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禾有點委屈,癟癟嘴。不過結婚了,老婆最大。
古靈總算恢復過來:“白先生,你遠道而來,當然不能怠慢你。”她僵着深情,心底五味陳雜,不是不擔心。
白譽京沒多寒暄,拽着周淼淼就進去。
周淼淼臉色一直不好看,白譽京卻視而不見。
柳屹旁邊的原本是大學同學,突然坐到隔壁去了,還招呼白譽京他們:“新來的,給你們騰個地兒。”
柳屹:“……”她不太希望白譽京坐在她旁邊,那種氣場強大又沒有絲毫善意露出來的男人,她不喜歡。陸荊舟以前就是那副死樣子,好不容易現在被她調教好過來了。
偷偷睨了眼一旁陸荊舟,好吧,她沒有調教好。
所幸,柳屹身邊是周淼淼,周淼淼是被白譽京強壓着坐下來的,臉色是久雨初歇,尚未晴。
“交杯酒”這事是揭過去了。
柳屹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打聲招呼:“周淼淼,你也來了。”畢竟周淼淼最可能影響William,如果有一天William選擇魚死網破,有周淼淼的幫助不是件壞事。
沒想到在陌生的地方還會有人搭話,周淼淼看了眼柳屹,微微鎖眉,像是在回憶她是誰。
柳屹自報家門,伸出手:“英國,Forever,Willow;當然,我現在在塔城,柳屹。”考慮到William可能會引起不妙,她選了另外的記憶點。
想起來了,周淼淼握了握她的手:“周淼淼,如你所知。”
兩個不熟的人,坐在一起也沒什麼好說話的。
陸荊舟當然不會冷着她,可她心不在焉的,全然關注白譽京和周淼淼的動態。
周淼淼坐了沒多久,終於忍不住:“白先生,您帶我來這裡幹什麼?”話裡話外,都有生氣的意味。
“讓你看,古靈結婚了。”白譽京不計較她的膈應,如實回答。
沒想到,這句白譽京以爲的哄,反而激怒了周淼淼。原本她還坐得住,她突然甩手走人。
周淼淼是貼身跟着William練過的,手腳當然利索。她走得很快,白譽京沒交代,直接追出去。
在長長的公路上,燈光拉長了人影。一個人快步走着的周淼淼,顯得有點落寞。
白譽京人高腿長,幾步而已,輕鬆追上了周淼淼。左手扣住她的手腕,他耐着性子:“周淼淼,你不覺得你這次脾氣發得太久了?”
周淼淼掙脫不開,紅了眼:“白譽京,你以爲你帶我來這裡,看你曾經的情人結婚了,我心裡會好受?我不就是你另外一個情人嗎?我發脾氣,是我發脾氣的問題嗎?”
白譽京由着她說完,右手才擡起她的下巴,精準落吻。
把她的顫抖,怒氣,全都吞入深長的吻裡。
任她如何拍打、掙脫,他巋然不動,吻得專注而霸道。
剎那間她以爲,他竟也可以,情深逼人。
應景般,夜空忽然飄下洋洋灑灑的雪。
柳屹看到白譽京和周淼淼出去後,心裡還是擔心,因此追了出去。他們沒有走太遠,柳屹自然看到了那個場景,忽然心口一痛。
那是真愛嗎?
還是摻雜了太多副產品?
