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林紹鈞說他不太想報貧困生，就連一旁的諸葛吹雪也不禁擡起了頭，對於他的這個決定很是意外。
蘇牧平時不在寢室，在日常的相處裡，諸葛吹雪纔是平時和林紹鈞其實是走的最近的，每次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林紹鈞都是點的最便宜的套餐，甚至早餐也經常不怎麼去吃。
如果能拿到助學金，別的大事可能辦不到，但肯定可以稍微改善一下生活，雖然他知道林紹鈞平時自尊心很強，自己有時候想幫他買飯都會被拒絕，但是諸葛吹雪完全沒想到，林紹鈞竟然連貧困生的名額都不去報了。
“每個班都有名額的，就算你不去報名，別的人也會去報啊。”
諸葛吹雪開口勸說到：
“其實沒啥大不了的，就是白拿錢而已，我想要報都報不上呢。”
“真的沒事....不用報啦。”
林紹鈞笑着搖了搖頭，眼裡卻閃過了一絲失落。
他在高中的時候就是屬於貧困生，那個時候幾乎每次都要他去上臺說什麼演講感謝的話，而且甚至如果買一些稍微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會在被後被同學指指點點。
那些高中同學們，甚至會懷疑他家庭條件是不是真的不好，還是單純的只是騙助學金。
人言可畏。
雖然現在上了大學，林紹鈞知道自己現在的同學素質會高很多，但是他實在是不想再體會到那種感覺了。
“嗯，行吧，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
蘇牧點了點頭。
“如果改變主意了直接在日期截止之前把表交給我就行。”
這種事情，蘇牧只不過是一個外人，也不好真的去勸導一些什麼。
雖然說蘇牧覺得貧困生和助學金之類的東西，只要家庭困難就可以坦坦蕩蕩的去拿。
畢竟名額在這裡，你不拿肯定也會有別人去拿的，但是林紹鈞的語氣之中，蘇牧能聽出他的自尊心很強，會在這方面的身份格外在意一些，自己多說無益，這種事情只能去看個人的選擇。
“平時還是少打一些遊戲吧，其實遊戲說到底也就是那麼回事，咱們在過幾周就要進行期中考了，這個是會計入期末總分佔比的。”
蘇牧換了一個話題，提醒了林紹鈞一句。
林紹鈞再次擡頭看了蘇牧一眼，愣愣的嗯了一聲：
“嗯。”
“打完這局就出去吃飯了。”
.......
.......
後面幾天，關於那篇論文的事情，蘇牧和陳冰教授一番商議過後，建議他先翻譯成英文版，然後由陳冰教授幫他選了一個sci三區的期刊。
sci一共有四個分區，是按照期刊的影響因子來劃分的。
其中一區影響因子最高，四區最低，影響因子是主要區別之一。
按照美國信息研究所每年公佈的JCR期刊影響因子分區情況，將sci收錄同一學科中的期刊按影響因子從高到低進行排序。學科影響因子前5%的期刊爲An1區期刊，學科影響因子前20%爲An2區期刊，學科影響因子前50%的3區爲An3區期刊，學科影響因子後50%的爲An4區期刊。
sci在國內發表的難度還是挺大的。
雖然說蘇牧也想過能不能一步登天，直接發表一個一區的文章，但是在陳冰教授和向峻教授的一致評估下，以蘇牧這篇論文，要拿到一區期刊的難度還是太大了一些。
作爲一名大一的新生，蘇牧的這篇“創新”的論文能進三區已經很厲害了。
在以前，高校內如果能發表一篇sci論文，都是會有獎勵的。
甚至南方某些富裕的高校，如果能發一篇sci的文章，能有足足幾萬到甚至上百萬不等的獎勵。不過現在幾年，因爲科技部和教育部就“明確”表示，科研機構不得僅僅根據論文發表數量或論文引用量來提拔或招募科研人員，並且建議停止向在期刊上發表論文的科研人員支付獎金，希望“去商業化”和其他一些指導文件，一些頂尖大學裡，在明面上已經取消了實額獎金的發放。
當然，陳冰和向峻也一致告訴蘇牧，雖然說沒有了實額的獎金，但如果能成功發出這篇sci論文，對他以後的學歷學位，很多地方的隱性福利都非常之大，這種程度的人才，只要學習有什麼福利政策，都會優先考慮到。
蘇牧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所謂。
他現在需要的並不是什麼口頭的福利，他只是想悄悄的掙一掙技能點而已。
這年頭，物價長的又快，掙個技能點真的很不容易。
......
......
