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奎不知道有此事,一瘸一拐的走到董香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質問道,“琴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董香雖沒有說話,可她眼神中的慌亂卻是告訴了秦奎,恐怕就像是琴兒說的那樣。
在秦林還沒有斷藥的情況下,他這婆娘,又將家裡的銀錢給了她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孃家!
“你啊你,說了八百回,家裡情況難,你孃家的生活要比我們好上不知多少倍,說什麼你都信,真是作孽啊!琴兒,小林子,是爹對不起你啊!這親我們不做了,琴兒你跟爹回家,爹護着你!”
李夏枝這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要說這董香可真是蠢的沒邊了,之前在董明珠的事情上,她就覺着,遲早要出事。
後來發生了那些事,其實也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秦琴跟我走,我也定不會虧待了她的。在者,這裡是十兩銀子,足夠秦林的藥錢,也足夠你們一家撐過去。但是……”
李夏枝眼看着董香眼中驚喜的神色,和秦奎愧疚的神色,接着說道,“秦奎,您必須要在果園中幫工到足夠還上這筆錢,當然了,董香你也一樣,什麼時候你們能夠還了這筆錢,你們要是想繼續留着,我還是要看你們的表現。”
秦奎真的無以爲報,這哪裡是要他還債,那就是給他找工做,這夫人的心善,是他們這一家的福氣!
“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做事,只是,我有個請求,她的拿筆錢,在還完十兩銀子後,一併發到我的手頭上?”
董香一臉的不敢置信,這意思就是不讓她當家了,可要是她孃家再來人,可要怎麼辦?
“當家的,你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嗎?這錢好歹也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你怎麼可以就這樣?”
秦奎不管她怎麼說,不過大抵也是董香的這話,讓他心裡更沒了滋味。
“依我看,還是不要合在一起了,各人管個人的吧。我估摸着,身爲當家人,家裡的吃用還是要的,要是再一會你家中的女兒求到我的面前,我是應還是不應,這也不是個法兒。”
李夏枝這話中的意思,就是說的明明白白的,要是董香在賣一回女兒,她也不一定管了。
“麟兒哪裡就差了……”董香仍舊有些不服氣的喃喃自語的說着。
秦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立馬就不敢說話了。
上前接過了那燙手的十兩,秦奎這才發話,“這十兩銀子,就放在我的身邊,縱是我累一些,也要親自去買藥,家裡的孩子也不用你給操心了,拿着自己的錢,你想幹啥就幹啥,我也是管不了了,我們爺幾個餓不死就成。”
秦奎把話當着李夏枝的面放下,又叮囑了秦琴兩句要好好的侍候夫人云雲,也就一瘸一拐的自顧自離開了。
家裡還有小林子在等着,他得去趟鎮上把續命的藥給趕緊買了回來。
董香有些手足無措,這還是當家的第一回這樣對她,看看秦琴,又看看媒婆,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那個,想來這親事,已經了了,這定金,董香妹子,你可是要還回來的,可不能忘了吧?”
媒婆這時候插了一嘴,更是讓董香覺着沒臉,真是倒黴倒到家了。
“定金,什麼時候的事,我怎的不知道?這都是在我孃家哥哥哪兒,蔡媒婆你也都是知道的。”
董香是真的沒有收到這定金,原先也是知曉的,可是她也只是看到了,並未真的拿到手就被她哥哥給拿走了,說是要給她保管。
得嘞,又是這孃家兄弟幹得混事兒,錢估摸着要不回來了。
“夫人,你看這事兒,這董香妹子的孃家人可都是隻進不出的,我一個媒婆,勢單力薄的,那裡能要的回來?”
李夏枝不想管這檔子破事兒,這媒婆大抵也是聽過她名字的,說話間都是客氣的很。
董香不說話,她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我有個法子,只端看你狠不狠得下心,是討要回定金,還是……對了,這定金是多少來着?”
“不多,也就是五兩銀子而已。”媒婆見有戲,眉開眼笑的報出了個數來。
“還是要還完了十五兩銀子,不過我事先說明,這五兩完全是你自個兒拿的,跟秦奎哪兒的可沒關係。”
李夏枝接着剛剛沒說完的話繼續道。
董香猶豫的不行,最後還是選了第一個法子。
“也算是你的頭腦清醒,不算太愚蠢,你們兩個,現在去叫上大一大二,跟着這兩人去一趟去要錢,務必要將錢要回來。”
“要是中途董香改了主意,那也是他的事兒,回來的時候也別跟我說,跟宋媽說就是,反正這作坊的帳,如今歸她管着。”
一旁的宋媽也是接過了話頭,“不如,我也跟着去,中間總是要有個說和的人。”
李夏枝想了想,也行,反正今天這一行也是要耽擱的。
於是,宋媽,大一大二,還有倆小廝,跟着董香和媒婆上門討要去了。
結果自然是很不理想,撒潑,辱罵,基本上市井裡頭最不好的那些話,都輪着出來說了一遍,宋媽雖然沒說口,從她的臉色中就能夠看出。
秦琴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也是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從剛纔那種絕望到極致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足足一個時辰後,幾人這才上路了。
這都是在豐和縣中的第五日了,酒樓裡頭的格局,李夏枝也已經着手畫了圖紙,她勢要將這酒樓打造成四星級酒樓。
“這又是雞湯,是不是付逸清這傢伙又帶了活雞來?”
李夏枝用着仇恨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這碗雞湯,一臉的苦海仇深。
小陵兒倒是很好奇這雞湯的味道,叫着自家孃親,一個勁要朝着李夏枝那兒去。
可惜他的牙還沒長齊,又是剛斷奶沒多久,不能吃。
“真想念安寧,也不知他想不想我,這天氣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最近正好是梅雨季,陰雨下個不停,路上又滑,李夏枝還大着肚子,臨近生產的日子, 幾乎是所有人都怕路上出了什麼意外,硬是將她勸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