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地說了句什麼。這句話說完,只聽“嘭”地一聲,原本就已經裂開了的那個相框,忽然整個碎開了。玻璃渣子甚至飛起來,差點砸到了我的臉上。
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感覺,這房間裡有一股什麼壓力,直到剛纔,那股壓力消失。我才終於意識到。這裡是用了什麼手段,對鬼魂形成了一個封閉。它只要進來了,沒有人的幫忙,他就沒有辦法再出去。
戚偉擡起頭,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微微閉上眼睛,似乎正在享受着什麼,接着。他便快步走向窗戶,從窗戶上往外爬。我還不沒有來得及喊出聲,他已經爬出了窗戶。身體懸空在外。
“我出來了……”他輕聲說。
他的目光充滿了感謝,一副大鬆一口氣的表情。接着,他擡起手,指了指楊一,告訴他:“我知道你們要找什麼……往往被你們忽略的細節,纔是重中之重……”
“你是什麼意思?”我追上去問。
但戚偉已經又微微弓着背。轉身漸漸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他知道什麼?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呢?我在心裡問自己。
“你怎麼這樣就讓他走了?萬一……他跟鬼影有所牽連呢?我就感覺他很值得懷疑。”劉義成扒着窗戶往外看,聊了能看到夏莎的那一扇窗,其餘的就是無盡的夜色。
楊一說:“不會的,他的怨氣我們也感覺到了。應該就是被人關在這裡才產生的。但他肯定是夏莎認識的人。否則不會被他關在這裡。”
“你確定是夏莎而不是謝然嗎?”我反問他,“那張照片可是謝然照的,如果他把照片放在這裡,又用了什麼奇怪的方法使老人只能在這張相片周圍活動。也有可能啊。”
我們就這個問題討論了半天,我和劉義成都認爲——既然照片是謝然拍的,那肯定也是他放在這個房間。不然。以他對自己拍過的照片那麼寶貝的程度,怎麼可能會將一張已經死了的人的照片給夏莎?
可楊一覺得,謝然的照片怎麼會擺在這裡並不是一件難解釋的事,想要偷一張照片,方法不止一種。但是……如果一個人在這間房裡住這麼久從來沒有出來過,甚至連飯也不用吃。夏莎不會覺得可疑?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夏莎自己把鬼帶進來的。
說到說去,最關鍵的一點,便是不知道夏莎在哪裡。
必須要先找到他的人。
我們沒有任何下線索,只能由警察去找。
果然昨天的年輕警察回去以後,就立了案,今天就來了兩個生面孔的小片警。調查情況。他問的問題都是夏莎平時的去處,以及她透露給我們的信息。
夏莎平時和楊一他們幾個男同胞並不太講話,唯一跟我聊過幾次天的內容我昨天就已經跟那個警察說過了。結了婚,有老公,店子是老公家裡傳下來的,家就在附近。然而她跟我說的這些全部都是假話。
警方根本沒找到她老公,在附近也根本沒有找到她的家。
有些什麼朋友,我們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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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只能貼尋人啓事了。
很快,尋人啓事就貼了滿大街。但兩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周沫,你想一想。當你出現第一次預感的時候,是不是夏莎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這天,劉義成忽然找到我問。
我條件反射地問:“你在懷疑她?”
“對,不是懷疑,我幾乎可以斷定了。”劉義成點點頭說。
“可是問題在於,我的預感好像出現在她之後啊……”我仔細想了想說。
劉義成笑了笑說:“只要不是出現在之前,就沒有關係。她出現的時候,很可能那時候沒有殺心。那你自然預感不到。但是如果你的預感出現在她之前,那就不對了……她再想想,她那天去你房間找你的時候,是不是臉色很難看,像受了重傷的樣子?”
我微微所起頭。仔細地腦海中搜索。
“那天我受着重傷,根本就沒有往她臉上看。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渾身痛……哪裡能想到那麼多?你不是也見過她嗎?她當時什麼樣子?”我問道。
劉義成聳聳肩:“很可惜,我讓她幫我開門的時候,也很匆忙,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方面。當時也想不到那麼多。而且你知道,我平時是不習慣和人對視的。別人不認出我來就已經是幸運了,盯着我看的時候就心驚膽戰的,哪裡還敢主動去看別人?”
