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碧月並不真正打算把事情弄僵,她歉疚的說:“老童,讓我來解釋。”
童義信忽然雙手交叉在胸,堅決的拒絕了:“不,不用解釋,我早就知道了,默之不是因爲愛我纔想跟我結婚的,沒關係,利用吧,我讓她利用。”
他的這番話,過份出乎我們的預料,我剛纔還是面紅耳赤,現在更加手足無措了。
誰知他接下來的話更讓人吃驚:“讓默之受傷的人,默之的前夫,是叫李韶華吧。”
碧月閉上眼睛使勁搖晃腦袋,說:“亂套了,亂套了。”
三個人執迷於不同的事,將那餐飯吃的食不下咽,最後碧月下了結論:“老童,我不插手了,默之將來會把一切告訴你的,也許要等到時機成熟,將來無論她說什麼,請你原諒她。”
我把頭壓的很低很低,恨不得低到桌子下面去,這番話,就象是警察和失主在毫無原則的諒解一個小偷。
童義信捏住碧月的小鼻子左右扭兩下說:“你這丫頭,原來還偶爾叫哥,現在總是老童長老童短的,還不如義君乖,也從來沒聽你喊過默之姐姐,以後直接改口叫嫂子吧。”
他根本就是拿她當做直來直去的小孩子,並無放棄這段可笑婚姻的打算。
碧月冷着臉不吃這一套,我又接到了段言的電話,這是此日第三次了。從前想見他一面真的比見皇帝還難,現在,要不要見他,取決於我的心情和計劃,他比我着急多了。
找個藉口,帶碧月先離開,過了兩條街,我跟碧月道別。她氣呼呼的問我:“剛纔打電話的是段言嗎?”
我默認。
她諷刺我:“不是要當我嫂子了嗎,怎麼還跟他糾纏不清?”
我已將自己歸爲罪人,所以不作任何表示,任她發泄心中怨氣。
她忽然捧住我的臉,幾乎要把我的腮幫子擠變了形,那麼近的距離,她眼裡的火焰熊熊燃燒着,將我的臉烘烤的更加灼熱。她說:“上一次當就夠了,不要跟他鬥了,好嗎?”
“我要見他。”我固執的掙脫了碧月,在她萬般不解的目光中匆匆奔赴一家名爲“夜薔薇”的酒吧,段言就在這裡等我。
找了一個幽暗的位子坐下,稍遠處有個珠光寶氣的女人一點也不配合這裡的氛圍,哈哈哈的笑着,笑的震天響,一邊用手大力的拍着身邊女友的肩膀,扯着嗓門說,股票又跌了,哈哈哈,什麼,你賠了十幾萬了,哈哈哈,你怎麼不敢笑啊,是不是臉又去做拉皮了哈哈哈。笑完很久不再有動靜,可見不是發自內心的。
越寂寞的人笑聲越響,錢可以買來熱鬧,但不能真正派遣孤獨。
“貝貝怎樣了?”段言掏出一顆煙,銜在嘴上,他行頭從上到下都換了,嶄新嶄新的,很體面。
“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不願意看他演戲。
“聽說你要跟童義信結婚了?”他身子斜斜的靠着說。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回答我!”他把煙在手指間掐斷,提高嗓門呵道。
“是的,怎麼了?不是你一直勸我隨便找個人嫁掉的嗎?”
“你先勾引的他?你瞭解他嗎?你是看上他有錢了吧。”他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就象一座即將暴發的火山。
“你找我,是因爲他是童義君的哥哥吧。”我笑着喝口咖啡,“是那個叫碧月的小姐打電話告訴你的?”
我不跟他兜圈子,他反而吃了一驚,聲調徒然的降低了:“是燕飛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