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給老太太和大太太幾人行了禮,與韓初雲手拉手的走了,二人有說有笑,比與徐家的姐妹相處的都融洽。韓肅含笑跟在兩人身旁。紅豆則是與有榮焉的和小李子、景言跟在後頭,心裡別提多敞亮了,自家姑娘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望着幾人的背影,二太太柔聲讚道:“婷兒是有福氣的,想不到能與初雲公主相識”
大太太也道:“是啊,初雲公主的生母寧太妃與太后是閨中姐妹,加上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女兒,一直都很受太后的寵愛,婷兒能與她這樣親密,不只是對她,就是對咱們徐家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不過旁的姑娘也上學,也沒見誰能與世子爺和公主都有交情。”三太太誇獎的話說的不陰不陽,可以理解爲讚美,更可以理解爲阮筠婷“行爲不檢”,勾搭世子爺,又“攀附權貴”,主動攀上初雲公主這棵大樹。
老太太聞言看了三太太一眼,站起身來緩步走向門口,“這是婷兒的福分。”銳利的目光掃了面色各異的姑娘們一眼,“若是你們人人都有這個運氣,我也可以安心閤眼了!”
一句話將三太太堵了回去,就連三房的姑娘們也被暗指比不上阮筠婷。徐凝霞聞言不屑的撇嘴,什麼玩意,老太太的心果真長歪了!
徐凝芳卻贊同的點頭,她接近阮筠婷,也未必沒有好處,能結交許多的人,將來對自己說不定都有幫助。
大太太和二太太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跨過門檻。說笑着將話題叉開。
三太太負氣的輕哼了一聲,若是從前,她定要據理力爭一番的,可如今失去了孃家撐腰。一切都要靠自己,也要靠三老爺,與老太太發生正面衝突不是明智之舉。她也只能忍耐。想了想。回身吩咐貼身丫鬟紫瀅:“即然有貴客來了,你快去吩咐廚房做幾樣精緻的小菜給靜思園送去,給公主和世子爺加菜。”
“是。”
靜思園。
堂屋內,初雲公主撥弄着鳳尾焦琴,笑道:“這琴極好,音色清脆純正,婷兒有福氣。竟能得到如此好琴。”
“回公主,這琴是我姐姐贏來的。”阮筠嵐纔剛也被阮筠婷派人叫來。
韓肅也點頭,剝了個松子扔進嘴裡,邊嚼邊說:“這琴的原主是神醫水秋心,那日我們在歸雲閣……”韓肅有意讓阮筠婷與韓初雲相交。好爲她多拉來一個助力,便將當日情景加油添醋的講了一遍,着重突出阮筠婷出神入化的琴技和天籟般的琴音,讓水秋心聽過之後感動莫名,將鳳尾焦琴拱手相讓。
韓初雲眼睛發亮,知道自己的侄兒是不會說謊的性子,既然能講的出,當日的情景必然比他描繪的還要令人動容,對阮筠婷的喜歡和敬佩便又多了幾分。讚道:“婷兒當真是全才了!”
