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從醫院回來,宋傾城已經上網看過關於自己的新聞。紫You閣 w.ZiyouGe.
有人說,她對同母異父的弟弟見死不救,簡直是狼心狗肺;有人說她藏毒坐過牢還能嫁入豪門,肯定手段了得;也有人說她能考上南大,不過是鬱庭川用錢咋出來的,更有甚者,說她和丈夫的弟弟不清不楚。
只涉及她自己的新聞,宋傾城沒去看評論,只是瞥了瞥標題,但是涉及鬱庭川的,她忍不住從頭仔細看到尾。
她最不願意的,就是讓自己的事連累他。
宋傾城用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下拉通知欄,看了那幾條微博信息,其中有一條是:“微博大V<八卦沒有圈>刪博道歉,並掛出交易詳細,是遭人威脅還是賬號被盜?”
宋傾城打開微博aPP,<八卦沒有圈>是熱搜第八名,她點進去,發現昨天揭露她過往的長微博已經刪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置頂的道歉聲明。
【本人系微博賬號‘八卦沒有圈’,於2017年9月11日發佈一篇長微博,曝光宋傾城小姐的個人信息,本人嚴重侵犯了宋傾城小姐的**權,給宋傾城小姐的名譽造成損害,特此向宋傾城小姐公開致歉。】
致歉聲明是今天凌晨3點整發布的。
與此同時,博主關閉了評論和轉發權限,所以宋傾城沒圍觀到一片罵聲,她已經預料到,倘若可以留言,恐怕自己這會兒就能上天了。
會想到讓自己‘上天’,是因爲昨天有個網友罵她:“你這麼牛,咋不坐竄天猴上天?”
宋傾城又打開微信。
除了沈徹,鬱菁和薛敏都有找她。
薛敏是今早7多發的信息,說有記者去了餘饒,可能是要挖她的底,連服裝市場的店鋪都去了。
“不過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告訴他。”
薛敏在信息裡說:“他想找附近的店家打探,我把他轟出去了,你以前經常喂糖的幾個小孩,我說那記者是壞人,要欺負你,隔壁鞋店老闆的兒子,拿着水槍把人全身都澆溼了。”
宋傾城看到這條信息,其實已經忘了那些孩子的臉,但仍然記得他們活潑的模樣,想象着孩子打水槍的情景,在這樣的早上,心情跟着輕鬆不少。
最起碼說明,不是人人都對她抱有惡意。
宋傾城給薛敏回了謝謝。
很快,薛敏的信息出現在對話框裡:“我看新聞,你已經生下孩子,身體有沒有怎麼樣?”
“挺好的,昨天出院了。”
宋傾城打字回道:“不過孩子是早產兒,需要多注意一點。”
“沒事就好。”薛敏發完這句話,過了會兒才繼續道:“我上月中旬去南城談生意,有去看你叔叔,他告訴我,因爲他表現好,可能會減刑。”
薛敏和陸錫山的關係,宋傾城從來沒仔細探究,一個是她的朋友,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不管將來要發展成什麼樣,她都不打算干涉,陸錫山已經離婚,最起碼在法律上,他有重新尋找配偶的權利。
“下回我去南城,可不可以去探望你和孩子?”
薛敏問完後,緊接着又說:“要是抽不出時間也沒關係。”
算起來,她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
宋傾城和薛敏有所疏遠,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陸錫山,特別那時候,剛知道陸錫山是她的親生父親,如今再回想起來,發現並非多麼十惡不赦的事,只是她當時帶入了太多個人情緒。
所以,宋傾城回道:“等你要來了,提前給我打電話,我讓家裡的司機去高鐵站接你。”
鬱菁雖然在瑞士,但她的同學朋友在大陸,她自己也有登陸國內網站,大概知道這兩天國內發生的事情。
得知宋傾城藏毒坐過牢,鬱菁的態度是:“我相信你,我媽媽也說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就像法律判刑,講究的是證據,可是有的時候,證據是可以僞造的。”
對待那些新聞,宋傾城沒有感到義憤填膺。
沒氣憤,不表示她完全不在意,只是把時間精力更多的放去孩子身上,就算她真的看輕名聲,卻不能不爲自己的丈夫考慮。
她想出面做個說明,也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
沈徹在微信上發給宋傾城的,是南城大學校網的聲明公告。
公告發布時間是早上8點。
【近日,有網民通過論壇發帖,質疑我校17屆新生的錄取情況和學校校風以及領導的經濟問題。學校對此高度重視,已責成相關部門對此展開調查。
南城大學保護每一位師生的合法權益,支持師生依法維護自己的權益不受侵犯。同時,要求每一位師生遵守國家法律法規,嚴以律己,是對自己亦是對他人的負責。
在這裡,也感謝社會各界對我校的關心。】
……
南大的態度很明確,沒有因爲網上的輿論就要勸退她,宋傾城心裡清楚,如果沒有鬱庭川,學校的立場不會這麼堅定。
沈徹給她看這個,宋傾城知道,是想讓她放心。
隨後,她在電話裡問沈徹:“你沒上班?”
