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無奈扶額,這廝幼稚得就跟纏着媽媽說睡前故事的孩子一樣。
還好他時不時抽瘋一下她基本已經習慣了,更何況還是今天這樣景希在場的高風險情況下。
安久自覺這五年實在沒什麼跌宕起伏有故事性的故事發生,只能順着他說了些瑣碎的事情,說的時候自然避重就輕儘量不提起傅景希。雖然都是很平常的小事,不過傅臣商卻聽得格外用心,以至於安久說着說着也開始樂於跟他分享這些。
只不過……
每聽到她提到一個人那廝就要問下是男是女什麼關係做什麼的,安久要一直強忍着一巴掌把他拍到牆上的衝動。
“……其實起這名兒完全只是因爲飯飯太能吃了,跟個小飯桶似的,所以叫她飯飯。團團呢,我一時想不出來叫什麼好,想着就讓他跟飯飯湊一套吧,龍鳳胎嘛,但是,總不能叫桶桶吧,所以就想了個飯糰咯……是不是還挺可愛的?”
桶桶……
團團知道自己差一點叫桶桶的話會哭的。
傅臣商聽到這裡已經沒有詞彙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除了無語只有無語,沒爹的孩子就是辛酸啊,連起名都這麼隨便。
不過,話說回來,孩子的大名:知之,行之倒是起得挺有水準,以至於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名字絕對不是出自安久的手筆。
見傅臣商的臉色陰晴不定,安久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麼,正想着自己剛纔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就聽到傅臣商狀似隨意地問道:“飯飯和團團的大名不是你起的吧?”
安久一臉被說中的驚訝,“哎?你怎麼知道?”
然後傅臣商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安久這才明白傅臣商問這句話的用意,有些心虛的乾笑一聲,“你也知道我這方面實在不怎麼在行,畢竟寶寶的名字很重要的是不是……”
傅臣商面上凝着一層薄薄的冰霜,“傅景希起的?”
寶寶的名字自然很重要,他這個做父親的完全沒有參與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別的男人給起的。
安久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半晌後看着他陰沉的臉咕噥道:“誰起的有什麼區別,好聽就行了啊。我也有努力幫他們起名的,本來我準備叫他們開開心心,又順口寓意又好,可是一加上你的姓就沒法用了啊,傅心,負心什麼的……多不好聽……”
“說起來還是我的錯了?你乾脆讓他們全都姓宋好了!”傅臣商黑着臉,脫口而出。
本來團團姓宋他可以理解她的想法,她肯讓女兒跟着他姓,他已經很感激,但這會兒傅臣商窩着火,一併全都發作了出來。
得,越描越黑,安久索性也不說話了,等他自己彆扭完。
好在傅臣商這次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背對着她在*沿坐了一會兒就蹭過去,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道歉,“老婆對不起,不該對你發火,我只是……嫉妒,嫉妒得快瘋了……”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自以爲只要在她面前撇清跟蘇繪梨的關係,她就沒必要再介意,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畢竟都是過去發生的事情。可是到了自己這裡呢,他連傅景希作爲朋友陪在她身邊的五年他都無法忍受,只要想起來就會嫉妒得發狂,親眼看到他們的默契和相處的點點滴滴令他無論怎麼告誡自己終究還是失了控,自己都做不到,又怎麼去要求別人呢。
安久看他這個樣子也心軟了,“不就是個名字,至於麼,以後都讓你起還不行嗎?”
傅臣商一愣,隨即面上浮現狂喜,“以後……以後都讓我起嗎?”
言外之意豈不是她還願意繼續要孩子?
錯過了飯飯和團團的出生,他可以百倍補償他們未來。但是,這輩子不能跟她一起期待,一起迎接寶寶的降臨總歸還是有遺憾的。
安久被他這麼一說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沒經過大腦說出的話有歧義,本想解釋,但是一看他高興成那樣子,快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傅臣商突然有些亢奮地說,“那我現在就開始準備!”
