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點點頭,表示正確。
“交界……”我皺起想了想,一般國家與國家的交界都會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就連村與村之間,也會立一個石像來區分,那鬼打牆的邊界是不是也會這樣呢?如果是的,那我們剛纔一路走到,路上最標誌的東西,主是這棵大樹了!
我擡起頭,看着這棵撐天的大樹。它真的超級大。特別是站在樹下,感覺非常壯觀。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林軒搖搖頭說,“但我覺得不會這麼明顯吧,這麼大一棵樹立在這裡……”
我也搖搖頭,問道:“你當初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到過這麼一棵樹。我當時在車上睡着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如果你也沒有看到,說明這棵樹原本是不存在的。”
我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接着和林軒對視了一眼。
他點點頭:“那你試試吧。”
我伸手,把自己的手掌貼在了樹杆上面。果然剛一貼上去,那樹杆就開始搖晃起來。樹皮像是燒焦了一樣,全部翻了起來。
那搖晃越來越劇烈,好像真個土地都隨着震動。林軒差點沒有站穩,一把扶着我。
我差點也摔了下去,但貼在樹上的那隻手始終沒有收回來。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連腳下的土地也慢慢崩烈開來,出現了一條細心的縫隙。那縫隙越擴越大,裡面露出一截非常粗的樹筋來。
“那是什麼?”
“它要連根拔起嗎?”
晃動得太厲害,我只好鬆了手。要不然連站也站不穩了。
“這樹成精了吧……”林軒感嘆了一句,“這好像不是鬼魂。”
植物成精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聽楊一說過,很多年數久遠的物品吸收了什麼日月精華,就容易成精。
“可這樹之前沒有啊,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它。難道也算是鬼體的一種?”林軒問。
我搖搖頭,弄不明白。現在它的樹根已經出來了一半,再堅持一會兒,也許就可以令他連根都拔起來了。我示意林軒:“你用藥水試試。”
林軒從包裡拿出來一瓶小藥水,擰開蓋子,灑在了樹杆上面。頓時就升起一股白眼,眼前瞬間變得開明起來。之前在眼前的一條直直的馬路,現在變成了一個廢棄的工廠。
我們盯着那工廠看了半天,再一回過頭,哪裡還有那棵大樹的影子。
工廠裡一個人都沒有,很多地縫裡都長滿了雜草,一片蕭條和頹廢。有一個平樓的倉庫,外面是一個大的廠子,裡面停了一輛車。
看到這輛車後,我和林軒同時吸了一口涼氣,這輛車,明明就是我們剛剛坐的那一輛。雖然這輛麪包車已經是鏽跡斑斑,看上去就是幾塊廢鐵,但我們剛剛竟然在上面坐了好幾個小時。
很明顯,我們把“鬼打牆”破了。眼前看到的,纔是真實的景象。
我拿出,現在終於有了信號。
我鬆了一口氣說:“有信號了,咱們出來了。”
雖然是出來了,但這裡依然是一片荒涼。我和林軒從廠子裡走出去。走了好遠,才終於發現了一個公交站牌。
但那站牌也已經生鏽了。
大概現在也不會有公交站經過這裡。
我嘆了一口氣,對林軒說:“打電話給楊開他們看看?”
林軒點點頭。
說實話,我有點擔心電話打不通,因爲不太確定楊一他們有沒有出來,但林軒電話撥出去以後,竟然通了,而且楊一還接了電話。
因爲開的免提,所以我可以清楚地聽得見他們的談話。
“楊一,你們在哪裡?”
“你們呢?你們走了以後,我們步行了好久,才走出來。後來也發現你們坐的那個車不對勁,不然怎麼那麼巧。好在沒事……”
“我們現在在這個公交站牌,叫裡石牌,不然你弄輛車來接我們吧?我們這兒也招不到車。”
楊一表示我們平安就好,就在原地等着,他們馬上安排。
電話通了,也聯繫上了朋友,我一下子鬆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腳痠腰疼,累到不行。林軒直接拍了拍地面上的泥土,席地坐了下來。
我看看着。
他笑道:“現在還管什麼髒不髒的,休息一會兒吧。腳都走得痛了,我跟你說,你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
見我還是不動。他把自己的鞋子拖下來,並排放在土地上,說:“這樣總行了吧。”
我笑了笑:“你的鞋子很貴吧?”
“那當然。”
“坐壞了要賠嗎?”