10月25日，熱學的期中考試正式開始。
在大學裡面，並不是所有的科目都會有期中考試的。
即使有，也是每個班級的每門課程單獨的安排，不會有統一的考試。
物理學一班老師已經提前確定好有其中考試的科目主要是熱學和力學，電磁學主要是實驗，需要提交一份實驗報告，至於高數的老師，則已經說明不需要準備期中考試，最後成績的佔比只是30%的平時分和70%的期末分。
彭學林站在講臺上打量着自己的學生們，微微有些感慨。
這一屆學生要比他想象中優秀的多，現在的年輕人比前幾屆都有幹勁多了，原本期中的時候只打算上完前四個章節的內容，不知不覺裡，節奏加快，竟然已經上到了第六章。
所以彭學林特意把這次的考試題目出的難了一點，想要培養學生們迎難而上的實力，熱學在物理學科上是一大類，而且如果基礎牢固的話，以後在應用物理上，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咱們期中考試這次會佔期末成績的20%，大家都認真一些答題。”
“考場紀律什麼的就不需要我強調了吧？咱們物理學院的教室裡前後都是有攝像頭的。當然，我也非常相信大家每一個人都是誠實守信的，不會做出學術不端的行爲。”
彭學林將試卷分成了幾分，發給了第一排的同學，然後慢慢的往後傳遞過去。自己則是搬了一個凳子坐到講臺上，開始處理自己的文件和事情，偶爾會朝着學生之中瞟幾眼，露出善意的笑容。
按照學號，蘇牧是坐在最後排的，他無聊的轉着筆，有些懶散。因爲今天只有這一場考試，今天出來的比較急，他全身上下也就帶了這一隻筆，連草稿紙都沒怎麼帶，準備等會直接到試卷上演算。
熱學這種簡單的東西，隨便考考就行了，現在大一大二的基礎物理，對於蘇牧來說難度真的不是很大。
其他的學生們有的胸有成竹，應該是準備的十分充分。有的則面色低沉，對於這一場考試信心不是很足，還有一些女孩子看起來比較緊張，畢竟是大學裡的第一場考試，大家都想要考出一個好成績。
蘇牧很淡然的接過了前排傳來的試卷。
但是，當他看到試卷的第一題，嘴角就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老彭這是要搞事情啊。”
“第一題就超綱了？”
之前老彭上課的時候隱約提到過，這次考試的幾個重點在於熱力學第二定律和熱機效率與製冷技術，是在前四章的內容。
但是這第一題，直接就是最新章節麥克斯韋速率分部函數，甚至這一章節的課程都還沒有上完！！
而且因爲老彭畫了重點，有的學生估計都只複習了前四個章節，對於新章節的內容熟練掌握度根本不夠！！
“有點東西。”
蘇牧哈哈一笑。
他已經聽到不少學生在私底下吐槽了，肯定也是發現了老彭的惡趣味。
.........
......
第一題還是很簡單的，雖然是超綱，但其實也就是最基本的知識點。
即使是沒學過的人，通過高中的一些提到過熱學物理規律也能很好的推算出來。
處於重力場中的某種氣體，在高度Z處單位體積內的分子數即分子數密度爲n。若f（v）是分子的速率分佈函數，則座標x~x+dx，y~y+dy，z~z+dz介於區間內，速率介於v~v+dv，求區間內的分字速度dN。
看起來很複雜，但是蘇牧直接就選了dN=nf（v）dvdxdydz這個選項，這道題目只要是上課認真聽了的同學，再稍微理解一下，應該能很容易看出規律和答案。
第二題稍微正常了一些，考察的是理想氣體方程與比熱容，雖然數值比較麻煩，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注意好細節，也不過是送分題罷了。
這也正是蘇牧非常喜歡數學和物理的原因，只要數據到位，就能得到準確的答案。
即使是量子力學那種介乎於存在和非存在的迷惑遠離，也能找到一些既定的規則，要比什麼主觀題答起來輕鬆的多。
第三題考察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兩種表述，開爾文表述是指不可能從單一熱源吸收熱量，使之完全變爲有用的功而不產生其他影響，而克勞修斯表述則是認爲，不可能把熱量從低溫物體傳到高溫物體而不引起外界的變化。
總而言之。
幾個題目做下來。
蘇牧真的沒有感到任何的壓力。
悄咪咪的看了講臺上的彭學林一眼，覺得這個老師是真的好心，爲了讓學生們提高信心，竟然出的都是一些送分題。後面的大題終於正常了些，稍微有點難度，不過也僅僅只是有點難度而已，花了一分鐘理清思路，大概三分多鐘的時候，蘇牧才得出答案。
當蘇牧還剩下最後一題的時候，兩節課的考試時間，才僅僅只過去了半個小時不到而已。
“又要提前交卷了嗎？”
蘇牧有些無力。
他現在做一個數學論文課題，足足花了半個多月才勉強完成，然後還要花時間去翻譯覈對，和教授們討論，才能勉強過關。沒想到在物理這邊，半個小時就完成了一整張試卷。
雖然說他也知道，所做的題目肯定不是一個難度等級的，但是這種明顯的差別，還是讓蘇牧感到了一絲違和感。
又花了五分鐘，蘇牧完成了最後一道大題。
檢查了一遍之後，剛好到了第一節課的下課時間。
