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時候默默難過,不願將自己內心巨大的落差感給陳十元看,清早起牀的李知恩對陳十元總是滿面笑容,一副需要他寵愛的小女人樣,看着陳十元臉上對她的寵溺,她內心才稍稍安心一些。
可她內心的鬱悶卻依舊沒能化解,甚至還越來越多。
就像昨晚,陳十元倒頭就睡……這更讓她難過。
儘管再忙,陳十元依舊爲李知恩做好了早餐,只是在李知恩剛開始吃早餐一會兒,陳十元就吃完早餐出門了。
李知恩知道陳十元很忙,也知道他能夠爲她做早餐,已經是對她很好了。
可她卻依舊悶悶不樂,嘴裡吃着的東西也慢慢沒了味道,但她卻還在不停地往嘴裡塞着,直到她再也吃不下。
……
李知恩一直心裡都在壓着自己,把心事藏着,不跟陳十元說,其實她也沒法跟陳十元說。
這幾天陳十元一直都是早出晚歸,早上慢慢開始昨晚早餐就離開,都不在家裡吃早餐了;晚上回來得越來越晚,基本上都是半夜十一點左右纔回家,甚至還有一次是凌晨兩點半回家,每天回家洗漱完,倒頭就睡,她甚至都沒法跟他多說幾句話。
而李知恩給他發信息的時候,經常都是一句話“我馬上要開始拍攝了,等會兒結束再聊”,而結束之後沒一會兒,聊着聊着便沒有迴應,過了好久之後,才又對她說抱歉,告訴她他剛纔有點事……
她能怎麼辦?當然是大度地選擇原諒他了,畢竟他現在工作這麼忙,她怎麼好意思給他添堵?這不是一個好的女友應該做的事情。
她的心事一直被悶在心裡,早晨的時候她一直對着陳十元笑,晚上的時候陳十元直接睡覺,李知恩的心事不說出口,他根本沒法看出來,他現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應接不暇的通告上,對於李知恩,最近也確實少了些關注。
幸好,劉仁娜在得知李知恩回首爾之後,抽着自己空閒的時間來到了李知恩這兒串門。
此刻,陳十元家裡的客廳中,茶几上擺着十幾瓶燒酒,和幾碟下酒菜,李知恩和劉仁娜坐在地上,一人拿着一瓶相碰,大氣地對瓶吹。
“所以說,你又怎麼鬱悶了?那些黑粉又說話難聽了?”劉仁娜用平常的語氣對着李知恩詢問道。
“呵~~那些黑粉,我纔不在意他們呢!隨便他們怎麼說,黑的終究是黑的,白的也是白的,能怎麼着我?”李知恩不屑地笑了笑,隨後,突然對着劉仁娜捂着胸口說,“真正讓我揪心的是十元。”
“怎麼?十元他做什麼不對的事兒了?對你不好?”劉仁娜奇怪地問道。
“沒有啊,十元他對我很好。”李知恩咧開嘴笑了笑,然後數拇指給劉仁娜看,“就算事情再多,每天早晨給我做早餐,叫我起牀,就算忙到再晚,忙完後一定回家,不在外邊過夜……”
“怎麼?人家對你太好,你還覺得難受?知恩你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
李知恩笑了笑,又說道,“可是仁娜姐,也就只有這些了,其他時間他都在外邊跑通告,每天我們就只有早上和晚上的事件可以相處。”
“最開始的時候他坐了早餐會和我一起吃,慢慢的,他會提前走,到後來,他只給我做了早餐,不在家裡吃早餐了。”李知恩喝了一口燒酒,繼續說道,“晚上回家呢?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會親熱,到後來他直接倒頭就睡,感覺……感覺就像是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一樣……”
李知恩說完,眼眶裡含着淚,卻又朝着劉仁娜笑了出來,“我也知道是他每天很忙,太累了,是我想得太多。”
“可是……仁娜姐,我現在除了我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了……要說事業,十元現在的事業可比我好多了,我現在整天在家裡待着,十元他每天在外邊跑……而且你知道嗎?回首爾的那天晚上我和十元一起去參加了《太陽的後裔》的慶功宴。”
李知恩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十元他在晚宴現場時,一直被人圍繞着,就像衆星拱月一樣把他圍繞在中間,很多很多人想要和十元攀談、結交,甚至金作家都對十元青睞有加,將他介紹給了KBS電視臺的高層……我是一直都陪在他身邊的,但除了和我詢問陳十元之外,沒有人問過我其他問題。”
“歐尼你知道嗎?我在那裡,就只是十元的女朋友,沒有別的身份了。”
“可我本身呢?長得不高,身材也不夠好,一張臉也就一般,圍在十元身邊的女人比我好的多了去了,我憑什麼一直佔着他啊?”
說着,李知恩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歐尼,人都是會變的,十元現在也在改變,我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知道嗎?我現在一直在害怕,我怕忽然有一天我就夠不着他了……”
“呀!知恩,你可是國民歌手IU啊!”
“是前國民歌手……反正……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擔心了,十元肯定是愛你的,不然他怎麼會爲你付出那麼多?還願意每天早晨給你做早餐,晚上不管多晚一定回家,這簡直就是個好男人啊!你要相信他……”
“我相信他啊,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接着,李知恩直接將一瓶酒全部給吹完,辣得喉嚨不要不要的,眼淚流得更多,可她卻有種解脫的快感。
“呀!知恩喝慢點!”劉仁娜擔心地看着李知恩。
李知恩喝進去之後,好一會兒沒說話。
“知恩,你沒事兒吧?”劉仁娜輕輕撫摸着李知恩的後背,關切地問道。
“仁娜歐尼,這個酒好辣喉嚨,很難受,一點都不好喝,但是喝下去之後,感覺心裡好受了一點,真是奇怪,原來酒能夠止痛……”
劉仁娜看着李知恩沒說話。
片刻之後,劉仁娜看着眼淚鼻涕成一團的李知恩,給她開了一瓶新的酒,遞了過去。
“來吧!乾杯!喝醉了就不會想起十元了,應該也就沒那麼難過了。”
劉仁娜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李知恩,她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如果是陳十元做錯了什麼,她還能夠跟李知恩一起罵陳十元幾句,罵他“渣男”;可這根本就不是陳十元的錯,而是李知恩她自己過於擰巴,兩人的地位在短時間內扭轉,她接受不了這樣劇烈的轉變。
她現在對自己很沒有信心。
她之前手裡最有底氣的一張牌,成了陳十元的牌,而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她自己。
“嘭~~”酒瓶交頸而碰,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