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問,柳屹趕緊跑到門外。只見那個影像裡的小姑娘,一左一右抱着孩子。正面瞧見小姑娘,柳屹覺得她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眼間很青澀,甚至純粹。走在青松紅梅兼之細碎落雪的景緻裡,小姑娘本身也是一幅畫。
一點都不像,會半夜抱走孩子,然後憑空消失的。
柳屹往前走了幾步,趕緊從對方懷裡抱回長澤、勝思。
顧藤鎖鬆手,順利讓柳屹抱走陸長澤和陸勝思。她退後一步,微笑看着柳屹緊張的模樣。
柳屹確認是長澤、勝思,而且兩個孩子面色紅潤,不像收過虐待的。她把孩子給跟在身後負責照顧孩子的:“去給小少爺和小小姐洗洗澡,打電話去請卓澤卓醫生來,檢查下他們身體有沒有異樣。”
接過孩子,小姑娘半點不敢拖延,小碎步往回跑。
柳屹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了,她審視面前笑意盈盈看似無害的顧藤鎖:“你有什麼目的?”
顧藤鎖保持着年少無邪的笑容:“小媽,你怎麼這麼着急,我就是帶弟弟妹妹去玩了兩天。”
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擰緊眉頭,柳屹不悅:“誰是你小媽?說話注意分寸!”
“陸荊舟是我親爸,你不是我親媽,你比我親媽年紀小,就只能是小媽了。”顧藤鎖依然笑着,像說着天氣似的說着這些事。
柳屹盯着顧藤鎖的臉:“你到底胡說八道點什麼?”
“小媽,你真的不讓我進去坐坐麼?除夕了,十五年,我從來沒機會跟我爸爸一起度過。這次,小媽你不讓我進去嗎?”顧藤鎖嘟嘟嘴,說得十分可憐。
柳屹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這個女孩並不簡單,可以半夜拿走孩子,又這樣毫無心機的出現。她是大叔的私生女?不不不,不能輕信!
“口說無憑,我並不信你,而且你無緣無故抱走我的孩子讓我和我丈夫擔心,我不會讓你進去的。”她沒有鬆口。
顧藤鎖並不介意,“既然小媽不請我進去,不怕我再帶弟弟妹妹去玩?”
柳屹的眼神也狠了起來:“這一次是你僥倖,你覺得我還會給你機會?”
“小媽你真兇。”顧藤鎖聳聳肩,甚是無辜。
青筋猛跳,柳屹差點喊出來:“別喊我小媽,受不起。”
顧藤鎖半點不着急,走到石桌前,坐在藤椅上:“沒關係,我在這裡等我親爸。我看他,敢不敢認我。”
柳屹:“……”
“你愛等就等,我告訴你,非法劫走孩童是犯法的。”柳屹說完,折身而返。她沒有讓人送走顧藤鎖,因爲幾個大男人架着小姑娘走,總歸是說不過去。
而且顧藤鎖的確是有備而來,憑她的本事,直接進房間都沒關係。
柳屹進門後,關得有點死。長澤、勝思被攔住了,柳正肅很激動,直接抱着孩子親個沒完。家裡人都喜歡小孩子,都圍着呢,小睿更是緊巴巴地抱着勝思。小睿抱不太穩,身邊小姑娘陪着。
走上前,柳屹從人羣中抱回孩子:“我去給長澤、勝思洗個熱水澡,然後大家開開心心過個團圓年。”
柳屹說話還是有分量的,成功轉移陣地。
她先把長澤、勝思放在她和陸荊舟的牀上,被子蓋住身體。她伸手逗弄,孩子還不會說話,咿咿呀呀的,會咯咯笑。看來,那個所謂的私生女,並沒有虐待孩子。兩個孩子的眼神,還是那麼純淨,看到她,還是那麼親近高興。
她邊逗孩子邊拿出手機給陸荊舟。
“吃吃。”陸荊舟向來先開口,喊得幾分疲憊。
她適才記起,顧藤鎖抱着孩子回來,那些人可能沒有及時告訴陸荊舟。她開口:“大叔,孩子回來了。”
“真的?”果然,陸荊舟還不知道,帶着驚訝,“沒事吧?”