她搖了搖頭,不過可以暫時放心,白譽京不是來砸場子還是來“哄”周淼淼的。
她才折回身,發現陸荊舟就在身後,手裡拿着她的外套。抱了抱肩,她才意識到她走得太急。陸荊舟在她微怔間,已經給她披上外套,聲音猶如冬雪縹緲:“回去吧。”
可,給她的,卻是源源不斷的安寧。
一個小插曲,古靈和陳嘉禾的婚禮,總算塵埃落定。
到後來,陳嘉禾完全倒下,手也痛哪裡都痛,被古靈罵得很厲害。陳嘉禾倒在沙發,笑得特別高興。古靈負責送客,柳屹和許葵算是閨中密友了,自然得留下。陳嘉禾爸媽新年過完又飛走去旅遊了,沒來。柳屹知道他爸媽開明,肯定會喜歡古靈,然後左右都會罵陳嘉禾。
然後就祝福他們,白頭到老。
趕回家才知道,勝思不知怎麼了,死命哭,趙素梅說,已經哭了快半個小時了。她抱着勝思時,勝思已經沒眼淚的,整張臉紅彤彤的,乾嚎。她剛剛喝酒了,不適合奶孩子,可趙素梅說,餵奶粉,勝思不喝,只知道往死裡哭。
她急壞了,抱着他顛啊顛,一旁小睿小手搭在她胳膊上,也着急。
陸荊舟對付孩子,也沒太大的經驗。看着柳屹酒勁沒消呢,就抱着哭嚎不止的女兒。他上前,嘗試:“讓我抱一抱?”
她看了眼陸荊舟:“好。”一般都是柳屹帶孩子,孩子哭了尿牀了,不是柳屹哄就是趙素梅哄,兩個小姑娘也哄不好。陸荊舟每次都是抱着親親逗孩子玩,基本沒哄過。可這次,柳屹紅酒了,又着急又頭痛,就寄希望於陸荊舟了。
陸荊舟手法不純熟,但抱孩子,就像是一種本能。他很快,抱得很合適。勝思舒適且高興,他也不太累。
奇蹟般,勝思在陸荊舟全心全意的懷抱裡,停止了哭聲。就在這時,趙素梅把重新沖泡過的奶粉餵給勝思,小丫頭終於含住頭開始吸。
等到抱了,陸勝思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陸荊舟,咯咯一笑。
趙素梅鬆了口氣:“陸先生,看來,您在小小姐心裡,還是特別重要的。”
柳屹抱起一旁因爲乖巧而被“冷落”的長澤,對着兒子低語:“你看,你妹妹就是個白眼狼,對嗎?”
醉了,她醉了。
柳屹嘴上說陸勝思白眼狼,她喝了醒酒湯洗了澡之後,還是去孩子們的房間,徹頭徹尾地伺候。
回來得晚,勝思又鬧了這麼一出,等她輕手輕腳走出孩子房間時。已經凌晨一點了,她那點醉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沒想到,在走廊撞上了顧藤鎖。
小姑娘穿着毛茸茸的棕色睡衣,有點像卡通熊。
“哈嘍,小媽。”顧藤鎖待久了,習慣了。不過顧藤鎖不管待多久,都是這樣子。她這樣子,實在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小孩。
柳屹揉了揉額頭:“你大晚上怎麼不睡覺?”因爲顧藤鎖走的方向不是通往她的房間,又確實不早了,她才問的。
“這裡太悶,出去看看星星吹吹夜風。”顧藤鎖難得一派老成。
柳屹失笑:“你不怕凍死?”
“凍死就好了。”顧藤鎖嘟囔,轉而揚眉,笑對柳屹,“小媽,如果你是藝術家,就知道爲了身心享受,吹一會冷風是無所謂的。”
顧藤鎖說完,沒再多留,蹦躂幾步,拐了彎,還下樓梯。
碰巧了,柳屹跟上去,回房拿了兩件大衣,跟陸荊舟說明情況。
顧藤鎖走到後院,在暖融融的黃色燈光下,看了會簇擁的植物。冬末春初,一切都有萌動的趨勢。很快,她把手插進絨絨的口袋,仰頭看着月朗星疏的夜空。
看得正專注,顧藤鎖趕到肩膀受重,頓時她被溫暖包裹。
“要看賞月看星星,怎麼不在房間,在陽臺也可以。”柳屹按住她的肩膀,有時候覺得啊,她生了孩子後,真的長大了。要擱她以前,突然冒出個顧藤鎖,她指不定和小姑娘打一架放狠話逼人走呢。
現在,她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和顧藤鎖說話。
顧藤鎖聽到柳屹的聲音,沒有排斥也沒有故意逞強扔到肩頭的大衣。她把身子縮進大衣裡:“小媽,你不知道,這裡有泥土的味道。小媽,你種過花,抓過蚱蜢嗎,或者,你爬過山染過一身的露珠嗎?”
