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戲看得開心的傅華笙被這一幕逗得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不過同時眼眸也更加深邃了,嘖嘖,這個男人對安久,果然不簡單……
喲呵,他這是什麼嘴啊?纔剛跟傅二說他沒情敵沒多久,這會兒立馬就活蹦亂跳地冒了一個出來……
安久只覺得這男人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周靜怡則是聞言重重地鬆了口氣,如果因爲安久害得佳佳和薛皓分手,那她們姐妹兩個要和好真的是完全沒有希望了。
薛皓剛纔說分手其實還可以理解,男人嘛,總歸都是有些血性的,一時受不了這種事情說分手也是正常,只不過在安久隨口說了一句之後又立即改口了就實在是有些反常了。
她突然想起樑冬說過,當年宋興國曾經打算和薛家聯姻,還因此得罪了傅臣商。
除此之外,安久和薛皓應該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都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今天見到了安久,她也不會想起來。
周靜怡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兩個人,現在反應過來這層尷尬的關係,倒真是有些心驚膽戰……
周靜怡當年在安久被判給宋興國之後就完全不管安久的事,對於前因自然瞭解不多,樑佳佳和周靜怡完全相反,她雖然不知道還有聯姻這回事,不過對於他們倆在學校的事情卻是瞭如指掌。
當年那件事在盛謹可是鬧得很大,她記得清清楚楚,這件事本來是可以讓宋安久滾出盛謹的,卻因爲她勾搭上了她的傅大哥才留了下來,最後顛倒是非,薛皓被迫在全校師生面前給她道了歉,可以說是丟盡了臉。
所以,照理說,他們就算認識也該是有仇纔對啊?
而且看他們倆的表現似乎是根本沒有認出對方來,畢竟都這麼多年了。
樑佳佳狐疑地盯了安久一眼,然後緊緊挽住薛皓的胳膊,“阿皓,我就知道你會相信我的!”
這個男人其實她一點都不滿意,不過他條件確實還不錯,也是馮婉替她千挑萬選的,年紀輕輕剛畢業沒多久就把他爸留下的爛攤子經營得風生水起、讓薛氏集團起死回生,甚至勢不可擋地壓過了如今炙手可熱的宋興國的華建國際一頭,最近還剛剛打敗了華建,得到了西區的一塊地。這塊地拿下來之後,光是這一個項目的純盈利就相當可觀,讓多少人眼紅,聽說宋興國爲此還氣得一病不起。
最重要的是,薛皓人很上進、品行又好,像他這樣條件的男人哪個不是在外面有數不清的紅顏知己,可是他卻潔身自好,從未出過什麼桃色新聞,周靜怡最看重的也是他這一點。
不過,再怎麼優秀,跟傅臣商、跟傅家任何一個男人比起來都是雲泥之別。只要有一點機會她都不可能甘心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
畢竟,曾經有那麼大一條大魚擺在自己面前,現在自然眼光高得什麼男人都入不了眼。
本來只是把他當備胎,現在得知傅臣商居然被撞成了那個樣子,加上宋安久的下場,突然心裡就平衡了,看薛皓都順眼了很多。
樑佳佳嘲諷地看了眼安久,勾脣道:“薛皓,你也知道宋安久這個人的,她最喜歡的就是無事生非、顛倒黑白。當年她不就污衊你對她……”
“佳佳!”薛皓突然冷了臉打斷她,“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安久在一旁聽着倒有些好奇了,怎麼這兩個人的對話就好像自己跟這個薛皓曾經認識似的?
今天鬧也鬧夠了,安久拍拍屁股站起來,“樑夫人,感謝你的好意,不過真的沒必要,有些東西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沒有分半點給我,現在我已經有能力好好生活,真的不勞您費心了,你要是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那就多到我外婆墳上上幾柱香。不然到時候鬧得你們家庭不和,就是我的罪過了。”
她對周靜怡的態度可以說是破天荒的客氣了,要知道以前她可是直接稱呼其名並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以氣死她爲宗旨。
周靜怡知道她一時半會兒肯定沒這麼快原諒自己,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嘆了口氣道:“那以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記得找我。”
安久剛離開沒一會兒,薛皓也起身站了起來,“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方便插手,我看你們母女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就先走了。”
樑佳佳緊張地拉住他,“阿皓,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那天我去那裡真的只是湊熱鬧,是我一個朋友叫我過去玩的,我當時在外面等她,卻沒想到被一羣瘋女人纏上了……”
眼見着安久已經轉了個彎離開茶餐廳,薛皓敷衍,“沒生氣,你跟伯母好好談談吧,別惹她生氣了。”
樑佳佳這才放心下來,“嗯,我都聽你的。記得明天晚上過來接我啊。”
薛皓耐着性子應着然後起身離開。
好戲散場,角落裡的傅華笙也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衣襟閃人。
-------------------
安久剛走出去沒多遠薛皓就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宋安久!等等!”
