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394章 此生唯一

大太監德泰到了春安殿的時候,阮筠婷正抱着精巧的黃銅手爐斜歪在暖炕上,靠着深紫色緞子面的大軟枕看一本雜書,兩名小宮女安靜的站在門口。見了德泰,紛紛行禮問候:“德公公。”

“嗯。”德泰嗓音尖細,一甩拂塵:“你們先下去吧。”

“是。”

小宮女行禮退下。

阮筠婷這廂也起身到了外間微笑行禮:“德公公來了。”

“哎呦,阮姑娘,這可使不得,奴才哪能受您的禮呢。”德泰笑容滿面的屈膝還了一禮,道:“奴才是來傳皇上口諭的,皇上說這些日子姑娘在宮裡頭也將身子調養的差不離兒了,也是時候回府去了,再不放人,徐老夫人怕要急了。”

阮筠婷忙道:“臣女尊旨。”復又對德泰客氣的道:“素日來承蒙得公共照拂了。”

“哪兒的話,姑娘太客氣了。”德泰向外走了兩步:“那這麼着,奴才這就送姑娘出宮去?”

“如此有勞公公。”

阮筠婷抓了狐裘披上,心裡的大石總算落了地。爲了兩面逢源,讓九王爺和呂國公都滿意,她給皇上出的主意就是對外宣告呂文山問斬,對內給呂國公恩情,允許他將呂文山送出樑城,往後不得回來。

如今皇上肯放她走,就說明事情進行的順利,戲也演完了,不怕她在泄露此事。

阮筠婷隨德泰來到園中,上了青色布圍的小馬車,一路到了宮門前,在宮門換乘馬車,與德泰道別後,直往徐家方向而去。

這些日的宮闈圈禁生活,她就如同被養在金絲籠裡的雀兒。雖說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但完全不得自由,其中之徐向晚來探望了她一次,其餘時間,她只能看書自娛,德泰安排來的兩名小宮女偏都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棒子打不出個屁來的,她當真是悶壞了,如今將窗簾掀起一點縫隙看着街景,集市上叫買的叫賣的。澆糖人的賣雲吞麪的……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她禁不住開懷而笑。

馬車穿街過巷,緩緩停在徐家大門前。等了許久的韓斌家的迎了上來,爲她擺好墊腳的紅漆木凳子道:“姑娘回來啦。”

“韓媽媽。”阮筠婷軟軟柔柔的笑。

韓斌家的從袖中拿出一卷銀票塞給趕車的小太監,“天寒地凍的勞煩公公走一趟,這些小錢請公公打酒吃。”

小太監眉開眼笑的揣好銀票道了謝,駕車離開回宮覆命去了。韓斌家的則扶着阮筠婷上了臺階。

“眨眼的功夫姑娘都在宮裡住了八日。您身子可大好了?”

“其他都已經大好了,就是味覺還是稍差一些,吃什麼味道都淡的很。還需繼續調養調養。”

韓斌家的心疼的道:“姑娘就是太過於操心了,什麼事情都依賴您,稍後回了老祖宗,在去請太醫來診治吧?”

“韓媽媽說的是。不過我在宮裡,好幾位太醫給看了都沒有效用,所以我想請水神醫的高徒來給瞧瞧。八成會有用處。”

韓斌家的瞭然一笑,富有深意的看着阮筠婷,笑道:“姑娘去回老太太吧,我瞧着這事行得通。”

阮筠婷見她那個表情,臉上有些發燒。從前說了這話也沒什麼。自打那日之後,只要是找蘭舟瞧病。就算她沒有動旁的心思,叫這些人一打趣也會覺得臉紅心跳,難道這就是“做賊心虛”?

“姐姐!”

正沉思着,阮筠嵐迎面跑了過來,見了阮筠婷二話不說先是拉着她的手到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皺眉道;“你清減了許多。宮裡住的還順意嗎?那日都怪九王爺,硬拉着我走將你扔在那裡,我掙扎也沒用,姐姐,你氣我不曾?”