阮筠婷和紅豆一同端着小菜進屋,恰好聽見這一舉,便笑着道:“我哪裡是什麼全才,會的曲子也就是那麼一兩首,恰好碰運氣碰上了。其實若說琴技,我遠遠比不上水叔叔和蕭先生。”
“你就不要謙虛了。肅哥兒的性子我知道,他說有的事便是有的。”
見初雲公主一副篤定的樣子,阮筠婷也不辯駁,笑着道:“初雲,來用飯吧。”
“好。”
屏退下人,阮筠婷姐弟和韓肅、韓初雲一同入席。
阮筠婷做了四個菜,冬瓜炒蝦仁,涼拌菠菜,桃仁雞丁、琥珀鴿子蛋。三太太又命廚房送了八個菜來添菜,桌上滿滿的擺了十二個菜。豐盛的很。
韓初雲每樣菜都嚐了一口,便盯準了阮筠婷做的那四個,反倒三太太着人送來的沒怎麼動。她吃飯時樣子優雅貴氣,但吃的可不少,對阮筠婷的廚藝讚不絕口,直誇她不但聰明,才華也好,還一直拍着韓肅的肩膀說可惜。阮筠婷和韓肅都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她說的可惜是什麼。韓肅心中的遺憾是外人不可能知曉的,但他將情緒完美的隱藏,看向阮筠婷時就與面對尋常人一樣。因爲他知道現在自己不夠強大,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有些事情只能等,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他能做的之有守護着她。
沒有見到韓肅的異樣,阮筠婷的心也放下了些,既然不能在一起,糾纏下去對他們都不好。不如這樣做朋友,兩個人也都自在。
用罷了晚飯,韓初雲便纏着阮筠婷爲她彈奏那日贏得鳳尾焦琴時候的曲子。阮筠婷自然不會推辭,端坐在琴案後,笑着道:“我好些日子沒彈奏,技藝恐怕生疏了。”
韓初雲笑道:“總不會必我差的,快將那日贏了鳳尾焦琴的曲子彈來我聽,纔剛只聽肅哥兒再說了,我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曲子才能讓水神醫動容的將琴雙手奉上。”
阮筠婷聞言笑了,“哪有那麼誇張。水神醫纔是真正會彈琴的人,我那點雕蟲小技哪裡過得去他的耳?只不過是琴曲取勝罷了。”
閉上雙眼沉心靜氣,待張開眼時,心已經靜似一泓清水。素手輕彈,《問情》纏綿憂傷的曲調便如水銀乍泄一般流淌出來。
阮筠婷確實已經幾日沒有撫琴了,她每日除了上學還要去莫大人府上,忙的是不可開交,晚上回府幾乎是沾了牀就能睡着,哪裡還有閒情逸致撫琴?君蘭舟走後,她也已經有幾日沒去竹居了,現在和蕭北舒見面的時間少了,彈琴下棋一類的事,她接觸的也少了。
不過這首琴曲她前世就喜歡,練習的熟練,即便幾日不彈已經生疏,手也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再加上這首曲子總能讓他動容,想起自己的前生今世。心下無限唏噓,彈奏過第一遍,阮筠婷情不自禁低聲跟着唱了起來:“山川載不動太多的悲哀,歲月經不起太長的等待……”
韓初雲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調子的歌。第一次聽這樣憂傷又直抒胸臆的詞,和現在唱小戲那種咿咿呀呀的不同,詞曲中挖心挖肺的悲傷和悵然。似乎牽動了她心頭的某一根弦,十九年連不識情愛的心,也有了些動容。
韓初雲尚且如此,更何論韓肅?
閉上眼,不去看阮筠婷的臉,韓肅坐在圈椅上的姿勢仍舊瀟灑自在,心卻已經開始流血。不能擁有阮筠婷。將是他今生最大的痛楚。所以他不能放鬆自己,他要強大起來,要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命運,到時候,就算她已經嫁做人婦。他也要把她奪回來!
一曲唱罷,屋內寂靜無聲。好半晌,韓初雲才喃喃道:“‘愛到不能愛,聚到終須散,繁華過後成一夢。’這詞太過悲涼了,婷兒,這麼好的詞曲,是誰作的?”
韓初雲的問題,也正好是阮筠嵐和韓肅想問的。
三個人六雙眼睛都盯着自己。阮筠婷不好敷衍作答,想了想纔好似憂傷的垂眸:“是我孃親。”
“咱娘做的?”阮筠嵐驚訝,道:“印象中好似是聽過娘彈琴,不過那時候聽了就罷了,哪裡能記得住。姐姐,你怎麼記住的?”
