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小時後,慕容逸爵與伊森在餐桌前相對而坐。
“你怎麼回來了?”慕容逸爵將碗裡的粥一口氣喝完,擡頭看着伊森。
“回來辦事兒,順便向你彙報一下近期翔宇國際的一些情況。”伊森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津津有味的吃着桌上的飯菜。
二人打了一場後,他拖着慕容逸爵進入洗浴間洗了澡,然後給他直接注射了一些安定,讓他昏睡過去。
睡醒後,慕容逸爵就恢復了現在的模樣,乾乾淨淨和往常一樣,只是臉瘦削下去,一雙深邃的眼睛飽含滄桑。
他沒敢說自己回來的原因,他知道,慕容逸爵心中的痛,被壓了下去,他不能再翻出來。
“那些情況你不是電話彙報過嗎?還需要回來?”慕容逸爵推開椅子,起身走向客廳。
伊森趕緊放下筷子,跟了過來。
“算了,我還是實話實說吧。我想你的烏江魚了,所以就回來了。什麼時候你親自給我做一頓?”
“處理完公司的事務,給你做。”慕容逸爵轉身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含着淡淡的感激,擡手握住他的肩膀,“伊森,謝謝你。”
伊森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繼而沮喪起來,“我的熊貓眼。”哀嘆了一聲,擡眼偷偷瞄了一眼慕容逸爵,心裡一樂,陪笑問道,“爵,你真的沒事兒了?”
“嗯,就像你說的,悠悠沒死。我就能夠找到她,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我終會找到她的。”
慕容逸爵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幽暗的天色。眼神裡閃過悔恨與複雜,他一心想要拔出的軟肋,原來早已根深蒂固在他的心上。現在才感到那蝕骨的痛,無法替代。
他伸手扶住窗臺,手指一根根的蜷縮起來,握成拳頭。悠悠,我一定要找到你,天涯海角,你走不出我的愛。
這麼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伊森疲倦的歪躺在沙發上,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一眼慕容逸爵,問道,“爵,你怎麼還不休息?”
“馬上。”
他轉身,看了伊森一眼,擡步往樓上走去。
臥室裡,他環顧了一下已經收拾乾淨的臥室,每一處,都帶着於凝悠的氣息。那些碎花的小掛飾,牀頭富有情趣的燈罩飾品,這些都是她纏着他一起去買的。
就連牀上的被子牀單,也是她喜歡的。
他撲倒在牀上,帶着淡淡花香的被子,一切都有她的氣息。他閉着眼睛,深深的聞着,胳膊蜷縮起來,抱住整整一團的被子。
她曾經說過,只有在他身邊,在他的懷裡,她才能睡着。悠悠,你在哪兒?沒有我在,你能睡得好嗎?
空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在黑暗中張開。
他輾轉反側,她柔軟的身體撲入他懷中的充實感如影隨形,慢慢的浮現在腦海中。一點點的折磨着他,蠶食着他的感覺他的意志。
控制不住的想她。
他翻身起來,躺到地上。冰涼的感覺透過錦毯爬上他的背,他閉上眼睛,眼前晃過她的小臉,“老公,不準睡在地上,地上涼,會傷身體的。”
“悠悠,是你嗎?你擔心我,你還在?”他狂喜的爬起來,一轉臉,只看到鏡中的自己。
頹然倒下,他閉上眼睛。寶貝,既然這樣你會出現,那就這樣吧。
第二天,慕容逸爵正常起牀,去公司。
公司裡這幾天早已經議論紛紛,對於於凝悠突然消失不見,慕容逸爵尋找愛妻的消息,大報小報皆登於報端,其中的原因有各種猜測。
慕容逸爵一出現,立刻吸引了那些早已焦急難耐的記者。他們蜂擁而至,打算進行近距離採訪。
易風接到伊森的電話,迅速的與各家媒體聯繫。嚴令任何記者不準出現在慕容逸爵的身邊。
各家媒體主管召回自己的記者,慕容逸爵才順利走進公司。
公司職員上上下下,這些天人人心裡忐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生怕一個不小心犯了衆怒,被驅逐出集團總部。看到慕容逸爵重新回到公司,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一切好像恢復了正常。
可明顯又有所不同。
慕容逸爵冰山不化的臉更加冷酷,行事作風上更加狠辣,對待同行毫不留情,一時之間那些有過過節的商家膽戰心驚。
Mark重新跟在他的身邊,卻時常發現,慕容逸爵常看着一個地方發呆。那時候,他臉上的溫柔讓他這個男人也會爲之心動。可片刻之後,他回神,又恢復到了一成不變的冰冷。
他明白了,慕容逸爵在思念着那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已經成了他們的禁忌,沒有約定,只是所有人都刻意的迴避着這個名字,以及有關那個人所有的一切。
一個月後,夜色漸漸籠罩下來。
慕容逸爵從公司裡走出來,將身上的西裝拉了拉。擡頭看向天上的星星,悠悠寶貝,你在哪兒?再不回來的話,我就將你忘記了。
眼前晃過於凝悠倔強的臉,不屑的看着他,“哼,威脅誰呢?忘記就忘記唄,天下又不是隻有你一個男人。”
他的眸子漸漸收緊,往前走了一步,要挾說道,“我真去找女人了,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切,誰稀罕。”那張清麗的臉轉過去,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
“悠悠,悠悠。”他緊走幾步追過去。
“爵總。”Mark趕上去,攔住慕容逸爵,焦急的喊道。
“Mark,去風之影。”慕容逸爵推開Mark,轉身大步向黑色的勞斯萊斯走去,臉上隱忍着怒氣。
“是。”Mark一聽,雖然有些震驚,可心情輕鬆起來。慕容逸爵重新找女人了,說明那人已經在他的心裡告一段落,這樣也好,一切又恢復如初。
風之影商務會所。
慕容逸爵走進去之時,有種恍若一夢的感覺。
自從結婚以後,他就再沒有踏進這樣的場所一步。如今走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原點。只是他心裡斑斑駁駁的傷,誰曾知道?
