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猛然一痛,溫熱的液體低落下來。看到她手中的瓷娃娃,奪過來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瓷娃娃砸在梳妝檯上碎裂了一地。
“該死。”他低低的咕噥了一聲,翻身從她的身上下來,擡手按住傷口的位置。幸虧她力度不大,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而就在他離開的剎那,她翻身從牀上跳下來,就要往門口衝去。慌亂中,腳,被那一團團的紗帳絆住,原本虛浮的身體往前一撲,摔倒在地。
“啊——”
她驚呼一聲,小臉疼的蒼白起來,胸下被割裂的疼痛傳來,她疼得顫抖着身子,四肢痙攣着縮成一團。
“寶貝,你怎麼了?”他驚呼一聲,一個箭步走過來,從地上抱起她。
白色的地毯上,一團紅色的血花刺痛了他的眼,他看向她,鋒利的瓷片扎入了她胸下的肌膚裡。血,正從那兒涌出來。
心疼,讓他的臉抖動着,他抱着她衝到門口。突然意識到什麼,轉身將她放在牀上,自己三下五除二的套上一件睡衣,用被子裹着她抱出了臥室。
“快,叫醫生。”
他衝着樓下嘶吼着,三下兩下的衝下了樓梯。
蘇越聞聲,緊張的衝到客廳裡。看到他抱着一牀白色的牀單下來,驚問道,“少爺,怎麼了?”
“快叫醫生,女醫生。”慕容逸爵急躁的恨不得將蘇越立刻踢飛出去,血紅的眸子張揚着騰騰的殺氣。
“好,好,我馬上。”蘇越不敢怠慢,趕緊衝到電話機前,撥打了中心醫院的電話。
“少爺,傷哪兒了?”
“割傷。”他抱着她焦躁的在客廳裡徘徊着,繼而坐在沙發上,將她的小臉露出來,額頭抵着她蒼白的小臉,摩挲着喃喃說道,“對不起,寶貝,對不起,醫生很快就回來,很快就回來。”
於凝悠閉上了眼睛,她不想再掙扎了,更不想看到他。
中心醫院的一名女醫生很快來到,慕容逸爵將於凝悠重新抱回了房間。
“爵總,您還是先出去一下吧。”醫生看着被子上的血,以及全身未曾着一縷線的於凝悠,遲疑了一下說道。
慕容逸爵看了一眼於凝悠,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她躲閃着眼睛看向另一邊。
“我在外面陪着你。”他低低的說了一句,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靠在門口的牆壁上,胳膊擡起搭在額頭上。他怎麼就失去了理智?怎麼能那樣狂躁的對她?他愛她,曾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對她的,怎麼就失去了控制?
悔恨讓他焦躁不安,悔恨讓他浮躁的猶如漂浮在海上的一片葉子,心情起起落落。他放下胳膊,轉身煩悶的捶打着牆壁。
“少爺,您的額頭。”
蘇越站在一旁,看到他如此,心裡很難過。她就想不通了,爲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偏偏要折磨來折磨去的?這到底是怎麼了?
慕容逸爵沒理她,他走到門口,擡手按在門上。他想要看到她,立刻看到她,爲剛剛的行爲道歉。
門,被拉開。
醫生走了出來,看到他的瞬間,低頭禮貌的問候了一聲,“爵總,已經處理完了。只是爲防止傷口感染,要及時換藥。”
“嗯,下去吧。”慕容逸爵從她的手中將藥奪過來,就推開門,衝進了房間裡。
醫生回頭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搖搖頭,蘇越趕緊送她離開。
於凝悠躺在牀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剛剛醫生在處理傷口是,臉上異樣的神情灼痛着她。
低頭她看到自己身上遍佈着青紫的吻痕,這些都是那個混蛋留下的印記。他竟然說讓她記住他,真是可笑!
她閉上眼睛,任憑淚水一串串滑落出來。
軒城,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該怎麼面對你?
慕容逸爵衝進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赤條條平躺在牀上的她。好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僵直的躺着。地上,白色的棉被上,大團大團的鮮紅暈染開燦爛的血花,更灼痛了他的雙眸,他的心裡似是被割裂了一樣,疼痛的讓他無法思索。
他撲過去,抱住了她,將身上的睡衣帶子扯開,將她瘦弱的身子裹進自己的懷裡。“對不起,寶貝,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生氣的。你說什麼我都不該嫉妒的,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氣我,我不該失控。你原諒我,原諒我。”
他嘶啞的聲音呢喃着,親吻着她的頭髮,她的額頭,她的眼睛。
看到她眼中驟然落下的淚,他驚住了,呆呆的注視着她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以及緊緊閉着的眸子。黑色的眼中,涌出受傷的失意,“我弄疼你了,對麼?”
他趕緊推開她一些。
於凝悠睜開眼睛,冷漠的看着他。碰觸到他臉龐的剎那,身子突然往後撤去,直到背脊抵上了牀頭,才抱緊了整個身子蜷縮着。她黑黑的長髮垂落下來,覆蓋在她的肩上,一雙仇恨的眸子,警惕戒備的看着他。
慕容逸爵擡起的手凝滯在半空中,在她清澈的眸中,曾經有過不屑有過惱怒有過愛意有過幸福,此時她眼中的仇恨若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他的心。
“老公,我愛你,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女人。”
“老公,我是你的女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的身體是你一個人的,我的心也是你一個人的。”
……
這些話曾經一遍一遍的迴響在他的耳畔,支撐着他度過沒有她的日子。可如今她就在他眼前,卻以這樣的眼神看着他。
他猛然起身,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揮舞在空氣中,牙關緊緊咬着,整個臉上的肌肉被痛苦折磨着,扭曲着。他猶如一頭找不到出路的困獸,在房間裡來回走着。
於凝悠警惕的看着她,黑色的眼珠隨着他的走動轉動着,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讓她感到沉悶窒息。
她抱緊了雙肩,拉起腳下的牀單將自己完全罩住。她要想辦法逃走,她一定要逃出去。
驟然,慕容逸爵大步回身向着她走來,她驚呼一聲,更緊的抱住了自己,身子瑟瑟顫抖着。
他繞過牀尾,走到梳妝檯前,從地上撿起了摔碎的瓷片,朝着她走過來。
“你要幹什麼?滾開,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於凝悠瑟縮着往牀的內側挪去,這個混蛋,難道要在她的身上再留下一道傷口嗎?
“寶貝,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