衡星堂的那些普通弟子,他們可以不在意,可羅勁鬆、李成國等人這些玉衡星堂的高層,他們必須要除掉,否則星月門還有什麼顏面在大榮江湖立足?總堂還如何威懾其他星堂?
此時距離濡河之戰過去半年多,按理說他們早就該來了,但是星月門的總部距離重山關足有萬里之遙,消息傳回去,再派人來確定,再準備人手調查,然後再安排人過來,中間稍微耽擱一下,這半年就過去了。
再加上古云劍向來是個懶散的人,讓他跋涉萬里,花費兩三個月的時間,已經算是積極了。
“他們現在都投入了軍中!”寇戎道。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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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勁鬆在楊正山的親衛營,李成國在侯府養老,錢忠賀和季正飛在鎮標營!”
“無論是親衛營還是鎮標營都是守衛森然之地,想要硬闖根本不可能!”
寇戎小心翼翼的說道。
古云劍不在乎的笑了笑,“強闖兵營!還是算了吧,老夫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兵營中有成千上萬的將士,若是幾十幾百將士,古云劍還不在意,可重山鎮的親衛營和鎮標營都不是弱軍,他還真不敢強闖。
“那大人打算如何?”寇戎輕聲問道。
古云劍伸了伸有些懶散的身體,說道:“自然是找靖安侯要人!”
“這,靖安侯可是戰場殺將!而且還有先天之下第一人的稱號!”寇戎道。
他早就來到重山關,將重山關和楊正山的情況摸了個大概,特別是關於楊正山的實力,他更是仔細打探過。
濡河碼頭之戰,楊正山以一己之力斬殺四名半步先天的高手,因而得名先天之下第一人。
古云劍燦然一笑,“老夫也是先天之下第一人!”
寇戎一怔。
怎麼會有兩個第一人?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古云劍的確也有過先天之下第一人的稱號,不過不是在大榮江湖,而是在東南海域。
這稱號也是有範圍的,楊正山被稱爲先天之下第一人,是因爲得到了大榮江湖一衆武道強者的認可。
而古云劍在東南海域也得到了一衆武道高手的認可,所以他在東南海域也有先天之下第一人的稱號。
論武道實力,東南海域不必大榮弱,只不過東南海域勢力繁雜,沒有一個統一的皇朝,這纔會讓人覺得東南海域遠不如大榮。
“靖安侯曾以一敵四!”寇戎還是想提醒一下。
“老夫還曾以一敵五!”古云劍捋着鬍鬚笑着。
“可是可是~~”寇戎有句話不敢說出口。
古云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老夫的年紀比較大了,實力怕是大不如前,對不對!”
“屬下只是擔心東閣大人!”寇戎低頭道。
這確實是他擔心的。
古云劍年近古稀,一身修爲和實力還不知道剩下多少,寇戎自然會擔心他不是楊正山的對手。
“無礙!”古云劍卻是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若是一年前,老夫肯定不會如此莽撞,不過現在嗎?呵呵~~先天之下第一人,也不過是先天之下而已!”
寇戎猛地擡起頭來,“東閣大人已達先天之境了!”
“沒有,沒有~~~哈哈”
古云劍否認,卻又大笑,讓寇戎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他見古云劍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心裡的擔憂倒是放下了不少。
“準備一下吧,今夜我們就去拜訪一下靖安侯!”
“靖安侯,哈哈哈,有趣,有趣~~”
古云劍那佈滿皺紋的臉龐上充斥着不屑和譏諷的笑意。
…… 總兵府內。
楊正山剛剛收到林展金榜題名的消息,此時心情正好。
林展能金榜題名,楊正山真的很高興,因爲他知道這一直都是林展的執念。
林展爲了完成他父親的遺願,那真是寒窗苦讀十年,苦讀十年不算什麼,林展還苦修武道十年。
他在楊家的這十餘年,從未懈怠過一天,每天都是早起晚睡,不是在讀書就是在習武。
有時候楊正山都爲他感到心疼。
回想當初那個還不滿十歲的孩童,楊正山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
“這孩子這十年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他不得不感嘆一句。
論天賦,林展無論是在武道還是在讀書上,都有着不錯的天賦。
而論努力,楊家除了楊明誠外,無人能與他相比。
林展能有今天,有楊正山和劉哲的教導之功,也有靈泉水的滋養之福,但不可否認,他的努力纔是最重要的原因。
就在楊正山感嘆的時候,親隨進來稟報道:“侯爺,羅家主求見!”