“哪會。”阮筠婷道:“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況且你我之間,哪裡有那麼多介懷的事。你不要多想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鬆齡堂的院門,畫眉遠遠瞧見阮筠婷,掀起門簾同傳道:“阮姑娘回來了。”阮筠婷與畫眉頷首致意,隨即進了屋,解下紫狐裘交給舒翠。

繞過插屏進了暖閣,老太太竟然已經迎到了跟前,雙手扶着阮筠婷的雙臂眼含熱淚的道:“婷兒,可算是回來了,快叫外奶奶看看。”

“老祖宗。”阮筠婷屈膝行禮。

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這時候也到了跟前,真情假意不辨噓寒問暖了一番。

阮筠婷一一回答過了,便被老太太拉着手到炕上挨着她坐好。

大太太道:“想不到皇上升段,處置了呂文山,也算給咱們嵐哥兒出了一口氣。”

大太太是個會說話的,不提呂文山是爲綁阮筠婷是怕提起陳年往事讓她難堪

阮筠婷微頷首,對大太太微微一笑。

二太太垂眸不語。

三太太道:“只不知道這會子斬了呂文山,是不是會對咱們家有所影響,畢竟呂國公酒這麼一個老來子,孩子再不爭氣,做爹媽的也是疼的。”

三太太說的是實話,只不過這個場合將此事提出來,叫方纔親人團聚的溫馨氣氛攪亂了,有些不合時宜。

三太太的目的衆人心裡明鏡兒似的,大太太和二太太都不說話,只看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卻道:“咱們徐家與呂家的恩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就算沒有這一宗,你們當呂國公會與咱們爲善,呂貴妃會對咱們夢姐兒少些迫害?況且婷姐兒本就是無辜的,呂文山屢次冒犯,這次殺了他也是罪有應得。”

看了一眼三太太,銳利的目光又掃向大太太和二太太,沉聲道:“同是徐家人,須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不要覺得事不幹己就沒事了,就可以背後說嘴了,大家族裡頭最忌諱這等相互拆臺的事,要知道。咱們這麼大的家族,外人若想一朝打敗是不可能的,內訌起來可就快了。”

“是。媳婦謹遵教誨。”三位太太都行禮,阮筠婷也跟着行禮應是。

老太太便道:“婷兒身子還沒好,回去歇着吧,也順道準備着,明兒個隨我去丞相府賞梅。”

阮筠婷一愣,疑惑的看着老太太。三位太太也都是驚訝。三太太皺眉,嫉妒的瞪了阮筠婷一眼,這等好事老太太不帶正牌的孫女去。偏帶着阮筠婷!她的霞兒哪裡不如她了!?大太太和二太太對視一眼,心下皆有一些瞭然。老太太到底是疼阮筠婷的。

“婷兒還愣着做什麼?快些去歇着吧。你走這幾日,靜思園裡的小幺們也是想你的緊。”

“是。多謝老祖宗體恤。婷兒就先告退了。”阮筠婷恭敬的行福禮,又給三位太太分別行了禮,便要退出屋子。

阮筠嵐笑着對老太太道:“既如此,孫子也告退了。”

“去吧,整日吵鬧着想念你姐姐了。快些去說說話吧。”

阮筠婷與阮筠嵐一同離開之後。大太太蹲下身坐在暖炕邊的如意朵上,輕柔的給老太太捶腿,“老祖宗,有什麼好消息快與媳婦兒說說,可不要一個人藏着掖着啊。”

二太太接過韓斌家的手上的蔘湯底給老太太:“是啊,老祖宗快與咱們說說。是不是丞相夫人那邊有什麼好意頭了?”

“你們兩個,真是精明的很。”老太太接過青花鯉魚戲水的蓋盅,以白瓷調羹輕輕叫攪合着裡頭的蔘湯。道:“我與丞相夫人也算是有些交情,不過前兩日提起了婷姐兒,我便說下回帶去給她瞧瞧罷了。”

“公孫丞相家中尚未娶親的也就是四公子了?”二太太略帶遲疑的問。

老太太頷首,“四公子琸哥兒,雖然這兩年露了一些不太體面的名聲。可到底也是出身名門,也算是有才情。與咱們門當戶對的。”

大太太遲疑的道:“可他終究是,是喜歡畫春宮圖的。近年來望春七公子的名號可是越發響亮了,大家知道的雖然不說,可誰不知道望春七公子的真實身份呢,婷兒跟了他,會不會……”

三太太撇撇嘴:“婷兒有才名不假,但到底出身不高,再說自打出了那個什麼殿前休夫的事情,外頭的人對雖然並不貶斥,可到底也是敬而遠之的。”