“什麼事都沒有。”她眼裡映着可愛的一雙兒女,忽而沉聲道,“不過,你多了個私生女。”
凜眉,陸荊舟反問:“私生女?”
“是啊,我還成了小媽。”
聽不出柳屹語氣好壞,陸荊舟道:“你別急,等我回來。”
“好。”柳屹回答,事情還沒有結果之前,她選擇相信陸荊舟。
而且這個私生女,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先是抱走了孩子讓她和大叔一陣好找,現在又主動找上門。說不出的各種不能相信。
收好手機,她走到浴室,給孩子洗澡。
她洗得很認真,比起之前懸着心不知道孩子在哪,現在抱着孩子洗澡,他們折騰折騰又算得了什麼?
徹底洗過,她也知道,孩子身上也沒有鞭痕之類不好的印記。還是白白嫩嫩,看來這個顧藤鎖,並不是針對小孩。
說到底,顧藤鎖本身還是個小孩。柳屹聽她說十五年沒和陸荊舟一起過除夕,那應該是十五歲吧。
管她呢。
柳屹細緻給孩子穿好衣服,換上尿布。
這些事,她原本還不太會,不過一種當媽媽的本能,讓她去學。很多事,都是熟能生巧。這次差點失去孩子,她更清晰地認識到,孩子對她、對陸大叔,都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卓澤比陸荊舟先來,她把兩個孩子交給她。
除夕,卓澤還要從家裡趕過來,卻沒有怨言,仔細給陸長澤和陸勝思做了全身檢查。
“陸夫人,沒事。”卓澤收拾好東西,“陸少爺和陸小姐都很健康。”
“謝謝你,卓醫生。”
正好快到午飯了,柳屹見他要走,留他吃飯:“卓醫生,麻煩你跑一趟,留下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卓澤回答:”拿人錢財,忠人之事。”
柳屹知道卓澤拒絕了,沒有強留。
但卓澤在玄關處換鞋時,陸荊舟恰好開門回來,柳屹跑去迎接陸荊舟:“你沒碰上小姑娘?”
“沒有,她等在外面?”陸荊舟反問。
卓澤煞風景地插話了:“陸先生,新年快樂。”
“謝謝,你也是。”陸荊舟道,“你來給長澤、勝思檢查?還是給我岳父檢查?”
陸荊舟眼裡,就柳正肅可能身體狀況不太好。
柳屹見勢,先拿走他的外套默默放好。
卓澤恭敬回道:“是陸少爺和陸小姐。”
頷首,陸荊舟命令:“留下吃飯吧,辛苦你了。”
這次卓澤沒有拒絕:“謝謝陸先生。”
柳屹挑挑眉,果然陸先生和陸夫人說的話,影響力始終不一樣。
陸荊舟先走到大廳,抱了小睿,在從搖籃裡抱起女兒,親了個夠;又抱起陸長澤:“小男子漢,回來了?”
陸長澤哪裡會說話,嘟着粉嫩粉嫩的脣,撞上了陸荊舟的脣。
陸荊舟一笑,柳屹趕緊抱走兒子:“你別非禮我兒子!”
