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段示乾甚至不明白沈子昂在說什麼。迷茫、震驚,隨之而來的是滔天憤怒,一拳揍下,毫不留情!
椅子翻到,沈子昂狼狽栽倒。
段示乾字字冰冷的幾乎可以凍住血液,“腦子不清醒,我就幫你醒醒!孩子是我的?如果是我的,你別想有一絲機會接近秧秧!你居然懷疑秧秧對你不貞!”
他倒希望事實如沈子昂所說,可惜在治療期間,秧秧卻始終守着最終防線,不管他如何使詐!
沈子昂心裡有些悲哀,露出一絲苦笑,“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小青秧是清白的,從來沒有做過太過親密的事。”
牽牽小手、早安吻、晚安吻、貼面吻,僅此而已,他心知小青秧有心結,不願逼迫,願意慢慢網住她的身心,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段示乾怔怔看着沈子昂,腦子紛亂成漿糊,正常男人絕不會對着自己的情敵承認這麼沒面子的事,沈子昂的腦子很明顯沒問題。
腦袋有些脹痛,段示乾撐着額頭,心裡有些慌亂,“可是,我沒有跟秧秧……”
不對!
那一夜,與他歡愛至深的女人真是顧雪棉?那樣至深至濃至烈的歡愉,明明只有秧秧才能帶給他!如果顧雪棉真有這個能力,何至於他醉酒之外,從不曾吻她、不願吻她?
段示乾頭疼欲裂。
該死該死該死,爲什麼直到現在他依舊想不起被催眠時與顧雪棉發生的一切!
見段示乾如此痛苦,沈子昂心中一嘆,那絲不甘慢慢消散。
“李老壽宴那晚,小青秧一夜未歸。”沈子昂本想點到即止,但想想,還是決定好人做到底,“滿身酒氣,旗袍也沒了,卻穿回一身連衣裙。”
如果到了這種程度,段示乾還是不信,那就只有上拳頭了。
段示乾渾身一震,是了,一定是秧秧沒錯!
那晚,酒吧裡他與顧雪棉歡愛,這是他的記憶,但如果這是被催眠後的效果呢?
顧雪棉會什麼出現在酒
吧?明明那時剛吵過架,他正看她十分不爽!那理由絕對不是顧雪棉說的,他喝醉了,而是正因他喝醉,他纔會沒有被眼睛所矇蔽,而是憑感覺抱了秧秧!
記憶瞬間回籠!一覽無餘的清晰。
“秧秧……”
想見她,現在就要見到她!
她爲什麼撒謊?爲什麼不說明?爲什麼要隱瞞?
段示乾心裡有太多太多不解,只想找顧青秧問個明白,身剛動,卻被沈子昂阻攔。
冷冷瞥一眼沈子昂,粗魯的推開他,“滾開!既然你後悔了,就給我滾的遠遠的!那句話,我還給你!”
什麼話?
沈子昂怔愣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對段示乾說過多次的那句……我不會給你一絲機會!如今,卻被段示乾還給自己。
擡頭,段示乾已經消失,只剩總裁辦公室的門在徐徐開合,外面傳來小助理驚慌的聲音。
“段總,你去哪兒?馬上有個會議……段總!”
無助的小助理屁顛屁顛追在段示乾身後,卻差點被合攏的電梯卡掉鼻子,忙不迭的找到方紀參,一臉愁眉苦臉。
方紀參聽的一頭霧水,卻知道問題的關鍵在沈子昂。
“沈總,不知你找段總有什麼事?”
落地玻璃窗邊,沈子昂孑然一身,背影寥落。
樓下,車輛急來急往,不知哪一輛是段示乾的,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段示乾秧秧的病情,希望他別發瘋纔好。
沈子昂根本沒心思理會方紀參,視線穿過落地窗,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複雜。
段示乾,拜託你,一定要喚醒小青秧啊……
醫院,前臺。
“你好,請問顧青秧在哪個病房?”
“哦哦、在……你等等,我幫你查一下。”
接待護士小妹被段示乾的冷酷英挺震到,半響,才記起自己的責任,卻被段示乾身上散發的寒氣,嚇得戰戰兢兢。
“找、找到了,在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你弄錯了,她剛流產,應該……”
段示乾的聲音驀然一頓,心直直墮入黑暗,如果不是發生了無法控制的事,沈子昂不會找他!
秧秧的病情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沈子昂!”
但即便做了最槽糕的心理準備,看見被隔離在重症監護室裡陷入深度昏迷的顧青秧,聽見主治醫生的那句……
抱歉,我們無能無力,一切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
段示乾爆發了,揪着醫生的領子,眼底一片森寒,一字一頓的說:“我要她好起來!”
他剛剛纔得知真相,還有好多問題要親口問秧秧!他的人生中不能沒有秧秧!
主治醫生個子小小,腳尖將將勾到地面,被勒的喘不過氣,艱難的說:“我也沒有辦法啊,如果你不滿意,你可以轉院,但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完全是病人自己放棄抵抗,沒有生存意志!這也是……”
“你說是她自己不願醒來?”
主治醫生忙不迭點頭。
段示乾心中一動,若有所覺的猜到沈子昂叫自己來的意思。說曹操,曹操到。他剛想到沈子昂,就接到沈子昂的電話。
他一字未說,沈子昂的聲音已經響起,十分沙啞寥落,稍稍平息段示乾心中的怒氣。
“段示乾,請你喚醒她,就像當初她把你從記憶的迷霧中帶出一樣。拜託。”
透過隔離窗,隱約看見病牀上憔悴消瘦的顧青秧,段示乾突然體會到沈子昂那份絕望之下的無奈退讓。
“不用你提醒,我自會做到。”
沈子昂,我不會給你一絲機會。
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咽回肚裡。沈子昂對此心知肚明,用不着他廢話。
“呵呵,也是,你是不一樣的。請你一定要喚醒她,如果她醒了,請給我一條短信。”
沈子昂輕聲叮囑着,連呼吸都是痛的,只能淺聲細語,寧願心隱隱作痛,也受不了撕心裂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