阮筠婷當然記得住。因爲阮凌月也是個穿越人士,和她一樣剽竊了現代的流行歌曲嘛,但這話不能說,阮筠婷便道:“我小時候聽過太多次,也總瞧見娘落淚,對這首曲子印象很深。”
韓肅由衷的讚道:“筠婷聰明過人。”
韓初雲卻聯想到阮筠婷姐弟可憐的身世。聽說他們的生父不知是誰,小時候娘就死了,二人是從西邊千里跋涉乞討來的大梁城。那麼小的孩子就吃那麼多的苦,若是這事擱在她的身上,她自問自己做不到像阮筠婷姐弟這般的堅持,對阮筠婷多了些心疼,也更多了些佩服。
幾人笑談了一陣子,韓肅和韓初雲起身告辭,阮筠婷與韓初雲一直並肩走在前頭,好像經過今日,他們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許多。韓肅見他們如此,心下很是歡喜,阮筠婷需要朋友,尤其是身份顯貴的朋友,這樣那些勢利眼的小人才不會輕易怠慢她,她的日子也能過的舒服一點。
阮筠婷和阮筠嵐一路將韓肅和韓初雲送出府門上了馬車。
看着他們的馬車漸行漸遠,阮筠嵐道:“姐姐,你與初雲公主很相熟?”
“是啊,初雲是個爽快人,沒有皇家公主的矯情,很好相處。”阮筠婷轉身先進了府門。
阮筠嵐點頭,道:“姐姐,你與初雲公主相交我不反對,不過和世子爺,最好還是拉開一些距離。”
“嗯?”腳步微緩,疑惑的回頭看着阮筠嵐。
阮筠嵐嘆道:“現在人人都知你與戴公子定了親,在別人心目中你們纔是一對的,而世子爺對你特別,先前書院裡也有人暗地裡傳,你現在若明目張膽的與世子爺相交,看在戴家人眼裡會如何想?更何況戴雪菲可是未來的世子妃,她又是戴公子的妹妹。這層關係在其中,你若和未來的小姑子處不好可怎麼辦?無論如何,你也都要多留心纔是。”
阮筠婷當然知道阮筠嵐是爲了她好,可聽他這樣說,心中不知爲何有些堵得慌。生在古代真是種種無奈,難道男女之間做個普通朋友,多說兩句話也不行嗎?那些人背地裡言三語四的,難不成都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見阮筠婷沉默不語且微蹙秀眉,阮筠嵐難免誤會了,拉着阮筠婷的手低聲道:“姐姐,你該不會對世子爺……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進皇家門的!”
“哎,你想到哪裡去了。”阮筠婷無奈的擺擺手,現行進了門。阮筠嵐瞧她那樣頗爲擔憂,也趕忙追上去。
此刻戌時,天色已暗了,徐家門前兩盞搖曳的大紅燈籠並不能照亮門前的富貴大街,所以他們誰也沒有發現牌坊樓自綠漆的柱子後頭,戴明正眉頭緊鎖的站在那裡。
難道阮筠婷真的與世子爺餘情未了?
戴明一向自覺豁達,於男女之事上,更是有潔癖。有傲骨,他覺得寧缺毋濫,絕屑於以錢財等身外之物逼迫女子跟着他。他一直不急着娶親,就是想等一個聰慧有才華的女子。能理解他的想法,與他產生共鳴,不要每次他回了家。妻子總是與他談論什麼衣裳首飾,要麼就是家長裡短,連他的話都聽不懂。
那日在御書房,阮筠婷爲皇帝出謀劃策時,當真是讓他震撼了。他從來不知道會有女子如此聰慧,竟然能將滿朝文武花了許久解不開的難題,頃刻間分析透徹。並且給出瞭解決辦法。那日回了府,他那素來挑剔的父親也是第一次真心真意的誇讚阮筠婷,直說阮筠婷與他登對,做妾室可惜了。
戴明沉寂了十八年的心湖第一次泛起漣漪,幾日夢中。都能瞧見她絕色容顏上帶着清淺笑意,聲音溫軟如珠落玉盤一般侃侃而談時候的俏模樣。
他知道,第一次,他爲了一個女子心動了。
所以今日他收到了“匿名信”,纔會鬼使神差的來到徐家門前“守株待兔”,想要證實阮筠婷與韓肅不是“藕斷絲連”“餘情未了”。
可是剛纔韓肅和韓初雲的確是從徐家走出來,阮筠婷的臉上,也的確從未出現過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至少這笑容是在他面前沒有過的。
戴明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轉身離開,可是走了幾步卻停下腳步,將那紙團有拾起踹回袖袋之中。
福寧在一旁瞧的糾結,猶豫的喚了一聲:“爺,您……”
“回府吧。”
“哎,爺。您若是有什麼不明白。何不明兒個直接去問阮姑娘呢?自個兒胡思亂想的也不解決問題不是?”
