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呆呆的坐在牀上,突然有一種,靈魂都空了的感覺。
上一秒他還抱着我呢,下一秒怎麼會變成這樣?
……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
天黑了,我仍然愣着。
或許唯一有感覺的地方,就是我脖子上,被拿走項圈的位置,涼颼颼的。
那裡一直被箍着,有着它所謂的束縛,可是,現在卻沒有任何東西在那。
剛剛他說讓我滾呢……他。不要我了……
這次不是逗我的,也不是嚇唬我的,從來沒見過他那麼生氣,甚至……真的拿走了那個,能讓我和他有關聯,有感受的項圈。
我不知道爲什麼,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那麼愛我的忘川,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依然愣然的躺着,眼淚默默的往下掉,不知道哭了多久。一晚上過去,天又亮起來……甚至連我的腰都覺得好了不少,可以勉強的動一動。
我仍然沒有想通,只不過,肚子裡的孩子,偶爾也會咕嚕幾下。轉圈圈的來回跑。
我摸着她,想哭。
爲什麼……我分明還懷着他的孩子,怎麼就可以讓我滾呢?
天色再次黑下來,我仍然沒有睡着。
兩隻眼睛刺痛的,好像針扎一樣,可就是睡不着,即便是我抱着,有他味道的被褥,也是沒有用的。
我的心,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沒有人管我,沒有人來給我送飯,我就一個人。坐在這個空寂的屋子裡面,默默的,好像等死一樣的。
我不甘心……可是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
直到再次天亮,我看着太陽和往常一樣升起,想起忘川以前對我說的話。
他說,沒有我,看着那些每日重複着的日升月落,再過幾萬年,也會覺得活得無趣。
我也是……他睡覺,不理我,我自己可以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玩。
可是,他走出去了,帶走了所有的東西,我覺得活着都沒什麼希望。
他的貓不會死,雖然我沒了項圈,但這副**終究還是屬於他的。
我知道,我很久很久不吃東西也餓不死,所以就只是空洞的躺在牀上。
我有一種在牀上躺着,躺一萬年的意思,至少這裡還有我喜歡的味道,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和他一樣,徹底消失,但我仍然眷戀。
抱着被子的我。最後終於抵不過神經的疲倦,砸在枕頭上,睡熟。
夢裡仍然是慌亂的,他摸着我的肚子,然後就露出了怪異的表情,之後騎在我身上,掐我!
如此如此!往復循環!
“不!主人不要!”
直到最後,我聽到他又重複的讓我滾,摘了我的項圈,摔門離去,我驚慌的,一身冷汗的醒過來。
靈筋好了個差不多,現在腰很好,已經可以支撐我做噩夢亂動,而不會痛的鑽心。
有他心疼我的話,估摸着我要休息個十天半個月,還要撒嬌的說自己仍然好痛。
可是沒人心疼我,即便是疼,也顯得並不是那麼疼了。
外面仍然一片漆黑,我坐起身,摸着自己額頭的汗,回憶起我做的夢,手掌摸向肚子……
肚子裡面硬邦邦的,一大塊。
懷小崽的時候。肚子裡面軟軟的,至少不是現在這樣,一碰,好像裡面有個大石頭一樣。
我沒有懷過人類的孩子,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也很奇怪。
我開始疑惑。問題是不是真的出在這個孩子身上,不然他怎麼會摸完我的肚子之後,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神經病一樣的想法,總之,我就是想着,可能真的是因爲這個!
我是不是還有解釋的機會?我想知道,究竟是因爲什麼才讓他變成那個樣子!
腦袋裡面一團混亂的,從漆黑的深夜,一直到濛濛灰的開始天亮。
我下牀,穿好衣服和褲子,然後蹲下身。拿出抽屜裡面的錢。
很沉重的一摞錢,我要去醫院看看,我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以前懷小崽的時候,怕是獸崽子,被醫院看到了有事,不敢去人間的醫院去檢查。想來我這個是個人類的孩子,是應該早早檢查的!
握着那些錢,我的手心幾乎都被汗打溼了,這是去聽判決一樣。
忘川沒有告訴我一切,只是告訴我,他很生氣,很厭惡我,甚至於很想殺了我。
出門,之後下樓,看到忘川坐在沙發上,看到我下樓,沒有說話。也沒動,只是瞥了一下,之後低頭看自己的書。
可是那表情,就好像在說:總算出來了,讓滾還不滾,賤。
我不知道我想的對不對。總之,站在他身旁的九焱,也是一臉的奇怪,有點不解似得,想和我說話,可是看着他的臉色不好,也不敢。
看到他,我就好像看到了會發光會刺眼的太陽,睜不開眼。
幾乎是難以控制自己的上前幾步,我……想和他說話。
多少天沒看到他了?我自己也記不清楚,突然就沒人管我,沒人要我,這種感覺,我寧可自己不是活着。
可我活着,就好像上次……上次被傲凡帶走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難熬。
悲催的是,上次我明知道,他是爲了愛我而離開的,我抱着很強很強的信心,等着他回來,或者去找他。
現在呢?現在我是被人拋棄的那一個,要說希望,真的是沒有任何希望。
我開口和他說話:“主人,能告訴我,你爲什麼生氣嗎?”
沒有任何反應,他就好像沒有看到我一樣,眼睛眨也不眨的,低頭看自己的書。
“我真的很想知道……”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話語,許久。
眼前全都被淚水模糊了。不過我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哭的時候,哭什麼?等知道了真相再哭也來得及!
我拿着那些錢,一咬牙,轉身離開。
出門,打車。直接去了醫院,慶幸這次我沒有看到烏鴉也沒有看到車禍,順利的,還活着,到了醫院。
開始排隊,之後帶着膽戰心驚的心情。交錢掛了婦科。
等了許久,才排到我,告訴大夫,我需要做一個B超,看看肚子裡面的胎兒有沒有什麼問題。
大夫動手摸了摸,做了基本檢查,之後說懷疑裡面是畸形或者葡萄胎,問我有沒有產檢過,我搖頭。
“那你去做個彩超看看吧,準一點,不過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聽到這話之後,我幾乎是快站不住腳。
葡萄胎不可能。忘川應該能夠判定裡面到底有沒有活躍的生命,他不會錯的。
那就是說……這孩子是畸形的?
我的靈魂不全,忘川不是人類,要說我們之間,會生出畸形的人形孩子來,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可是拿着醫生給我開的彩超單子去交錢的時候,我又不由自主的全身都在顫抖,就連交錢的時候,那個收錢的護士看着我在抖,都還好心的安慰我幾句。
是啊,或許他們見慣了這種明知道自己有事,會嚇得發抖的人。
可我。卻是一步步的,就要接近,他爲什麼不要我的原因。
上樓,坐在彩超診室門口,我反覆的想。
是因爲這個孩子畸形,所以他覺得不是他的孩子嗎?纔會那麼生氣?
雖然說。一隻大獸,是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畢竟不瞭解科學,可是……他會那樣嗎?
最後,大夫叫了我的名字,我躺在檢查牀上的時候,看着那個東西在我肚子上滾來滾去的探查,心都快從嘴裡面跳出來了……
結果是大夫很吃驚的看着那個診斷儀器上面的東西。
“你這孩子懷了多久了?這都鈣化變成一個球了,爲什麼不趕緊做掉?再不做你小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