安久看到他意外地眨了眨眼,“怎麼是你?有事兒?”
薛皓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長髮飄飄,白裙素雅的模樣,心跳如鼓,這個女孩子簡直是在一步一步按照他心目中完美女神的模樣在成長。
樑佳佳和她長得確實有幾分相似,不過那種美太過招搖,一眼奪目,但美女那麼多,看多了自然也就沒什麼感覺了,眼前的女孩子,漫不經心,甚至有幾分與她形象不符的痞氣,卻有一種撼動人心的力量。
薛皓壓抑着翻滾的血氣,“宋安久,安久同學,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安久一臉懵懂,“我應該認識你嗎?”
“我以前在盛謹上學,跟你是同學,班級就在你們樓上!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我了嗎?完全沒有印象?”薛皓有些急切的問,表情頗有幾分哀怨。
“哦。”安久不在意地點點頭,“怎麼?我們是一起打過架、賽過車、逃過課,還是我……泡過你?有什麼我特別需要記住你的理由嗎?”
既然是在盛謹認識的,那在一起自然沒幹什麼正事。跟她一起鬼混過的人那麼多,有過過節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盛謹光是叫薛皓的大概就有好幾個,她哪能記得清楚。
薛皓的臉色有些泛紅,然後是無法言喻的失落。
本來還非常希望她能記得自己,現在又特別害怕她想起來當年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這會兒真是腸子都悔青了,那時候怎麼就無聊的蛋疼跟那幫小子打賭,跑去招惹了她,對她做那種事呢。
更讓他難過和心碎的是,他真的就那麼沒有存在感嗎?怎麼着當年也把她給惹毛了結下了樑子,不僅如此,他們還相過親,還在同一家屋子裡待過那麼長時間呢。
她……她居然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點都沒有啊!
這有什麼比這個讓人一個男人挫敗的。
他珍藏了那麼多年,自認爲那麼重要的回憶,在對方眼裡心裡卻從沒多停留過一秒。
眼見着薛皓的表情越來越哀怨,安久撓撓頭,然後試探着猜測道:“難道我對你始亂終棄過?”
薛皓:“……”
安久輕咳一聲安慰:“就算有,那也是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你不會到現在還記恨着我吧?如果你是因爲我沒認出你心裡不痛快,那真是對不起,我那會兒始亂終棄的人還蠻多的,哪能全都記清楚。”
薛皓越聽越是滿頭黑線,但還是不死心,“對於薛皓這個名字,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印象了嗎?你再好好想想……”
安久揉揉兩邊太陽穴,“我是有點耳熟……可一時之間真想不起來。”
薛皓自然不敢提欺負過她的事情,只得提醒道:“五年前,我們曾經相過親,後來你被……被你叔叔給帶走了。”
父親當年說她是傅臣商的女人,他怎麼也無法相信,當年她才高三,跟傅臣商至少相差八歲,怎麼可能會是那種關係?
