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晨光穿透玻璃均勻地灑在柳屹的臉上,哪怕喝酒宿醉,她的皮膚依舊如新剝開的雞蛋。年輕,就是資本。她似乎不習慣這牀,眉頭一直鎖着,嘴巴動個不停似乎在說什麼夢話。
倏忽之間,睫毛猶如羽扇微動,露出了迷濛的眼:她醒了。
入目就是刺眼的紅,她多眨了幾下眼才適應。陸荊舟什麼時候,把她的房間重新裝修了一遍。不不不,她的房間沒有怎麼大,她的房間望出去看不見一望無際的花海。藍天綠草紅花,全部成片,接連在一起,活生生一幅畫。
頭隱隱作痛,她告誡自己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
破碎的記憶襲來,喝酒,然後……現場徵男友?然後,倒在陌生男人的懷裡?之後的記憶,她完全斷片,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她到底幹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重點是,還是和別的男人?
“啊!”她尖利的聲音穿過落地窗,似乎震動了花海草坪。
“別吵!”祁晏洗完澡披着浴袍施施然從浴室出來。
看都不看祁晏,柳屹直接一個枕頭飛了過去:“你個殺千刀的,對我做了什麼!”
精準接住枕頭,祁晏更是滿肚子火氣:“你衣服都好好的,我能做什麼?”
掀開被子,她確實看到昨晚的衣服完好穿在身上。再站起走路,雖然有點暈乎,但不是許葵放在嘴邊那種初、夜的痛,她總算鬆了口氣,麻溜跑了:“一場失誤,再也不見,謝你留宿!”
廢話,她柳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爲陸荊舟留的。這次有驚無險,下次她再也不會聽阿葵的慫恿,隨便做荒唐的事了!
望着速遁的柳屹,祁晏更是火冒三丈。他不是禁慾的人,向來喜好露水情緣。柳屹長得不錯,而且喝醉了足夠風情,可惜,把他撩得不行壓在她身上要吻了,她嘴裡呢喃的是“陸荊舟”。
祁晏最厭惡給別人做替代品,因此哪怕身下忍得生疼,他也起身,洗澡,去睡客房。
在很多年後,祁晏最最後悔的,就是這次一念之仁。
沒臉洗漱,她整個人看起來很糟,身上又沒錢,這地方風景好可她不認識啊!
實在沒法子,她跑了幾步,看見出租車就攔。
陸宅人這麼多,隨便誰都能借她錢的吧!
她沒想到,剛剛下出租車,看到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昨晚護着祝芳菲的陸荊舟。他站在門口,習慣性等待的姿勢,她才站穩,他像是感應到,當即轉向她,直直望着她。表情,十分恐怖,可以說,她從來沒有見過。
莫名生了怯意,可這頭,司機還在催她給錢。她唯有鼓足勇氣走到陸荊舟面前:“陸大哥,我錢包丟了,你能借我點錢嗎?”
無疑火上澆油,果然本來陰雲密佈的臉現在就是狂風驟雨了,陸荊舟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生生往陸宅拉。
動作間,吩咐一早趕過來接他上班的盧恆:“盧恆,付錢!”
陸荊舟的力氣很大,這次又是用全力抓她手腕,她不僅動彈不得,更是疼得齜牙咧嘴。剛剛宿醉醒來,一路奔波,她還沒恢復!
這一波一波的刺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