“小時候有過。”柳屹沒想到,顧藤鎖會突然說這樣的話。這個時候,她真正覺得,顧藤鎖就是個小女孩,單單純純的小女孩。她話裡的世界很美好,夾雜着股生猛的美好。
顧藤鎖忽然回頭,朝柳屹咧嘴一笑:“小媽,你可以和爸爸帶着弟弟妹妹們去試試。”
猝不及防,柳屹想到她拐走陸大叔時,在阿葵那個小木屋裡。
柳屹心中再次一柔:“顧藤鎖,你有夢想嗎?”
“我的夢想……”顧藤鎖緩緩咬字,秀眉擰起,當真在思索。
很快,她眼神一邊,嬉皮笑臉的:“就是和爸爸在一起。”
柳屹放棄了探顧藤鎖口風的念頭,陪着她站着吹了會冷風。後來她站得眼睛酸澀,先走了。
等柳屹走後,顧藤鎖依舊興致濃稠,望着太遠太美的夜空。
柳屹很悲催地感冒了,陸荊舟一大早,是被她的咳嗽驚醒的。陸荊舟沒捨得怪她,給她找了藥,在柳屹堅持說沒事的情況下,還是請來了卓澤。
卓澤來的快,他仍舊是陸荊舟的私人醫生。知遇之恩,永生難忘。
柳屹剛下樓,卓澤就來了。確實沒什麼大礙,就是吹場冷風吹出來的感冒。因爲感冒了,趙素梅都不讓她抱孩子奶孩子……她覺得沒什麼,趙素梅就是不讓。她委屈,眼巴巴看着孩子離她很遠。
這個時候,小睿乖巧地窩在她懷裡,頓時,人生溫暖。
卓醫生收拾東西時,到點吃早飯。一家人都下樓了,就是顧藤鎖還在房間。
柳屹想起昨晚,不,今天凌晨她回房了,顧藤鎖還站着。想着小姑娘可能比她還要嚴重,留住了要走的卓澤:“卓醫生,您去樓上看看顧藤鎖吧。嗯,上樓梯後右拐第一間。”
卓澤還不是太清楚顧藤鎖的意味,但是他知道柳屹的話他要聽。
卓澤走上樓時,二樓靜悄悄的,他依言,敲了敲門。門一敲就開,他都沒走進去,就看到了少女裸露的整個後半身。
猛地一驚,卓澤退出,靜候在外。
顧藤鎖感知到門被推開了,不疾不徐繼續穿衣服。等到她開門時,卓澤還在。
“陸夫人讓我替您檢查身體。”卓澤有點尷尬,眼前不是一臉純粹的女孩兒的臉,是光潔無瑕的皮膚。
“哦,我沒病,太健康了。”顧藤鎖就是說得太晚,起晚了。
卓澤咳了咳,應聲好就走了。
柳屹這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咳嗽了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趙素梅還是不讓她喂。
她待業家中就是爲了管孩子,現在孩子不讓管了,她就看書畫圖。選了個天氣好的日子,大清早她和阿葵越好去了S大看了朱韻。朱韻和顧徵陽,有了好消息。朱韻居然懷孕了,原本可能朱韻和顧徵陽在一起諸多勉強,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
真好,身邊都是好消息。
趙素梅也不讓她進廚房,她和阿葵從S大回到花店,她草草看了眼嬌嫩欲滴的玫瑰:“這些,都是葉園主種出來的?”
許葵回答:“我這裡好看的玫瑰,都是葉拂廊種的。”
柳屹重點不在賞花也不是多瞭解葉拂廊:“阿葵,你這裡有廚房嗎?”