三太太的話雖然陰陽怪氣,但終究說的是實話。老太太聞言皺了下眉,道:”琸哥兒幾年也二十有六了,到如今連個妾室都沒有。丞相夫人也是焦急的很。婷兒生的如花似玉又素來有才名在外,還有咱們徐家做後臺,總歸他們不會虧了就是。”

“老太太說的是。”大太太見老太太似是心意已決,連忙迎是。

三太太越發不滿的撇撇嘴,卻不作聲了。

阮筠婷回到靜思園,丫頭們開懷自然不必說。趙林木家的下廚做了幾個好菜,屋子裡纔剛擺下午膳,外頭就有小丫頭來報:

“姑娘,君大人到了。”

阮筠婷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頓,竟發現自己不爭氣的開始心跳加速起來。原本因大病初癒而雪白的雙頰也變的紅潤。

發呆的功夫,門簾一掀,君蘭舟風塵僕僕快步走了進來。見阮筠婷毫髮無損的坐在八仙桌旁,緩緩停下了腳步。瀲灩的桃花眼中滿是關切打量之色,仔細看了她許久,才道:“你身子好了嗎?”

“已經好多了。”阮筠婷俏臉緋紅:“你用了午飯不曾?”

“還沒有。”

“那坐下一起吃一些?”

“好。”

君蘭舟自然不與她外道,在她對面的位置背對着屋門坐下。紅豆和嬋娟自然爲他上了乾淨碗筷,並退了下去。

阮筠婷和君蘭舟從前也有許久不見的時候,最多逾半年不見也是有的,想不到如今才八日不見,竟覺得很是想念。阮筠婷心不在焉的吃飯。君蘭舟索性筷子都沒有拿,只是專心望着他。

他的目光若有實質,阮筠婷被瞧的實在是不自在,佯怒放下碗筷,秋水眸嗔怪的看着他:“你不吃飯,只看着我做什麼。”

“吃飯。誰說不吃。”君蘭舟笑了,這才端起碗來。扒了兩口白飯含糊不清的說:“這些日在宮裡可有人爲難你?”

“爲難倒是不曾。”阮筠婷拿了公筷爲他佈菜:“皇上瞧在老太太的面上也不會對我如何的。不過是不得自由罷了。”

“哦?如何不得自由?嵐哥兒不是說你是被留在宮裡醫病的嗎?”

阮筠婷對君蘭舟自來不會隱瞞許多,搖了搖頭道:“當然沒有那麼單純,皇上是脅迫我罷了。”說着,將當日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對君蘭舟說了。

君蘭舟卻一點都不驚訝,好似早料到了一般,“那你身子可調養好了?”

“旁的倒是好些了,只是到如今還是沒有味覺,倒要請神醫高徒君公子好生爲小女子診治一番。”阮筠婷俏皮的眨眼。

шωш ▲тt kán ▲¢ O

君蘭舟聞言扔下碗筷,道:“手給我。”

“你先用飯,回頭再瞧病不遲。”

“手給我。你味同嚼蠟,我一個人如何吃得下去?”

阮筠婷聞言心頭一暖,笑着將手遞過去。君蘭舟初握到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感受到她微涼的滑膩肌膚心頭一蕩。深吸了口氣才屏息凝神專心枕脈。

阮筠婷笑着看他,越發覺得君蘭舟越看越好看,好似怎麼都看不夠似的,如果他臉上沒有那道礙眼的疤痕,就更好了。

“蘭舟。”

“嗯?”

“你臉上的傷疤幾時才能去掉?我聽晚姐姐說。太醫院有幾位太醫醫術甚爲高明,對祛疤這等事很有研究。水叔叔那裡沒有的藥材,說不定太醫院有。我已經請晚姐姐幫忙留心了。”

君蘭舟起身,自行到側間去磨墨,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張房子,交了紅豆進來吩咐她去抓藥。隨後道:“去疤痕的藥自然是要的。不過是爲了給你診治。”

走到阮筠婷的身邊,緩緩單膝跪在她跟前,拉起她的雙手。她的錦緞袖口仍舊是貼在手腕上的。向上挽起袖子,看得到她腕子上清晰的疤痕。原本無暇如一整塊白玉雕刻而成水嫩肌膚,生生的被疤痕畫出了瑕疵。

阮筠婷臉上緋紅一片,男兒膝下有黃金,古代男子更是注重這些。君蘭舟就這麼大咧咧的跪在她身前。又溫柔的握着她的手,讓阮筠婷不得不胡思亂想。此刻他手中若有戒指和鮮花,便可以求婚了。