戴明腳步一頓,猛然回頭看向福寧。
福寧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撓了撓頭退後一步,:“爺,小的不懂,胡亂說的。”
“不,你說的對。”戴明平靜了心情,笑道:“誰說你不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走吧,咱們回府。”阮筠婷那裡他自然是要問的,不過今日是誰給他來了“匿名信”,才更值得研究。
這個送信的人到底是報了一種什麼心態?很顯然,不是爲了他們好便是了。
阮筠婷並不知道戴明這邊發生的事,回了靜思園,趙林木家的已經預備了熱水,笑着道:“姑娘,熱水已經備下了,您可以沐浴了,也好去去油煙味。”
阮筠婷放下書,笑着道:“勞煩趙嫂子了。”
趙林木家的臉上通紅,害臊的道:“這是做下人應當做的,姑娘可折煞我了。”
紅豆笑道:“玫瑰花瓣已經撒了,姑娘請沐浴吧。”
勞累一天,最舒服的事莫過於將自己丟在溫熱帶着香氣的水中,滌淨一身的疲倦。阮筠婷微微閉着眼,紅豆在身後幫他清洗長髮,嬋娟則拿着木勺爲阮筠婷肩頭澆水。即便早已經伺候慣了她,看到她身上剝了殼的煮雞蛋一般的肌膚,兩人還是忍不住讚歎。
阮筠婷覺得有些雲裡霧裡,或許是水太熱,也或許是今天太累,纔剛洗完頭她就覺得氣悶,張開眼道:“快扶我起來吧。”
本以爲自己說話很大聲,可實際上她的聲音清淺的如蚊嚶一般。紅豆和嬋娟原本在說笑,見阮筠婷臉色蒼白虛弱的很,都唬的不輕,扔了木勺扶着她起身,手忙腳亂的幫她擦乾了身上穿了件雪白的寢衣,一人一邊扶着她回了臥房。纔剛躺上牀,阮筠婷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紅豆拿着帕子幫阮筠婷擦頭髮,嬋娟擔憂的道:“姑娘身子也太弱了,沐浴都能暈。”摸摸阮筠婷的額頭和雙手,似乎體溫有些低。
“對了,水神醫不是留下一疊方子麼,你快去拿來,看看裡頭可有對症的。”
一經提醒,嬋娟馬上去找了那一疊藥方,可馬上又泄氣了。
“我不識字……”
紅豆也苦了臉,拿過那些藥方翻了翻,氣惱道:“哎,它們認得我,我不人的它們!”