陸荊舟失笑:“那可是兒子非禮我。”
小睿跑到柳屹身邊,有模有樣:“爸比,你不準欺負媽咪。”
陸荊舟:“……”
從小睿這個“小白眼狼”可以看出,長澤、勝思長大後會怎麼樣了。
不過,陸荊舟依然是滿心歡喜。
在趙素梅的招呼下,很快開飯,因此柳屹沒有多說顧藤鎖的事。以陸荊舟的觀察力,顧藤鎖要是在,他肯定會看到。既然陸荊舟沒看到,說明顧藤鎖沒有等下去。
飯後,卓澤還是先走。
陸荊舟沒有多留,柳正肅心情好,和小睿一人推着一嬰兒推車,要帶孩子出去散散步。怕孩子受凍,柳屹交代了不能太長,而且只能在陸宅範圍內。
其他人各有各的忙碌。
柳屹坐在沙發上,窩在陸荊舟懷裡,很久很久都不說話。很多着急,都是他們兩個在承受。
到底,她忍不住打破安寧:“小姑娘很年輕,很漂亮,老喊我小媽。陸大叔,你說她是不是你的……”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沒有。”陸荊舟記憶裡,情人多,但是每次上、牀都會做措施。他是捨不得吃吃服用事後要,可別人他捨得。
“她說等你,爲什麼沒等了?還有,她身後,一定有個幫助她的人吧。我始終不相信,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會要綁孩子,然後這麼跟我說話。”
陸荊舟拉起她:“我們也出去逛逛,說不定她躲在哪個角落,等着見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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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屹沒有拒絕。
正好柳正肅和小睿推着孩子回來了,小睿很乖,喊了。柳正肅這些日子,還在適應出獄的日子。以後的安排,還是聽他自己。
不過,看他高興的模樣,應該很喜歡和小睿“下下棋”,陪着兒孫的日子。
關山門,柳屹裹着黑色羽絨衣,冷風乍吹,有點冷。他把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來,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還冷嗎?”
陸荊舟手心溫熱,握住她的手時,像是有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到她手上,而後,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矯情地想:是愛的力量吧。
走了一圈又一圈,他拉着她走出陸宅,在長長的瀝青路面上,無窮無盡地走着。
“你的私生女,爲什麼要躲起來?”柳屹有點奇怪。顧藤鎖和她對峙時,絲毫不像怕事的。
陸荊舟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可能她心虛,根本不是我的私生女呢。”
柳屹點頭,鄭重其事:“我也覺得。”因爲她沒想好,如果陸荊舟真的出現了個誠心刁難她和孩子們的私生女,她會怎麼應對。
私生女,再私生,都是陸荊舟的女兒,不是嗎?
希望,不是吧。
走到後來,她渾身發熱,寒風對她失去了作用。她和他纔回去。很多時候,她和陸荊舟都在忙着,很少有機會,這樣靜靜地走着。
不需要刻意說話,想起來了,就說一句。
因爲不管說不說,他們都互相陪着彼此。經歷過恐怖的抗拒他的時期,她更覺得,這樣的好日子,都是過一天少一天。
除夕夜很熱鬧,至少是陸宅有史以來,最熱鬧的。
有過一次陰影,她是不敢多喝酒了,不敢醉。柳正肅還是喝,總是喝着喝着,就要哭似的。畢竟在陸宅的日子,安逸平和,和在監獄裡服刑時天差地別。
晚上,陸荊舟洗完澡,是想抱着她親熱親熱的,不過她坐在中間,一左一右抱着孩子。小睿也坐在一旁,手裡擺弄着遙控器,不時切換着頻道。