有一個學生請假出去上廁所了，蘇牧微微擡起了頭，發現班上都不少同學都在沉思答題之中，大部分的學生都眉頭緊皺着，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就連諸葛吹雪都坐的筆直端正，認真答題。
蘇牧有點驚訝。
這麼簡單的題目。
怎麼搞的像打仗似的？？
終於，他的目光剛好和不遠處的顧圖南對上了。
顧圖南的倒是很輕鬆的模樣，對着蘇牧笑了笑。
蘇牧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果然並不是他一個人覺得試卷比較簡單，顧圖南也覺得這張試卷沒什麼壓力。
頓了頓。
蘇牧直接站起了身，走到了彭學林的面前，表示自己要提前交卷。
彭學林停下了手中的文件，有些驚訝於蘇牧竟然這麼快就完成了自己精心佈置的試卷，愣了愣但是沒有說話，揮手示意他可以提前離開了。
剛纔還和蘇牧相視一笑的顧圖南，表情瞬間就凝固了下來。
臥槽？
他已經做完了？？？
顧圖南現在的內心是十分懵逼的，整個試卷的一共有8個選擇題，8個填空題，和3個大題。
他和蘇牧眼神對上的時候，正好做完了所有的選擇題和填空題。
這次的考試試卷題目整體偏難，還有幾個不是重要考點內容，整個考試兩個小時，顧圖南只花了四十分鐘就完全了前面的小題，這還是因爲這兩天他剛好遇見過幾個相同類型的題目。速度可以算是相當快的了！！
他本來是想表達一下善意和輕鬆，和蘇牧笑了笑，結果，蘇牧特麼的就直接交卷了？？？
他不會直接沒有做大題吧？？
顧圖南腦海中升起了一個荒誕的想法，但是心裡卻知道蘇牧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要不然，他是要出去上廁所？？
顧圖南安慰着自己，但是蘇牧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室，並不太像還會再回來的樣子。
槽！
花了十幾秒，顧圖南才鎮定了下來，接受了這個現實。
嗯。
肯定是後面的大題十分的簡單。
我也要趕緊做完交卷了。
顧圖南嘟了嘟嘴，繼續看向了試卷，原本打算休息一下，也直接放棄了休息時間。
可惜，當顧圖南看向後面的答題上密密麻麻的數值時。
內心再次陷入了凌亂之中。
.....
......
蘇牧走出了教室，考場裡的其他學生也升起了稍微的紛雜，有些慢工出細活的同學甚至僅僅只做完了選擇題，因爲蘇牧直接交了卷，頓時升起了一股壓力感。
彭學林拿起了蘇牧的試卷。
這是學生們的第一場考試。
雖然他知道蘇牧的物理實力很強，但是這個速度，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難不成？
自己這次題目出的還是太簡單的嗎？？
哎，果然現在的學生一屆比一屆要實力強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
仔細打量着蘇牧的試卷。
因爲整張試卷都是他出的，所以彭學林對於答案都了熟於心。
第一題正確。
第二題正確。
第三題....正確。
越是往下面看着，彭學林就越覺得自己題目是不是出的太簡單了。
所有的選擇題和填空題全對，而且在每一題的旁邊，都標註出了最核心的考點公式。
在物理考試裡，很關鍵的步驟就是知道考哪個地方，分析出所需要的公式，剩下的就只需要代入數值即可。
如果將這些考點公式直接寫到的試卷上，一眼看上去，所有的題目變得更加簡單的幾分。
“行吧。”
彭學林覺得還是自己失誤了，小瞧了這一屆的學生們。
大題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問題，彭學林直接就可以判定蘇牧的試卷爲滿分，他將試卷攤開放在了講臺上，開始繼續看起自己的文件報告。
上課鈴聲再度響起，剛纔去廁所的同學已經回來了，考場裡再次陷入了緊張的氛圍。
顧圖南奮筆疾書，想要儘快的完成加快速度，但是因爲太過於心急，第一個答題還有一個數據計算錯誤了。
數據計算錯誤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因爲有時候你壓根不知道是哪裡錯了，甚至如果你想要所有的東西重新計算一遍，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修改一個思路上的錯題，在某種程度上，還不如重新做一個新的題目。
不過顧圖南的運氣還算不錯，花了三四分鐘就驗證出了錯誤的點，等到他完成這張試卷並且檢查完畢的時候，離考試結束還有40分鐘。
顧圖南有點難過，同樣的一張試卷，蘇牧花了40分鐘，他卻足足花了兩倍的時間80分鐘，雖然答案應該都沒什麼問題，但是他心裡不由還是覺得自己輸給了蘇牧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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