“要不拿去給嵐爺瞧瞧吧。”
“這麼晚了,各院都落鑰了。”紅豆蹙眉道:“你留在院裡,先給姑娘將頭髮絞乾。我去。”
“還是我去吧。”落鑰之後要想開院門,可是要費一番口舌的。
紅豆道:“你細心些,還是你伺候姑娘。”主要是嬋娟性子太急,讓她去保不齊會惹出什麼麻煩來。還是自己去比較妥帖。
嬋娟聞言點頭,不在辯駁,囑咐紅豆仔細一些。便去給阮筠婷擦頭髮。
夏夜略涼,嬋娟披了件水綠色的披風快步出了門,攥着那一打藥單字疾步往前走去,誰知到了東跨院與西苑的門前,便被兩個婆子攔了下來。
“我是靜思園的紅豆,有急事要去瀟湘苑見嵐爺,還請媽媽通融一下。”說着荷包裡拿出一小塊銀子。笑着商量道:“這點小錢,請媽媽喝酒暖身子。”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將銀子收了,開了門卻不讓紅豆過去,其中一個門神似的在門口守着。無論紅豆如何說,她就是三個字“不準過。”另一個婆子則是撒嬌如飛的道了東跨院馨嵐居,討好的給三太太報信去了。
三太太這會子剛躺下,還不曾睡着,聽了消息只吩咐常媽媽道:“去將那丫鬟大發了,夜裡落鑰了,哪有隨意讓人過的道理。”
常媽媽覺得有些不妥,“太太,萬一阮姑娘找嵐爺又急事呢?”若是攔下紅豆耽誤了事情。他們可是首當其衝會被埋怨的。
三太太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兩個屁孩子,能有什麼事,折騰什麼折騰,你下去,若是那個紅豆敢起刺兒就給我關拆房去。留着我明兒個發落,我好歹也管着一家子人,怎麼能因爲一個小小的阮筠婷壞了規矩!”
常媽媽聞言知道三太太已經打定了主意,便只能領命下去傳話了。那跑腿的婆子聽了命回去將門鎖了,不讓紅豆過。
紅豆強壓怒氣,解釋道:“我們姑娘病了,水神醫給留下了方子,我們都不識字,就想着讓嵐爺瞧瞧,還請兩位媽媽通融,若是姑娘有個萬一,老太太也會動怒,那也不是你我奴婢能承受的起的。”
“三太太吩咐了,落鑰之後就是誰都不許過!”
紅豆怒極了,聲音也尖銳起來:“那我跟你們去回三太太!姑娘病了,三太太不管不問的,若出了事誰擔待的起!”
兩個婆子聽了命,當然不讓紅豆通過,紅豆這樣夠理智的也被氣的不行,與他們吵了起來,婆子便聽明,將人拿去柴房關了。
嬋娟在靜思園等消息,許久不見紅豆回來,就派人去門上打聽,結果得到的就是紅豆惹怒了三太太,被關進柴房了。
“紅豆向來好性兒,怎麼可能惹怒三太太,一定是那些人不對!”嬋娟露胳膊挽袖子,就要出去理論。
趙林木家的忙拉住她:“姑娘,你可不能去,這事兒我瞧着,還是等明兒一早姑娘起來再發落,你若是去了,無非也是多搭上一個受罪的,這不是明白這有人針對姑娘麼。”
嬋娟脾氣火爆,趙林木家的廢了好多脣舌纔將她勸下了。
阮筠婷睡了一夜,覺得身子清爽不少,剛起身,嬋娟便將昨夜發生的事與他說了。
“……這會子也不知道紅豆如何了。她素來是好性子的,怎麼可能冒犯了三太太?一定是那些人故意刁難。”嬋娟說話帶着哭腔。
阮筠婷頭還有些疼,臉色也很難看,撐着額頭斜靠着桌案,秀眉微蹙着半晌沒有說話。
嬋娟和趙林木家的站在一旁,都期待的望着阮筠婷。足足等了盞茶功夫,阮筠婷才坐直了身子,道:“嬋娟,預備筆墨,趙嫂子,你去小庫房,將我才得的那匹蜀孔雀藍色的蜀錦料子拿出來預備着。”
見阮筠婷面色如常,目光堅定,嬋娟和趙林木家的便知道阮筠婷這會子有了主意,忙下去預備了。
阮筠婷寫了一封書信,吩咐嬋娟快些出府去,速速送到蕭北舒手上。這邊則是讓趙林木家的爲她梳洗,伺候她換上了月白色的常服。她臉色煞白,原本趙林木家的要給她上胭脂,也被阮筠婷攔下了。瞧着時間差不多,阮筠婷就帶着那匹蜀錦,頂着一副病容去了鬆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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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用手中的刻刀,爲自己雕刻出世上最精美的幸福()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