不過,當年相親那件事之後薛家和宋家的公司全都遇到了麻煩卻是事實,宋家比薛家還要慘得多,差點沒破產,不過後來不知怎麼又突然好了,現在還有傅氏在背後撐腰,這次若不是因爲傅臣商突然被車撞進了醫院,那塊地到底鹿死誰手還真是說不定。
後來,安久突然退學然後失蹤沒了音訊,他曾多番打探她的消息,卻沒有任何結果,一直到五年之後開始跟樑佳佳交往,才驚訝地從她那裡得知宋安久當年嫁給了傅臣商,以及後來發生的一系列杯具。和所有人一樣,他也以爲她凶多吉少,卻沒想到今天居然會親眼看到她好端端的活在自己面前。失而復得的狂喜幾乎將他席捲。
“我叔叔?”安久靈光一閃,立即把這個稱呼和某隻*聯想在了一起,於是記憶的開關打開,突然就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無法置信地盯着眼前眉眼清俊身材修長,在她看來完全可以打八分,如果不是因爲他是樑佳佳的未婚夫還可以打九分的男人,怎麼也沒辦法把他跟當年猥褻欺負自己的猥瑣少年聯繫在一起。
安久手指着他,嘴角抽了抽,“薛皓……你居然是薛皓?那個害得我差點退學的傢伙?”
說完還下意識地瞄了瞄他曾經被自己狠狠踢過一腳的褲襠……
薛皓抿了抿脣,一臉屈辱,她果然還是想起來了……
“不知道你找我有何指教?”安久有些警惕地問。
還真是世事難料,沒想到這個男人日後居然會成爲自己的妹夫,和樑佳佳混到了一起,也算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了。
說起來這男人貌似還跟自己深情告白過,說是絕食了三天三夜、身上還被他媽抽了一頓才讓家裡給他安排了那場相親,她復讀補課的時候甚至扮作復讀生蹭課跟蹤她……
“我沒別的意思,當年不懂事喜歡胡鬧,做了很多荒唐事,得罪了宋小姐,真的是非常抱歉,不知道宋小姐能不能賞個臉讓我請你吃頓飯,就當做是賠罪了。”薛皓禮貌地回答。
“這個倒不必,賠罪道歉什麼的,你當年就已經做過了,我們早就兩清。如果你是怕我因爲當年的事情心存怨恨影響你和樑家的關係,那就多慮了,我對樑家還真沒這麼大的影響力。”
薛皓來不及解釋,眼睜睜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
傅臣商靠在*頭,聽着傅華笙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描述,甚至那個男人看着他老婆的每一個眼神。
“薛皓?”
記憶力過人的傅臣商立即就調出了腦海中有關這個名字的一切資料。
當年的事情傅華笙也知道一點,於是幸災樂禍地嘆道:“斬草不除根,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見傅臣商居然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嚴重打擊了傅華笙的八卦之心,“你可別覺得安久對他沒意思就無所謂,除了傅景希之外的情敵都不放在眼裡,要知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傅臣商斜他一眼“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妄自菲薄,只要是個男人都當做情敵。”
“……”氣死他了。看來如果不搞定喬桑,他註定要一輩子被傅臣商壓了。
-------------------
第二天早上,送完兩個孩子去幼兒園之後,安久順道去了一趟醫院。
上次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已經有一個星期沒見,難免有些忐忑,正心不在焉,走近病房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面隱約傳來女孩子輕聲細語說話的聲音。
“傅大哥,這是我親手給你燉的魚湯……”
即使光看側臉安久也一眼認出她是上次見過的那個王家大小姐,送紙鶴的女孩。
今天她穿着一襲粉紅色的公主裙,連發帶都是粉紅色的蝴蝶結,完全是順着傅臣商的*喜好打扮的,這會兒正羞怯地站在傅臣商的病*前,緊張地絞着手指,低聲和他說着什麼,傅臣商的臉被她的身影擋住,所以安久無法看到他的表情。
“傅大哥,你安心養病,我爸爸說媒體還有公司那邊都會幫忙照看的……你知道的,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只喜歡大提琴,對經商根本不感興趣……以後公司肯定是交給……”
安久沒有興趣繼續偷聽別人的隱私,腳步微移便轉身離開。
只是,她剛邁出去沒幾步,只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似乎是病*震動的悶響,然後是凌亂的腳步聲,接着整個後背都陷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噴灑她頸窩的氣息滾燙地幾乎將她灼傷。
“老婆,你去哪兒?”
安久身體一僵,急忙回過頭去,果然看到傅臣商滿臉痛苦的表情,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安久面色鉅變,“傅臣商!你是不是瘋了?”