“請進吧!”楊正山道。
片刻之後,羅裳和羅真就來到書房。
楊正山指了指旁邊的茶桌說,“你們自己倒茶,我這的小廝都跑去工程科打雜去了!”
現在正是總兵府最忙的時候,楊正山連自己身邊的小廝和差役都派去工程科打雜了,就連他身邊的親隨也跑去總兵府大門守門去了。
沒辦法,總兵府的人員雖多,但用人的地方也多。
總兵府的官吏和差役林林總總足有五百多人,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職位,其他人現在都在忙着疏通迎河的事情。
在迎河河畔建立營地,招募青壯,運送糧草器械等等,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疏通迎河不是個小工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單單是協調這些人力物力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謝侯爺!”羅裳也不客氣,坐在茶桌旁就開始泡茶,而羅真則老老實實的站在他後面。
楊正山從書桌後面走出來,“再過幾天,承業就回來了,到時候別忘了讓羅博去親衛營報道!”
“是,侯爺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羅真咧嘴笑道。
楊正山點點頭,坐在茶桌旁,端起羅裳斟的茶水輕抿一口。
“你今日過來有什麼事?”
他與羅家也不需要太多的客套,雖然羅裳一直保持着畢恭畢敬的姿態,但楊正山其實一直將羅裳當成朋友。
真的是朋友,十幾年的老朋友了。
“是爲了千里鏡,三千支千里鏡已經賣的差不多了!”羅裳道。
楊正山揚了揚眼角,“這麼快?”
“嗯,很快,江南之地,海商衆多,三千支千里鏡根本遠遠不夠,而且不少人還想從我這裡進貨,可惜我手中也沒有多少。”羅裳道。
對於海商來說,千里鏡是一種非常實用的工具。
十五兩的價格似乎不便宜,但是海商可不會在乎這點銀子,他們跑一趟船就能賺幾千上萬兩銀子,豈會在乎幾十幾百兩銀子?
楊正山捋着鬍鬚,說道:“千里鏡倒是有一些,這段時間玻璃作坊趕製了不少,但卻不能給你太多。”
“爲何?”羅裳有些不解。
楊正山攤攤手,“兵部要一千支,中軍都督府也要一千支,估計接下來其他的都督府也會從我這購買一批!”
兵部和中軍都督府的官員們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千里眼的好用之處?
所以在對千里鏡研究一番之後,兵部和中軍都督府就派人來重山關訂購了一批千里鏡。
兵部和中軍都督府的人剛走沒幾天,楊正山沒想到羅裳居然把千里鏡賣完了,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樣啊!”羅裳皺起眉頭,不過很快就鬆開了。
楊正山想了想,“先給你一千支吧,過段時間千里鏡的產量應該會有所提升,到時候再多給你一些。”
售賣千里鏡是爲了賺錢,自然是賣的越多越好。
不過現在玻璃作坊的產能還沒有提升上去,要等一段時間才行。
“好!”羅裳應道。
楊正山卻是又說道:“等下你去玻璃作坊那邊看看,那裡有很多玻璃擺件,你選一批運到江南售賣吧!”
“這不是獨門生意,等過幾天我會讓其他幾家商戶加入進來。”
玻璃擺件賣的就是一個新奇和稀缺,這玩意的利潤可比千里鏡大多了。
楊正山可是準備用玻璃擺件狠狠地賺上一筆。
羅家不能再擴張了,但參與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除了羅家外,楊正山已經打算讓靖安王家、林家,遼安張家,懷寧齊家,平遠甄家這五家參與到玻璃製品的售賣之中。
除了遼安張家外,其他四家都是楊正山準備扶持的商戶。
爲何將遼安張家除外,那是因爲遼安張家本來就家大業大,根深蒂固,根本不需要楊正山來扶持。
遼安張家一直給他面子,所以他也不介意分爲遼安張家一些利益。
至於靖安張家,既然他們選擇投靠遼東市舶司,那楊正山也懶得跟他們扯上任何關係。
靖安張家的未來,楊正山其實已經看透了,絕對持久不了。
原因很簡單,靖安張家的作爲已經讓餘通海和烏重轍不滿了,前段時間烏重轍還特意來信詢問楊正山的意見,楊正山只回了五個字,‘你們看着辦’。
靖安張家以爲投靠了遼東市舶司就能萬事大吉,可是他們似乎忘記了在遼海海域誰纔是大爺。
騰龍衛的水師纔是大爺,他們說你的船會沉海,那你的船就真的會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