“啊?準備什麼……”安久一頭霧水。
“備孕啊,我會開始戒菸戒酒不熬夜,有些藥恐怕也不能再亂吃,不吃也沒關係,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失眠,我明天就去找專業醫生諮詢一下……”
傅臣商還在滔滔不絕,安久已經滿頭黑線了,這傢伙怎麼說風就是雨啊。
還好這時候飯飯和團團跑了進來給她解了圍。
兩個小傢伙已經洗過澡,穿着可愛的穿棉睡衣,衣服都是老爺子和馮婉準備的,安久身上這件是五年前穿過的,櫥櫃裡自己的衣服還全都在。
“麻麻,爺爺奶奶留我們在他們那裡睡,可我還是想跟麻麻睡。”團團第一時間表明衷心和立場。
安久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腦袋。
“萬歲!可以跟拔拔麻麻一起睡啦~”飯飯一邊歡呼一邊往*上爬,小短腿蹦躂不上去,傅臣商託了她一把才爬上去。
小丫頭在*上蹦了兩下,“拔拔麻麻葛格你們快來啊!”
安久本來還頭疼晚上過夜怎麼安排房間的問題,可是傅家從上到下都默認了她肯定是跟傅臣商睡一間,只安排了這間屋子。五年前她作爲傅臣商的妻子住在這裡,五年後是作爲前妻,這身份難免讓安久有些尷尬,現在有飯飯和團團在倒是緩解了不少。
一家四口躺到了*上,飯飯突然又坐了起來,“葛格,你起來。”
“幹嘛?”團團問。
“起來嘛!你先去坐到那裡去。”飯飯指着*尾。
團團也不知道她想幹嘛,無奈地順着她意坐到了*尾給她騰出空。
安久和傅臣商也面面相覷,然後只見小丫頭躺在他們倆中間咕嚕嚕開始左右滾了起來,一會兒滾到安久這邊,一會兒滾到傅臣商這邊,嘴裡還嚷着:“好開心好開心……”
安久扶額,這破孩子表達心情的方式還真別緻。
飯飯滾完了還不忘招呼團團也過來試試。
團團無語地看了她好半天,然後爬過去粘着安久睡了,顯然不想做這種拉低自己智商的行爲。
飯飯心情好也不介意,跑去纏着傅臣商問東問西。
團團入睡很快,飯飯則是興奮了好半天才睡着。
傅臣商溫柔地看着兩個孩子,輕聲問:“老婆,你說我們再生個男孩好,還是女孩好?”
安久:“……”
他還沒忘這茬啊……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傅臣商又說。
安久輕咳一聲,“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聽到她的話傅臣商倒沒有生氣,“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飯飯和團團只是沒有安全感纔會排斥其他人的‘入侵’,擔心他們分走自己的關注和*愛,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給他們完整的家庭和足夠的安全感,相信他們一定也會非常喜歡小地弟和小妹妹的。”
傅臣商這些話也算得上是一種暗示,試探她的意思……
不過,這件事倒不是首要,結婚、生子要一件一件來……
安久聞言看着躺在他們中間的兩個孩子,確實有所鬆動,她自己其實對再要孩子倒是沒有太大的執着,畢竟有了團團和飯飯她已經心滿意足,可是,傅臣商這麼喜歡孩子,這麼想要……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漸漸開始在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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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溫柔,夜晚靜悄悄的,窗外有不知名的蟲子在低低鳴叫。
安久今晚刻意撐着沒有立即就睡,就是爲了觀察傅臣商的睡眠情況,結果果然發現有些不同尋常,那廝根本就沒睡着,她等了一會兒就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頭頂似乎傳來酥癢的呼吸,然後是一片溫熱柔軟貼在她的額頭,接着轉移到了她的脣上……
安久在他拿掉團團搭在自己胸口的小手,自己抓過來的時候,嘴角抽了抽,睜開眼睛,“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幹嘛呢?還是睡不着?不是說如果一起睡就沒問題的嗎……”
安久誤會他是睡不着纔來偷襲她,其實是因爲睡覺前討論太多生寶寶的問題以至於內火過旺又看到月光下她被團團的小爪子扯亂的衣襟想偷襲她才睡不着。
傅臣商垮着臉看着擱在兩人中間的楚河漢界,這哪裡是“一起”啊……
孩子什麼的,突然一個都不想要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