傅臣商將她嬌小的身體塞進懷裡,大掌摩挲着她的後頸,完全沒看到她火冒三丈的表情似的,人高馬大地跟她撒嬌,“老婆你終於肯來看我了,還在生我的氣嗎?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該不經你的同意就吻你……”
安久尷尬不已地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王家小姐,這混蛋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我總有一天要被你氣死!”安久也來不及多想,手忙腳亂地拉了他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肩膀上,讓他整個身體都壓在自己身上,然後撐着他回病房,“左腿別落地。”
“老婆,寶寶沒帶來嗎?”
“他們不要上課的嗎!怎麼帶!”
一旁的王夢瑤聽到這裡,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前妻?
如果他只是有個前妻也就算了,可是現在看來,他們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安久真的已經快無力吐糟他了,“傅臣商,苦肉計有你這麼用的嗎?你自己數數這是第幾回了?我告訴你,你要是真的殘了,我看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那我要是沒殘,你是不是就會跟我在一起了?”
“少偷換概念。”
“老婆,這個是給我的?你做的嗎?”傅臣商自發自覺地接過她手裡的保溫瓶。
“我在路邊隨便買的。”安久故意氣他。
然後傅臣商打開喝了一口鴿子湯,蹙眉道:“這麼難喝的店居然也能開下去……”
安久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那你別喝了!”
王夢瑤無法置信地看着從來都冷漠無情、生人勿近的傅臣商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還以爲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有本事的男人,難免都有點脾氣和怪癖,她覺得沒什麼,現在才明白,原來他也會有這樣溫柔、幽默、平易近人的一面,只不過從來不是爲了自己。
眼前這個女孩子穿得普普通通,完全不講究,在她作爲女人的眼光看來甚至有些不修邊幅,她實在無法理解傅臣商怎麼會看上她。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繼續待在這裡被羞辱嗎?傅臣商明明知道她在這裡,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來的時候還擔心因爲之前跟他吵過架氣氛會有些尷尬,結果王夢瑤剛一離開病房,那廝就開始不規矩地摸着她的腰想把她往*上帶,完全忘了之前鬧翻的事情,更忘了他幾分鐘前才懺悔過。
傅臣商在她身上輕嗅,眸子裡閃着危險的光,悠悠地問:“昨晚見了哪個野男人?”
“野男人?傅華笙?”
“除了他。”
“你狗鼻子嗎你?”安久退到安全距離,“我從沒管過你見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
“你也可以管我。”
“你……我跟你說不通!”
說來說去又繞回來了,她現在簡直被他給鬧得腦袋裡一團亂麻。
傅臣商一臉楨潔烈夫的表情,“安久,我跟那個女孩子沒什麼,一開始我媽確實有那個意向想撮合我們在一起,但是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媽也早就跟他們說清楚了,她今天會突然過來我真的不知情。”
在安久面前,他的惜字如金屬性完全化爲虛無,只怕自己說得不夠多,不夠清楚。
說完料到她會怎麼回答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不許說跟你無關。”
“跟我無關。”安久說。
“……”傅臣商無奈扶額,“安久,我知道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少自我感覺良好!”
“我碰你的時候,你明明會動情。”
安久惱羞成怒,“我動你妹!傅臣商!你再耍*!”
傅臣商瞬間收斂了揶揄的表情,認真而專注地看着她,“你明明已經相信我了不是嗎?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不會讓你因爲我爲難,還有兩個孩子……絕對不會發生你所擔心的事情。”
“……”安久站在*沿抿脣不語。
傅臣商伸手揉了揉她的細軟的發,“我知道,小丫頭現在長大了,再也不用我aa操心,有能力好好照顧自己,寶寶也被你教得特別乖,五年你都自己過來了,或許你根本就不需要我。但是,安久,我捨不得,捨不得你長大,捨不得你辛苦,捨不得你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我知道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別的男人,但是,你必須要承認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比我更愛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安久捏緊了雙手,別開頭去。
傅臣商包裹住她緊握成拳的小手,“你能原諒我當初犯的錯並且爲我生下兩個寶寶還告訴我他們存在,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我知道我不該太貪心,可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再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華笙說得沒錯,是我太心急,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做任何決定……”
病房門外,兩個聽牆角的男人悄悄退了出去。
傅華笙摸摸下巴,一臉不屑,“什麼嘛,死殲商,還說我,他自己還不是被刺激到了,嘖,這小情話一套兒一套兒的,連我都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說完用胳膊肘推了推旁邊的男人,“怎麼樣?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絕對不相信二哥那不解風情的死冰塊會這麼情聖吧!瞅瞅我二哥被逼得,好好一個高貴冷豔的大boss,現在愣是成了做小伏低的妻奴。嘖,誰讓他遇人不淑呢……”
“傅華笙,我都知道錯了,你特麼別老排擠我成嗎?”
