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飯?”徐柯拎了拎他辦公桌上很大一袋食物,“而且很趕?”
柳屹點點頭,接過塑料袋:“我先走了。”
徐柯大概是着了魔,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去我家吧,就在附近,方便省時。”
想想確實,她再趕回陸宅折騰好幾個小時,再去“楚楚動人”,真的能餓死陸荊舟。她縮回手:“如果不麻煩,那就謝謝你。”
徐柯當然是不麻煩,跟陳遠澤說完之後就走了。
沒走幾步兩個人就到他住的小區,徐柯還是在二樓,爬都沒怎麼爬。兩個人已經到了目的地。柳屹真的急,沒顧忌很多,換了些拎着食材就直奔廚房。
跟在後面的徐柯有點哭笑不得地換了鞋,趿着拖鞋把她的鞋子踢齊了。他一個人住,地方不大,一室一廳。他坐的地方勉強叫做客廳,有點亂。他失笑,草草收拾,所幸她根本沒時間看。
不過以後徐柯算是長記性,如果約喜歡的女孩子到他家,他必須想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整理乾淨。
把能扔的都扔了,不能扔的全都打包扔進臥室,終於把客廳給搬乾淨了,徐柯把臥室的門徹底鎖上。有點累,他洗了洗手,坐在沙發上休息,很舒服的姿勢,就跟躺在沙發上似的。他聽着廚房叮鈴咚隆各式聲音,覺得很悅耳。
從來沒有人跟他回家,爲他做飯。
以後一定能夠會有的吧。
徐柯想到這個問題總有點憂傷,他不是條件差找不到,是他能陪女孩子的時間太少了。幾次緊急任務,他就能輕易讓剛剛處上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不過,他習慣了,習慣單着。
不過現在,柳屹爲了陸荊舟忙碌的聲息忽然挑起了他的憂傷。他猛地坐直,從兜裡拿出煙,同時用火機點燃,他叼着煙,在朦朦朧朧的煙霧裡,想起了很多次執行任務的情景。
那是他的職責,他不會放棄這個的。
不知道抽了幾根,反正垃圾桶上面一層飄滿了菸蒂。柳屹終於出來了:“徐柯,我剛剛纔發現我沒有打包盒,你有嗎?我給你錢,你別說送我了,我不好意思。”
掐了煙,徐柯站起,走得慢,想散散身上的煙氣,他走進廚房的剎那,是呆愣的。
徐柯以爲,柳屹是大師級別的,沒想到他的廚房簡直就是經歷了一場世紀大戰。什麼都散亂着,蔬菜葉,水漬,血跡,魚鱗,碎骨……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從櫥櫃拿出保溫盒遞給她:“我之前爲了激勵自己做飯買的。結果我太忙了,一次都沒用,不是吃食堂飯就是叫外賣。”
“謝謝。”柳屹用手背擦了擦臉,癢是不癢了,不過又髒了。
徐柯看着,有點於心不忍:“你的臉……”
柳屹明媚一笑:“徐警官,你怎麼不擔心你的廚房?嗯?沒關係,我馬上好,我會盡快收拾好的。”
“好的。“徐柯被這樣的笑打動,側身退了出去。
其實有一個女孩子願意爲了你認真地燒了廚房,何嘗不好?
柳屹裝好愛心便當,把錢包裡所有的現金都給徐柯:“你可別拒絕我了,我現在趕時間。”
徐柯看着手心花花綠綠一堆錢哭笑不得,抽出一張一百紙幣給她:“還要打的吧?”
“我真是急傻了。”柳屹道,“我大致收拾了下廚房,還多出來很多飯菜,你就幫忙解決一下?”