因爲她有聽見遊戲聲。
“我今天跟人調休。”
昨天下午,沈徹在公司和人幹了一架,但他沒告訴宋傾城。
目前正處於停職的狀態。
宋傾城在酒吧唱歌賺錢的事昨天也被挖出來。
網上,特別是微博上,有人在相關話題下開始賣片,買的什麼片,成年人都心知肚明,打着‘某闊太嫁入豪門前酒吧大尺度視頻’的旗號。
沈徹所在的部門,大多是男同事。
午休的時候,有男同事拿着手機在茶水間嬉鬧,沈徹進去倒水,剛好聽見對方說葷話,開始沒在意,後來聽到‘老總的女人睡不到,看看視頻也好的’,幾乎秒懂對方說的是誰。
沈徹進恆遠文化集團以來,第一次豁出去和同事掐架。
——還是直接越過言語,上升爲肢體衝突。
對方被沈徹掄起衣領還一臉茫然,捱了一拳,頓時鼻血直流,罵了句‘你tm神經病’就開始反擊,兩個人扭打成一團,茶水間的東西砸了一地。
沈徹借了先發制人的優勢,把對方牢牢壓在牆角,發狠的警告對方:“你再造謠試試看,以後我跟你沒完!”
對方有短暫的怔愣,隨即想起來,沈徹是怎麼來的恆遠,當即冷笑反駁:“我造什麼謠,網上曝光的事,你跟咱們原老總的太太是‘好’朋友,肯定最清楚了,那些視頻是不是真的,你去鑑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草你媽比!”
沈徹罵完,發了狠往對方臉上招呼拳頭。
其他同事眼看要出人命,紛紛上前幫忙拆架講和,沈徹不肯罷休,被拉開去的時候還用腳踹對方。
那個男同事捱了打,嘴上更不肯服輸,特別是現在換了老闆,他愈發肆無忌憚:“自己做的出來還怕別人說?誰不知道,鬱庭川鬱總本來是要和顧家小姐結婚的,你那朋友不要臉,爬了鬱總的牀!”
旁邊有人勸他少說兩句,他不但沒住嘴,嗓門反而更大:“嫁入豪門又怎麼樣?以前那些醜事,現在還不都爆出來了,這叫什麼?竹籃打水一場空!我要是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如吊死在家裡,省得出來污了別人的眼!”
沈徹額際青筋暴起,罵了句‘我"gan si ni"個狗雜種’就衝上去,其他人怎麼攔都攔不住!
是部門經理過來,這場架纔打完。
沈徹不肯因先動手道歉,在經理指責他衝動魯莽的時候,他趁那個男同事沒提防,衝過去按着對方又揍了好幾拳。
所以最後,沈徹被勒令停職。
陳嵐看了新聞,認出新聞裡的豪門太太是宋傾城,很擔心兒子,傍晚去兒子的住處,等到開了門,瞧見兩眼烏青的沈徹,嚇得不輕。
得知沈徹是跟公司同事打架受的傷,她立刻問:“是不是又爲了宋傾城?”
當時,沈徹回他媽回的不客氣:“別人在背後議論我朋友,難不成我還做縮頭烏龜?”
“人家有丈夫,她老公那麼有錢,她公公還是南城首富!”陳嵐氣得直往他身上招呼:“要你瞎操心!等你把工作丟了,我看你這日子怎麼過!”
沈徹拽住陳嵐的手:“我這工作還是傾城幫的忙,您做人做事想忘恩負義我不攔着,但是您也不能攔着我爲朋友兩肋插刀!”
“小心把你自己給插死!”