想起求婚二字,阮筠婷很難不想到剛纔在鬆齡堂老太太說的話。面色便有些緊繃起來。

君蘭舟敏感的察覺到她的情緒,擔憂的問:“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阮筠婷複雜的看着君蘭舟,想了想,仍舊如實答道:“老太太吩咐我明兒個隨她去相府賞梅花。”

“相府?你說的是公孫大人家?”君蘭舟皺眉。

“是啊。”

君蘭舟站起身,原地踱了幾步,道:“我並沒聽說徐家與公孫家有多深的往來,老太太與丞相夫人應當也算的多親厚的關係吧?好端端的怎麼會去賞梅,還要帶着你去?那其他人去嗎?”

“我擔心的,正是老太太只說讓我準備一下,並未曾提起要帶其他的人去。”

“這……”君蘭舟客觀的分析道:“我想此事與你的婚事有關。也是了。你現在雖然名聲很好,可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娶一個很厲害的妻子呢?大多數的男人會尊重佩服你,卻不敢娶你。老太太想來也是怕你將來的婚事成了難題,纔會拋下七姑娘和八姑娘的婚事不談,來計劃你的事。”

“是,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爲七姑娘已經有了們路了,就只差捅破一層窗戶紙,老太太自然不急,而八姑娘的事……”阮筠婷想起徐凝霞和二皇子的關心,心中便是一陣憋悶,“大約八姑娘的事情更加複雜,所以老太太纔會雙管齊下,連我的事也先考慮了。”

“我最近頻繁走動,怕是老太太也惱了……”君蘭舟苦笑道:“老太太最是精明的一個人,我現在是西武國使臣的身份,你若跟了我,指不定還要牽扯到兩國關係中去,你一個人爲難老太太或許不會介懷,但是你的背後牽扯了徐家,你與徐家人今生今世都拖不了干係了——早些年若你什麼名聲都沒有。出了什麼事將你逐出去也就罷了,不會有人知道,現在你的存在是大梁城中人人皆知的事情。老太太藉助你的名聲博得了美名,所以也擔心你會連累了徐家……”

說到此處,君蘭舟走到窗前,推開雕花木窗看向外頭,只見清掃乾淨的石子路蜿蜒到綠色油漆的大門前,兩邊的白雪一塵不染,冰冷的空氣在口邊結成霧氣……

深吸了幾口冷空氣,他才略微緩和了情緒。嘆道:“我當初少算了一步。”

“事已至此,多想無用。”阮筠婷眨巴着明媚的翦水大眼,靈動眸子似會說話一般。傳遞着輕快愉悅的情緒,”不要擔憂,將來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我既然選擇你,自然會與你同進退,難道你信不過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最是能溫暖君蘭舟的心。一句“同進退”,遠遠比什麼山盟海誓更加來的讓人心安。

“既如此,無論風雨,我陪你就是。”君蘭舟也笑。

兩人默默對望着,彷彿從彼此眼中看到深刻的情誼。

阮筠婷不能預料未來的路有多長,愛情的路又有多遠。前世的經歷太過慘痛。曾經幾度讓她對婚姻和愛情感到懼怕。今生迷茫前行了這麼許久,好容易才領會得深愛便是無可替代的道理。如今既認定了君蘭舟,那麼今生就是他了又何妨?不論是痛苦還是幸福。這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無怨無悔。

御書房,皇帝正在批閱奏摺,大太監德泰將景泰藍的茶盞輕輕放下,笑吟吟的低聲道:“皇上。阮姑娘已經出宮回府去了。”

德泰伺候皇上依舊,最是知道在帝王專心做事的時候。他要拿捏多高的音量纔算恰到好處。

皇帝“嗯”了一聲,仍舊專心批摺子。

正當此刻,外頭有低低的對話聲音傳來。

皇上並不言語,對着德泰擺擺手。

德泰立即會意,快步出去,到了門廊下,見來人是君召英,忙陪笑道:“哎呦,君大人,您來啦,皇上這會子正在批摺子呢。”

君召英對德泰抱拳,語氣認真又焦急的道:“勞煩公公,就說微臣有急事要稟報皇上。”

“是,奴才這就去。”