“小型的。”許葵回答道,有點不解。
“有東西嗎?”
“有。”許葵有時候不喜歡叫外賣了,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做的,就算味道不敢恭維,都會甘之如飴。何況,味道挺好的呢?
柳屹沒說話,帶着點報復心情,她搗騰做飯。
許葵還以爲柳屹要給她做午飯呢,沒有阻止。她和小楚一起,折騰那些話。開花店培訓那會,她拼命記什麼花什麼花語,什麼時候適合什麼花,怎麼樣更好地把鮮花推銷出去……滿腦子都是漿糊,現在,她已經習慣了。
等香味飄出來,許葵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到飯點了。捯飭好話,喊了依舊埋首滿天星的小楚:“小楚,差不多一起吃飯嗎?”
小楚一直咬着脣,聽到許葵的話之後才“嗯”了聲。
當許葵進去時,才發現,柳屹洗劫了她的廚房。她問柳屹:“煩呢?”
她拍了拍保溫飯盒:“這裡。”
“你不是給我做的?”許葵看明白了,但還是問出了口。
“我給陸荊舟做的,”柳屹觀察許葵的神色,在許葵說話之前搶先說,“別急着說我重色輕友,事情是這樣的,我感冒纔好沒兩天。我這幾天憋壞了,家裡柳伯母什麼都不讓我幹。我就是想給陸荊舟送飯,感冒了最好!”
許葵:“……”
柳屹拎着保溫飯盒走了,小楚負責收拾廚房的殘局,許葵則翻着一堆外賣單,挑選着心儀的午飯。
柳屹才知道,沒有一個楚楚動人,陸荊舟還可以擁有另一幢大樓。只要,有資金。陸荊舟轉投服務業,和溫流沒有直接的競爭關係吧,反正,她是沒見過溫流。
自從阿葵和葉拂廊在一起後,她也不會擔心。偶爾纔會想起,比如現在她趕去新地點給陸荊舟送飯。
很多人都改頭換面了,盧恆萬年不變。盧恆看到柳屹的瞬間有點驚訝,但還是安全送達。
陸荊舟正最大幅度地躺在皮椅上,他到午休時間,讓盧恆叫午飯。他剛剛接手,有點忙,而且他婚後經常會因爲孩子老婆的事不來,那就意外他在公司的日子就會更忙一點。
柳屹剛進來的時候,他以爲是盧恆:“你先放下吧。”
柳屹沒說話,繼續往裡走,依他所說,放在了茶几上。
聽着腳步聲,陸荊舟就知道,不是盧恆,是她老婆。他睜眼,走到她面前,撩了撩她頭髮:“怎麼不好好待在家裡休息,感冒好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咬牙,她瞪了他一眼。見他眼底含笑,她愈發怒了:“陸荊舟,你給我聽好了,我好了!全都好了!我好了很久了!我不是個病人!我能給你做飯!你給我吃,不會毒死你的!”
雖然,不能傳染你,我很遺憾。
柳屹感冒當天被區別對待時,她特別不平衡。陸荊舟忙完回來,她就磨着他又親又抱又做。她就是想傳染給他的,結果他身強體壯,還把她折騰累了。
知道她生氣什麼,他沒和她做口舌之爭,而是吻住了他。他的舌,攻城略地,*風雲。
待她被吻得臉紅心跳後,他說:“吃吃,也許這個深吻,可以讓我感冒。”
她故作惱怒:“陸夫人大老遠給你送飯,你吃不吃?”