“爵總。”林雪鳶又重新回到了風之影,而且成了風之影的老闆,這一切都是慕容逸爵事先安排好的,所以她對他除了感激,還有種呵護的衝動。
“嗯。”慕容逸爵看了她一眼,向着自己專屬的包廂走去。
“林總,安排一個最好的女孩子進去。”Mark跟在後面,小聲對林雪鳶說道。
“我明白。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或者不愛。好,我這就去安排。”林雪鳶瞭然點頭,扭身往後面走去。
慕容逸爵坐在他的專屬包廂裡,有侍者端來了紅酒,倒上後,就悄然離開了。
他端起酒杯,往後靠在沙發背上,微微眯起眸子,眼前晃過第一次看到於凝悠的情景。她戰戰兢兢闖進來的時候,猶如警覺的小白兔,那個樣子真的很可愛。他的脣角勾了起來,低頭抿了一口紅酒。
“爵總,你好!”
一個清秀的女孩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羞澀的看着他,伸出手。
慕容逸爵臉上的笑迅速隱去,擡眸掃了她一眼,太靦腆了。
“坐。”他命令着,臉上冰冷的寒氣稍稍斂去一些。
女孩戰戰兢兢的坐下來,伸手倒了一杯酒,捏在手裡。他斜睨了她一眼,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女孩顫抖着將手中的酒杯舉到脣邊。
他突然翻身將她扯進懷裡,女孩掙扎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哐啷”一聲落在地上,她膽怯的雙手護在胸前。
慕容逸爵的動作頓住。曾經多少次,於凝悠做着相同的動作,以那樣不屈的目光瞪着他。
女孩膽怯的看着他,鬆開了胸前的手。遲疑了一下,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的擡起上身,試圖吻上他的脣。
他轉臉避開她,冷冷的問道,“爲什麼不反抗了?”
“林姐說,只要我跟了你,以後我就不用再在這兒呆着了。”女孩小聲的說着,恐懼的看了一眼慕容逸爵隱忍着怒氣的臉。
他冷笑一聲,突然伸手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寶貝,你和我賭氣對不對?你不回來是嗎?那我就讓你看着我要了別的女人。
女孩美好的**呈現在眼前,潤白如玉,和她的很相似。他俯身吻住她尚未發育成熟的飽滿,大手狠命的揉搓着她身上柔嫩的肌膚。
“老公,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人,你的身體也只屬於我,你爲什麼抱着她?我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
他的眼前劃過於凝悠傷心欲絕的小臉,心,疼得喘不過氣來。他慢慢的擡起頭,站起身來,拿起扔在沙發上的西裝,推開門決然離開。
“爵總,您……”Mark守在門口,驚詫的看着一臉落寞的慕容逸爵,趕緊跟上來。
“回家。”
慕容逸爵脣間擠出這兩個字,毫不理會林雪鳶急急趕來的身影,大步向外走去。
他的寶貝,不喜歡這兒,他要立刻離開。他已經傷了她太多,他不要再讓她哭泣了。
“Mark,發生了什麼事兒?”林雪鳶一臉不解的拉住Mark問道。
Mark搖搖頭,沒說什麼,扭身趕上慕容逸爵。
林雪鳶看着他們的背影,回頭看了一眼哭着走出來的女孩,心突然輕鬆起來。在她的心底,她希望他能夠守住自己的愛情。
慕容別墅裡,昏黃的燈光讓人感到分外的溫暖。
慕容逸爵下車,習慣性的擡頭,臥室裡竟然亮着燈。
“悠悠。”他暗淡的眸子閃過一絲光彩,低呼一聲,快步踏上臺階。推開門,三步兩步就到了樓上,臥室的門開着。
“寶貝,是你……”他激動的臉上迅速的凝聚起冰寒的殺氣,注視着房間內正在忙碌着的慕容菲,幾步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她摔倒在地。
“告訴我,誰讓你這麼做的?”
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慕容菲的肩膀,雙眼噴着燒灼一切的怒火,壓抑着抽人的衝動問道。
“是我。哥,你要忘記她,你必須忘記她。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你看看這個房間裡,一切都還是她在時的擺設,哥,難道你要永遠活在她的世界裡嗎?你應該有新的……”
慕容菲心痛的看着慕容逸爵,竭力的申辯道,試圖說服他,讓他接受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