德泰稟報了皇帝,不多時,就出來請君召英進去,自己則識相的留在御書房外。他明白,有些事情自己該不知道的,千萬不要知道。

君召英單膝跪地,給皇帝行了禮,道:“稟皇上,纔剛有人報官,說是西城門外有一馬車被劫,兩人昏迷一人死亡。今已經確定,死亡那人是呂文山無疑。”

君召英是負責送呂文山出城的,所以皇上做給九王爺看的那一幕,他自然知道是假的。他也想告訴阮筠婷真相,可他使命在身,最是不能泄露秘密,否則自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皇帝聞言就是一愣,手上動作停下,毛筆上的硃砂低落在摺子上,像是鮮紅的血。

“飯桶!都是一羣廢物!”皇帝摔了筆站起身,道:“難道出城後就沒人保護了?怎麼會叫人殺了!”

“回皇上,那人用了迷藥,迷暈了兩名護衛,隨後一刀捅在呂文山心口處。車上值錢的物品和銀兩都沒有丟失,想必這人不是一般的匪徒,倒像是……”君召英語氣一頓,猶豫了一下才道:“像是仇殺。”

皇帝眯起眼睛,這世上與呂文山有仇,並且恨不能殺了他的,只有阮筠婷一人了。可是這些天阮筠婷被拘在宮裡,與外界完全切斷了聯繫。除非她有仙法巫術,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毫無生息的飛出宮禁,否則,呂文山的死必定另有起因。

君召英也擔心皇帝懷疑阮筠婷,蹙眉道:“回皇上,呂文山平日裡打雞罵狗的事情做的多了,難免樹敵。臣願請命調查此事。”

“嗯。”皇帝應了一聲,道:“你去吧,將屍首換給呂國公。”嘆了口氣,又道:“家喪事這下子成了真喪事了。”

第601章 支開第176章 爲你心疼也是種幸福第437438章 送別遇刺第144章 皇桑乃真好第100章 月夕節第114章 我就是偏心你,那又如何第214215章 合集風光大葬第125章 出人意料的決定第580章 行動第403404章 其實很有愛第445446章 婷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第615616章 徹悟第401章 分家?第402章 爲情而死?第141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第621章 焦頭爛額第11章 下了血本第78章 生父下落第134章 hold住各種大場面第567章 驚喜第57章 聯誼活動?第343章 情難獨奏第182章 用心良苦第50章 約會第589章 見死不救第4章 用心良苦第148章 這下乃們可樂了第28章 最擔心的發生了第237238章 氣的牙根癢死胎第291章 風水輪流轉第55章 好運氣也會用光的第26章 好犀利的嬤嬤第208209章 合集情潮洶涌第366367章 彪悍一次第223章 蘭舟身世的隱情第198章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第103章 溫馨小怡情第496章 以德報怨,何以抱德?第201章 暴走呂少爺第235章 之淺,你怎麼看?第516章 ‘賊心不死’第25章 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容嬤嬤嗎第585章 只差一步第276277章 九死一生第160章 施以援手第229章 各種賣萌……第144章 皇桑乃真好第528章 師門第423424章 血濃於水第119章 徐八Vs“柿子”爺第100章 月夕節第517章 有力的外援第543章 狗急跳牆?第352章 壓抑第10章 嗷,又僧器了第389390章 該如何回報你的深情闖進金鑾殿第550章 滅門第94章 還好姐夠小心第92章 是緣還是劫?第591592章 寵愛第100章 月夕節第39章 無抽打無S‘M第245章 反“計劃生育”第239240章 表白錯對象了無奈的命運第383384章 攀龍附鳳第58章 你說誰是野種?!第487488章 回朝第45章 尊卑毛毛的都是狗屁第93章 鬥琴第77章 示好第307308章 一直都如初相見第195章 重病不起第414章 塌天的大事第465466章 決裂第95章 打情罵俏?第198章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第624章 驚喜、驚嚇第20章 姐不要裹腳!第65章 技術含量太低了第139章 乃們這羣傻妞第131章 亮閃閃的阮姑娘第518章 解決第265章 挫一下“情敵”第27章 你的眼神第231232章 情歸何處你是在捋虎鬚第334335章第571章 退親!第435章 端陽郡主第620章 搏一次第345章 各有所想第98章 秋水纏綿心第137章 該來的躲不掉第361362章 反擊第623章 冰釋第128章 帥鍋,你可以不這麼聰明麼?第236章 桃花亂開的季節第574章 求見第307308章 一直都如初相見第89章 最佳寵愛第511章 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