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上學了。
我就懷疑,這幾天天氣怎麼都這麼好?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吶。
我揹着粉紅色的書包,穿着媽媽給買的新裙子,像個小公主似的從私家車裡邁出一隻腳,然後,另一隻,不用說了,我這是在模仿程小公子,說不定,在某個角落,也有那麼一個人,像我仰望程小公子那樣,仰望着如公主降臨的我。
彭家川從背後推了我一把,不耐煩的說,你搞什麼嘛,擋住我了,知不知道要遲到了。
我撇撇嘴給林曉筠還有該死的彭家川讓路,在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在他的白運動鞋上狠狠的踩了一腳。不知道爲什麼,對彭家川,我總是喜歡用狠狠這個字眼。
林曉筠扯着我的手,對我媽巧笑嫣然,阿姨,我會照顧好小染的,你放心吧。
靠,我蘇染,三歲死了爹孃,三歲半死了奶奶,三歲零七個月進了孤兒院,我還用人照顧,開玩笑!
爸爸媽媽,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而且小川哥哥和小筠也在這個學校啊。
新學校是寄宿學校,一個周就可以回家一天,看着新爸媽依依不捨的眼神,我也傷感起來,我們不過才相處了三天,但是,我真的把他們當自己的親爸媽了。
那,小染,你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告訴爸爸媽媽,小筠,小川,小染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爸,我知道。
怎麼搞得和生離死別似的。
看着白色的車絕塵而去,我的眼睛溼潤了,原來,我並不是不需要人疼,也不是沒有人疼的孩子。
走吧。
爸媽已經和學校打好所有招呼,我不得不佩服金錢的魅力,我還沒進校門呢,一箇中年男人已經在那裡等着了,看見我,笑眯眯地迎了上來,你就是蘇染小姐吧。
我是蘇染。我誠實的點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這人笑得好奸詐!
主任好。
林曉筠和彭家川齊齊鞠躬。
我也學着樣子喊了一句。
主任好。
好,好,蘇染,我帶你去教室。
哦。我乖巧的點頭。
教室在二樓西,金燦燦的門牌上寫着,一年四班。
林曉筠先進去做好了,主任帶着我站在講臺,抑揚頓挫的說,筒靴們,(方言版),這個是你們的新筒靴蘇染,你們以後要多多照顧她,知道嗎?好,歡迎新同學。
鼓掌聲稀稀落落的響起。
主任指了指第一排的位子,說,你就坐這裡了。
隱約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我也沒多想,這種事多正常啊,在福利院的時候要是有新人去了,我和林曉筠免不了要在背後議論一番的。
主任還未離開,據說是班主任的人帶着一個女孩走了進來,看見主任,笑眯眯的打過招呼後,指着那女孩說,這是我們的新同學方格子,你們以後要多照顧哦。然後,班主任指了指我身邊的位子,說,你坐這裡吧。
看來,又是一個有錢的主兒。
女孩似乎沒有我這麼快樂,一張臉苦了吧唧的,長得倒是可以和我一拼,就是個頭,哎,只能說,我是小巧玲瓏了。
你好,我叫蘇染。
我叫方格子。她淡淡點頭吐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又說,你最好叫我格子,我特別討厭人連名帶姓的叫我。
哦。我乖巧的點頭。
還有,她衝我笑了笑,說,我們以後是同桌了,你的作業要借給我抄知道嗎?
我也剛來。
我管你啊。
這女孩真兇!我暗暗叫苦,完
了,彭家川那小子已經四年級了,不和我們一起,要是我被欺負怎麼辦,看林曉筠那比我還要瘦小的身子,再看看自己大叫,完了!我以後就要在敵人的鐵蹄下悲慘生活了。
想象和現實往往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
那方格子雖然表面上兇巴巴的,實際上一點都不兇,還經常會從她碩大的包裡掏出稀奇古怪的零食,看了我直流口水,她倒也不吝嗇,只要是她有,就和我還有林曉筠分着吃。當然,前提是,我們的作業要借給他抄的。一般情況下,方格子同學是不屑於抄我的,因爲抄我作業的結果往往是我們倆同時被老師罵。
還是林曉筠好,作業整齊,乾淨,正確率高。
彭家川經常會來看我和林曉筠,漸漸的成了看我、林曉筠還有方格子三人,他帶來的好吃的,被我們三人瓜分。
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是一個媽,爲什麼彭家川有那麼多零食,林曉筠就沒有呢?彭家川的衣服全是名牌,林曉筠的卻是普通到極點的地攤貨。我和方格子總結出一個不能告訴林曉筠的道理,後媽都是可怕的。
我想想不對,要是林曉筠的是後媽,那我的也是啊。
方格子說,那就是,林曉筠的後媽是可怕的。
廢話!
友情這東西,建立起來有時候是很簡單的,比如,我和方格子。不過認識才一個月,已經可以和認識四年的林曉筠相提並論了。
週末的時候,新爸媽來接我,順便也接了鄰居家的彭家川和林曉筠。似乎,自從我進了那個小區,就再也沒見過林曉筠的漂亮後媽。
至於方格子,她們家是暴發戶,車自然要比我家的高級,但是她似乎坐的是那麼心不甘情不願。
纔不管她,反正週一見面的時候又有大把大把的零食可以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