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其一,你們要是不想原來果歸入薛家,也不是不可以,說到底,這件事情到最後,得利的難道不是你們嗎?”
猶豫半晌,薛平這才緩緩開口,興許是被李夏枝戳穿後,他不用再隱藏自己的內心。
“是,沒錯。以薛老闆現在的年紀,少說還能勉力幹上幾年,幾年後,你一旦退位,那這薛家也自然就是我們家秦川的了。可爲何,我們一定要擔起薛家這個名號?我們一家只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薛家對我們來說,就是個牢籠,這一點,望薛老闆知曉。”
李夏枝所說,薛平沒法反駁,在他的心裡,薛家一直是一個香餑餑,雖說不上富可敵國,可也足夠用上一生。
他實在是不明白,爲何這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不過見着兩人一臉堅定之色,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撼動的,薛平今日也只能先行離去。
連帶着嚎哭不已的四姨娘離開,離去之時還很是訓斥了一番,餘光還是瞥着秦川的動靜。
李夏枝見薛平還是不死心,對他這種法子真是唾棄不已,拉着秦川,讓他不要過去,一個不小心,再上了他的當,那就不好了。
不過薛平有意無意的,將那些東西全部忘在了他們的院子中,還是宋媽發現,來問李夏枝該怎麼辦,這才知曉。
“這是人家薛家送過來的東西,我們一個都不能要,送回去,明日一大早就給他送回去!”
大牛第二日一大早,就帶着大一大二,直接將所有的東西給送到了薛府的大門口,二話不說就立刻走開。
讓門房都一愣一愣的,愣了好一會兒,才跑進去回稟這件事情。
薛平氣的直接扔了一個茶盞,“真是油鹽不進,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傻的人,什麼都不要!我倒要看看,你們沒了原來果,還能夠硬氣到什麼時候!”
管家這時候纔敢上前來問道,“老爺,要不要我去……”管家做了個抹脖的手勢。
薛平忍不住給了管家一腳,“秦川是我的種,李夏枝說起來,也是我的兒媳,我還能真的把他們怎麼了不成?之前不是說,我們暗中來的那家水果罐頭鋪子遇到了些麻煩嗎?”
大概是在他們知道秦川是薛平丟失在外的親生兒子前幾日,這水果罐頭鋪子的管事就找上門來,說他們做的這水果罐頭,都臭了,而且還有人吃壞了肚子,找上門來鬧事的。
“難不成老爺是想,將這件事,推到原來果的頭上?”管家猜測道。
薛平陰沉着臉點頭,明明他們都是按照李夏枝說的來做,可爲何,原來果的水果罐頭,就算是放上好些許日子,打開來還是如同第一次一樣的香甜。
可他們的,卻是根本存放不到三天,糖水就會酸臭掉!
管家根本不用薛平怎麼吩咐,像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他最是拿手。
……
大牛回到了秦家莊時,一路上都有人指指點點的,他雖然憨,可還不至於到傻的程度,一下子就聯想到是昨日薛家人上門的事情,讓莊上的人產生了誤會。
心裡爲着川子哥和嫂子打抱不平,可他嘴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帶着一肚子的鬱悶,回了秦川家。
“大牛回來了,可是辛苦你了,來喝點湯吧,正好也快晌午了。要不就在這兒用飯吧?”
家裡有兩個需要養身體的,家中滋補湯水更是源源不絕,宋媽做主給大牛也喝上一碗。
大牛悶悶不樂的接過,喝完一抹嘴巴,站起身來說道,“宋媽,不用忙活了,小娟還等我回去呢,我跟嫂子說上兩句,這就走了!”
李夏枝正坐在屋子裡,無聊的做着手工,這幾日忙東忙西的,也沒能夠做上一些,這會兒正好補上,也能靜靜心。
屋門大開着,剛好聽到了大牛的說話聲,探頭就看着了大牛走過來的身影。
“東西都送回去了嗎?”
大牛點點頭,“都送到了,一個不落的。”
李夏枝見大牛的臉上有着擔憂,和憤怒,有些意外,“可是在薛府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爲何這樣的表情?”
大牛緊抿着嘴巴,只是搖頭。
李夏枝立馬就猜到了,“莊子上那些風言風語,用不着管他,過些日子就沒了。這事兒,不好說,也說不好,乾脆不說,總能省些事兒。”
對着李夏枝如此平靜的模樣,大牛更是不能理解,但他還是應下了,離開之後就匆匆往自家趕。
“媳婦,媳婦我回來了!”
小娟一聽到聲兒就從廚房跑了出來,手裡還端着一盤菜。
“回來了,快去洗洗手,上桌就可以吃飯了,等歇過晌午你還得上山去果園幹活,今天還給你熬了排骨湯,一會兒多喝點!”
小娟絮絮叨叨的,若是放在往常,大牛一定會搭着話,可今天不一樣,愣是讓小娟一個人說了半天,他一聲也不坑。
“你這是怎麼了?”小娟臉上的笑也淡了下來,有些擔憂。
“沒事兒,就是我心裡頭煩,不是有排骨湯嗎?我去幫着你端出來!娘呢?”
大牛從進來,就沒見到他娘,問了一句。
“婆母去了作坊監工,宋媽騰不出手來,就拜託給了婆母,別說,婆母是真的高興!”
可不是能高興嗎?
大牛的娘,以能夠幫上秦川他們一家的忙爲榮,就是讓她去做牛做馬,那也是樂意的。
聽了這話,大牛果然不再過問,拿着飯碗一個勁的扒着飯,頗有種,化悲憤爲食慾的感覺。
“慢點兒吃,一會兒別噎着了!”
儘管大牛不說,小娟也有些察覺到了,她今日去了湖邊洗衣裳的時候,就聽到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着,說的可不就是嫂子他們一家的事?
只是說的什麼,卻沒叫她聽的真切,大約是怕她回來講吧。
秦家莊上的風言風語,很是持續了一陣,很快就被另外一件事給吸引去了目光。
薛洋看着房門緊閉的屋子,有些措手不及,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這裡,卻沒想到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