徐柯才點頭,柳屹就一陣風似的轉走了。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他才反應過來。折身回了廚房,他在看到一片狼藉之後,失笑:還真大致。
他不急着收拾,而是拿了碗筷,品嚐起來。
味道尚可,不過因爲那份心意,可以加分很多吧。因爲這件事,徐柯以後找了個廚藝不太好卻願意一點點學的女朋友。
柳屹站在“楚楚動人”大樓前時,正好下午兩點。
她已經可以想象等她上去看到陸荊舟那種“餓死寶寶了”的那種眼神了。
深呼吸了下,她走進去。
她算是半正式的“陸夫人”,前臺沒有攔她。現在又正好是午休結束,電梯並沒有什麼人,她很快就到了陸荊舟的辦公室。
秘書那邊,當然可以暢通無阻。
她走進去時,陸荊舟正坐在皮椅上,低頭翻閱什麼。不過他很快擡眸,和她對視。她有一種感覺——陸荊舟是習慣這樣三餐不正了。
“來了。”
她笑笑:“我來了。”
陸荊舟起身去迎接她:“有勞壽星。”
被逗得特別不好意思,她紅了臉:“對不起,我剛剛碰上點事。”她端着愛心午餐,終於服了軟。
他忽然擡手,指腹覆上她的臉,細細摩挲:“又髒了。”
他掃視了她胸前不規律的起伏和紅撲撲的臉蛋,再次輕聲問:“趕得很急?”
她點點頭:“有點。”不想再餓着,她坐到沙發上,替他打開。
嫋嫋吹吹的熱氣縈繞着她年輕美麗的臉盤,於他而言,似乎多了難言的幸福。
她把筷子遞給他時,咬着脣,很期待他的評語。
把她的小模樣盡收眼底,他當然不會給差評:“我喜歡。”
柳屹瞬間耷拉下臉色:“沒長進?”
“長進了。”他說,“還有進步空間。”
“噢。”她說完有點興致不高。
擱下筷子,他揉了揉她的臉蛋:“以後,你還可以每天進步啊。”
“做夢!我纔不一輩子都用來給你做飯呢!”她不高興了,反駁。
“……那現在陪我吃飯好不好?”陸荊舟輕笑,不和她爭辯更不戳穿她。
她繃住。
陸荊舟覺得有趣,給她夾了筷小排:“張嘴,啊,陸哥哥餵你。”
小時候,他也曾這樣給她餵飯。
她瞪了他一眼,立馬投降。
遲來的,讓人歡喜的午飯。
飯後,他領着她去辦公室內的小休息室飯後運動,她趁着這個時間,就把遇上楊盼盼但是沒審出個結果的事都說了。因爲她沒覺得和徐柯有什麼,老老實實全交代了。
陸荊舟聽完,把她嵌進懷裡,拭了拭她額頭的薄汗:“所以,又和徐柯有緣分地見面了,還去他家了,嗯?他家好玩嗎?他人是不是特別好?”
“我在跟你說,楊盼盼被一個叫做朱儁勇的人綁了,我覺得是楚唸詩乾的。”
“我在問你,徐柯人是不是挺好的?”他的手沿着她的臉虛虛下移,挑逗得明顯。
她對他沒有任何抵抗力,猛地一縮,“挺好的,他的確幫了我忙。你知道,我剛剛要是再回陸宅……”
見他臉色越來越平靜,她突然有點心虛:“偶遇嘛,我付給他錢了,沒有關係。而且,陸荊舟,徐柯只能是朋友,你還不明白?”
“明白。”他突然回答,在她有蹙眉的趨向的眉心,輕輕落吻。
她又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了。
他的脣印在她眉心,許久不動,她也不敢動彈。感受着他的呼吸,眼睛看他的喉結,她突然很想吻他。
許久,他離開她溫暖的額際:“吃吃,我終於能體會你當年的感受了。”當初,陸荊舟不允許柳屹早戀,多少有點自我代入家長的身份,隱隱約約的不悅還算不上醋意。現在看她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招人,明明知道她只有他,得知別的男人或明或暗地跟她獻殷勤,總是不太愉悅。
“喔……”她拖長,明白過來了,大力躥上,腿勾住他的腰,手環住他脖子,啄上他的脣。
鑑於她懷孕,他不能犯罪,他一般不會犯罪挑火,可現在她主動獻身,他怎麼能做柳下惠呢?
