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之前也死過兩個女人,被掏空了內臟,但卻並沒有那樣的幻境出現在眼前。
難道是這個女人和另外兩個不一樣?爲什麼她死了,我的腦海中有預感?
我伸手抽了楊一拿在手中的書,問道:“劉義成問我,爲什麼我會有死亡太預感。爲什麼呢?”
楊一本來窩在房裡軟椅上,此時擡起眼來看我,說:“你不用驚慌,以後你的能力還不止這些,這只是其中一個。可能後面每次有靈異事件,你都會有感應。到時候跟我說就好了。”
我想了想,忍不住問:“爲什麼我有和學長一樣的能力?”
“那不是他的能力,是他自己選中的人。就像你自己知道心裡想吃什麼,這是正常的。而別人感知到了,那纔是不一樣的能力。”楊一奪過我的書,叮囑道:“今晚你要晚點睡,等我和劉義成回來。”
“你永遠都是這樣,活該你沒人理,沒人要,一個住在這鬼地方!你當我願意來看你?拿鏡子照照吧!”客廳裡忽然響起了一聲咆哮,接着便聽見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想必要喬芥懷柔戰術也不奏效,現在直接給氣翻臉了。
接着就是哭聲,再然後又是一陣東西倒下的東西。我想出去,但卻是真的不想管這事,也不適合管。
過了一會兒,外面終於安靜了。
林軒自始致終都表現出一副完全懶得理會的模樣,喬芥整個情緒爆發,而他就像一面湖水。無論你是一顆石頭丟下來,還是一顆炸彈丟過來,過一會兒還是歸於平靜。
安靜了十分鐘以後,我才推門看了一眼。見劉義成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便又偷偷把門關上了。
“怎麼樣?”楊一問。
我說:“你還知道關心他?被未婚期罵了這樣,心情能好嗎?”
楊一沒說話,看了一眼我牀,笑問:“你還是沒有疊被子的習慣?是不是覺得晚上還要睡,有什麼好疊的?反正又沒有婆婆天天檢查。”
我吃驚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就是這理論,人活着非得那麼嚴謹做什麼,我小時候家裡地方也不大,沒事我就愛躺在牀上。如果每次都要疊被子,那天天不用做別的了。不過我爺爺總是看不慣我這一點,他說了兩次我下次又忘記了,最後乾脆不跟我說了。反正——他也不喜歡我。我就想,如果以後我嫁人,找一個婆婆還得天天檢查我有沒有疊被子,那這個可真不如不嫁。”
楊一看着我,難得地露出了一臉笑。這笑容少見的溫暖,都有點不像他了。大部分時間他都不苟言笑,面癱一樣。這樣的笑容還是挺少見的。
他這一笑,我心情莫名地就好了,多說了兩句:“爺爺都死了兩個月了,除了頭七的時候夢見過他一次,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雖然他不喜歡我。但在我心裡,他始終是我親爺爺。”
“就是因爲你重要,所以他纔不會入你的夢。”楊一解釋道,“家裡死了人,相反是生前最要好最重要的人,纔不能夢見他。”
我好奇道:“有這樣的說法?”
楊一點點頭:“你知道嗎,給死人最好的禮物,就是忘記他。對方越是在乎你。就越是希望你忘記他,自然就不會去你的夢裡與你相見。所以如果你想見的人見不到——不用傷心,那是因爲他愛你。”
我胸口一窒。難怪我一次也沒有夢見過嬸子,學長,還有云修。原來不是他們忘記了我。
楊一說:“你好好休息一下。勉得晚上早早就睡了,又要我們來叫你。”
“如果我睡覺了,你就不能第二天早上再找我?”真是服了,我翻了個白眼,見楊半仙又準備看書,吼道:“你還不出去?”
他被我嚇了一跳:“怎麼了你?”
“不是你讓我睡覺嗎?那你還不出去?看着我睡?”我問。
楊一看了看我,起身,接着爬上了牀。我一連往後退了兩步,問:“你幹嘛啊?”
“坐着不舒服。我也躺一會。”楊一平靜地說。
“那你去你自己牀上躺,或者客廳沙發上躺着也行啊,滾下去!”我豪不客氣地一踹起一腳。楊一卻輕輕鬆鬆地抓住了我的腳腕,接着用力一拉。我一箇中心不穩,直接一頭栽了過去,跨坐在了楊一肚子上。
楊一大概也沒有想到會鬧出這麼尷尬的姿勢來,臉色頓時就漲紅了。我跟他大眼瞪小眼,還沒來得及開口。門便被推開了。
我轉過頭,看見劉義成木瞪口呆的表情。他十分羞愧,嘴脣顫抖了好幾下,才解釋說:“門沒關好,我就……”話沒說完,就又把門關上了。
我一頭撞死好了。楊一你長沒長腦子啊?
楊一看着我,忽然起身,我眼前忽然一個天旋地轉。兩人身形對幻,我被他壓在了身下。雖然他瘦,但整個人這樣壓着。還是以這麼曖昧不堪的姿勢。我腦子裡“轟”地一聲,只感覺血液都往頭上涌。
楊一的眼睛和常人不太一樣,平常的人一般只有雙眼皮。而他的眼皮我褶了一下,形成了三眼皮,所以看起來眼睛份外地大。他的眸色也不是純黑色,泛着一抹淡淡地冰藍。我盯着他,從那雙眸子裡看到了我的影子。
不知道爲什麼,就忘記罵人了。
“小沫……”楊一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嘴脣顫抖了幾下,我被他這樣壓着,渾身人動彈不得,腦中一片空白。我看着他的表情,幾乎覺得他就要吻下來了。
那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楊一忽然轉過頭,臉埋進了我的脖子裡,接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想動一動,但卻動不了。他的胸膛緊緊地壓着我,令我呼吸都有點因難了。
“楊一……”
“不要說話。”楊一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痛苦。
我竟然就聽話地不再說話,甚至都忘記了男女有別這件事。剛剛都滿腔的憤怒,被他這痛苦的音色給全部消滅乾淨了。
我心裡莫名地痛了起來。