“那也得要你有錢啊。”林軒翻了個白眼。
我在他身邊坐下來,兩個人就像是留守兒童一樣,一直在這裡等着。趁着楊一還沒有來,我問林軒:“你有沒有覺得,楊一和風塵兩個人身上,藏了什麼秘密?”
“當然了,他們倆本來也跟咱們不一樣。有秘密也不奇怪啊……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得稍微留個心眼。”林軒說。
“怎麼留?”
“現在用不着。等到所謂的六鬼不在了以後……就該有所警覺了。我說了你可別不高興,雖然楊一對你挺好的,你們的關係也非同一般,但其實我覺得……他……”林軒說着說着,又閉了嘴,一事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催道:“說啊,我不會不高興。再說,我就算是不高興,你也得說啊。你覺得他怎麼了?”
“楊一和風塵,好像很在意除掉六鬼的事。並且在利用我們的力量,這裡面應該是另有隱情,六鬼也許跟他們息息相關,所以他們才這麼在意。但是,不管怎麼說,六鬼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對咱們有危害,所以就目前而言,我們跟楊一風塵是沒有利益衝突了。你說的這個事情,要等到六鬼解決了以後,咱們再來考慮。”林軒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現在你就算想知道,人家也不會告訴你。”
林軒說的這個話固然是有道理,但我總覺得六鬼的事情解決以後再來談這件事,好像有些晚了。
“萬一,來不及了呢?”
“那也至少等到最後一個,咱們再作打算。不然現在也沒有頭緒啊,你有什麼頭緒吧?從哪裡着手去懷疑知道嗎?”林軒反問我。
我認真地想了想,擡起頭來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軒。
他被我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怎,怎麼?幹嘛忽然之間這樣看我?我有什麼問題嗎?我跟你說什麼鬼都上不了我的身。因爲我就是一隻惡鬼。”
我“呵呵”笑了兩聲,輕聲說:“我想要請你幫個忙。”
“我?”林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我能幫你什麼忙?”
“你不是做各種研究嗎?我需要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車子開動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林軒站了起來,驚喜地說:“楊一來了。”
我也很驚喜,跟着站了起來。果然看到了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向這邊駛了過來,這裡荒涼,一輛出租出無緣在無故開過來,肯定是楊一安排的。
果然,車子開過來以後,車門打開。但下車的不是楊一,而是寵承戈。
“風塵?”林軒往車裡看了一眼,確定沒有楊一以後,才問:“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楊一呢?”
寵承戈說:“楊一沒來。”
寵承戈坐在副駕駛,我和林軒坐在後面。剛一上車,出租出司機就操着濃重的口音說:“你們是怎麼一回事喲,跑到這個地方來?這地方早就沒有人敢來了的,據說鬧鬼鬧得很嚴重啊……你們膽子可真大呀。當地人都不敢來的喲……”
林軒解釋說:“我們呀,不一小心就來了。本來也是來旅遊的,就到處看一看呢,您看,差一點就迷路回不去了。”
“這還是說明你們陽氣重,命不該絕哇。這地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去了喔,說出來不怕嚇到你們,來了的很少就能回去。要不是這位小哥打了包票說保我的沒事,我也不見得會來的啦。不要以爲我爲了錢什麼都可以幹喔……”司機感嘆了一下,不等我們問,又說:“這裡之前是一個廠子,後來發生了一場災害,發火了你們曉得不啦?幾個逃出來的人,也出了車禍,死的那個慘喔……後來。凡是經過這裡的人,大部分人不是出了車禍,就是莫名消失不見了,幾天以後才發現屍體,很詭異的……”
我聽得嚥了一下口水,這確實是挺恐怖的,要是我來之前聽到這樣的故事,還不得被嚇死。
林軒去問:“爲什麼廠子會建在這裡呀?我看這裡很荒涼啊……”
“這裡之前也沒有這麼荒涼,都是因爲……唉,說來話長喲。”司機搖搖頭感嘆。
我從後座觀察了一下他,從聲線的判斷,應該是有40歲以上,穿着出租出司機的工作服裝,頭上的頭髮已經白了一小半,大概,有四五十歲吧。
我說:“反正回去也還要點路程,你就跟我說一說吧。”
“這裡之前是有幾個村落的,但是後來才衰敗了了。八九年前,這兒其實挺好,山青水秀,人丁
也興旺還建了一個小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