托住她的臀,他坐到牀上,她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吻得十分熱烈,直接把他撲倒在牀上了。
吻得太危險了。
她已經開始去扒他的襯衣了,雖然她不能滿足他,她似乎很樂意把他撩得興致不錯。
他也很享受小野貓式服務,在保證身體可以的前提下。
她的手已經滑落,覆在他的褲子上,似乎準備在大白天取悅他。
他低吟出聲,大手抓住她的,引領她的同時,把她吻得暈頭轉向。
“叩叩叩”,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拉回了兩個人的神志。
柳屹先反應過來,驟然起身,紅着小臉,匍匐在他身上:“陸荊舟,有人找你。”
這勾魂的模樣,如果不是她懷着孕,管誰找呢。陸荊舟一定吻着她的同時走到門口,反鎖,然後不管他怎麼敲都不會理睬的那種。
事實總讓人失落,陸荊舟忍了忍,把她抱開,按在牀上:“好好坐着。”
柳屹點點頭,整理了下稍有些亂的衣服,拍了拍發燙的臉。
陸荊舟長腿眼花繚亂地邁了幾步,已經開門,正是盧恆。
盧恆敲門的剎那就後悔了,陸先生和陸夫人,消失在休息室,還能有什麼?可是,會議也真的很重要,現在“楚楚動人”和溫氏關係微妙。當然,盧恆也知道,他很快就“失業”了。他還是想跟着陸荊舟,以前嚴厲得讓人望而卻步。可現在,不是有了陸夫人麼?
“我知道了。”陸荊舟對自己的行程還是清楚的,側了側肩膀,叮囑盧恆,“讓周秘書跟我去會議室,你替我照顧好陸夫人。”
盧恆點頭,陸荊舟拿着準備好的東西出門後,柳屹還坐在牀上。
盧恆畢恭畢敬地站在她旁邊,柳屹覺得他擋着自己的視線:“坐。”
“不敢。”盧恆回。
柳屹輕笑:“行了我走了,不給你添麻煩了。”
今天是她生日,而且生日宴在陸宅舉辦,她趕回去的,原本沒見過幾面的僕人,這下好了,來來回回在她面前晃悠。她才覺得,原來陸宅這麼大。
曾經,這麼空。
她懷着孕,趙素梅斷然不會讓她忙活什麼,就讓她待在客廳裡。
時間也不早了,她索性坐在客廳等客人。
來得最早的是許葵,直接坐在柳屹旁邊,柳屹給她送上茶水。她也不客氣,直接一仰而盡,喝完才喘口氣:“真累啊。”
“你是幹什麼了?”柳屹把果盤和零食往許葵面前一推。
“我去那個花園跟那個老闆說了好久我想要他的玫瑰,之前那個供應商是個黑心鬼。我去他那邊考察過了,他的花園雖然小,但是高產而且好看。他偏偏不要賣給我,我問他爲什麼,他不理我。我跟他磨了好久的嘴皮子,你知道我的脾氣,分分鐘想縱火燒了他的花園。”
“哦?”柳屹問,“哪個人這麼冥頑不靈,居然不買你這個大美人的賬?你價格開得低?”
“我發誓,我開的價格都比給那個黑心商的店主高了,他還是不給。”許葵拿手扇風,剛剛從戰場扯回,餘怒未消。
柳屹聽了後,道:“那你還不如去找那個黑心商好了。”
“不,老孃看中的東西,沒這麼容易放手!”許葵不停往嘴裡塞東西,都不管吃的是什麼。
“……是個什麼樣的老闆?”柳屹發問,“我突然好好奇。”
“一個面癱臉,醜八怪,頑固主義!”許葵想到葉拂廊那張冷冰冰的臉就來氣,不就一個種花的,鼻孔朝天,不把她當空氣!