傅華笙繞着他轉了一圈,“喲喲喲!還長脾氣了啊,如果不是因爲小爺的一對侄兒、侄女還活得好好的,你現在連被我排擠的機會都沒有!”
紀白嘆了口氣問:“蘇繪梨……你們準備怎麼處理?”
“按照法律規定走流程,還能怎麼處理?傅家這邊不找關係把她往死裡判就算是仁至義盡了。你不會是到了這種時候還同情她吧,如果不是二哥發現蘇繪梨到香港之後突然去而復返、及時趕到,就喬桑那輛花哨的小破車,要是被撞上了,那絕對是車毀人亡,她和安久半點生還的可能性都沒有。二哥那也是命大才沒死,傷得那麼重,好不容易纔醒過來,到現在還在*上躺着呢!”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插手,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
那天開誠佈公的談過一次之後,傅臣商果然收斂了很多,最多也只有偶爾看她的眼神太露骨,最難熬的時候也沒有再做逾矩的事情,除此之外,他幾個月以來更是哪裡都沒去,安靜地待在醫院養傷,沒有給她添任何麻煩。
這些天a市受颱風影響,連續好幾天的大暴雨,積水最深的時候有半人高,行人車輛全都是水裡來水裡去。
到了放學的時間,安久和往常一樣去學校接兩個孩子,卻發現學校門口也整個被淹了。
安久目測了一下,那水至少到她腰部,不過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今天是她生理期……
安久隔着一片“汪洋大海”看着對面揹着小書包嘰嘰喳喳期待地等着家長來接的小腦袋,無奈地體會到了“望洋興嘆”是什麼感覺。
飯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觀,興奮不已,“哇!葛格你看好深的水,還有小鴨子在遊……”
確實有小鴨子,也不知道是哪家養的,這時候放了出來,正歡快地游來游去,市民倒是挺會苦中作樂,還有不少有挽着褲腳在水裡捉魚。
學生家長們也是奇招百出,甚至有人推了盆過去接孩子,不過大多數都是爸爸們淌過去,然後高高地將小孩子架在脖子上騎着,在孩子的歡呼聲中走到對岸……
小孩子們無憂無慮,不僅沒有被大水嚇退,反而都覺得好玩新奇。
只有團團看着對面媽媽焦急的神色,小小的眉頭緊蹙。
“知之,行之,我爸爸來接我啦!明天見~”
“拜拜~”飯飯睜着大大的眼睛,一臉羨慕地看着身旁的同學被她爸爸輕而易舉地舉在了頭頂。
身旁不斷有小朋友的歡呼“爸爸!爸爸!快來呀~”,小夥伴們一個一個地被接走。
“真好玩!我媽媽說等一下我爸爸要帶皮艇過來接我哦!傅知之,你爸爸什麼時候來?”一旁蘑菇頭的小姑娘問飯飯。
飯飯絞着小手,眼尖地從人羣裡看到了媽媽的身影,“我媽媽來了!”
“你媽媽好矮呀,又不能把你舉到頭上,你衣服會被弄溼的呀~”
“我媽媽纔不矮!”
“爲什麼你爸爸不來呀?上次親子郊遊會你爸爸也沒有來,你是不是沒有爸爸呀?”
“你纔沒有爸爸!我有爸爸!”飯飯氣得眼睛都紅了。
眼見着兩人就要吵起來,團團叫了一聲,“飯飯。”
“葛格~你告訴她呀,我們有爸爸的!葛格,我要打電話讓爸爸過來接我!”
“不可以。”團團摸了摸妹妹的腦袋,“飯飯聽話,你忘了爸爸還在醫院嗎?”
飯飯埋着小腦袋不說話了。
旁邊的蘑菇頭小姑娘哼了一聲,“你們兩個是說謊的壞孩子!你們根本就沒有爸爸!”
