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黎抱着蘇青翊,發出悶悶的一聲迴應。
“公主,爺說暖鍋爐子……”香兒還沒來得及邁腳進去,就看到了阿黎趴在蘇青翊懷裡的這一幕。
阿黎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鎮靜了一下,想到現在自己是個小屁孩兒,反正平日也和蘇青翊打鬧慣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就轉過身來。
“怎麼了?”
香兒回過神來,答道:“哦,爺說暖鍋爐子弄好了,問公主想放在哪裡。”
“就放在前廳裡吧,剛好晚上可以一邊吃一邊賞雪。”
“是。”
香兒退下後,阿黎看着蘇青翊笑:“今晚你就留下來嚐嚐這暖鍋吧。”
“好。”蘇青翊俯身碰了碰阿黎的小腦袋,嘴角帶着笑意。
天漸黑,陸陌霖吩咐人在前廳把一應物品都擺放好。下面的爐子裡添了炭火,就等着湯滾了就可以開吃。
陸陌霖看着阿黎,問:“阿黎,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阿黎扁嘴:“記着呢記着呢。香兒。”
香兒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擺上筆墨紙硯,阿黎蘸好墨,想了想,寫下了自己很喜歡的那首《雪梅》。
擱筆,阿黎捧起紙來吹了吹,遞給了陸陌霖。
不說寫的內容如何,光是上面那端端正正的簪花小楷就讓陸陌霖着實驚訝了一把。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陸陌霖緩緩將詩吟出,蘇青翊聽了,也驚訝的看向阿黎。
“阿黎,這是你寫的?”陸陌霖吃驚的看着阿黎。
阿黎頭一偏,狡猾的笑着說:“字兒是我寫的,詩是我抄的。嘿嘿。”
“從哪裡抄來的?”
“不記得了呀,反正是看過的書上的。”
“爹爹可是讓你自己寫呢。”
“爹爹,我寫了呀,那紙上面的字兒都是我寫的啊。”阿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讓人不忍心戳穿她的小把戲。
蘇青翊替她解圍道:“這丫頭還小,國舅爺也太着急了些。”
阿黎也嘟着嘴說:“就是嘛,再說人家又不去
考狀元,爲什麼一定要寫詩作文呢。”
陸陌霖無奈的說:“字不錯,詩文就暫且放過你。那琴練得如何了?”
“就不能不考嗎?”
“不、能。”
阿黎頹敗的垂下腦袋,說:“好吧。”說完自己又悄悄的嘟囔:“這麼好的日子,真是太煞風景了啊……”
看着香兒將琴擺在自己面前,阿黎想,彈什麼好呢?最好是簡單又好聽的。
《金蛇狂舞》?額,不行不行,太破壞意境了。《梁祝》?不好不好,太悲涼了。《小斑鳩》?也不太好。《百鳥朝鳳》?《漁舟唱晚》?
就《漁舟唱晚》好了。曲子好聽,又不難。
想好了,阿黎輕撥琴絃,優美流暢的琴音傾瀉而出。前世她就特別喜歡這首曲子,寧靜祥和,總能撫平她內心的波瀾。
雖然阿黎在中間故意彈錯了幾處,但是一曲結束後,陸陌霖還是對她露出了異常讚許的眼光。蘇青翊亦是。
“不錯。曲子讓人靜心寧神,聽得出來是用了心的。”陸陌霖笑着點頭,又道:“不過,這曲子聽着倒是耳生。”
阿黎靦腆的笑笑,看看陸陌霖,又看看蘇青翊:“這是伍先生的自創曲,一直寶貝的很。阿黎學作詩實在不成氣候,但是對琴卻很感興趣,先生說我有天賦,所以教給了我。”
蘇青翊奇怪的看了阿黎一眼,並未多言。
阿黎又慚愧的說:“只是阿黎練得少,剛纔錯了好幾處。”
蘇青翊淡淡的說:“確實有幾處琴音不大和諧。好了,差不多了,坐下吃飯吧。”
阿黎歡天喜地的做到凳子上,等着一會兒大開吃戒。
阿黎吩咐做的,是鴛鴦鍋子,一般白一般紅,煞是好看。
“咦?孃親呢?”阿黎環顧四周,才發現沒有便宜老孃的身影。
“來了。”柳若楹推門進來,臉帶笑意:“剛到門口就聽着了阿黎的琴音,竟是聽得癡了。”
陸陌霖眉頭微皺:“也不怕凍着。”
阿黎看着兩人的互動,抿嘴偷笑。便宜老爹和便宜孃親還真是甜蜜恩愛啊,說不準什麼時候她就能有個小弟弟了呢,嘿嘿。
“既然人都全了,咱就開吃吧!”阿黎心情大好,看着滿桌子的菜也是胃口大開。
一盤盤的菜下了鍋,阿黎專挑辣的吃,蘇青翊卻一點兒都不碰辣。
阿黎被辣的嘴都腫了起來,依舊吃的不亦樂乎。蘇青翊笑她,她也不惱,反而“好心”的給蘇青翊夾了一筷子辣鍋裡的菜。蘇青翊尷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青翊哥哥,你嚐嚐唄,很好吃的。大冬天的只吃清湯的暖鍋多沒勁,吃點辣的暖身子。”
蘇青翊盯着自己的碗看了半天,又看了半天,一咬牙狠了心吃了下去。今天自己真是破了人生的大例,喝了自己討厭的薑湯,吃了不能吃的辣菜,還是別人的筷子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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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去後蘇青翊被嗆得咳個不停,臉漲的通紅,眼淚都出來了。
阿黎樂呵呵的說:“青翊哥哥,你應該多吃些的,就不會辣得咳成這樣了。”
蘇青翊瞪了阿黎一眼,雖未言語心裡卻道,還不是你這壞丫頭害的。
飯罷,柳若楹拿出一個細長條的盒子來,交到了阿黎手上。
“阿黎,這是爹爹和孃親送你的壽禮。”柳若楹說完,和陸陌霖一起慈愛的看着阿黎。阿黎心中升起一陣暖流。
前世的時候,從未有人對自己如此上心。爸媽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各自又都很快有了新家庭,自己在奶奶、姑姑、姨姨家裡輾轉,直到高中去了寄宿學校。每年,自己都會收到兩筆不菲的生活費,衣食不愁,心卻是空的。
自己努力的學習,很努力的學習,不僅僅是學校的功課,書法、古箏、舞蹈,還有很多其他的,她都拼了命的去學。她以爲自己只要自己足夠優秀,爸媽總有一天會想起她來,會以她爲傲。
可是,當她一次次孤零零的站在領獎臺上的時候,她知道,那隻能是自己的幻想。他們都忘了自己。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刻骨銘心,蝕骨噬魂。
阿黎對着爹爹和孃親暖暖一笑,隨手準備打開盒子。
“等下。”柳若楹攔着阿黎,不自然的笑了下說:“阿黎,這壽禮是娘和你的秘密,回屋了再看吧。”
阿黎雖然奇怪,但還是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