陳嵐怒其不爭,還想罵他幾句,沈徹卻突然道:“而且我瞭解宋宋,她看着情緒平靜,是不想身邊的人擔心,她不表現出來,不表示她心裡不難受,您也是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您應該更清楚這種滋味。”
聞言,陳嵐終於沉默下來。
……
結束通話前,沈徹在電話那端說:“這次的事可以告那些人。”
其實宋傾城也有類似想法,最近這幾天,她會向律師諮詢相關的問題,包括怎麼起訴走法律程序。
這些事,和顧清薇推她,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較的,顧清薇推她致早產,撇開以前的誤會,也因爲宋傾城知道她並非有意,但是,在網上散播那些新聞的人,顯然是有策劃有預謀的。
宋傾城握着手機道:“因爲大多是事實,我不怪他們說出來,但他們不該傷害我的家人。”
《都市晨報》登的那篇文章,讓不少網民質疑她的孩子,有些惡意滿滿的話,宋傾城不可能忘記,還有網民說,她不出來否認那就是心虛是默認,這樣的強盜邏輯,讓她覺得需要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某些問題。
掛了電話,宋傾城把手機擱在一旁。
臥室內只有她一個人。
去洗手間前,她先走去窗前,把紗簾往兩側拉了拉。
今天多雲,太陽並不猛烈。
宋傾城剛拉好簾子,身後響起開門聲,她轉頭,發現進來的是鞏阿姨。
鞏阿姨見太太已經醒了,沒再輕手輕腳,一邊把乾淨的毛巾放去洗手間,一邊叮囑宋傾城要多臥牀,然後告訴她:“上午的天氣不錯,先生帶着孩子在外面散步。”
聞言,宋傾城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
恰巧看見鬱庭川抱着孩子踱步走在那條鵝卵石小道上。
已是九月,兩旁的草坪仍然一片綠茵茵。
這天的早上,鬱庭川沒去公司,一身休閒的家居服,他一手託在孩子的屁股上,另一手摟在孩子的腹部,乍一看,倒像是讓孩子坐在他身上,孩子穿着奶白色的連體服,兩條胖嘟嘟的小腿時不時蹭動。
鬱庭川稍稍低着頭,好像在和兒子說話,孩子的月份還小,只知道把小拳頭往自己嘴裡塞,左手腕處繫着一根紅繩,是程寧來醫院送的,說是讓普願寺請高僧開過光。
宋傾城站在窗前,看着父子倆的互動,忍俊不禁,一時間也忘了網上那些紛紛擾擾。
……
9月12日是個陰天,然而,再涼爽的天氣也安撫不了網民躁動的情緒,就算微博大V和論壇某貼的樓主出來道歉,南城大學也發了相關聲明,但網民顯然不怎麼買賬,依舊‘坐’着觀光車在各處社交平臺活躍。
這是個全民娛樂互動的時代。
鬱庭川雖然有所動作,報紙不再登關於宋傾城的報道,電視臺那邊也不播相關新聞,但是網絡有着不可控力,即便找人大刪特刪,網民的號卻封不完,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所以,哪怕話題的熱度不如前兩日,民衆依然在網上議論着,之前<八卦沒有圈>刪除的長微博,包括海涯論壇上的帖子,被好事的網民重新整理後,弄了個新帖發在論壇上,標題起得不錯——《坐等豪門老公怎麼力挽狂瀾》。
因爲宋傾城的新聞,恆遠本就回升不大的股票,再次往下跌了跌。
甚至有記者連夜趕赴北京,採訪事件的相關人士。
慕谷玥被蹲守在公司門口的記者攔住,詢問她怎麼看待弟妹的私生女爲報復慕家搶走她女兒丈夫的行爲,慕谷玥擡手製止要趕人的秘書,冷聲反問記者:“你想讓我說什麼?好好新聞傳媒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整天圍着這些八卦打轉,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
那名記者愣是被說的面紅耳赤,到最後落荒而逃。
也有所謂的志願者,前往慕逸陽所在的醫院,表示要爲慕逸陽配型,身上統一穿着白t恤,隨行的有記者和攝像師。
慕席南瞧見這做戲的一幕,當場就讓保安把人都轟出去,重新回到重症病房,看着坐在牀邊的妻子,他的喉結微動,開口:“現在這樣的結果,你自己也看到了?”
“我沒想到會這樣。”
不過短短兩日,宋莞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她握着兒子的小手,眼圈泛紅:“我只是錄了個節目,他們告訴我,等到節目播出去,不管傾城願不願意,肯定能號召更多人來爲逸陽配型,報紙和網上的新聞和我沒關係,我沒做過這些事。”
慕席南道:“不管是不是你做的,現在都不重要了。”
因爲傷害已經造成,說再多都無濟於事。
同是這天傍晚,沈摯出現在蔣家門口,周身是生人莫近的氣息,他顧不上蔣家保姆的招呼,徑直走去客廳。
蔣寧正坐在瑜伽墊上練瑜伽,察覺到有人來了,轉過頭,瞧見沈摯,笑容從嘴邊蔓延至眼底,是成熟的風情:“原來你還知道來家裡找找我。”
話音未落,一份《都市晨報》被扔在蔣寧的腿上。
報紙的日期是昨天。
蔣寧挑了下眉:“幹嘛火氣這麼大?”
“是你做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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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鬱也要查到幕後之人了。
有小仙女催我趕緊虐渣,其實……我在下一盤大棋,如果這一章就把蔣寧收拾了,有些劇情沒辦法展開,肯定有大仙猜到後面涉及什麼劇情了,所以性急的小仙女,求不催,我懷疑,等我真虐渣的那天,有小仙女可能需要一支鹽酸腎上腺素……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