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中全是血腥味和臭味,但我已經聞不到了,腦海中已經入定。心中唯有高原的狂風和雪山。
亦或者是通靈人挑上山的那兩桶水,精全不思欲,飽全不思食.....
我靜候那水波盪起,此刻彷彿回到了那山上,我在蒲團上坐着,風打草原上拂過,驚擾了那平靜的水面。
某一刻,或許是遠處的雪山崩塌了,後續是神靈發怒了,空氣中傳來的波動讓水面動盪起來。
我渾身一震,陷入了更神秘的境界,無數水波襲來,裹在我身上。一剎那像是蛟龍入了海,蒼鷹上了雲,磅礴大氣接踵而來。
我經受着洗禮,待到那一剎,一口淤血吐出,雙眼猛地睜開,依舊是黑暗和腥臭。但我神清氣爽,我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的禪,但這一刻,我步入了巔峰。
一股霸氣流淌在心間,我呼出一口濁氣猛然站起......然後撞到了管道,撞出了個一個大包。
傳送帶發出古怪的咯吱聲,聖女的屍體緩緩往上挪去。
我吃了一驚,俯身將她抱住,她的衣服已經被攪爛了。再也支撐不住了。
我依舊斜躺在管道里,傷口依然在發痛,但已經不流血了,身體虛弱,但心理很強大,我似乎沒啥變化。但我敢肯定,現在一拳能打死老牛。
我就拖着聖女往管道外面挪,挪了那麼一會兒,這具屍體忽地咳了一下:“讓我待在這裡吧。”
我嚇尿了,一鬆手她又往下滑,我趕緊伸腳勾住。驚魂未定:“我擦,你他媽沒死啊?”
她嗯了一聲:“沒死。”這氣氛就不對勁兒了是吧?你說我敢王者歸來的,都還沒開始裝逼,你把氣氛給破壞了。
我就說你怎麼不再說?我一早以爲你死球了?聖女很虛弱地笑:“我在等死啊,原以爲你也死了,沒想到你突然又活了,還要拉我出去。你自己出去吧。”
這他媽的......我說我死了多久了?她動也不動:“大概兩小時吧,你真是神奇。”
我說你更加神奇,我實在療傷,你卻被傳送帶顛了這麼久屁話都不吭。
我腳下用力把她勾上來又抱住,然後往外挪。她不掙扎,但語氣很堅定:“如果你想逃命,可以從這裡去焚屍坑,那樣你就能逃了,我也可以被燒死了。”
我說你腦子有毛病吧?那麼幸運沒死,卻在這裡那麼久等死,簡直傻不啦嘰的。
聖女又嗯,似乎也覺得自己傻不啦嘰的。我不管她,抱着她往管道外面拱去:“大妹子,我跟你說啊,這會兒該天黑了,我去救我女兒,你出去找解放軍,看見他們就舉手投降,降者不殺。”
聖女冷了冷:“軍方要行動了?”我倒是詫異,邊往外趴邊詢問:“你知道軍方會行動?”
她點頭:“遲早會行動的,沒想到是今晚。那麼教主應該已經有脫身之計了,他賺夠了,該脫身享福了。”
我一驚,皺眉沉默起來。這個邪教本質上其實就是個騙子集團,教主的確賺夠了,軍方要屠殺了,他該逃了。
但他竟然知道今晚該逃了?這個聖女也知道。我說你們怎麼知道軍方會行動的?團吉斤亡。
聖女在笑:“只要有錢,能知道很多事情,教主說不定還跟軍方是朋友呢。”
一瞬間感覺不好了,我搖搖頭,他媽的.....
不再多想,我不管教主跟軍方是不是有勾結,只要小雪沒事就行。
我奮力將她拖了出去,一出去,外面靜悄悄的,看來解放軍還沒打進來。
我和聖女身上都是血,衣服也髒黑一片。我迅速檢查她的身體,發現她受了很重的傷,尤其是胸口,竟然被插了一刀,還好沒插到心臟。
我說你先躲起來吧,這麼重的傷還是等解放軍打進來再說。
她哦了一聲,調頭往管道里爬。我一巴掌抽去:“你搞毛?”
她說躲着啊,這裡面最安全了。她語氣冷冷淡淡,眼眸中沒有一絲亮光,我知曉她還是要尋死,根本不聽我的勸。
我就苦口婆心地勸說:“你覺得無法報仇?我告訴你,只要教主還沒跑,我就可以殺了他,你要死也等報了仇再死好不?”
她眸光一眨,默不吭聲。我看看四周,扛起她往旁邊的宮殿跑去。
這宮殿裡沒人,我直接將她放在其中一個房間:“你在這裡等着,解放軍會搜查的,你投降就是了。”
她微微點頭,目光注視着我:“謝謝你......”