飯飯和團團是插班進來的,在兩人來之前,蘑菇頭小姑娘是班裡最受歡迎的女孩子,可是飯飯和團團這對龍鳳胎一來大家就全都跑去跟他們玩了,尤其是飯飯,人緣關係特別好,大家全都很喜歡她,有什麼好吃的都先想到她。
對面,安久僅猶豫了片刻,然後就把手裡的包拜託旁邊的一位太太拿了一下,接着直接準備往前走,卻被那位太太拉住。
那位太太一臉驚訝地看着她,“哎呀,你不是準備自己過去吧!你家男人呢?打電話讓他過來啊!這種時候如果還是要你自己解決,那要男人有什麼用?”
旁邊的太太們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還有人在小聲八卦……
“她就是那對龍鳳胎寶寶的媽媽吧?”
“是啊!那兩個孩子長得喲,可真是可愛,就跟畫裡走出來的一樣,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再有錢又怎樣?這種時候還不是……呵呵,說不定在哪個小蜜那裡呢!”
“就是就是,還是我們這樣比較好,有錢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聽說她好像跟老公離婚了呀!”旁邊有人插了一句。
“真的假的啊?這麼可愛的孩子那個男人怎麼捨得的?真是作孽啊!”
……
……
冷風吹來,身體越來越涼,安久沒有再繼續聽下去,拒絕了旁邊那位太太的好意,逃離似的匆匆一腳踏進了渾濁的水裡……
只是,那隻腳剛踏進水裡,突然整個身體都騰空了,生生被人提着轉了九十度放回臺階上。
“胡鬧!”
回國以來,傅臣商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表情斥責她,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昨天去醫院看他的時候她肚子疼得厲害,他之所以會氣成這樣,也是因爲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剛纔八卦的女人們此刻全都傻住了,接着差點因爲傅臣商的美色和氣場尖叫出聲。
傅臣商利落地扯下領帶交到她手裡,又把手機、車鑰匙等一一拿出來交給她,最後脫了黑色的西服披在她的肩上,冷着張臉、煞氣四溢,“回去再跟你算賬。”
說完就穿着那雙手工定製皮鞋和一身上萬元的衣服毫不猶豫地淌進了渾濁不堪的水裡,一步一步朝着兩個小寶貝走過去。
“拔拔--”飯飯看到了傅臣商,遠遠地就跳了起來,歡呼一聲揮舞着小手。
團團糾結的小表情也舒展開來,轉而有些擔心地看着傅臣商的腿。
“哪個是你爸爸?”蘑菇頭小姑娘僵着小臉問。
飯飯指着人羣裡最顯眼的那一個,“穿白色襯衫的那個呀!”
蘑菇頭小姑娘驚愕地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可能……那個怎麼會是你爸爸……”
安久把手裡的領帶翻來覆去地扯,心裡五味雜糧……
旁邊的太太推了推她激動不已地問:“哎呀!飯糰媽媽,這是你男人?”
有人幫忙回答:“還用問嗎?沒聽到孩子都叫他爸爸了!”
不知是誰酸酸地說了一句,“怎麼這麼兇,看起來好可怕……”
話音剛落,傅臣商已經走到對面,在兩個寶貝面前蹲了下來,飯飯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傅臣商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幾顆糖果分別給她和團團,露出個溫柔得能溺死人的微笑。
“拔拔,你先帶妹妹過去吧。”團團說,這回的語氣明顯軟了很多。
傅臣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用,一起走。”
說完輕而易舉地一邊手臂抱起一個,閒庭散步似的朝安久走過去。
兩個寶寶第一次以這樣的形式面對面看着對方,那麼高,那麼穩……
原來有爸爸,是這樣的感覺……
傅臣商抱着兩個孩子走到她跟前,飯飯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彎着腰塞了一顆糖果到她嘴裡,“麻麻吃糖,拔拔給我的,比景希葛格買的還好吃哦!”
死而無憾都無法表達傅臣商此刻的心情,有寶貝女兒這句話也不枉他一個大男人去查各種糖果資料、到處問人什麼糖最好吃了。
這幾個月他簡直就成了移動儲糖櫃,到哪兒身上都要帶着足夠分量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