柳屹擡手捏了捏許葵的臉:“可很少有人能讓你這麼生氣了,看來他真的很不懂得變通。”
許葵拍開柳屹的手:“嗷嗷嗷,你怎麼又生日,不想給你禮物了!”
“……”現在阿葵的狀態,完全不屬於女神的,完全是小姑娘了。她頓了頓,起身又去給阿葵倒了杯熱水:“再喝點,醒醒腦子。”
“好。”許葵又是把還有點燙的水一下子喝完,在散熱的過去,她總算能忘記葉拂廊那張撲克臉了。
很快,陳嘉禾來了,春風拂面的臉盤和笑容,許葵看着就覺得舒心。
她的朋友都來得早,她在客廳內招待着,陸荊舟的客人,都是宴會正式開始後,特別整齊地陸續而來。
她還特意換了特別正式的禮服,特別不自在。不過陸荊舟說,今天算是他們真正的訂婚宴,讓她隆重點,趁肚子還看不出來,多穿點好看的衣服。這話有點氣到她,她恨恨地咬了他的脖子才解氣。
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她都在繃着,微笑着。她第一次正式地去見陸荊舟那些合作伙伴,競爭對手,或者至交好友——海城的三個兄弟拖家帶口來了。哦,何衍照沒有。
但她真的沒太多精力關注其他人,很緊繃。讓她高興點的就是,楚唸詩沒有來。
這次的開場舞,她不用和任何人爭搶,陸荊舟放在那裡留給她。
在輕緩的音樂中,他擁着她的腰輕輕擺動,在她耳邊低語:“期待我的禮物嗎?”
“你還有什麼不是我的嗎?”現在,大家一起跳舞,他們的說話聲在音樂中完全可以忽視,她總算鬆口氣。
他動手掐了她的腰:“你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
她咬住下脣,擡眼近乎挑釁:“陸荊舟,不想娶我直接說。”
旋了個圈,他俯首,啄了啄她的鼻樑:“以後,什麼都歸你管。”
“這個禮物,還不錯。”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蓋章。那種,她少女時期就特別想做的蓋章,今天,終於成功了。
她跳得累了,就走出舞池,到一旁歇着。她不能喝酒,只能挑點吃的,陸荊舟原本陪着她的,後來大概是碰上生意夥伴了,讓她好好坐着,說是去去就回。
她知道他體貼她累,在他臉上“吧唧”一口後:“去吧,陸先生。”
“好的,陸夫人。”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解決着她相中的小果盤,闌珊地看着燈火迷離的草坪。她從來沒覺得陸宅這麼大,今天一看,簡直大極了,居然可以容得下這麼多人。
以前她看慣了的泳池,現在夜色燈光下,波光粼粼的,竟是好看得打緊。
“嗨,又見面了!”雀躍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炸開,她覺得有點熟悉,擰眉回身。
古靈。
“陸荊舟邀請你了,還是我邀請你了?”柳屹盯着“不速之客”,穿着果綠色禮服裙顯得十分嬌俏可愛,讓她不由想起當年《天外飛仙》裡的小七。
古靈搭着她的肩膀,自然熟搭住她肩膀,執起杯香檳酒,一飲而盡。完事後古靈還不忘咂咂嘴:“味道還可以,不過我還是喜歡白的。”
“……你別跟我說你是陳嘉禾的女伴。”柳屹滿頭黑線。
古靈擺擺手,又拿起杯酒喝盡:“你那陳嘉禾,太沒有挑戰力,姐不喜歡。”
“不喜歡,”柳屹頓了頓,看了燈光中有些變幻莫測的臉,“還是他太好,你不敢?”
“啪”的一聲,古靈重重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大姐,你又刺激我!”
