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整個生日宴會上,徐錚表現得風度翩翩,和衆女人說笑,又爲沈玥佈菜,因爲沈玥喜歡吃蝦,他很貼心地剝去蝦殼,放到她碗裡,魚肉也是挑去刺以後夾給她,一副好丈夫的模樣。
有一位胖乎乎的女士向沈玥投去羨慕的眼神,誇道:“沈玥,你真有福氣,像徐總這樣英俊瀟灑,事業有成的男人不多了,最難得的還是對你那麼貼心,羨慕死我了。”
沈玥眯着眼睛笑說:“哪裡,他可忙了,一週在一起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徐錚的手掌覆蓋上沈鈺豐潤的手,笑容如春風,搖了搖頭說:“聽出沒有,她在怪我呢,不過我真的得反省,對男人而言事業固然重要,但家庭更可貴,賺再多錢也比不上回到家看到老婆笑容那一刻的快樂和滿足。”他無名指上戴着的素戒和沈玥無名指上戴着的素戒是一對的,此刻在燈光下有一圈溫潤的光暈,看上去很美好。
呵,非常美好。
生日宴會結束,徐錚載着沈玥回到了家,他一進門便將左手的戒指摘下,扔到客廳的小几上,脫下西服外套,扯下領帶,坐在沙發上,斜眼看沈玥,沈玥正摘下耳垂上的翡翠耳環,擱在玻璃櫃子上,這對翡翠耳環分量不輕,戴得久了,耳垂扯得痛,她用手輕輕揉捏。
徐錚掏出一根菸,吧嗒一聲,打火機的藍色火焰躍上,他漫不經心地說:“表現得還行吧,滿意不滿意?”
沈玥面無表情,放下自己的頭髮,淡淡地說:“你以爲人家不知道嗎?人家明白得很,只是沒點破罷了,現在八成在偷笑我們。”
徐錚不耐煩了,搖了搖頭,想散去自己的煩躁,冷哼了一聲:“是你叫我去的,也是你叫我表演的,現在又說這沒必要,我不知道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他說完起身,手指夾着煙,走向旋梯:“我去書房了,沒事別進來。”
“徐錚。”沈玥喊住了他。
徐錚頓了頓步,頎長的背影散發的是冷寂和淡漠,他頭也不回,等着她說話。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定要對我如此冷淡嗎?就連陪我說說話都不願意嗎?”沈玥放軟了語氣,有八年了吧,他都沒有和她同牀共枕過,這對女人來說是多麼大的羞辱,她的丈夫,已經一點也不願意碰她了。
“沈玥,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徐錚聲音很沉,“你不願意離婚,你要做徐太太,好,我答應你,但是要我違心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我辦不到。”
“對,我知道。”沈玥的神色頓時萎了下去,這個事實她早就接受了,心痛是最初的,現在只剩下麻木了,“你將愛情都給了那個女人,你人在這幢房子裡,心卻在那個女人身上,她是你的寶貝,你的最愛,而對我,你只有不耐和厭惡。”
徐錚的背影挺拔,垂下的手指間夾着燃着的煙,半響後他開口了:“你知道就好。”
說完,徐錚快步上了樓,沈玥聽到他書房的門關閉的聲音,猶如他的心房,也是緊緊地對她關閉着。她軟軟地倒在沙發上,深深地吸了口氣,保養得體的手指揉捏着太陽穴,心底還是涌上一陣又一陣的酸意。
她二十二歲嫁給徐錚,他比她大兩歲。當初她對他是一見鍾情,他的長相,談吐,能力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對她而言他是王子,是優雅迷人的,一個眼神就可以控攝住她,她很快陷了下去,對他展開了主動的追求,那個年代,女追男還是比較少的,不像現在,大街上到處是花癡,她是完全拋棄了矜持和驕傲,放□段去追求他,當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自己不夠漂亮,個子不夠高,身材也不夠好,但是自己有的優勢也是別的女人沒有的,譬如優越的家世,譬如高學歷,譬如一顆愛他不悔的心,她憑着自己的毅力,無懈可擊的照顧和關心漸漸打動了他,他終於回頭,自嘲地笑了笑:“我什麼都沒有,對你也談不上特別喜歡,你確定要嫁給我?”她堅定地點頭,終於在他眼眸裡看見了那點叫做感動的光芒。
她在所有人反對之下嫁給了他,拿出自己的嫁妝作爲他的第一筆啓動資金,陪他度過最艱難的創業初期。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有的是智慧和能力,成功只是早晚的問題,而上天似乎也在幫他,他很快成功了,她迫不及待地牽起他的手,向當初反對他們婚姻的所有人炫耀:我的男人是最優秀的。
同樣幸福的是他對她的態度也在逐漸改變,越來越溫柔,越來越親暱,他會在她耳邊低語:“玥玥,娶你是我最明智的選擇,是最好的投資,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彼此之間越來越默契,越來越融合,爲了他的事業,她犧牲很多,第一次懷孕的時候正逢他第一次事業危機,她挺着大肚子到處去活動,抵押房子,向銀行貸款,一個個打電話給認識的朋友,用最卑微的語氣借錢,爲了他她去國土局守了整整半個月才見到了局長,說明來意,拿出最真誠的態度和誠懇的哀求,那位局長只是官方地說了句:“要跟着政策走啊,你有沒有審批文件,有的話我可以幫你,沒有的話我愛莫能助啊。”那天是個大雨天,她在國土局門口滑了一跤,很悲哀地流產了,醒來的時候看見憔悴的他,他握着她的手說:“玥玥,我們還年輕,可以再要孩子。”
可是後來,她再也沒有懷孕成功過。
第二次事業危機,第三次事業危機,她都無怨無悔地幫他到處走動,帶着笑容求這個求那個,出錢出力,可以說,如果沒有她,他無法挺過來。