陸荊舟頓時明白她的意思,有點——哭笑不得。
幸好陸荊舟的牀夠大,容得下五個人。
佈局是這樣的:柳屹抱着陸長澤,陸荊舟抱着陸勝思,小睿在中間。
以前隔壁睡,兩個小孩可能半夜尿牀哭得柳屹睡夢中驚醒。雖然有人照顧,柳屹還是要親自來。可能這次感受到濃濃的父愛、母愛,兩個小祖宗都沒哭鬧。
一夢到天明。
陸荊舟沒有任何親戚,年初一,也沒什麼好出門的。
年初一出去工作,顯得太沒人情味了——雖然他以前經常這樣。
不過這次,他當然是留在家裡照顧長澤、勝思。
陸荊舟這樣的人,柳屹當然不會強留他在家裡全職照顧孩子。孩子出生後,分工明確,而且沒有爭議。長澤、勝思沒有因爲陸荊舟陪伴得少,和陸荊舟不親,反而笑得更多。
柳屹現在的記憶裡,童年裡有顏色的回憶就是和陸荊舟有關。她也知道,一個孩子需要父親、母親完整的愛,因此她在旁邊抱着小睿跟小睿講講笑話,一點不吃醋。
“阿芫,跟爸爸出去一趟好嗎?”柳正肅起得早,不過他出去長跑了,回來時又去洗了澡。來回折騰,站在柳屹面前時,穿得很正式。他頭髮還是極短,不過戴上了帽子,有股說不上來的精氣神。
柳屹十幾年都是柳屹,都被喊“吃吃”,她早就習慣了。總是被柳正肅喊“阿芫”,像是在提醒她什麼,可她,確實,記不起以前的事。
“爸爸,怎麼了?”柳屹鬆開小睿,站在柳正肅面前,被他的樣子嚇住了。
“帶你去看你媽媽。”柳正肅毫不避諱。當年柳正肅倒後,僕人四散就算了。原本的親戚,一個個逃到十萬八千里去,他心就寒了。他的青兒,卻……柳正肅想到這個,心中酸澀。想到陸荊舟在場,他終究是沒有哭。
柳屹心念一動,答應了。
陸荊舟表示理解:“吃吃,你放心去吧,孩子們,有我呢。”
特別喜歡陸荊舟這股勁,她俯身,吻了吻陸荊舟的臉頰:“大叔,那我去了。”
陸荊舟吻在她鼻翼:“嗯。”
小睿吃醋了,朝着柳屹嘟嘴巴,一副”媽咪我也要”的樣子。
柳屹失笑,和小睿蓋章。
是陸家一個她不熟悉的司機送他們去的,柳正肅一路上阿芫長阿芫短,說了很多她母親的事。不像柳正肅,她看見她有印象。她母親,她是腦子茫茫然一片。
可她母親,可以爲柳正肅自殺,是愛極了他吧。
聽柳正肅說,她母親,也很疼愛她。
她相信。她回握柳正肅蒼老掩不住皺紋的手:“爸爸,我相信。”
柳正肅涌出一滴熱淚:“好阿芫!”
到了墓地,她突然好奇:“爸爸,您在監獄裡,怎麼知道媽媽的墓地的?”
“你來看我之後,陸荊舟也來看過我,告訴我青兒的墓地告訴我很多讓我振作起來。”
柳屹心頭一暖,這個就是陸荊舟啊。
登時,她又怎麼會去怪陸荊舟沒有告訴她,她母親的目的呢?
陸荊舟可以做很多事,可是還是會怕她不愛他不是嗎?
一輩子,她咬咬脣,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跟陸荊舟發孕後那次這麼大的脾氣。
墓碑上有照片,黑白照片,還是蘇青年輕的時候。素着一張臉,笑得很高興。柳正肅把一束雛菊擱在墓碑前,跪下,撫摸照片裡的臉,嘴裡喃喃:“青兒,你怎麼這麼傻!”
爲什麼!爲什麼要選擇死!我的青兒!
當柳屹看到照片時,看到她母親彷彿會說話的眼睛,也是心中猛地被戳了一下。受了觸動,她和柳正肅一起跪,低低喊了聲:“媽媽。”她喊得艱澀,可她心裡是覺得,是骨子裡的。
血緣,是骨子裡的。
柳正肅哭了很久,中午了,他也不走。
柳屹陪着,特別理解柳正肅的感情。如果陸荊舟比她先走,她估計會比她父親更爲崩潰。
下午三點多,柳正肅才被柳屹說動要回去。
除了早飯,她沒有吃過東西,她現在爲了奶孩子,很注重飲食。因此提議要去吃飯,顧慮到柳正肅的心情,她要的全是素淡的菜。她吃得不多,適可而止,柳正肅是直接,半點不吃。
去墓地時,柳正肅精神飽滿,回來之後,他的精氣神,全都留給那張黑白照片了。
柳屹勸了勸,勸不好,沒辦法。
回到陸宅,柳正肅看到孩子,心思纔好了點。
她跟小睿說悄悄話:“好好陪外公下棋,逗外公開心,知道嗎?”