“……你不能好好喊我的名字嗎?”柳屹扶額,手搭着桌子,對古靈的稱呼很無語。
古靈纔想什麼,看到那個被她偷了手錶的男人追過來了,立馬走:“我走了!”
柳屹當然察覺到古靈的慌張,順着古靈的視線去看了,是個中年男人,肚子上有肉,臉上有肉,都顯得他滿腦肥腸。柳屹擰眉,應該是陸荊舟讓她喊過的什麼總。
看在古靈很可能是陳嘉禾未來的妻子上,喊她“大姐”她都幫了!
柳屹走到那個男人面前:“您有什麼事嗎,跑得這麼匆忙?”
遊宏原本怒氣騰騰,臉上橫肉抖動,看到柳屹後,臉色緩和了下來:“陸夫人,我找個人。”遊宏才分神和柳屹說了一會話,再去搜尋古靈的身影已是徒勞,懊惱地轉過頭繼續回答等着他的柳屹:“是個女小偷,我以爲她真的來當我的女伴,結果拿走我的手錶就走了。我剛剛看到她和您喝酒,您認識嗎?”
臉色沉了下來,柳屹表現得很不高興:“那您的意思,我和小偷爲伍?”
遊宏絕對是個暴脾氣,髒話都到喉嚨口了,硬生生被“陸夫人”這個名頭給逼回去了。遊宏握起肉乎乎的拳頭,分散注意力:“陸夫人,不好意思,是我問錯。那我現在,可以去追那個女騙子了嗎?”
柳屹側了側身,冷冷道:“請便。”
遊宏不能怪柳屹擋了他的去路,只好再次無頭蒼蠅似的追蹤起來。
柳屹沒想到,古靈是“職業”女騙子。不過秉性不壞,就是有很多劣根性,陳嘉禾挺適合她的。不,他們互相適合,互相制服。
既看好的顧徵陽和朱韻在一起之後,現在又看好陳嘉禾和古靈,柳屹摸摸下巴,她是不是可以考慮當紅娘?
正好她覺得有點冷,陸荊舟就走過來,衝她款款而笑:“生日,開始了。”
她被他牽着,然後是巨大的蛋糕塔,吹得她腮幫子疼的蠟燭,耳邊隆隆作響各式的祝福。等到她許完願睜開眼。站到她面前,竟然是穿着正常,精神了很多倍的——柳正肅。
她的父親。
瞬間淚水涌上眼眶,她看了眼身側高她一個頭的陸荊舟,冷冽的側臉在燈光下,莫名柔和了。
“謝謝你,陸荊舟。”她低低說着。
這個生日禮物,她喜歡。
她一步步走到她的父親面前,等到距離很近的時候,她仰着頭仔細看了看上午才見過的柳正肅。在監獄裡蒼白頹然,如今卻容光煥發。
柳正肅也是淚光盈盈,嘴裡低喃:“阿芫……”
她繃不住,緊緊抱住他。
陌生的,卻讓她渾身血液回暖的擁抱。
這個人,和她流着一樣的血,從前還是以後,他都願意一輩子疼愛她。
柳屹以爲柳正肅提前出獄,結果並不是,陸荊舟的週轉下,柳正肅可以來參加她的生日宴,他們的訂婚。柳正肅如此一來,受到鼓勵,努力減刑。出獄之日,已經不是遙遙。
再熱鬧的宴會都會散。
除了柳正肅,其他人都走。陸荊舟負責送客,給父女倆留了充裕的時間。
陳嘉禾沒喝多少酒,鬧鬧就散了,因此沒有找代駕,可當他打開車門時發現窩在副駕駛座下的一團果綠色後,還是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揉了揉眼睛,睜開閉上,直到他坐進去,關上車門,她還在。她的眼睛依舊神采奕奕,囂張、侵略性地盯着他。
他猛地受驚:“神仙姐姐?”
“別意外,進你的車有經驗了,我今天比較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