我擺擺手,大步離去。這路我已經熟悉了,邊跑邊查看自己的傷勢,腰間的傷勢比較輕,這會兒沒流血,禪功真是神奇,估計快結疤了。
不過後背的傷口還在發痛,我一摸,摸到了一片乾枯的血液。
這些無關緊要,我活動着手腳,扭動着全身的關節。
說老實的,我只坐禪了兩個小時,很短暫,而且沒有特別的感覺。這玩意兒太玄妙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叼炸天了,又或者已經變成了無形叼炸天,就跟通靈人一樣,一般人看不出我的叼來,連我自個兒都無法覺察。
我就跑去那個紅紗宮殿,更加謹慎,結果一去,人去樓空了,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吃了一驚,跟着教主逃命了?我檢查了所有房間,的確什麼人都沒了。我又裡裡外外地查看小雪的房間,她早已不知去向。
我心裡不是滋味,還記着她捅我的兩刀。我抿嘴離去,眼角餘光一掃卻發現梳妝檯上擺着一隻千紙鶴。
我頓時發愣,過去拿起一看,真是千紙鶴,跟我以前折給她的一模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將千紙鶴放入袋中,快步離開這裡。
很快返回了大殿,這裡有兩條岔路,我已經走過一條了,還把紅紗殿給燒了。以我的估計,另一條也是很重要的路,畢竟這是教主住的地方。
我就走入那條岔路,飛奔而去。
照舊是走廊和宮殿,但這邊出現了不少人。黑衣人在走動着,似乎在警戒,他們護衛這其中一棟宮殿,而那棟宮殿門口站着那八大護衛。
我本能地要躲,然後心想我躲個幾把啊躲,老子是來報仇的。
不過還是得穩妥一丟丟,鬼知道我是不是叼炸天了?
我就低頭靠近,外圍幾個黑袍人立刻疑惑看我。我也穿着黑袍,但一身血很可疑。
我走了兩步又往旁邊挪,順便從他們勾手指,一臉神秘:“快過來。”
那幾人對視一眼,皺眉走過來:“你怎麼了?”我擱旁邊坐下了:“我蛋爆了。”
他們啊了一聲,全都愣住了。我說我蛋爆了,好痛啊。他們立刻忍不住笑了,過來瞟我:“你開什麼玩笑?”
我一擡頭,雙手探出,輕輕一用力,兩人膝蓋碎裂。我順勢站起,受到砍向另外兩人。
結果連我自己都震驚了,我明明沒用什麼力,受到也砍在他們肩膀的,結果他們肩膀硬生生斷裂,瞬間慘叫出聲。
我依舊有點不可思議,我連禪功都還沒運轉,這也太叼了吧?
但已經顧不得多想了,那些黑袍人已經衝了過來。
八大護法也衝過來,我立刻笑開了,似乎明白了什麼。禪功講究無形,不嘗試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叼,就跟無形裝逼似的,根本不知道有多致命。
我腳步一踏,笑着上前,禪功一轉立刻覺得風雲變色,所有人如同螞蟻一般。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我對通靈人越發敬畏,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真的是最接近神靈的人?
如此想着,身隨意動,一隻只螞蟻被打飛,慘叫聲不絕,血腥味肆虐開去。
我平淡前行,任何人都無法近身。那八法護法瞪大了眸子:“你......”
我打個響指,緩步逼近:“是不是覺得我突然屌爆了?”
他們吞了吞口水,怒吼着上前。我露出笑容,一根手指戳出,其中一人被我戳穿了太陽穴,直挺挺倒下。
另外一人狠狠踢向我胸膛,我手腕向下一壓,將他膝蓋撕拉拔了出來,他當即通暈了過去,我踏着他過去,他喉嚨就被我踩斷了。
剩下六人震驚無比,我吸吸鼻子:“你們教主呢?”
他們小心翼翼地往後退,我嘖了一聲,再也不想廢話了,出手即斃命。
短短半分鐘,這六人死得一乾二淨。四周還有一些黑袍人驚懼地看着我不敢靠近,我掃視一眼,大步走進眼前的宮殿。
這裡面有許多燈籠,可以說是燈火通明,沿途無人,我快步進入,一直到最盡頭停了下來。
這裡有一張簾子,擋住了裡面的情形。但我聽到了說話聲,一箇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姐姐,軍隊馬上要攻打進來了,我們走密道離開吧,小雪我會帶上的,她一輩子都不能離開你。”
我挑挑眉,啥情況?我走近偷聽,又聽一個女人聲音傳來,這女人估計得有四五十歲了,聲音很沉重:“寧兒,我累了,不想再奔波了。”
那個寧兒就勸說:“姐姐,我們去美國,再也不回來了,我有兩億美金,我們的後代都可以無憂了。”
那女人忽地動怒:“後代?生了多少個了?全都夭折,你當初爲什麼要那樣對我?”
裡面忽地沉默了,我插着手抖腿,趕緊說啊,我很好奇啊。
於是寧兒就說了:“姐姐,最起碼我是正常的,爸爸和你生下我,我和你也能生下正常孩子,爸爸已經去世了,你忘了他吧。”
我一口老血沒憋住噴了出來,裡面當即傳來驚聲:“誰?”
我撒丫子要跑,然後又停下來了,我特麼跑個幾把跑。我就扯開喉嚨嚷:“寧兒,是老子,老子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