小睿點點頭,跟着抱着長澤的柳正肅走去,當然沒忘勝思。
陸荊舟抱住她:“怎麼樣?”
“我就是有點難受,但是爸爸是完全崩潰了,哭得像個孩子。”她聲音低低的,“大叔,我是不是不該忘記。”
他輕柔地吻了吻她的脣:“如果你想,會記起來的。”
柳屹點點頭,不希望停留在這個悲傷的話題。
他帶着她去賞梅。
他站在梅樹下,踮着腳,折了一枝梅,遞到她跟前:“喜歡嗎?”
她心裡軟成泱泱的春水:“喜歡。”
把她擁進懷裡,他突然說:“我見到那個私生女了,就是你和你爸出去的時候。她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喊我爸爸,說會給我個驚喜。”
一驚,她追問:“然後呢?”
“她就走了。”陸荊舟回答。
她擰擰眉,覺得手裡的一枝梅似乎不那麼香了:“你見了她,覺得她像你嗎?”
“不像。”陸荊舟回得斬釘截鐵。
柳屹心裡升起的愁雲卻沒有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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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陸宅更加熱鬧了。
柳屹沒想到,最先到她家的居然是何老二。他穿着黑色的皮夾克,增了雅痞味。
“小嫂子,有沒有想我?”何衍照說話沒邊沒際,這點和祁晏有點像,都是……情場高手嘛。
柳屹青筋四起:“別喊我小嫂子!”柳屹時不時回想起顧藤鎖會想起顧藤鎖喊她“小媽”,有時候趙素梅喊她“小夫人”她都會順帶記憶。她不能對趙素梅兇,總能吼吼何衍照吧?
何衍照習慣了,聳聳肩,找了儲物間擱下手裡大包小包:“老大和孩子們呢?”
“怕你來,都走了。”柳屹覺得何衍照表情很好笑,改口,“在後院呢,馬上就回來了,你先坐,我給你泡杯熱茶。”
怎麼說,她都是女主人嘛。
何衍照笑,說違心話臉不紅心不跳:“小嫂子果然善解人意。”
柳屹沒理她。
其實茶水趙素梅都準備好了,她裝裝樣子端來端去就好了。
很快,戚四攜家帶口來了。
接下來是江時延和凌念謹,兩個人還沒要孩子,這節奏有點慢了。
不過柳屹看了眼吊兒郎當磕着瓜子的何衍照,心想:還有個超級墊底的何衍照。
都是下午到的,多年兄弟,顯然不會一個晚飯就走。
因爲路途有點遠,來一趟不容易,幾個人都留下來了。
只有凌念謹,家裡臨時有事,要回去。
何衍照痞裡痞氣說要送二嫂,到底沒有送。
江時延叮囑凌念謹小心後,被兄弟幾個給留下來了。
這次喝酒,真刀*上,陸荊舟這樣酒量頂好的,都喝倒噁心。就差吐了。何衍照酒量不行,如鐘意所說,第二個叨叨唸回的客房。
江時延更加不行,身爲警察,他更多時候備戰去執行任務,很少喝酒。江時延是第一個去的,何衍照後來直接跟江時延躺在一起了。
當然,凌念謹在,何衍照肯定一個人。
不過他也暈暈乎乎,想抱着東西睡,一推,就是給江時延的客房。
戚四到後來是清明的,哄着老婆抱着女兒。
柳屹也是清明的。
陸荊舟酒氣太濃,她不忍心讓兒子、女兒沾染酒氣。只好讓孩子們睡在隔壁方便,她也相信,陸荊舟會多派人手顧着孩子的。
伺候完陸荊舟,她也很累——她也是喝酒的料,喝得也不少。
大清早,柳屹睡得很沉,卻被一聲尖銳的喊叫聲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