“……吃。”
陸荊舟吃完,兩個人膩歪玩,柳屹把飯盒洗乾淨送回阿葵的花店。趕巧了,許葵要去葉拂廊的花園了。柳屹反正回家不讓碰孩子,正好去湊湊熱鬧。
她跟許葵提議時,耳邊突然滑過顧藤鎖的那句“你種過花嗎?……”
葉拂廊就是個面癱,單獨面對許葵,或者面對許葵和柳屹,就是面癱。
許葵勾了勾柳屹的肩膀:“他就那樣,你可以自己逛。我和他商量商量,等該回去了,我打你電話。”
柳屹震驚葉拂廊花園之大,只顧着點頭了。
許葵開車,顛簸了一個小時,她中間還有點不耐煩。可看到露天的,溫室大棚之內,各種簇擁盛開的花,她始終是觸動的。
葉拂廊最鍾情玫瑰,而且只鍾情紅玫瑰。
他的花園四分之三的領土用來種紅玫瑰,不管澆水如何,他都親自來。四分之一的地什麼話都會種,很多時候,就是他僱的人手代勞了。
大棚內的玫瑰,已經含苞欲放了,她一朵朵看過去。偶爾看到提早怒放的玫瑰,她就興奮不已。那種欣喜,很像她看到長澤、勝思的出聲。
得到允許後,她在工作人員小顧的幫助下摘了幾朵開得最爲熱烈的紅玫瑰。
出了大棚,她心血來潮,說要自己種。見她喜歡,小顧雖然沒有讓她親自體驗,但送了她一袋風信子種子,讓她可以回家自己重在花瓶裡。
她說了謝謝,把種子小心放在包裡。
小顧替她把玫瑰枝幹下方的刺拔了,因此她可以捏着幾株花四處轉悠。小顧還想給她包裝一下,但是她覺得留着葉子的模樣更好看,拒絕了。
許葵談完正事就走,悶葫蘆葉拂廊見人要走了,才伸手抱了抱。
許葵恨恨的,等到他主動,還真要海枯石爛!看在他主動抱她表現好,她啃了他。
坐在車上,柳屹心情很好。
許葵不去花店了,直接回家,順路把她給送回陸宅了。
她真心跟許葵說謝謝。
她摘了很多玫瑰,一人一朵,顧藤鎖也有。
顧藤鎖大半夜能出來吹冷風爲了泥土的氣味,應該喜歡這樣剛剛摘的新鮮玫瑰吧?
她走進大門,穿過前院,開門脫鞋,卻看到客廳內一陣慌亂。甚至,她看到了一灘鮮明的血跡,她手一抖,不敢想發生了什麼。
“柳伯母!”她喊,已然慌張。
趙素梅餘驚未定,聽到柳屹喊,趕緊跑出來,走到她面前:“小夫人。”
“柳伯母,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趙素梅如實:“顧小姐失手把老爺推下樓梯,老爺摔下來,壓到了腿,受傷了。小夫人,您別擔心,老柳已經把老爺送到醫院了,老爺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柳屹緊緊捏住玫瑰的質感,聲音發抖:“摔了多久了?”
“快一個小時了。”趙素梅回。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
“顧小姐,顧小姐,不讓我通知你們。說通知了,她就要跳樓。”趙素梅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柳正肅剛摔下來時,已經一片混亂了,原本乖巧的顧藤鎖突然變得尖銳,威逼要跳樓。
柳屹應該第一時間趕去醫院的,可她壓不住對顧藤鎖的火:“她現在人呢?”
“顧小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了。”趙素梅說道。
柳屹點頭:“柳伯母你別慌,你照顧好孩子,我找完她就去醫院。”
趙素梅點點頭。
顧藤鎖沒鎖門,柳屹直接進去。顧藤鎖蹲在地上,隔着落地窗,看着濃稠的黃昏之景。
“顧藤鎖,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柳屹走近她,開門見山。
眼皮都不擡,顧藤鎖回:“有意。”
柳屹被她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猛地把手裡的花砸在她臉上:“我以爲你本性不壞,我還想送給你剛摘的玫瑰……可是你爲什麼不能改改,你告訴我,你到底要什麼?”
顧藤鎖任由玫瑰砸在臉上,除了眼皮跳了跳,沒什麼反應。
柳屹不想和她糾纏了,轉身就走:“如果我爸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跟你追究到底。”
等她走到門口時,顧藤鎖忽然幽幽說了句:“我要的,是你不用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