“那天還有誰見過她?”我問。
劉義成搖搖頭:“最早見她的就是我,你和楊一都受了傷,我讓她幫我把門開着,勉得到時候我進不去,你倆又下不來牀。”
雖然想不起來夏莎那天到底是什麼狀態,但她的嫌疑依然很大。
“我們之前一直懷疑是小護士,但事實證明,全醫生的小護士在那兩天都沒有休過假。我前兩天回去以後,一直在想着0203號房間老人的話。覺得我們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個細節——”
我順着劉義居的話問下去:“一個什麼樣的細節?”
劉義成說:“夏莎基本符合鬼影所有的條件……是女人,隔精神病院近,張瑞當時被嚇到的時候,她就在附近,而且還第一時間跟我們衝了進去。按照道理講,鬼影出現以後肉身就在周圍,但我們卻沒有在周圍發現。爲什麼?因爲她就在眼前啊……被我們忽略掉了。”
我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很快又問:“不會吧?那前兩天張瑞死的時候,咱們就沒有見到夏莎了啊。照你的說法,她就在周圍的話,我們……”
對呀,當時我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在旅館周圍找她。因爲忽略了這一點,所以完全沒有想到她就在附近的可能。一直在說她不見了。但……沒有馬上開始找。
“你想到了吧?如果當時我們立刻在周圍找一下,說不定就能看到。更可能她根本就在自己的房間裡,躲在一個衣櫃裡,我們可能都不知道。等到大家都在討論她的時候。她早就走了。”劉義成有些懊惱,自己竟然這麼久纔想通。
因爲張瑞的死,醫院要通知他的父母。但問祝新,他什麼都不說。警方過來告訴我們,張瑞的身份證是假的。
“假的?”
我問:“他的本名叫什麼呀?”
警察告訴我:“應該是叫劉豐……”
“劉豐……劉……”我腦子裡一蒙,像是有幾隻蜜蜂在飛。“不可能嗎,如果是叫劉豐,應該是32歲纔對啊……”
“你怎麼知道32歲?”
“可是他們不是剛畢業嗎?從那模樣來看。也不像32歲的人……”我簡直是一臉懵b,當時還在想,劉豐這個名字真的是莫名其妙,卻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自己身邊的人。
但歲數又對不上。
“他沒有32歲,出生的時候,年紀錯寫了10歲。戶口本上……但是這種事情你爲什麼也知道?”片警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奇怪地問,“你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證用的是假的?還是……”
“我不知道,我也跟你解釋不清楚。”爲了使自己的大腦清晰一點兒,我往後退了幾步,思考了一下,才轉過身來問,“你的意思是?他本人名字叫劉豐,張瑞不過他是他的一個假份證上的名字?劉豐纔是他的本名?然後……他本人的身份證戶口本上的年紀,大了十歲?所以在真的身份證上,顯示的是他32歲。實際上。他只有二十二歲?”
片警男想了想,點點頭。
“那麼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劉豐,男。22歲?對不對?”我問。
片警男再次點頭。
我看了劉義成一眼,他也一副摸不着頭腦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所以我的預感當中,名字是劉豐而不是張瑞。是因爲鬼影知道張瑞的真名,而顯示的年紀是32歲,原因是鬼影不知道年紀是假的。
他知道張瑞是劉豐,但不知道劉豐只有22歲。所以到了我這裡,信息顯示就錯誤了一部分。
那麼,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原因肯定只有一種,那就是……張瑞,不不不,劉豐,曾經在警察局犯了什麼案,他的犯罪記錄在警察局裡。但是因爲一些什麼特殊的原因,他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而是改了名字,重新開始了生活。
而鬼影是通過警察局裡的犯罪記錄來確定他的罪行,犯罪記錄上劉豐的年齡又是按照身份證上來寫的。
所以……鬼影得到的信息就是——劉豐,男,32歲……
“我想問一問,這個劉豐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重大刑事案件?”劉義成腦子轉得也快,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轉頭就去問片警。
片警用一副不可思議地表情盯了我們三秒鐘,才點點頭說:“這,你們也知道?”
他身邊的另外一個年紀看起來更小的片警說:“他在當地確實有案底。”
我聽了連忙追問道:“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