她從來沒有怨過,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心滿意足,她是樂天派,相信所有的挫折和苦難都會過去的,幸福和燦爛在終點站等着他們。
但是,到了結婚的第八年,最毀滅性的事情發生了,一個叫宋今的女人出現了。
宋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了徐錚的心,徐錚爲她癡迷,瘋狂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他向她坦白,提出離婚之時,她簡直要崩潰了,顫顫地問了句:“你才認識她多久,爲了她要和我離婚?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嗎?徐錚,你別傻了,現在只是你一時間的意亂情迷,我可以理解,可以原諒你。”
而回應她的是更冷酷無情的事實,他說:“只要你同意離婚,我什麼都不要,房子車子股份基金,名下所有財產全部給你,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沈玥,我愛她,這是我也預料不到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不遇到她,和你過一輩子,但是她出現了,她告訴我什麼叫□情,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愛情這一說,愛情是可以瞬間燃燒我的東西,我現在才發現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多麼痛苦,我不想這樣過一輩子,所以,我們離婚吧。”
她去見過那個叫宋今的女孩,一見面就知道自己輸了,宋今太美了,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而且比她年輕八歲,正是青春好年華,還是學畫畫的,非常有氣質,如一顆最耀眼的星星,相比之下她是如此黯然和平庸。
她對宋今說了一堆話,暗示明示,威逼利誘,宋今始終不表態,眼眶紅紅的,眼淚最終還是簌簌而下,顯得那麼嬌美動人,令人憐惜,輕輕地說了句:“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遇到徐錚,但是遇到了,我無法選擇,徐太太,請相信我真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這都是天意。”
知道她去找了宋今,徐錚半威脅半警告地對她說:“你再去騷擾她只能更堅定我離婚的決心。”
她堅持不肯離婚,他就和她耗着,很快帶着宋今去了法國,後來的**年時間,他每年都要飛到法國,開始是一兩個月,後來是三四個月,最後是六七個月,他簡直就是住在法國那邊了,鐵了心和宋今廝守在一起。而國內的家,他沒有再踏入一步,他用冷暴力向她昭示:我一定要和你離婚,不管等多久。
如果不是他的企業遇到有史來最大的危機,要不是沒有這個轉機,她可能真的要放棄了,接受命運的安排和他離婚,但似乎是上天的憐憫,他被危機纏得焦頭爛額之際她毅然地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動用所有的社會關係幫他度過了難關,她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他回家。
他答應了。
沈玥將雙手捂在臉上,淚水終於溢了出來,這些年,她的愛和恨都給了徐錚,她等他等到快絕望了,無數個清冷寂寞的日子,她只能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屋子想念他,期盼上天給予奇蹟,他能回到她身邊,現在他回來了,但是她的心還是空空的。
夜涼如水,關斯靈一個人窩在被窩裡聽小提琴曲,看厚厚的音樂史,時不時看手邊的手機,一點動靜也沒有,她終於忍不住了,打電話給池珩。
池珩此刻正在B市出差。
她撥通電話後說:“池珩,你是豬頭,說好每晚給我打電話的,我等了好久,你還不打來。”
電話那頭池珩的聲音低沉醇厚,帶着微微的疲憊,他笑了出來:“剛回到酒店,正準備打給你,你就搶着打來了。”
“去應酬了吧,喝了多少酒,有沒有吃飯?”關斯靈問。
“喝了半瓶乾紅,宴會結束後我讓秘書給我帶了一碗蔬菜炒飯,還沒吃。”池珩解下領帶,扔在大牀上。
“剛回房間啊?”關斯靈笑着問,“難得老婆不在身邊,不去瀟灑瀟灑,泡個澡,按個摩,唱個歌,看個舞?”
“我倒忘記了,天高皇帝遠,的確應該去瀟灑瀟灑。”池珩的聲音透着一點壞,“B城的夜晚最迷人了,燈紅酒綠,處處是風景。”
“你敢!”關斯靈立刻作兇裝,“池豬頭,你皮癢啊?”
池珩吹了一記口哨,將手錶摘下,走到窗口,深邃黝黑的眸子裡浮上一絲溫柔,對着手機說:“親我一下。”
關斯靈愣了愣,然後重重地對着手機發出mua的聲音,聲音歡快:“夠嗎?”
池珩頓了頓,眼眸微微收了收,聲音粗啞中透着誘惑:“不夠,我想要你。”
“哇,電話裡還耍流氓啊你。”
“對老婆耍流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嗯?”池珩笑容很淺,尾音拖得很長,性感又魅惑。
作者有話要說:沈?也許是個很傻很蠢的女人,但是她也是代表了社會上的一部分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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